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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停留在青春年少作者:青竹linn-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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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拍了拍陆轩的肩膀，一言不发的走了。
人散了，客厅里又安静下来──不对，话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即便刚才人未散，客厅里依然很安静，并且因安静而令人感觉局促。确切的说法是：人散了，气氛一下子变轻松了起来。
叶东指了指沙发请他落座，又换上新茶为他倒了一杯。
寒暄了几句之后，叶东问：“来一盘？”
陆轩今日可是带着满腔疑问而来，哪还有下棋的心思，摇摇头，谢绝了提议，过了片刻，状似无意地问：“叶老师，您跟我父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是来问了。”叶东瞥他一眼，突然笑了，放下茶杯，眼望窗外，露出回忆的表情，半晌后才慢悠悠地说，“你长得真像你父亲，尤其是拉小提琴的时候，几年前在洱海第一次见你时就这么觉得。”
陆轩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一言不发。
叶东却突然转了话题，问他：“听说你母亲生病入院了？还好吗？”
陆轩答：“还好，就是心脏有些小问题。”
叶东歉意一笑：“从前总是恨她，现在想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您跟家母从前有恩怨？”
叶东摇头叹道：“跟她倒是没有多大恩怨，跟你爷爷奶奶恩怨更大一些。呵呵，你想想小灿现在受到的是什么待遇大概也能推测到我当时的景况了。”
陆轩不作声，久久方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无怪这么多年父亲都待在美国极少回来，原来他跟老家的关系疏远由来于此。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你还有什么想问？”叶东笑看陆轩，眼神里全无一丝波澜，令人猜不透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陆轩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说：“家父跟爷爷奶奶的关系一直不好，导致我们小辈跟老家亲戚也不亲，以前我不知道原因，今天才懂。”言下之意已然十分明白。
叶东的表情里终于露出了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正常，他笑：“那又如何，他终究是妥协了。”
顿了顿又仿佛自言自语，“你父亲这人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总是一脸正派的模样，用礼仪道德束缚着自己。他虽然跟我在一起时间不短，可是从来也不说那三个字，仿佛只要不说，他就不是。你父亲他对自己要求严格得令人发指，假如没有我，他一定不会承认自己异于常人的取向。不过说到底，他还是克制住了，他从来就是个隐忍的人。”
“家父他……”
“跟他分开是我早料到的结局，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违背社会大流，不会让家庭难堪，不会陷自己于不义。他看得太明白，想得太透彻，这一点，他始终比我强。”叶东看向陆轩，“但愿你不要像你的父亲，为了社会的压力而进入禁欲的婚姻，我始终认为这是不道德的。”
陆轩脱口而出：“我不会，我不会放开小灿，也不会妥协。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缓了缓，又说，“我想我大概能明白家母的担忧了，她现在很脆弱……叶老师，我想知道您现在的想法是什么？”
叶东挑眉：“现在？”忽而又嘲讽地一笑，“现在还能有什么想法？半生都过去了，难不成你母亲还在担心我们会回到从前？你父亲又怎么会？责任和脸面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陆轩不说话了，他默默坐着。这时叶东端起茶杯开始喝茶，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了，陆轩便站了起来，恭敬地鞠了一躬，为他的帮助，也为他的退出。
虽然心里明白爱无罪，可是毕竟另一位是他的母亲，诚如叶东所言，半生都过去了，错误已然发生，也只能将错就错罢了。
他只愿他不会重蹈覆辙。
