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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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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修直的腿裸露出来——由于工程师常年穿西装长裤,少接触阳光的大腿肌肤色泽苍白。
双腿肌肤触及冰凉的地板,一份清醒的危机感骤然充满文子启的内心,他急忙抓过被沈逸薪扔开的睡裤,慌慌张张要往腿上套。
沈逸薪一把扯过那条睡裤,手一甩,扔得更远,同时抽出自己腰间的皮带,褪下外裤和内里的三角裤。
三角裤一脱下,高大男人的胯下毛发浓密处,一根硕大坚‘挺的阳‘物摆脱束缚,勃然跃出,展现在工程师面前。阳‘物已完全充血硬‘挺,颜色深红得近乎发紫,柱身有粗长的血管凸起。
文子启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发抖,声线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你、你什么时候硬起来的?”
沈逸薪的眼神有着宿醉者的半梦半醒的迷蒙,“就在刚刚你被我抱着,左右扭动的时候。”
文子启无言以对——自作孽,不可活。
沈逸薪拉松了自己的领带,脱下后甩去一旁,又解开了领口最靠上的纽扣。深黑瞳仁闪着光,犹如猎食者在审视利爪之下的柔弱猎物。
他牢牢抓住文子启的双腿,扳着朝一边并拢,然后将那根勃‘起的阳‘物塞入文子启双腿紧贴的内侧,开始来回进出。
各种难堪与羞耻涌上心头,文子启的脸腾地烧红。挣不脱,只能忍受着。他抓过散落旁边的抱枕遮掩面容,心里祈祷沈逸薪赶快清醒过来,或是赶紧完事。
进出的速度在加快,沈逸薪没说话,客厅内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烫,太烫了,也太硬,太大了,文子启心想,仿佛烧红的铁杵。
被那样灼热坚硬的东西摩擦着,他大腿内侧的柔软皮肉已经被摩擦得通红,甚至能感受到阳‘物柱身血管内的滚烫奔腾的血流。
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他不安地想,将脸埋进蓬松的抱枕中。
蓦然间,文子启发觉,某种欲‘望从自己腹股沟深处燃起。
时钟的分针,滴答,滴答地响。
星星之火,逐渐蔓延成燎原之势。
文子启咬着唇,偏头偷偷看向沈逸薪。
深亚麻色头发的男人正紧紧皱着眉头,身躯进退,肆意抽‘插中,未察觉对方的异常。
……不行,这时候不行,以逸薪现在的状态,我们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文子启思忖。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胯下,掩饰着薄棉内裤里逐渐变得硬的形状。
天色从洗旧布的浅蓝色,一点一点变淡,再变淡,变为清透的微白。
滴答,滴答。时钟在不紧不慢地发出单调的声响。
深亚麻色头发的男人,呼吸音沉重而急促。
——不合拍的旋律。
沈逸薪的进出动作愈来愈快,直至最后一个猛力的戳刺,粘稠的白色浓液喷射出来,溅上了文子启的睡衣。
如男人先前所言,量确实很多,来不及渗湿睡衣的浓液滴在地板上,聚成一小滩白浆。
“逸薪……”文子启轻轻唤道,睁开眼时,发觉自己眼角湿了。
沈逸薪喘息着,胸口快速的一起一伏。渐渐的,他恢复常态,喘息缓下来,抽出已软的阳‘物,深黑瞳仁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子启……”沈逸薪俯身,趴在文子启身上,唇在文子启的耳畔。
“……我在。”
“我喜欢你。”沈逸薪温柔说道,轻软得宛如一个晚安吻,而后合闭眼帘。
“……逸薪?”文子启偏头一看,发觉沈逸薪已然沉入释放后的疲惫熟睡中。
朝阳透过阳台门投映在地板,淡淡金黄的光斑。
文子启任由沈逸薪趴在自己身上,他的手搭在他的脊背,他抱着他。
飘忽的心绪浮起来,又沉了下去。
许久后,文子启扶起沈逸薪,帮他拭净下‘身,移他回房躺床。
四十五:
经济高速增长背景下的北京CBD大舞台,怀抱梦想的人们依然忙碌拼搏——准确来说,是绝大多数人。
银泰中心的赛思克驻北京分部,年轻的小工程师何嘉今日心情不好,手托腮,面朝窗,呆若木鱼地发呆了整整一上午,连心爱的日系手办都不曾瞥过一眼。
文子启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这是怎么了?一脸苦相的。”
何嘉幽幽地叹了口气,十足的文艺青年抑郁范儿,“凌绮姐去了海南,一个星期见不着了。”
“都痴情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文子启打开存放维修登记表的文件柜。
害相思的人掰着指头算数,“一个星期七天,算起来二十一个秋——唉——”
“……好吧,不如这周的客户维修任务全归你了,”文子启把登记表堆叠整齐放置,“十二分精力充分投入工作,转移注意力,能够有效缓解你的相思之苦。”
何嘉烦恼地搔挠着他那头标志性的鸡窝般凌乱的头发,“热火朝天的工作也无法拯救我了——人生啊啊啊——”
文子启又好气又好笑,“早知如此,你该向逸薪申请,跟着女神一块儿去南海。”
“我想过的!”何嘉抬起头,百无聊赖地拨弄桌面上的塑料小人,“可是沈老大不同意。他说就算要带工程师去,也只会带你去。”
“下次吧,”文子启把摞好的登记表搁在一旁,“等下次凌绮姐单独一人去外省出差,你再跟沈老大说,让你作为专业的技术支持跟着去——那才是你们二人独处的绝佳机会。”
何嘉眼睛一闪亮,脸上抑郁阴霾一扫而光,腾地站起身,如同一尾回光返照的乱蹦跶的鱼,扑到文子启面前拽住他的手臂,“真的?真的吗文工?我真的可以和凌绮姐一起出差吗?”
