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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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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渭然把我从短跑男手下救出来,李渭然把我背到医院。这家伙在10几个小时前还把作业本摔在我脸上,威胁我要是写不完就死定了。我现在的状况铁定是写不完了,也和死差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李渭然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起,我对他的感觉忽然发生了变化,一种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就好像是往氯化钡溶液里倒入了硫酸钠,瞬间出现了白色的沉淀,像是雪花一样一片一片的落在试管底部。人对救助过自己的人会产生爱慕的情绪,这很正常,可是如果这个人是平时经常欺负自己的罪魁祸首,他只是碰巧给了一点恩惠,这就不正常了。
  
  这是一种精神疾病,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系统的说就是人质会对劫持者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他们的生死操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让他们活下来,他们便不胜感激。李渭然一直对我各种欺压,忽然帮我出了一次头,我就感激不尽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的确很感动。尤其是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坐在我床边,不停的用手搓自己的的短裤的裤脚。他焦急的模样着实震了我一下,就像是被鼓槌在心脏上敲了一下,甚至还有轻微的回声。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神经粗壮,乐观向上,从来没有厌世倾向。想不到竟然有了神经病倾向。据心理学者的研究,情感上会依赖他人且容易受感动的人,若遇到类似的状况,很容易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我还真的是这种类型。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后期就是人质会不可避免的爱上罪犯。我真不想爱上李渭然,这太扯淡了。
  
  可是有的时候,心理暗示往往会起到反作用,我越是告诉自己不要乱想,越不可避免的把自己拐到那个怪圈里。就像是在森林里迷了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我会在这个森里困上10年,17岁到27岁,找不到出口,找不回退路。 

作者有话要说:叶子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终于发作了~~木哈哈~
/me 摸下巴
内啥,这都周末了,大家就别潜水了,冒个泡吧,咱好没存在感啊,捂脸。。。




9

9、第 9 章 。。。 
 
 
  原本我打算请病假在家多歇几天的,顺便躲躲李渭然和王一天。结果刚躺了一天,就被我爸撵出来了。走的时候,他还不忘恐吓我一句,如果考不上一本会怎样怎样。每次看到他因为我学习痛心疾首的样子,我都很想和他说,要不这样吧,万一我没考上,你们院住院部那个20层的高层,你指哪层我跳哪层。
  
  脸上的肿胀并没有消退,看上去和毁容没什么区别,幸好我不是女孩,不然真的可以去死了。且不说我,如果我是女孩,还被人把脸打成这样了,我妈都得把人家掐死。
  
  我爸给了我一个口罩,是普通的叠层口罩,蓝色的那种,很薄,基本起不了什么防护作用,不过用来挡脸遮羞足够了。这是他们室里的巡诊医生平时查房的时候带的。这些东西我家从来不缺,这算是单位福利,我想不是什么人小的时候都可以把葡萄糖当饮料喝,用柳叶刀削苹果。
  
  一路上我都没敢抬头,就怕碰到熟人。被人打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打了,但是破相还是第一次。我真没有办法做到镇定自若的承受大家的围观和嘲笑。
  
  来到教室,刚刚坐到座位上,口罩就被李渭然掀了起来。我连忙拿书挡住脸,手被他抓住。王天一也过来帮忙。我想我现在的状态就和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少女没什么区别。其实我很想吼一声松手,但是嘴张大了脸会疼。我小声的勒令他们松手,听起来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感觉。话出口的时候,自己都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哈哈!”李渭然先笑了出来,紧接着王天一也跟着哄笑起来。我任命的低下头,承受众人的围观。好在似乎是忌惮李渭然其他人不敢笑太大声。
  