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务，下午他又去了医院看望母亲，母亲突然提出想要转到北大医院的要求，陆轩犹豫了片刻，答应了。
从病房出来，正好遇到走廊里的父亲。
“父亲，来看母亲吗？她刚睡下……”
“哦，睡了就不吵她了。”
父子俩并肩走了一会，陆轩忽然道：“父亲，今天我去拜访了叶老师。”
陆父沉默片刻，才问：“他还好吧？”
“挺好的。”
“嗯……过得好就好。”
似乎是无话可说。
陆轩看着自己父亲坚毅的侧脸，心里明白叶东看法是正确的，他的父亲，不是个会轻易改变的人。
也许他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叶东，但是他永远也不会放下一切跟他在一起的。背上的十字架，从他选择的那一刻起，就不会再取下来了。
快走出院门的时候，陆父让他一起去吃饭，陆轩想了想，说：“好，等我接上小灿就去找您。”
陆父定定看他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年秘密被小辈发现而使得他没有了继续强硬的理由，总之是同意了。
见他往车子走，陆轩突然又叫住了他，“父亲，也许这样问您很没礼貌……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
“这么多年，您觉得幸福吗？”
陆父皱着眉头看他，不悦道：“既然明知不礼貌，怎么还问？”
说完要走。
陆轩在他背后喊：“父亲，您心里明白，我不想重蹈覆辙。”
陆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始终没说一句。然而陆轩知道，他已经离成功很近。
……
……
离开这家医院后，陆轩开车直奔北大医院，这一天他已经听够了别人的爱情，苦闷不堪，现在他只想见到穆灿，只想抱住他不放。他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总之是不愿意放开了。如果要下地狱，也让他们携手一起，这样至少不孤单。
☆、第八十七章 叶东的身世
陆轩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卧室，上了二十四小时班早上才回来的穆灿睡得正熟，他摸进被窝搂住了穆灿，向前凑凑，把自己的脸贴到他的脖颈上。
穆灿在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大概是觉得很舒服，下意识地在他的脸上蹭了蹭。
陆轩抬起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小灿，我吵醒你了？”
“嗯。”穆灿呢哝着回了一句，伸出手脚缠住了他，像只猫咪一样卷缩在他的怀里，陆轩曲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睡吧，我陪你。”
穆灿眯着眼抓过他手腕上的表一看，疑惑道：“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今天不上班？”
陆轩在点点的阳光下不住吻他，“没办法啊，谁叫医生的休息日这么与众不同，我只好努力配合喽。”
穆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老板也翘班，不怕员工跟着学？”
陆轩拨开他的刘海，贴近他，与他额抵着额，四目相对，彼此眼里的深情一览无余，“就因为是老板才有翘班的特权。”
“假公济私。”
“呵呵。”陆轩笑着亲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小灿，明天我妈妈出院，陪我一起去接把。”
“……”穆灿闷在被子里不说话。
“她跟爸爸订了后天的飞机票回美国。”
“真的？”听到这话穆灿的瞌睡虫一下子就飞了，“他们要回去了？”
陆轩拉过他的额头亲了一下，“当然，这还有假。”
“这……代表了什么？”穆灿狐疑地看着他。
陆轩的眼里满是笑意，深深地看进他的心灵深处，“你说呢？”
被这样深情地盯着，穆灿的脸一下子红了，却仍然努力装得镇定：“因为你爸工作太忙？”
“小灿……你是故意装傻么……”陆轩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被窝里的温度一下升了起来，轻柔的吻扫过他的耳廓、脸庞、眼睛、鼻尖，最终印上那无论多久都吻不够的唇。
穆灿闭上了眼睛，睫毛因身体的颤抖而颤抖，像是煽着翅膀的蝴蝶。他似乎永远都学不会热情地接受，但那种因害羞而被压抑了的欲望却更能燃烧陆轩的血液，他简直没办法再多忍耐一秒，散落的衣服堆在床脚……
“叮咚！叮咚！叮咚！”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清晰。
陆轩“呼啦”一下抓过被子，把两人整个罩在里面，隔绝了令人觉得嘈杂的门铃，继续亲热。
穆灿睁开眼睛推他，“好像门铃响了。”