文子启不料何嘉的反应如此积极,被吓得顿了一下,“我猜……他会答应的。”
“嗯!”何嘉喜笑颜开,小鸡啄米似拼命点头,“文工!你们投标组开会讨论的时候记得帮我探一探凌绮姐的口风啊!我的下半辈子幸福就依仗你了!你是我的大恩人!”
这时候,手机来电铃声是文子启的救命稻草。
文子启挣脱了何嘉的手,“我、我接个电话……”
“子启,子启?”手机里传来沈逸薪的声音。
“嗯,我在。”
“怎么这么迟才接电话?”
文子启瞟了一眼正乐颠颠晃悠出工程师办公室的何嘉,“……因为刚刚在对付一个麻烦的家伙。”
沈逸薪轻轻笑了一声,“应该是何嘉吧。白凌绮一走,他估计就闹情绪了。别管他,等我回来了再对付他。”
“他已经被我摆平了。”文子启心虚道,至于批不批准他和白凌绮的出差申请,是你沈老大的事了,“逸薪,你到了机场吗?”
“没呢,正在计程车上。白凌绮和张副行长,还有那几位主任约了,在机场的国内航班托运行李处碰面。”
“嗯。”
“是不是担心我会睡过头了?”
“……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担心。”文子启腹诽,看来这只狐狸不晓得清晨归家对自己干完那事后,睡得有多沉,自己连拖带拽地把他弄去床上都没折腾醒他。
“我回家前调了闹钟的,不怕睡得太舒服醒不来。”
“……”文子启沉下脸,可惜沈逸薪瞧不见,“原来你早有预谋?”
“预谋什么了?”
“……预谋了对我干那些事情啊。”
沈逸薪的语气轻松,带着不但阴谋得逞而且收获意外之喜的欢愉,“我是预谋了回家后借着酒劲对你亲亲搂搂,不过没预谋到能和你腿交。”
“……沈逸薪!”文子启顾及场合,压低声线假装淡定道,“小心你回来之后我阉了你。”
“子启,”沈逸薪似乎全然没察觉文子启的愤怒,停顿一下,郑重说,“我喜欢你。”
文子启一下子安静了,仿佛投石激起波澜后重归平静的湖面。他看见镜子般的玻璃窗映出自己的面容,脸上绯红一片。
“我喜欢你。”电话那头的男人重复道。
“我……”仓促间,文子启慌神,不知如何回答——纵有千万言语,一时哽在咽喉。
“早晨那时,我说过一回,可惜有些醉。本来想等到从海南回北京后,再当面对你认认真真地说一次。不过……”沈逸薪静了少顷,“不过我心急,等不及了。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文子启释然般轻轻笑了,感觉眼眶中有温热的水雾朦胧了视线,“可是,我……更想当面再听你说一次。”
“子启,等我回来。”沈逸薪的声音里透出缱绻深情,“一定要等我回来,再说一次。”
温度随着时日推移而渐升,春意愈浓,清润融睦的日光驱散了北方大地的寒意。
冰薄水暖,剪燕归来。
文子启握着手机,默然立在窗前。
三年前,海南机场,自己准备搭乘飞往甘肃的飞机。
韩光夏送行。欲言又止。
“等你从甘肃回来,我们再说吧。”
从此,人生的道路分岔。
曾经的念想自己面前直直摔碎破裂。
梦,转醒了。
年轻的工程师忽而恻然。
——倘若当初那句话坦白真切说了出来,如今一切是否会截然不同?
