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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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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她与前夫的特殊日子……文子启明白对面的女性为何会如此反常了。
白凌绮伸手又去拿冰筒中的酒瓶。
文子启按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凌绮姐,酒能伤身,少喝一点吧。”
“子启,”白凌绮的视线落在男子的修直手指上,“你想知道刚才那个男青年是谁么?”
“……想。”
白凌绮轻轻移开文子启的手,为自己斟满一杯,也为文子启斟满。她眼望酒杯中的暗红液体,娓娓道来。
青年人是北京本地人,父母两人均是被惠安银行合并的其中一家信用合作社的职工。青年人有先天性近视,视力很差,大专毕业后便跟父母同住,并在信用合作社里谋了一份收发室分类和派发信件的工作。而他一家子所居住的地方,正是三个月前雷承凯副行长驾车带文子启去参加宸安银行周年庆祝会的时候,途中为了避开堵车路段而绕行的孟家胡同。
惠安银行合并数家信用合作社,成为宸安银行。信用合作社家属区的地皮归宸安银行所有,职工由宸安银行安排。银行内的新规定出台,信用合作社里四十五岁以上的职员全部按离退休处理,四十五岁以下的留用。一开始,青年人幸运地留在了宸安银行。三个月过去了,银行以精简人员为理由,裁减了部分职位。在收发室只保留一名职工的前提下,患有严重近视的青年人被辞退。
工程师疑惑道:“凌绮姐,我记得雷副行长提到过,他们家的那一片胡同和家属楼都要拆迁。”
“对。”白凌绮摇晃杯中红酒,玻璃杯面映出她的明丽双眸和小巧鼻尖,“开发商给出的赔偿费很低。北京的楼价快顶天了,绝大部分人拿到赔偿款后根本无法再买回一套地段接近的新房,只能购买偏远地区的小面积房。”
“他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他的视力太差,找工作异常困难。”白凌绮叹道,“工作丢了,房子没了,他目前和父母租住在旧房子附近的一个出租屋里。”
文子启亦不禁恻然叹息,“凌绮姐,那你带他来这儿,是为什么?”
“认人。”
“……认人?”不是说那青年人患有先天性近视么,光凭那副比红酒瓶底还厚的眼镜片,文子启就怀疑他能不能瞅清楚三米外的人脸。
白凌绮瞧出了工程师的疑惑,浅浅一哂,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认人不是靠眼睛看,而是靠听。”
隔壁间的小型庆祝会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夹杂着清脆的酒杯触碰声。
“他从小有视力缺陷,可相对而言,这种缺陷锻炼了他的听力。他能在吵杂的舞厅里听清每一句话。而且,任何人的嗓音,只要他听过一次,记住了,下次就绝对不会辨错。”白凌绮朝着玻璃间隔墙的另一侧投去冷冷一瞥,“所以,我带他来,让他亲耳听一听,当初和戚魁安开闭门会议的人,是不是韩光夏。”
在青年人被辞退前的一个月前,某日,他像往常那样,一层一层楼、一间一间办公室地派发信件。当他经过戚魁安老行长的办公室门前,他敏锐地听到紧闭大门的办公室里有两人在压低声对话。原本他并不打算偷听那两人的对话,但对话中涉及“孟家胡同”“拆迁”“补偿费”等字眼,让他忍不住安静站在门外,一边假装翻找文件袋中的信件,一边偷听对话内容。
那两把声音,青年人辨出其中一把来自戚魁安老行长,另一把因为从未听过而分辨不出。不过,他将那陌生的嗓音牢牢记下。
“那声音是光夏的?”文子启急切询问。
白凌绮颔首,眼神冷漠如晨雾。
工程师一时间目瞪口呆——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的前任搭档为何会牵涉进了宸安银行的拆迁事项。
白凌绮合眸,仰头将第三杯红酒缓缓饮尽。
美女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空了,文子启也坦定下来。
“凌绮姐,戚老行长和光夏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白凌绮不作答,自顾自斟满酒杯。酒瓶中的红酒倒得一滴不剩。她招呼来服务员,交谈几句,然后递给服务员一张金卡。服务员接过卡离开,不一会儿,带回来一个放有三瓶酒的冰筒,又把卡恭敬递回给白凌绮,开启瓶塞后说了一句您请慢用。
“凌绮姐……”文子启茫然。面前那杯先前由白凌绮斟倒的红酒尚一口未饮,如今又多出三瓶,莫非是打算不醉不归?
