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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养关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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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男人和小孩子 楔子
同事们都走了,徐文把埋在显示器前的脑袋抬起来,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扫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是到时间下班了!
推开椅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坐了一整天,全身都僵硬了,随着他的动作,浑身骨头一阵“噼啪”作响。
关上电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该锁的柜子锁上,该拿回家的资料等物装包里,最后看了眼办公桌,确定没什么落下的,徐文提着包走出办公室。
冬季,天黑得早。
出了办公楼,徐文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再看看四周亮起的霓虹灯,吐出一口气,又皱了皱眉,晚饭该到哪去解决?
已经过了三十而立年纪的徐文,却还处于大龄剩男的尴尬行列。从事计算机行业,成天埋首电脑前,认识女孩的机会本来就少。而他本身外貌条件跟经济情况又都不咋样,出身社会十来年,在这大城市里还没奋斗出一套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在别人眼中算是挺失败的男人吧!
记得二十来岁时,身边还有热心人不管他乐意不乐意,一个劲的给他介绍女孩子,但随着他年龄的增长,现在连有心为他介绍对象的人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一个人的生活,早餐在上班的路上随便解决,中午在公司吃饭,晚上也就一般在外解决,毕竟在家做一个人的晚餐真的很麻烦,饭后还要洗碗。
在回住处小区的路上找了家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面汤里浮着一层薄薄的油,三、四块小指大小的碎肉,十元。
徐文用筷子夹起那渺小的肉粒,不禁在心底暗自感叹,记得十年前,这么一碗面,油水比这足,肉比这多,才不过二元,瞧这物价涨得虽说相比曾经那是价高量少,但面馆生意还是爆好,徐文来时也是眼尖手快才抢着一位置,快速把晚餐解决掉,为别人腾出位置。
从面馆出来,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住处小区。虽说工资不高,徐文在生活上却并不亏待自己,反正对生活他也没多大个追求。
他用每月工资的四分之一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精装电梯公寓,公寓所在小区的环境也挺不错,当然,小区安全上面给人感觉也还成,门口24小时都有保安人员值班。
徐文提着包经过小区门口时,有一保安站在大门处,抬着头挺着胸,努力让自己的身姿显得更为挺拔,这是在站岗呢!大概是为提升小区形象,给业户们带来安全感吧!
不过,不可否认,门口有这么一人站着,确实让来往的人感觉良好。
徐文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去,其实他挺有心跟站岗的保安打个招呼,扬个笑脸,点个头的,不过又怕人家不正眼瞅他,自找没趣,所以这一略为躇踌便已经越过站岗保安,跨进了小区大门。
用不快不慢地步子走到住处所在楼,正是下班放学时间,虽然每幢楼有三部电梯,正此电梯外也等着不少人。
站在等候电梯的人群外,徐文无聊地拿目光打量一圈,基本上都面熟,甚至有两位是同一层楼的左右邻居。
十几人站在电梯外的过道上,却有些鸦雀无声的感觉,大家伙不是盯着电梯指示灯,就是抬头看墙,或者像徐文这样打量过了,便低头玩手机。
同一幢楼,甚至同一层楼,但又怎么样呢?
即使抬头不见低头见,在这大城市里依然是陌生人。比不得那偏远乡村里,也许两家隔上二十来里路,平时远远见着也要大着嗓门招呼一声。
叮……电梯来了。
大家依着先来后到以及站得离此电梯口的远近关系,走进电梯,每个人按了自己住属楼层便站开,让另一个人按,彼此依然不置一言,集体盯着电梯门游神。
这便是城市的冷漠。
随着电梯的一路攀升,电梯空了不少,没一会儿就到了徐文所住楼。等电梯停好,徐文与一邻居先后走了出来,想来另一位邻居是乘下部电梯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楼道里的路灯亮了起来,一前一后,在地上拉长了两道影子,一宽一窄,宽的那是矮胖的邻居,窄的是自然是徐文。
楼道拐了个弯,大门在望,徐文一手拿着包,一手在包里摸着钥匙,突然,他皱了下眉——当他从专放钥匙的夹层里摸出钥匙时,钥匙居然从他的手指里掉了出去。
把包拿高点儿,手在提包底层一阵摸索,然后抓出一大把钥匙,微怔了一下,然后从这一大把钥匙里挑出一把来。
唉!