  我心里对李渭然的那点感激之情在他刺耳的笑声下荡然无存。还是那句话,畜生终究是畜生,就算穿上了衣服也只能是衣冠禽兽。我细细的想了想,李渭然那天的所作的事情,也许并不是他真心想要帮我。对于他来说,我或许类似一种附属品,给他写作业,给他买饭。就像是宠物或者仆从一样,他高兴了给我个好脸,不爽了就拿我出气。但是如果别人欺负我,这就是侵犯他的威严。他之所以会做这一切,无非就是挽回自己的面子罢了。这么想,我就觉得舒服多了,我不喜欢受人恩惠,尤其是李渭然的。
  
  钟寒来的比较晚,他很少会迟到,今天几乎是卡着上课铃进来的。我一直在等他,我受伤这件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就算不知道,看到我的脸也明白了。李渭然把我的口罩扯下来,我索性就不带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问问我,疼不疼。我承认是我有点矫情了,但是哪怕有一个人也好啊,我想知道有个人在关心我。我把希望寄托在钟寒身上,可惜他来晚了,一进教室就匆匆的跑到座位上。他坐在我的右后方,那个角度刚好看不到我脸上的伤。
  
  李渭然今天有点反常,平时这个时候他都是趴在桌子上补觉。今天却意外的没有睡觉,但是看到出来他没有在听课。他的手很大,也许是篮球打多了,握着笔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笨拙。课本被他摊开,杂七杂八的画着几条线,没有一条是直的。
  
  “叶深。”李渭然忽然开口了,我这才发现他喊我的名字似乎一直都是叶深。我不指望他的语文功底能高到认识琛这个字,也无心给他指正。才疏学浅的人对于自己的孤陋寡闻总是特别敏感。我不知道李渭然是不是这种人,也不想去试试。
  
  “干嘛。”我看着课本当时正在讲长恨歌,语文老师是个很感性的文艺青年,说他青年似乎有点不合适,他已经奔四了。不过他一直以文艺青年的状态生活着。
  
  “你疼么?”这样温柔的一句话,从李渭然口中说出来,我忽然有种恐怖的感觉。我该不会是穿越了吧,这是个平行空间,李渭然是个好人。“问你呐,发什么呆!?”李渭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到让我舒服了不少,至少可以证明这个世界还没有崩坏。
  
  “不笑不大声说话就不疼。”我如实回答。李渭然哦了一声把头转过去。
  
  语文老师讲到“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的时候忽然诗兴大发。他恶趣味的用我们班同学的名字串诗。没有想到的是,我躺着也中枪,而且还是和李渭然一起中枪。
  
  “这两个同学的名字,更有意境。”语文老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点着名单,忽然大声的念了一句。“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叶姓在北京不是大姓,我们班就我一个。姓李的很多,但是名字里有渭的,只有李渭然一个。真巧。可是我一点也不感到荣幸。
  
  刚刚讲到,“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是我们班的两个女生的名字,大家还起哄喊了一声。这次讲到我和李渭然了。所有人都乖巧的选择了闭嘴。当然并不是我的原因,而是李渭然。每次倒霉的时候,只要扯上他,往往可以幸免于难。
  
  语文老师看到没人响应。自觉无趣,又开始专心讲课文。我侧了侧脸,发现李渭然正在看我,我实在是不觉得自己这半边又青又肿只能用鬼畜来形容的脸有什么好看。他发现我察觉到他的视线,立刻把视线转向窗外。过了一会,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我像大赦般松了口气,果然只有在他半昏迷的时候我的人生才是无压力的。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很美好的一个诗句,可是看到我和李渭然的名字穿插其中就会觉得很奇怪。我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奇怪,还有点紧张。就好比在一个很陌生的环境里过夜,那种不安又有些许兴奋的感觉。
  
  平时走神的时候也会想到李渭然,多数是在思考如何逃离他的魔爪。这是第一次,我开始自己想这个人,想他是不是在西安出生,所以名字有渭水的渭字。想象他小时候的模样,想象他铅华退去的模样。李渭然安静的趴在桌子上,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的还是只是单纯的趴着休息,他的双手抱在一起,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校服的袖子被抻起来,露出小半个手臂,他左手手腕的位置有道半月状的疤,似乎是小的时候留下的。指甲修的很干净,半个手都搭在我的桌子上。
  