“子启,”三杯浓醇的红酒下肚,美女白嫩如凝脂的秀丽脸庞泛起了酡红,微凉的玉指轻抚上文子启的手背,“今晚陪我尽兴,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文子启浑身僵硬地坐在酒吧沙发上。凌绮姐曾是赛思克赫赫有名的公关总监,酒量不浅。如今饮下区区三杯红酒就开始犯迷糊,应该是因为今日是她和亡夫的相识纪念日——酒不醉人人自醉,情难自控了。
看来关于宸安银行和戚魁安老行长那方面是暂时问不出什么来的了。
但,凌绮姐,我不是你的丈夫,你别……
白凌绮一点一点地挪到文子启身旁,最后整个人都往他身上贴。兰蔻的梦幻淡香水气息与成熟女性躯体的温暖一齐飘向年轻的工程师。
“凌绮姐,你醉了。”文子启柔力推开白凌绮,主动坐移远些,温言劝道,“我送你回家吧。”
没了文子启的身躯作依靠,恹恹醉酒的白凌绮伏在弧形的软椅背上。几缕秀发从她耳畔滑落至侧脸,孤单而零落。她的眸中有晶莹泪色,目光沉醉而迷离,望向保持距离的男人,“梓郎,你要抛弃我么……”
文子启无奈,只好又坐前一点点,解释道:“凌绮姐,你真的醉了。我是文子启,不是高梓郎。”
白凌绮眼眶已红,以泫然欲泣的双眸凝视着前方的男子,仿佛不认识他,又仿佛认识了许久。
文子启觉得自己未免太残忍——在这样特殊的纪念日里,自己竟然要连一个痛失丈夫的女人的醉中美梦也要唤醒。
隔壁间,东方旭升北京销售团队的小型庆功宴达到庆祝高‘潮,众人鼓掌欢呼,将韩光夏和周芷瑶挤在一起肩并肩,起哄催促两人快结婚。
周芷瑶羞涩地低头而笑,韩光夏略显尴尬。
一簇礼花嘭地散开,金亮亮的闪粉落满二人肩头。
“那边,多么欢乐……”白凌绮握住文子启的手,“而我,而我却……”
话音未落,美女的一滴热泪滴在文子启的手背。仿佛是侵蚀苦衷的心血,隐忍了多年,生怕现于旁人前,如今遏抑不得,方一点点地交付知心者。
“陪我喝……好么……”女子软声请求。
文子启保持缄默,良久后,以动作代替回答,举杯饮尽。
那厢,一群人,你一杯我一杯,欢笑喜庆。
这厢,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沉静不语。
杯中的是酒,饮入喉则是一泾的悲喜。
三年了,光夏,今夜的酒算我祝你与芷瑶幸福快乐。
八十三:
天色全黑,犹如泼墨。
酒尽意阑珊,唯有酒店外的风雨依旧。
茫茫雨帘中的霓虹灯光为现代化的北京城漫漶出一抹绮丽的红妆。
韩光夏站在电梯前。
电梯门大开,里面挤满了醉醺醺的人——除了周芷瑶,还有三位女同事和五位男同事。
小型庆祝会结束,大家都灌了不少香槟红酒,东倒西歪,互相搀扶。
周芷瑶喝得尤其多。在酒精作用下,她脸颊绯红,手足娇软无力。“光夏?你怎么不进来?”她斜斜倚在一位女同事的身边,醉眼朦胧地催促道。
“我还有些事。”韩光夏答。
一位男同事打了个酒嗝儿,懒散地靠在门内侧,蹭皱了阿玛尼西装,他按住电梯的开门键,帮腔道:“都这么晚了,再大的事儿也明天再去办吧。”
韩光夏摇头,平静吩咐道:“你们先送她回去。”
疲惫的同事们也不再等待,喏喏地关了电梯门。
热闹过后的酒吧重归幽静,韩光夏默然折返,来到文子启与白凌绮对饮的餐桌前,长身而立。
从他一进酒吧的门,他就发现了文子启,但见文子启与一位客户模样的人同坐,便只装作没瞧见。文子启送走客户后,又接进来了一个女性。
白凌绮。韩光夏记得曾在招标预备会上跟她和沈逸薪打过照面。她是赛思克驻北京的销售经理。
她为什么会和子启一同出现?态度似乎挺亲密。
当庆功宴接近尾声时,韩光夏注意到白凌绮已经醉倒酣睡,文子启还有半分清醒,打出了一个电话。十多分钟后,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急吼吼跑来,唠唠叨叨地说“文哥你咋和凌绮姐喝得那么醉还好我就在附近现在也不塞车了不然咋赶过来”。文子启交代了一句“你送她回家,我自己待会儿打车回去”,然后就倒卧在环形软椅上没再吭声。年轻人无奈,扶起白凌绮走了。
酒吧的灯光淡黄,如罩了一层薄纱。此时,小麦肤色的男人抿紧唇角,端视着自己的前任搭档蜷缩于软椅凹窝里,睡得又香又沉。
子启,你说自己打车回去?恐怕是等明天睡醒才打车回去吧。
韩光夏缓慢坐下,伸手轻轻拨开散乱在沉睡者眼眉处的刘海发梢。
你还是老样子,睡着就完全没防备。
这座北京城那么大,人那么多,为何偏偏与你一次又一次地相遇?