“别管他。”陆轩皱眉说了一句，果断地封住了他的唇，继续未完成的热吻。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按门铃？鬼才理你！
下一秒，被扔在床头毯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整个令人头皮发炸，陆轩一手按住蠢蠢欲动的穆灿，一手抓过一个枕头朝声音的来源扔了过去。好不容易一遍铃声终于响完了，可是没过两秒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已经被打扰地兴致全无的穆灿好不容易从陆轩的桎梏中挣脱开来：“打得这么急，说不定是急事，接一下。”
说完翻身去捞床头毯上的手机，陆轩埋头倒在一旁的床上，简直要抓狂了。
穆灿拿着手机推他：“是楚羽。”
陆轩极其愤懑地接过手机，没好气地问：“干嘛？”
“陆轩你在哪儿呢？打你几通电话都不接，有事跟你说。”另一头的声音听起来也挺不温柔。
“现在没空，改天再说，拜拜。”说完就要挂。
“哎哎──别别别──我真有事跟你说。”
陆轩咬牙切齿地说：“什么事情你非要挑在现在说？”
另一头停顿了一下，不确定地问：“我说……你们该不会是……白日宣淫？”
“滚！”
“好啦好啦，真有事跟你说，在哪儿呢？我看你车停在下面啊，不在家里？”
陆轩深深吸一口气，“等着。”说完果断地挂了电话，掀开被子穿衣服出去开门，那脸色，简直就是一锅底了。
“你要出去？”穆灿在被窝里抬头问他。
“没，不速之客上门，我去听听他有什么高见。”语气仍然是闷闷的，但片刻后，却又转头对着穆灿抛个媚眼，声音变魔术似地放柔，“小灿你先好好补一觉，等会儿我再来满足你……”话音未完就被迎面砸来的枕头给打断了。
门开了，一身笔挺制服的楚羽呵着气，上下打量了头发、衣服均有些凌乱的陆轩一番，摸着下巴吃惊道：“不会吧，还真被我猜中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错了！我错了！”
陆轩无语地摇摇头，忽略他直接往沙发去了。
楚羽紧跟着进门脱了沾着雪花的大衣熟稔地挂在玄关边的衣架上，坐进客厅沙发里，房内的暖气让他浑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真是舒服。
陆轩抱胸坐在他的对面，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任谁被打扰了那种好事都会不爽的，他这是正常反应。
“有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你今天不上班？”
楚羽自顾自地从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了一口后才说：“今天我休假。对了，还记得那天在叶老师家遇到我的情形吗？”
陆轩微微扬起了眉，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楚羽猛地丢一个重磅炸弹下来：“告诉你吧，叶老师是我的亲小叔。”
“什么？！”陆轩真的意外了，“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啊，何况你姓楚，他姓叶……”
楚羽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陆轩猛然醒悟过来，不确定地问：“不会吧，改名换姓？他原来叫什么？”
“楚轩。”楚羽继续丢重磅炸弹。
“楚……轩？”陆轩皱起了眉，心脏突然一缩。
轩──竟然是轩！这就是他名字真正的由来吗？
原来父亲即便是放弃了他，却依然忘不了他，而母亲，又是生活在怎样的一种压抑之下？他苦笑了一声，既有点心疼父亲，又有点心疼母亲。
也许这就是母亲会如此反感他和穆灿的原因吧。
“二十多年前因为和陆叔叔──也就是你爸的事情，小叔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也许是气不过，家里一直刻意回避了他的存在，我以前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小叔，直到上大学回到北京后，才隐约听到了一些。”
“然后呢？”
“老爷子是军人出身的，性格非常强硬，一直不松口，所以这么多年小叔他一直都没踏入过家门，只偶尔跟我小姑和奶奶见见面。不过最近两年老爷子的身体不好了，嘴上虽还是强着，心里到底是思念着这个从小最疼爱的小儿子，所以喽，你懂的。”
“也就是说上次在他家你们正在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向你爷爷服软？”
“是，也不是。”楚羽沉吟片刻，说，“这让我怎么说呢，其实主要还是因为陆叔叔来北京的消息让老爷子知道了……”
陆轩不说话，只是听着。
“也许这样问很不礼貌，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陆叔叔和阿姨感情还好吗……”
