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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张轩和安翔两人都用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李言成。
　　　　好半晌之后安翔才把自己开了的啤酒递给李言成，“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喝酒，你怎么……”
　　　　确实，李言成是那种不上网、不参加集体活动，也很少参与什么八卦的人，说好听点儿叫做自制，说直白点儿就是有点儿死宅。
　　　　之前几次喝酒了李言成都是喝一两口就再也不动的类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来一瓶。
　　　　“啤酒可以使人心情愉悦。”李言成给自己的杯子倒满啤酒，然后看着啤酒中的气泡消失。
　　　　安翔诧异地微微后仰，低声道：“你心情不好？”
　　　　李言成若有所思地看了张轩一眼，“现在还好。”
　　　　张轩似乎被李言成那一眼看得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看到面前还带着猩红色泽的凉拌菜，动了动嘴唇，接下去的时间几乎没什么食欲。
　　　　李言成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几乎都是在捡面前够得到的东西吃。
　　　　整顿饭下了，几乎都是安翔一个人在大快朵颐。
　　　　吃完饭，张轩提议找个地方坐坐。
　　　　安翔喝得有点高，兴致高昂地答应下来。
　　　　但下车之后安翔就不高兴了，他一身酒气地走到张轩身边，“张轩，你不是说去坐坐吗，怎么带我们来警察局？”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们看。”张轩冷着脸避开脸颊通红的安翔。
　　　　两人跟着张轩进了警察局，李言成沉默地走在了最后，安翔则有些迫不及待地与张轩并肩而行。
　　　　三人越走周围越安静，才没多久，就已经走到警察局很后面的位置。除了头顶的几盏路灯，几乎没有任何东西。
　　　　“我说张轩，你们这警察局条件不错呀，越走越冷，这空调开得也太低了点吧。”安翔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他抱了抱手臂，周围的阴冷气息让他觉着不舒服。
　　　　张轩没理他，走到一扇铁门前停下脚步，“就在里面。”
　　　　安翔伸手去推门，张轩拉住门把不放行，他看向李言成，“你把布掀开就能看到了。”
　　　　“让开，小气，都到门口了，我先看一下会死呀。”安翔推开房门，兴致冲冲地独自走了进去。看着安翔走了进去，李言成眼底有几分可怜和同情。
　　　　李言成没进门，只是站在门口。
　　　　约莫半分钟之后，门内传来安翔的惊叫，然后便是呕吐的声音。
　　　　李言成依旧没有动静，张轩皱了皱眉，脸色惨白似乎也有呕吐的*。
　　　　等安翔差不多把晚上吃的龙虾海产全部清空了之后，才摇摇晃晃地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一出门就用手指指着张轩的面门，‘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冲着张轩没说出话来，安翔可怜兮兮地回头去看李言成，“你这家伙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刚刚才喝酒？你为什么不拦着我，故意的吧你！”
　　　　李言成别开脸，不理会炸了毛的安翔。
　　　　“警察局今日遗失了三具尸体的头部，其中两男一女，全部是被人从喉结处砍下头部，盗走。”张轩捂住嘴，呕吐的*更甚，“尸体都是新鲜运来的，有些是车祸的，也有不明身份的。”
　　　　安翔闻言忍耐不住，再次扶着墙壁对着垃圾桶呕吐，这次他肚子里没东西可吐，吐了几口酸水之后就回头狠狠盯着张轩，大有张轩继续说下去他就冲了上去干架的意思。
　　　　李言成冷冷地抱臂看着两人，他一早就知道张轩打电话给他绝对没好事。
　　　　“因为鉴定科这边被别的城市调走了两个人，所以鉴定的时候我来帮了忙……”张轩还欲继续说下去，但他到底还是太嫩了些，一个没忍住立刻冲到安翔身边对着垃圾桶狂吐起来。
　　　　李言成嫌弃地倒退一步，离张轩和安翔远远的。
　　　　“虽然被砍掉脑袋的都是尸体，可是……第一具尸体大约被砍了五十多刀才砍掉，第二具是四十多，第三具伤口整齐了很多。”张轩硬着头皮继续，“按利用伤口做出来的武器模型来看，犯人应该是用的斧子类凶、武器，型号方面毫无踪迹可循，街上五金店都能买到。”
　　　　因为是毁坏、切割尸体，连凶器都算不上。

☆、第013章　。人体收藏家（2）

“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找到被取走的脑袋。”张轩把肚子清空之后说话总算是正常了些。