今天的小庆功宴原本预定在工人体育馆附近的一间CLUB举行的。若不是因为下午在这间酒店办新人培训,暴雨成灾,行车不便,亦不会临时改在这酒店的酒吧。
我们……命运如此么?
服务生走来,以抱歉的语气告诉韩光夏这酒吧即将打烊。
韩光夏的目光不离开工程师,指了一下餐桌上那四个空空的红酒瓶,“付款了么?没有就我付。”
“已经付过了。”
“嗯,”韩光夏颔首,“我这就带他走。”
说得容易,做却难——怎么带呢?
背?扛?
时间不早了,韩光夏沉思片刻,直接将文子启打横抱起,出了酒吧,搭电梯直下负二层车库,放进自己的车后座。
车门一关,韩光夏忽然醒悟起自己不知道文子启的北京住址。
子启在北京没有亲戚,应该是租住在单身公寓,或者和人合租。要不,问问他的同事……
一段悦耳的手机响铃从车内传出,韩光夏拉开车门,发现是文子启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摸出那叮铃铃的手机,低头一看。
来电显示:沈逸薪。
呵,那只阴险的狐狸。
嫉恨的暗流在心头涌动,男人的面色立即变得冷沉,他关了手机,放回它主人的裤袋,沉默地坐上驾驶座,开车,朝自己家驶去。
醉酣的文子启蜷缩在车后座,如同蜷缩在酒吧软椅上一样,呼吸均匀,睡得沉熟,对响铃和车辆移动没有丝毫反应。
夜晚十点多的宽敞街道,路面积聚了大量的雨水,几乎无其他车辆行驶。
街灯在雨中仅射出带浅浅光晕的白光。因风折断的树木东歪斜倒在绿化带的灌木丛里,路面散落着断枝落叶。闪烁着刺目黄灯的工程抢险车停靠在路边,工人们在抢修被倒塌树木压断的电线。
车前窗上的雨水不断汇聚成细流,涓涓淌下。韩光夏转着方向盘,谨慎驾车。风雨袭击下的空旷主干道,与晚高峰时期的堵车状况相比,令他产生一种寥落凋敝的错觉。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从视后镜里望了望文子启,旋即稳定下心神。
韩光夏家在北京独自居住一套房,三房一厅,距三环不远。
雷声隆隆响彻天穹,如注雨水泼向大地。
打开灯,屋内如避风港般宁静温暖。
韩光夏将文子启放在客厅的长型沙发上,走去浴室取来一条新净柔软的毛巾,开热水器用温水洗湿了,绞干,拿在手里,走回文子启身边。
文子启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蹭得盖沙发的棉麻布出了皱痕。
韩光夏坐下,把文子启的头扶起,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温热的湿毛巾为他仔细擦拭额头和脸面。
他记得在遥远的四年前,文子启与自己搭档时,也常常这般照料醉酒的自己。
有人从来不提,也有人总以为对方醉得不省人事。
“现在,换我来照顾你了。”
韩光夏解开文子启衬衫最上的两颗纽扣,袒露出白净肌肤。湿热的毛巾擦拭颈脖和锁骨,他发现他瘦了。
他想起,水泉会馆的那次见面,文子启还不至于这么瘦。
是工作太忙太累?还是那只狐狸没好好待你?
熟睡的人给不出答案。
韩光夏拿来抱枕垫在文子启的头颈下,拎着毛巾去了浴室。
水龙头里涌出来的水冰凉,哗啦啦地冲进黑洞般的下水道。韩光夏搓洗着毛巾,双眼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何尝不知道三年前那个平和亲悦的韩光夏是如何转变成三年后这个冷漠凌厉的韩总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回忆的碎纸片,搅进了往事的漩涡中央。
忘不了,逃避不了。
他就在面前。
——子启,不如,我们……重新开始?