  下课铃响了,李渭然动了一下爬起来,我立刻别看视线。他在下课的时候总是很精神,有的时候甚至会在教室里打篮球,这是明令禁止的事情。但是没有人敢管他,钟寒有的时候会去劝阻,但是他的举动仅仅是劝阻,教室里的喧闹声完全把他的声音盖住了。语言很多时候最苍白无力的,现实里永远不可能出现通过一番话就让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洗心革面的事情发生。钟寒是个正直的好人,他恪守自己的原则,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他做到的仅仅是独善其身。就算他想要帮助别人,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就好比我被人欺负的时候,钟寒虽然会挡在我面前说不要打了,但是结果还是他被人推开,我继续挨打。暴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手段。比如李渭然,他的方法比钟寒更直接更有效。自从短跑男被他凑回去之后,在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欺负过我,当然不包括他自己和王天一。
  
  钟寒终于发现我了,已经是两节课后的大课间。原本对他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的淡化。就好比在早饭总是吃不饱,在第二节课的时候总会觉得特别的饿,可是一直忍着,过了那会,饥饿感就会消失。期待也是一样。
  
  他先是礼节性的问候了一下,询问了几句,嘱咐我要注意一切就离开了。这种公式化的语言,每次都会让我激动好久。可是这一次,心里却平静的吓人,一丝波澜也没有。我想这种感觉也许就是失望吧。钟寒是个好人,他温良礼让的对待每一个相识的人。他帮助我,只是因为他是班长,他有这个责任,仅此而已。我头一次这么清醒的感觉到对于钟寒感情的无望。那些所谓的为了我,不过是我主观的臆想。每次我被人欺负,他都会嘱咐我要小心,要注意,要好好养伤。但是从来没有问过我,疼不疼。从来没有问过这这样私人的问题。我很疼,疼的厉害,但是问我的人只有李渭然。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如此勤劳,日更2坑的份上,大家冒了泡吧~




10

10、第 10 章 。。。 
 
 
  等我的脸上的伤完全长好,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寒假将至,原本以为放了寒假我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运气。李渭然要了我家的地址和电话,这孙子真是阴魂不散。我和钟寒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只是留了而已,我等了一个假期,他没有给我打任何一个电话。
  
  刚放假没两天,李渭然就找来了。我爸接起电话,他喊了声我的名字,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们家电话常响,不过都是找叶大夫或者舒护士长的。找叶琛的几乎没有,我爸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过来,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他刚刚做过手术恢复的病人。他大概也疑惑一直人缘差的要死的我什么时候会有要好的朋友。
  
  我拿起电话,对面立刻传来李渭然的声音。原本我都想好了一通推脱的借口,可是拿起电话的时候,这孙子就说了两个字,出来。然后话筒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我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手机号,那时有手机的人还很少,大多数人用的还是BB机。
  
  看着电话机灰色的显示屏发了会呆,我套了件羽绒服就准备出门,这还是反季打折的时候买的,我妈特喜欢在打折的时候买衣服,尤其是给我和我爹买衣服。黑色的羽绒服蓬起来,我把帽子扣在头上,缩着脖子出去了。北京的冬天很冷。这几天一直没有下雪,干冷干冷的天气让人特别不舒服。我从楼道里钻出来,呼吸出白色的哈气。
  
  李渭然只是说让我出来,却没说清楚哪里,我走到1楼才想起来。难道让我去学校?我低着头往前走,想着要不要先去学校看看。忽然耳畔响起汽车的鸣笛声。
  
  我回过头,发现我家楼下的空地上,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牌还是白的。李渭然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衣摆被风吹乱,一个手搭载车门上。站在他面前,我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自卑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李渭然穿便装,真他妈帅!我傻乎乎的站在他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你开车来的?”我问了一个特别二的问题。
  