　　　　“因为这件事情是发生在警察局里的，而且之前那件事情的余波还没过，所以徐局长不能公然立案调查。前些天徐局长去出差开会了，要一个星期之后才回来。他临走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让我来找你。”张轩看着李言成，“我们先去前面，我倒水给你们喝。”
　　　　李言成打量了下安翔和张轩，两人都十分狼狈，是需要打理下喝点儿水。
　　　　三人往来时的路走去，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警察局只有几个当值的人。
　　　　一路都十分安静，直到李言成开口：“还有呢？”
　　　　“什么？”张轩不解地问道。
　　　　“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若只是这种事情他不会让你来找我。”李言成问道，徐局长还记得他，既然记得，那徐局长就不会轻易来找他。
　　　　张轩脚步停了停，然后才再次往前走去。
　　　　三人正走在刚刚有路灯的通道上，安翔知道这里是停尸间之后安静了很多。他时不时四处张望一下，有些紧张兮兮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张轩隐隐有些明白徐局长临走之前对他说的那一席话是什么意思了。
　　　　若是要请李言成帮忙，就别试图瞒着他。因为瞒着他对他们没有好处，更因为你瞒不过他。
　　　　张轩领着李言成和安翔在拐角处停下，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说道：“这件事情牵扯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市长的儿子。”
　　　　安翔闻言当即就摇着尾巴笑了，他笑道：“哈哈，我就知道那小子迟早要遭殃，这次玩大了吧……”
　　　　李言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安翔立刻无力的闭了嘴。看着李言成，他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张轩继续说道：“我们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确实是牵扯到了他，而且他们几个人嫌疑很大。因为丢了脑袋那几天，他们那一伙人正好因为出了车祸撞了人，所以被扣留在了警察局，除此之外没有别人有可能从警察局拿走脑袋。”
　　　　张轩话说到这程度，李言成也总算是明白了些事情。徐局长根本不是出差去开会，而且就算是去开会也未必需要一星期的时间，他离开后让张轩来找他不过是因为在避嫌。
　　　　他是完全不相干的人，张轩又是个有背景的人。查到了，案子是他们G城警察局破的。查不到什么，篓子是他和张轩捅的，得罪人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做的，两个小孩子闹腾一番就算是错了，也可以一句年少轻狂带过。
　　　　“这件事情我要考虑一下。”李言成沉默半晌之后说道。
　　　　事情已经不只是调查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若是牵扯到这些权势，事情会很麻烦。
　　　　回到警察局前厅，安翔在漱了口之后总算是缓过劲来，他依旧没忘记张轩刚刚整他的事情，冲着张轩龇牙咧嘴了好几次。
　　　　张轩也是个聪明人，早已经看清楚了事情的问题，唯一一个还没懂的人就只有一个安翔。
　　　　“安翔，你父亲之前说想见我，”李言成突兀地说道。
　　　　安翔惊讶地看向李言成，他张了张嘴，然后用力抿嘴，沉默好半晌之后他愤愤的摔手出了门，似乎是去警察局外打电话去了。
　　　　“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很冷漠的人。你不想他牵扯进来，我就不会告诉他的。”张轩道。
　　　　李言成看了他一眼，从桌上拿了一张纸过来，然后在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李言成把纸张推到了张轩面前，但手并未放开。
　　　　那是一盒电话号码，张轩不解地看着李言成，李言成道：“问完了把记录删除，号码也要销毁。”
　　　　张轩心中疑惑和惊讶掺杂，他伸手去那那张纸，可李言成依旧没有放开手。直到张轩出声做出保证之后，李言成才松开了手。
　　　　张轩把纸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是一个号码。
　　　　“你瞒着我什么？”安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张轩背后，他搬开凳子在李言成身边坐下，“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知道瞒不过去李言成索性不再理他，他对张轩解释电话号码的事情，“你可以问他。”
　　　　安翔十分好奇地看着张轩，张轩却起身拿着手机去了厕所，安翔立刻跟上，李言成想了想也跟了上去。张轩在厕所拨通了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两声，然后那头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孩说话的声音，“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张轩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