钥匙虽多,不代表每把都有用,也许它们曾经有用过,但早已失去了作用,那些进出过的地方,可以打开的门早已随着人的离开而换了锁。
几不可见地轻摇摇头,徐文觉得自己一大男人是没有收集细小玩意儿的爱好,而且钥匙也不属于那些精美的收藏品之类,但对于手中这些小体积的金属制品,他总也不愿意随意丢弃掉。
难道留着这些钥匙,是纪念在那些岁月里,在这些钥匙可以打开的门后的空间里所经历过的人和事吗?
在心底笑笑,天知道呢!
脚下不停,走过邻居家门时鼻子里似乎闻着点儿什么味道,不过徐文也没放在心上,再跨三步,停住,低头用钥匙开门。身后那宽宽的影子也停住,下一刻便听见了钥匙响动的声音。
扭动锁孔里的钥匙,耳朵里听到锁被打开的声音,取出钥匙,右手搭上门把,略向下使劲,门开了。
从开着的门缝往里看,客厅中间是玻璃长几,一套皮沙发,角落里是中央空调,旁边有一套红木柜,一边红木几上放着饮水机,呃……一面墙上很突兀地贴着几张穿着清凉的明星的海报,那是为了掩饰此屋历经前几年那次大地震时,留下的痕迹——一条宽达8毫米的裂缝。
如果不是有这条裂缝存在,徐文用那点儿房租还租不到这么好的套房呢!
一只脚已经跨进屋内,鬼使神差地,徐文脚下略顿了一下,侧头看向三米外的邻居,然后“轰”的一声,一股热浪扑来,满天红光,徐文来不及反应就撞在墙上没了意识
第一卷 大男人和小孩子 第一章 医院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文的意识一点点恢复,他努力地撑开重如千斤的眼皮。
眼睛里就一个颜色——白色,或者应该准确的说是灰白色。
灰白色的墙面,灰白色的窗帘,灰白色的床单,灰白色的被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药水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墙面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刷的了,某些地方居然有脱落的痕迹,窗帘是用一根细铁丝穿着,挂在窗户上。
房间不大,左右各一张病床,他左手边立着一个铁架子,上面倒挂着一个药水瓶,里面的液体通过扎在手背上的针管输入他的身体。
病床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条形木桌,桌上放着两个有细小裂纹的白瓷杯,房间角落里有一盆花,枝叶翠绿,再仔细一看,却是一盆假花——工艺品,一旁还有一个大红色的上面有着大朵牡丹特俗气的开水瓶。
有些掉漆的木桌,看上去像八十年代用的开水瓶,有点摇晃的铁架子病床,还有室内的装潢情况,让他产生一种时空混乱的错觉。
靠……谁把他送这破医院来的?
真是难为了,还能在大城市里找到一家条件这么差,装修如此破旧的医院,别说病房里标准配置的内置卫生间跟电视机不见踪影,居然连个饮水机都没有?
徐文在心里骂骂咧咧,挣扎着想起床抗议,如果没法换个环境更好的病房,那他宁愿出院回家,单身男人的家也许像个狗窝,但狗窝也比这条件强百倍啊。
“嘶……”
他身体还没动,只是肌肉牵扯发力罢了,腹部就立刻传来一阵锐痛,痛得他刚刚聚集起来的那点儿力气从四肢消退,额上冒出一层冷汗来。
MMD,身体上的痛疼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遭遇,结合新闻上时常报道的意外事故跟他最后时刻看到的那满天红光,他后知后觉地忆起经过邻居家门时那股味道,瓦斯?然后天然气爆炸?
现在的人无论出门还是在家,总是习惯门窗紧闭,也不知道那户邻居是出门忘了关天然气,还是被人有预谋的打开天然气,然后等主人回家——开灯——引起爆炸。
不过,管它意外还是意中的,都与他无关,他只知道自己被波及了,他只关心这次意外谁来负责,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等等谁来付,还有他伤得怎么样,尤其他挂念着屋里那台刚买的最新款笔记本电脑。
而眼下,他一定要抗议,小区负责人怎么能把他这位伤者丢在如此破旧的医院呢?就看这环境,徐文也觉得此医院的医疗条件肯定不行。
难道没人想对此次事故负责吗?