  “你可真丑。”他憋了我一眼说道。
  
  “那我回去把过年的新衣服换上。”我指了指我家的玻璃。看着玉树临风,英气逼人的李渭然我也觉得自己猥琐极了。果然,出门前我应该拾掇一下,起码把脸洗干净。
  
  “哈~”李渭然忽然笑了。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他笑,他总是嘲笑我,可是这次却不是。很干净很单纯的笑容。我又一次愣在原地,直到他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示意我上车。畜生就是畜生,就算他在某一时刻拟人化了,本质还是没有改变。我坐在副驾驶,小心的拍掉李渭然在我裤子上印下的鞋印。
  
  我们家一家子平民,那会儿汽车在中国还没有普及,我们家的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车。我做过轿车的次数屈指可数。
  
  车里开着暖气,我穿着羽绒服有些热。但是我不敢脱,在陌生的环境里我总是拘谨的厉害。我双手半握搭载膝盖上,抬着头看这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不知道李渭然要带我去哪。我摸了摸口袋,里面有3块钱零钱,不知道够不够我倒车的。
  
  “你很热么?”李渭然忽然开口了,他开车的手法似乎很娴熟,转过头和我聊天,丝毫不影响车速。
  
  “哈?没事。。。有点热。”我老实的点了点头,抬起手擦了擦鼻尖已经渗出来的汗水。
  
  “热就把衣服脱了。”李渭然指了指后座,示意我把羽绒服扔过去。“你看你那德行,我开车带姑娘,她们都没你这么拘谨。”
  
  我把羽绒服丢到后座上,低下头不再说话。如果我是个姑娘我当然不会怕你,没有哪个老爷们会和姑娘过不去。可惜我不是,所以我只能这么小心拘谨,这位祖宗随便的一个打击报复都是我受不起的。
  
  车子停在靠近郊外的一所别墅。看样子应该是李渭然的家,那时候房价还没有抄起来,不过要在北京买这么大一个别墅,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家庭可以承受的。我猜测这是李渭然的家,或者只是他家的其中的一个房子而已。
  
  他们这些豪门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我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家的概念是什么样子。大概不会是像我这样,在提到家的时候脑子里立刻出现那间50平米的小屋子。我们一家人在那里挤了很多年,那才是我的家,即便是后来,因为拆迁搬离那里,每每入梦,看到的家始终是那个M院家属楼里50平米的小房子,有我们一家人,大家都在。
  
  李渭然推开门,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和想象中不一样,原本以为这么大的房子,应该会有很多仆人什么的。屋子里很冷清也很干净,没有一个人,布置很体面,在一楼的客厅顶上是一盏很华丽的吊灯。这样的吊灯我只有在酒店见过,我小心的挪开自己的位置。避免站在吊灯下面,我知道这很安全,但是潜意识里总是觉得它会忽然掉下来。类似于一种强迫症,我对天花板上的坠饰都莫名的畏惧,甚至是吊扇都会让我觉得莫名的不安。这是种精神疾病,理智对待是可以消除的。不过对于我来说,也许是绝症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意志坚定并且完全理智的人。
  
  “过来。”李渭然开口了,声音依然是居高临下且充满了压迫。我其实很想要问他用不用换鞋,我在他家里打量了一下,这么大的房子我却不知道玄关在哪。
  
  李渭然上到2楼,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打开门。他回过头看着我,示意我进来。我探着身子向门里看了看,这应该是他的房间,铺着实木质地的地板,光亮的地板上没有一丝灰尘。李渭然的房间很干净,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是不像一个高中生的房间。我以为他会在墙壁上贴着各种各样的球星海报,他在买饮料的时候总会买自己喜欢的球星代言的牌子。整个房间都是冷色掉的布置。他的床很硬,只是铺了薄薄的几层褥子,他躺下去的时候,根本没有陷下去的样子。和我想象中的那个二世祖不一样,我甚至有些吃惊。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而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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