韩光夏关了水龙头,把毛巾随便搭在扶手架上,走回客厅。
他面对沉睡的文子启而坐,取出自己的黑莓查询东方旭升在北京和上海的职位分布。
上海有工程师的位置,但子启想必是不愿意回上海的。留在北京和自己一起,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他还是不肯,不愿遇见赛思克的旧同事,去广州或深圳也可以。那两地方都可以安排多一个资深工程师。
只要他愿意,自己可以陪他去任何一个城市发展。
疾风刮着硕大雨点砸向阳台的玻璃门,嗒嗒作响。对面楼层的灯光模糊不清。似乎有邻家窗户未锁好,被一阵阵风吹得嗙当嗙当吵个不停。
文子启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身子,发出一声呢哝般的梦呓。
韩光夏抬头,视线落至文子启大敞的领口。
锁骨纤细,肩窝凹凸有致,在灯光下投着淡淡的阴影。
韩光夏过去最爱的是文子启的颈脖。他仰首望向自己的时候——期盼的目光,等待自己的吩咐,聆听他的决断——他的颈线弯曲柔延,纤细得近乎脆弱,仿佛握在掌中稍稍使力,便会扼窒。三年前,为了南沙项目而奔赴广州,某个充满酒精气息的夤夜,曾被他咬上鲜红的齿印,从此更深深铭刻了暧昧与诱惑的印记。
但现在韩光夏觉得文子启的锁骨更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他禁不住伸手触摸。
——锁骨细硬,凹陷处的肌肤如预料中的柔软温暖。
焦躁在心底滋长,韩光夏咽一口唾沫,萌生了情‘欲的念头。
他看了看依然酣睡中的人,手慢慢下移,直到文子启的双腿之间。
他用宽大手掌覆裹住那份微微隆起,柔力地来回揉搓挤按。
不消多久,隔着夏季衣服的轻薄布料,韩光夏感受到手掌里寻常体温与软顺,渐渐转化为泛热与硬‘挺。
“唔……”睡梦中的人发出一声细弱的呻吟,低低的,仿佛幼小的猫儿在彷徨叫唤。
韩光夏默然松手。
子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受撩拨。
文子启的双眼抿了抿,继而颤抖着眼帘睁开。一双点漆般的眸子朦胧湿润,犹如蒙上了薄薄水雾。
他迷惘地观察四周环境。
“……光夏?”待文子启瞧清楚面前端坐的那人后,小小惊了一下,“这是哪?你怎么……啊不,我怎么在这儿?”
“你喝醉了,酒吧要打烊,”韩光夏双手抱臂,毫无抑扬顿挫地叙述,“我不知道你住哪,只能拎你来我家里。”
文子启茫然眨眨眼,挠挠头,饱遭酒精干扰的大脑迟钝地开始恢复运转,总算记起了醉酒前的事。
韩光夏挑眉看向面前的人。
文子启磨蹭着从沙发上爬起身,动作骤然一滞,意识到自己身底下有些不对劲。
“抱、抱歉……都怪我醉酒误事,还麻烦你了……”他低着头,挨挨地挪动成并腿坐姿,以企图遮掩某处的挺起。
韩光夏饶有兴致地欣赏对方困窘的小模样。很好,你终于发现了。
文子启夹着腿不敢动,一下子又想不到说什么话题,面色愈发涨红。他以为现下的尴尬状况仅仅是因为酒能乱性,完全不晓得始作俑者正暗中得意,并以之为乐。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幽暗如黑洞的夜空。文子启的胃一阵绞拧,内里酒精翻腾,难过得他捂着肚子弯下腰。
韩光夏也察觉文子启的脸色由红转白。他朝洗手间的方向指了指,“洗手间在那边。”
文子启捂着嘴急忙奔向洗手间。不一小会儿,压抑的呕吐声从洗手间传出。
韩光夏叹息,起身去储物柜寻找有无可解酒的药。原来你还是这么不耐喝酒。
阿司匹林、扑热息痛、茶苯海明、创可贴……没有针对解酒的药。韩光夏酒量好,家中不常备这类药物。他搜寻结束,无奈地关上储物柜。
洗手间的门没关,韩光夏远远瞥见文子启伏在大理石洗手台上,吐完了便扭开水龙头冲尽秽物,喘几口气,以手接起清水漱口洗面。
几分钟,醉后清醒的工程师关了水龙头,抬起手臂用衣袖抹干脸面的水痕,犹豫地向韩光夏走来。
“感觉好点了吗?”韩光夏倚着储物柜,问道,语气寻常。他的视线轻淡掠过对方身底,观察到他已经冷静下来,恢复正常状况。
“嗯……”
“你今天究竟喝了多少?”
“……三四杯。”
“三四杯?”韩光夏脑中浮现出酒吧餐桌上那些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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