难道此次事故没引起广大群众的围观,没报道出来?
难道负责人头上有人,把此次事故遮掩了下来,甚至把他扔在这破医院,不闻不问,想撒手不管?
不对呀!
出现这种事故就算外面的人真不知道,小区内的住户总会知道吧?就算他跟小区里的住户们一起住了二年,却从没跟任何人有过交流,但这种发生在小区内的事故也该让平时冷漠的住户们联想到自己,然后集体要求小区负责人彻查安全隐患吧?
想来想去,徐文也搞不清此时什么情况了,一脑子浆糊。
他倒有心爬起来出去找人问问,不过身体很虚弱,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刚刚那一下就让他现在彻底老实躺着了,两只手可以在床沿摸索移动,身体却有心无力了。
眼睛转动再次打量这个房间,徐文也不知道自己在医院躺了几天了,不过感觉上至少还要呆一段时间,他想着,一会儿如果有人来了,一定要问问此次事故谁出头负责了,一定要要求转院,就算不转院,也一定要要求换个好点儿的房间,不说配台电脑让他玩,至少要配台电视吧!
打定了主意,他这才有心看看自己的情况,转头看向自己放在被子外插着输液管的左手,还好,没有因为长期输液而形成的乌紫色的淤血块,也没有遍布皮肤的针孔,只是有点微微浮肿,肤色是没有一点血色的苍白感。
等等
这手的骨架貌似小了些,皮肤过份白了些,手的形状过份陌生了一些碰上天然气爆炸事故,没被烧死,也该脱一层皮,手上的皮肤完整,感觉身体上的皮肤也没有那种火烧火燎的痛疼感,只有随着呼吸而起浮的腹部肌肉传来痛感……他的伤呢?
这时,病房门从外被推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护士走了进来,见到昏迷中的病人已经清醒,感到意外地脚下停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关切地道:“你失血过多,昏迷四天了,现在还不能动,否则伤口会裂开。”
失血过多?
小护士见病人一脸迷糊的表情,道:“你先躺好,我去给你叫医生,也通知下你的家人。”
“等等。”
徐文连忙把小护士叫住,语气惊慌地问道:“我不是应该只有烧伤吗?怎么会失血过多?”
小护卫侧头打量他,奇怪地道:“哪来的烧伤?你是被刀刺伤的,虽然不是要害位置,但因为失血过多,差点死亡,幸好被人送到医院时还有一口气。”
“怎……怎么……的刺伤?”护士的话让徐文紧张得声音都开始发抖。
小护士惊讶地看着他,道:“你不记得了吗?四天前,你遇上抢劫,被刺了一刀,听送你来的人说,你躺那块一地是血。”
“抢劫?”
徐文被这两个字惊得一个挺身想从床上“蹦”起来,结果背部还没完全离开床单呢,一声惨叫又躺了回去,痛得他眼前发黑,脑袋一阵晕眩,蜷缩起了身体。
“你怎么了?说了你还不能动,你怎么还要乱动……我去叫医生。”护士又急又气地吼了两句,上前看了看徐文的情况,然后急急忙忙跑出去找医生。
耳边传来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徐文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也许自己一直没醒,刚刚的一切只是做了一个荒谬的恶梦,也许等他真正醒过来的时候,他是躺在隔离的无菌病房,全身包得像一个木乃伊突然,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小范围地炸裂开,痛,痛到极致……同时有一些画面毫无预警地出现,这些画面冲击着他的意识,身体的感观全部收回,刚刚醒来没多久的徐文,再次昏了过去。
第一卷 大男人和小孩子 第二章 他是谁?