陆轩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今天来该不会是想问我他们两个是不是余情未了的吧？你爷爷该不会突然开明到要成全他们两个吧？”
楚羽笑：“怎么可能，只是我爸他们几个好奇想问问，毕竟小叔一直单身着……你知道，他等了陆叔叔半生……你觉得他们还有可能吗？”
陆轩微微眯起了眼睛，一丝不易觉察的锐利漏了出来：“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楚羽自嘲一笑：“对不起，我不该问你。”
陆轩耸耸肩，说：“其实你告诉我这些也无济于事，长辈的事情我们作为晚辈没办法插手。”
顿了顿又说，“对了，后天我爸和我妈就要回美国了，所以……不管你们家里现在是怎么想的，都不必再想了。”
“啊？陆叔叔这么快就要回美国了？”
陆轩做了个肯定的答复。
“唉。”楚羽揉揉眉，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是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什么，只是轻拍了陆轩一下。
☆、第八十八章 别离（上）
翌日穆灿特地请了半天假陪陆轩一起去接母亲，因为有陆轩从旁翰旋，而陆母大约也是存了心地要缓和关系，气氛倒不算太糟──至少比陆母刚住进北医穆灿来看望的那时要轻松太多。
说起来，陆母的病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她习惯了精致生活，样样小心，这才住院观察了些日子罢了。出院后，一家人一起去了定好的一个餐厅包厢里吃饭，算是庆祝陆母健康归来。
席间陆母数次看向穆灿，眼神总是复杂，但面上始终维持着一贯笑容。这段时间她内心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恐慌，时时感觉自己已经众叛亲离，总要不时与陆轩打个电话聊上几句才能确定还有人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这样她才能安心。至于穆灿？那已经是暂时不必去考虑的问题了。而陆父则对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自然也没有心思多管儿子。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几乎已经等于他们变相承认了两人的关系。
吃完饭出来，陆母提出让陆轩和穆灿今天一起回别墅住，陆轩低声询问了穆灿的意见后，同意了陆母的要求。毕竟已算是一家人，总要学会如何共处。
晚上的时候，陆母突然改变主意，说想要在国内再多住几天，不跟着陆父一起回美国了。陆父似乎也觉得这主意不错，欣然同意。
既然陆母要留在国内一段时间，加上她又是刚出院，自然不可能让她独居。于是陆轩和穆灿决定明天把她接回他们的家一起住。
那一夜天空又飘起了大雪。穆灿与陆轩紧挨着一起望向留了一丝隙缝的窗帘之外，万籁俱静，气氛安宁得很。
“这么大雪，明天航班不会取消吧？”
“也许吧，如果航班取消，我们就在这里多住两天，陪陪他们好不好？”
“……好。”
顿了顿，穆灿又小心地开口，“你爸要走了，老师他……不告诉他吗？”
陆轩的身体短暂地僵了一下，才笑着反问：“你觉得要告诉他吗？”
“……”
“傻瓜，长辈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不用搀和，否则只会越帮越忙。”
穆灿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也许你说的对。”
陆轩笑了笑，从被窝里摸到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并没有多余的亲热动作，但却令穆灿感觉温暖。这样寒冷的夜里，心上的人能与自己耳鬓厮磨、同床共枕，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世上太多的人最终的枕边人都不是心上人。
他用头轻轻蹭了蹭陆轩，闭上眼，不再说话。
窗外的雪在此时悄悄地停了。
最终航班并没有因为昨夜的雪而取消。陆轩、穆灿和陆母三人送陆父到飞机场坐飞机。陆父并没有对他们表示什么，对于穆灿也没有多余的神色。比起穆灿刚见到他时的样子，他显得沈郁了很多。
望着他消失在VIP通道的孤独背影，穆灿心里有着淡淡地同情。
其实还是悲伤的吧。明知恋人等了自己半生，却终究仍是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他不能去评判别人的人生和选择，只是私心里为自己的老师感到不值罢了。
就在他刚松一口气，收拾好心情准备和陆轩他们一起返回的时候，机场大厅的柱子后面突然起了一阵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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