　　　　“你难道是第一次打这个电话？”电话那头的男孩子兴致高昂，说出口的话却有些阴阳怪气的，“我可以提供任何消息，只要你有钱。”
　　　　安翔惊讶地瞪眼，张轩没理他。
　　　　“李言成让我打电话过来，我……”
　　　　闻言，李言成皱了皱眉，张轩想要改口却已经来不及。
　　　　“李言成？原来是那小子。”电话那头的男孩子像是变戏法似的，前一秒还高高兴兴的，下一秒就口气很差，“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张轩已经理清楚了思绪，他也大概明白李言成给他的是什么电话，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想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人体收藏交易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隐隐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大约三分钟之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说话的声音，“人体交易是吧，有两个地方，一个在……等下，你是做什么的？规矩李言成那小子肯定你没告诉你吧，我这里一个消息一千块，到账之后我把消息发给你。”
　　　　张轩皱了皱眉，一千一个消息？他转头看向李言成，在正义一灰色地带之间挣扎。他回头却见李言成根本没理他，他只是低着头看着地板。仿佛能在地板上看出一朵花来。
　　　　“好，给我账号，我现在去打给你。”张轩狠了狠心说道，反正这些都是徐局长临走前让他做的，事后找他报销应该没有问题。
　　　　张轩的动作很快，没多久之后手机网银那边就传来了汇款成功的消息。
　　　　确定汇款成功之后张轩立刻给对方打电话，这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还未开口，电话那头的男孩子已经先开了口，“你是警察？”
　　　　张轩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大概利用他汇款的账号找到他了。张轩暗自咒骂了声该死，他太过不小心了。
　　　　“我们只是交易，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张轩道。
　　　　“对不起，我刚刚报错数了，我这里买给条子的价钱是一个消息五千。”说完，对方没等张轩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张轩坐在厕所马桶盖上捏着手机，两分钟之后还是拿起电话再次联上网，把剩下的钱都打了过去。
　　　　安翔按捺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把脑袋凑到张轩耳边听着。
　　　　打通电话，张轩抢先一步说道：“我能换个问题吗？”
　　　　“可以，当然可以。”对方态度再次恢复到最开始的温和。
　　　　张轩深吸一口气，厕所的空气可不好闻，但他不想让那五千块钱打水漂，“警察局最近有三颗人头被盗走，我想知道去向。”

☆、第014章　。人体收藏家（3）

电话那头的男孩子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好半晌之后才说道：“你倒是聪明，不过我不能告诉你这些，我只能告诉你最近有两个地方会有收藏夹拍卖人体器官，其中一个有人头。地点我会告诉你，若是你告诉我李言成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倒是可以免费送你一张进去的门票。”
　　　　李言成无声摇头。
　　　　“反正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你的电话号码很好查。”电话那头的男孩笑着威胁。
　　　　李言成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比了个‘2’的手势。
　　　　安翔见状，立刻摇着尾巴凑上前伸出三根手指在李言成面前晃。
　　　　张轩会意地点头，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告诉你可以，但是我要三张门票。”
　　　　“成交。”男孩十分爽快。
　　　　挂了电话张轩看向李言成，他板着脸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人的电话？道上的事情你知道得太多，这对你没好处。”
　　　　李言成上次受伤的事情张轩至今还记忆犹新，说不清楚到底是在担心李言成的安全还是其他，张轩不喜欢李言成那让他琢磨不透地想法。
　　　　安翔却与张轩不同，他瞪着眼满眼崇拜和激动地看着李言成，就差晃尾巴了。