夤夜时分,孙建成开着自己的那辆马自达来到西单,拐进一条路口,熄火停靠在路边。
这条小路异常冷清,四周黑漆漆,悄无声息,静得吓人。一盏路灯投射出微弱的光,灯丝大概出了故障,一颤一颤地闪,似极了鬼片里酝酿恐怖气氛的场景。
孙建成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红塔山。他深深吸一口,随后吐出一大团烟雾。
太过安静了,他的耳朵里反而滋生出一种嗡嗡的鸣音。
孙建成接连吸了几大口烟。烟尾积了一小柱烟灰,随着手一抖,几点烟灰跌落在肥胖的手背。
“TMD!”孙建成吃痛,不禁怒骂道,伸手出车窗弹干净了烟灰。
这条路不宽,沿街商铺全打烊关门,只剩下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7…11”便利店还灯光明亮。
要不要去买罐啤酒呢?孙建成琢磨着。
他喜欢喝酒,尤其是啤酒。红酒白酒,二锅头马爹利,都不够啤酒深得他的爱。
有点苦,有点辣,还有点涩,他最喜欢这口味的啤酒。冰镇的更好,喝进肚子里,从食管到胃都一路的清凉放松,说不出的舒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喝啤酒,孙建成自己也不大记得确切了,只记得第一次喝酒是在一个夏季,一个炎热如火的夏季。
那是一个暑假,东北罕有的高温八月。初中二年级的孙建成还不胖,干瘦瘦的一个农村娃子,跟着一群同样生长在农村的同学齐齐来到县城找暑期工。大家谎报了年龄,都说自己有十六岁。其他同学找到的均是制衣厂和汽车修理厂的工作,惟独孙建成只获得了一份站在街口为新开张饭馆派传宣传单的工作。报酬低,又辛苦,要上午一直派到下午。火辣辣的中午,仅有半小时让他吃个馒头喝半瓶凉白开来填肚子。
那时候和孙建成一起派宣传单的还有另一个男孩,比孙建成大一岁,父母在县城里打工,自己也趁着暑假没课来赚点钱。那男孩干了一个月就干不下去。辞工前的一个中午,他请孙建成喝了啤酒。当老板娘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青绿色玻璃瓶,撬开瓶盖,插上吸管,递到孙建成面前时,孙建成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大口。
咳咳咳,孙建成人生头一次被啤酒的苦辣呛到了。那男孩自己也买了一瓶来喝,拍着孙建成的背,说,以后长大了,是个男子汉的都要会喝酒。
孙建成相信了,奋力将那一大玻璃瓶啤酒灌下肚里。
冰镇的啤酒下肚,喉咙虽辣,但浑身清凉无比。孙建成长长打了一个饱嗝。
往后,每年暑假,孙建成都会跟着同学们来到县城打工。在暑假结束,辞工离开前的一个中午,他都会买一瓶冰镇啤酒给自己。
渐渐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喜欢上了这种自己曾经认为难喝的饮料。或许,是因为它给自己带来一种解脱的感觉——解脱炎热,解脱艰辛打工,解脱痛苦。
一个男人从“7…11”便利店里推门而出。叮铃铃的开门音乐飘荡在寂静冷清的街道上。
孙建成的思路从记忆中抽离出来,回到当前的现实中。
“操,那家伙怎么还没到?”孙建成瞅了一眼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催促催促。
香烟头的烟灰又落了几点在他的西装裤上。孙建成一边骂三字经一边把手机往副驾驶座一扔,腾出手来拍掉裤腿上的烟灰。
烟灰拍干净了,可惜笔挺的西装裤被烫出了三四个黑点。孙建成泄气似地仰靠在座椅上,瞧了瞧那手机,一扭头,狠狠地继续抽烟。
“这日子越过越操‘蛋了。”
三年前,原本任职于东方旭升销售部华东区的他受到康鑫事情的牵连,被迫跟着韩光夏调动去华北区。
华北区,华北区,简直跟开荒似的。刚开始时非常艰难,市场打不开,客户关系没建立起来,而华北区的同事们还零零星星地明讥暗讽。头一个季度,一个订单都没拿到。韩光夏不急,轻描淡写地表示,因为是前期准备阶段,所以暂时没有订单。但孙建成急,十二分的急。他老家东北,自己身在华北,多么近,家里人希望他常回家。可是没有销售提成,工资低得可怜,他不敢回家。一回家就意味着要给钱。
孙建成不像韩光夏那般宽裕。他需要钱,非常需要。
所以他开始抱怨。抱怨华北区的同事能力低下,抱怨客户刁钻为难,抱怨丧失了华东区这块大肥肉……最后,抱怨文子启连累了他。起初,韩光夏对孙建成的抱怨置之不理。后来慢慢的,韩光夏表现出了反感。
我相信子启。韩光夏将文件摔在桌上。老孙,你别再说他的不是了。
你相信?你凭啥相信?孙建成不甘示弱。凭你和他共事了短短一年?还是凭你和他同睡过一间酒店客房?