“周医生,伤者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呵呵……小刘啊,你着什么急呢!这人什么时候醒,当医生的可定不了。”
“……呃……我这不是还有点事等着去办……周叔叔,你……你就……”改了称呼恳求。
“那——我就再给他检查下……年轻人的恢复力强,瞧,他这伤口恢复得不错……”
身上的被子被轻轻揭开,一股微冷的空气灌进来,皮肤接触到这股凉凉的空气不适地泛起细小颗粒,睫毛轻颤,徐文睁开了眼。
“醒了啊?”穿着白大褂的周医生连忙缩回手,神情有点不自然,不过转瞬恢复常态,端着一个好医生那认真负责的态度仔细给徐文检查了一遍,下结论道:“小伙子,身体素质不错,静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以后在家食补一段时间,我包你恢复如初。”
徐文严重怀疑,如果这个周医生揭完被子自己还不醒的话,他会选择给他换个手扎针输液什么的,在冷醒跟痛醒之间,徐文微微庆幸自己选择了前者。
“谢谢医生。”
为了养伤期间在医生的手底下日子好过点儿,徐文忙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这只是医者本份罢了。”周医生摇了摇手,但脸上的笑容却多了几分,然后指着那警察道:“那是城南分局的警察刘涛,他是来向你了解情况的。”
“你好你好,有什么您尽管问。”
徐文保持着高度的积极配合态度。
“你好。”
刘涛习惯性地伸出手来,然后意识到面前的是一个刚刚苏醒不宜动弹的病人,他尴尬地笑了下,收回手,道:“你刚醒,我就来打扰你休息,真不好意思。不过你放心,只是例行几个问题罢了。”
“那你们聊,我还要去别的病房巡房,有状况叫我。”周医生拍了拍刘涛的肩,拿着一个病历本走了出去。
刘涛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纸笔,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4月19日晚23点,有行人在永南巷发现了当时倒在地上的你,把你送到医院后,就立刻报了警,请你现在把昏迷前的案发经过详细地讲一遍。”
“这个没问题。”徐文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19号那天我有个同学结婚,我在他家吃晚饭,因为在席上喝了点酒,出来的时候,就没打车,打算一边走一边吹吹风醒下酒,谁知道突然从拐角窜出来一个人……”
刚才昏过去的时候,这身体的原主人——张建安的一生就向放电影般在脑子里放了一遍。徐文一边在脑子里读取属于张建安的记忆,一边慢慢地讲述着属于张建安的案发经过,张建安,男,生于1974年,现年25岁,也就是说现在他所处的年代是1999年——难怪医院条件看起来这么差S省华城人,父母健在,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张建安是家里的老幺,不过因为生性木纳,属于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所以在家并不怎么讨喜。
张建安的父母在这小城里算是有点眼光和远见的人,在八十年代初开始做生意,现在开着一家机械加工厂,一个销售公司,还有一个酒厂,在华城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1993年,张建安高中毕业;1996年,张建安跟青梅竹马的恋人白雨结婚;1997年,妻子白雨产下一女,取名张娇;1999年,出事当天,张建安上午刚跟白雨在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同学结婚,他离婚,心里伤心难过,席上不免自斟自饮,喝醉了的张建安拒绝同学安排的人相送,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往家走。
家,那是有老婆有女儿的地方,可白雨已经跟他离婚,女儿也给了她,留给他的只有那冷冰冰的房子张建安本来是想借酒消愁,谁知道喝了酒他却更清醒了,本来作为男人咬牙忍下的心酸难过也被无限放大,离婚的事,那是越想越伤心。
没结婚前,他跟父母住在一起,现在这房子,还是结婚前跟白雨一起挑的,在张建安心里,他以为一家人会在这房子里住到他老去,谁知道——这才三年就要人去楼空上午刚离婚,张建安也不知道白雨是否已经搬走,他心里煎熬得厉害,如果老婆女儿已经搬走了,回家面对一屋冷清,那他受不了,如果回家白雨正搬家,那他更受不了眼睁睁看着老婆女儿的离去张建安在心里挣扎着是否回家,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没目标的一通乱走,被人盯上,然后就魂归地府——如果世上真有地府,真有轮回的话。
徐文感叹,原来这身体还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不过就是个多情种子,老婆嘛,离了再找就是了,那么伤心干什么,弄得把命也丢了,多不划算啊!现在这社会,只要有钱,老婆、情人、小蜜一起养都成……女儿更不用伤心了,只要有钱,多的是人愿意为他生孩子。
当然,他只是无聊想想罢了,如果他遇上张建安这种事,肯定更加不堪,因为家人在徐文眼中是最重要的,家人不是钱可以计算和买到的。
“谢谢你的合作。”
刘涛终于问完了,然后向徐文道:“我们接到报案后,迅速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向东,31岁,Y省池西县人,有偷窃、抢劫的前科,一个月前流窜到本地。他可能以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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