　　　　“回去休息，明早去看看。”李言成避开安翔太过耀眼的眸子。说完这话，李言成转身就往门外走去。他并没有在身边驯养一头大狗的打算，就算这条大狗犯傻时偶尔会让人觉得很开心。
　　　　等张轩再抬头时，李言成已经走到了厕所门口。安翔连忙小跑着跟上。
　　　　出了门，李言成和在门口的安翔说了些什么，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
　　　　“李言成。”张轩想了想，突然冲出了警察局，追上了李言成。
　　　　李言成回头，莫名地看着张轩。
　　　　张轩一时间跑得太急，这会儿正喘着气。但他看着李言成却半晌没说出话来，沉默了许久，张轩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若不是他，李言成不会扯进这些事情里。
　　　　完全在状况外的安翔拍了拍张轩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别太介意，下次再请我们去小红楼走一朝就好。不过下次要选个没有尸体的时候。”安翔还以为张轩的道歉是因为刚刚的事情。
　　　　李言成只是淡淡看了张轩一眼，一直没出声。
　　　　张轩他聪明、谨慎、有作为，他不应该为了一些琐事而分神。因为驯养家犬的时候和驯养警犬不同，家犬只需要足够的疼爱和纵容，但是警犬却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残忍。
　　　　李言成既没兴趣驯养家犬，更没有兴趣驯养警犬。
　　　　李言成身边，安静的日子总是难得。
　　　　第二天天一亮，李言成就接到了张轩的连环call，一开始李言成还以为是门票的事情，但电话接起来之后，张轩却告诉他出问题了。
　　　　警察巡逻的接到报案，在市区外找到一具尸体，没有脑袋。
　　　　尸体上的头颅似乎已经满足不了犯人的变态心理。
　　　　天未亮，李言成耳边就不断传来手机、电脑接收到信息的提示声。
　　　　张轩打电话给李言成的时候，李言成正在床上闷头睡觉。
　　　　安翔早已经起床，他在楼下和同学打球，宿舍这边偶尔能听到喊叫声。
　　　　安翔的床头有一副扑克，已经被主人冷落了许久，李言成睡意朦胧的想——这大概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关系。
　　　　李言成看了看周围，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电话，沙哑着喉咙问道：“怎么回事？”
　　　　坐在床上，他一边听着手机那头张轩的话，一边伸手去开电脑。电脑右下角有邮件的信息提示显示，他一早上就收到了十余封邮件。而且传信息来的人都是同一个人。
　　　　“早上发现了一具没有头的尸体，初步怀疑是同一个人所为。接到电话之后我去看过了，凶手好像改用其他工具了，具体情况鉴定科的正在鉴定，但看样子像是什么电锯之类的东西。而且法医说，被害人致命伤在胸口，一刀致命。脖子上伤口的痕迹像是在被害人才死没多久时造成的。”张轩道。
　　　　李言成迷迷糊糊地听了一会儿，等他清醒了些之后才发现自己把手机放在左耳了，难怪等了半天还什么都没听到。把手机换了一边耳朵，李言成让张轩把刚刚的事情重复一遍。
　　　　“不明嫌疑人在进步，他的手法在精进……”李言成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天色还早，太阳都没出来。
　　　　“什么？”李言成的话含着几分睡意，张轩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过去。记得先别让人移动尸体。”李言成起床，他走到阳台让清晨的冷空气侵袭大脑，驱逐睡意。
　　　　张轩报了个地址，李言成挂断手机，他穿上衣服之后把电脑关机下了搂。
　　　　出学校时李言成特意绕过了学校前面的操场，从后门打的去了现场。
　　　　张轩报的地点离大学城这边有些距离，李言成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被抛尸的地点是一处十分冷清的废弃工业区角落，早上要不是有拾荒者正巧路过，可能尸体烂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远远看去，朝阳下，警察把抛尸点用封锁线围了起来，十分安静，也十分忙碌。李言成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便在周围走动起来，封锁线外有几个人在围观，看那样子像是住在这里的人。
　　　　每个城市都有废弃工业区，而大多数废弃工业区都大致相同，空旷、废弃的建筑物，废弃的工作间，还有许许多多城市边缘的人。
　　　　这里太过空旷，一入夜，根本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言成深吸一口气，清晨冰冷的空气中隐隐有一丝血腥味，这让他感到兴奋。
　　　　他在周围走了一圈，一路走走看看，最终也不过是找到了几处痕迹很久的车胎痕迹而已。那车胎痕迹太陈旧，至少也是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