向来沉静的韩光夏被气得脸色发青,没回答,冷冷扔下一句便摔门而去——子启绝对是清白无辜的。
哼,瞧在你是我顶头上司的份儿上,我喊你一声韩老大,你可就真当自己是老大了。孙建成怒火中烧。
团队合作的友谊,如同外表华丽的瓷器,豁开了一道蜿蜒危险的裂痕。
事实证明,韩光夏的销售策略是对的。前期准备工作在第一季度做好了,订单在接下来的三个季度里纷沓而至。韩光夏他相当清楚客户的需求是什么——哪个市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靠决策权来压一压不服的下属;哪个省长是想改革旧制度,创出一条发展新路子;哪个领导是打算做出业绩,以此铺平青云之路。以需求相迎合,则根本不必低三下四点头哈腰地去求,仅仅是平静坦然与之洽谈,便可以将胜利的果实收获入囊——这便是韩光夏一贯的淡定和从容。
三个季度内,四个省级项目的到手,不仅让韩光夏在商界再次名声大噪,也让他在公司里重新树立威信和赢得地位。
新年伊始,东方旭升上海总部的新春年会开始前夕,孙建成被总裁冯浩传召入办公室。
我决定升你为北京区的销售总代表,冯浩说,语气平淡。
孙建成在愣了三秒钟之后,反应过来,立马被喜悦的浪潮冲昏了头脑。
北京是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亦是各行各业大型公司的总部集聚地。能当上北京地区的总代表,相当于看见了超大采购项目在向自己招手。
孙建成几乎是感激涕零道谢着离开冯浩的办公室。
喜悦的浪潮退却后,孙建成被一股深深的自豪所笼罩——成为北京区销售总代表的人,是他孙建成,不是韩光夏!冯总裁一定是明白到自己当年被贬去华北区的心酸与委屈,所以在一年后用升职来补偿。他终于有机会尝试领导自己前任上司的痛快感觉了。
那天新春年会,晚宴中,冯浩总裁起身宣布新任命状,孙建成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地听着。当冯浩念道“孙建成将成为新任的北京区销售总代表”的时候,孙建成感到全场的聚光灯都打向他。他很庆幸自己肯下血本专门去订做了一套适合他肥胖身形的西装,因为他此时无比坚信,自己在这一刻的形象将会被刊载在未来数日后发布的各种商业杂志中——光辉灿烂,人生的新起点——他快乐得要飞起来。
但是,冯浩紧接着便宣布了另一份任命状:由于上一年的优异出色的业绩,韩光夏将被任命为东方旭升的销售总监。
刹那间,所有的聚光灯从孙建成身上移开,转去照亮韩光夏。
孙建成愣了。这回愣了不止三秒钟。
销售总监?啥意思啊?统管公司内所有销售人员的直接指挥人?坐镇北京地区的掌权人?等等,那我孙大爷算哪号?我这北京地区销售总代表算个啥?——算个屁!
聚光灯下的韩光夏淡然平静,只是微笑以致谢意。他身旁的周芷瑶一袭翡翠色镶珠片抹胸晚礼服,明艳动人,笑容嫣然如花。
哼,事业爱情两得意。孙建成死死瞪着聚光灯下的人。
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从光辉灿烂沦落到黯淡无光,孙建成没有等到晚宴结束就仓促离开了。
韩光夏他是故意的!TMD,故意整我,故意不告诉我的!孙建成忿恨地想,一回到自己在上海租住的房屋,就迫不及待地脱掉身上的那套定制西装。来不及解开的纽扣被撤掉了两颗。
自己竟然愚蠢到连这种天大的玩笑都没察觉,这套定制西装简直是屈辱的象征!孙建成愤怒地将西装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你们都是故意的!故意的!
唰——
一辆计程车拐入西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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