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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厕所，封硕就把毛小毛给一同拽到隔间里了，一手撑到墙上，逼问他怎么回事，三天两头不上班，一上班，还总让开好车的男人送。

　　毛小毛不吱声，封硕就突然问了一句，“小毛，你老实告诉我，你不是GAY吧。”

　　“啊？”

　　“别装傻，每次一问你啥，你就啊。”

　　“不算是吧。”毛小毛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是GAY的话，那么喜欢的或许都应该是男人，可是他觉得自己一直也没有放弃喜欢女人，或者说，对大部分男人，他都没有感觉，李杰和关耀智似乎是特别的。

　　“不算是吧？”封硕皱了皱眉，“既然带了‘吧’，就说明你自己也不确定，不论哪种情况不确定，都代表了会有另一种可能性，也就是说，你是同性恋？”

　　“不是。”毛小毛摇头。

　　“不是？”封硕抱着胳膊，有些不信，“小毛，你这么说不会是连自己都骗了吧，要不咱们来做个假设，假设你是同性恋。”

　　“不要，说了不是就不是。”

　　“恩，我明白了，你不是同性恋，但是你会喜欢男人，对吧。”封硕问道。

　　“干嘛刨根问底的，我就是同性恋，也不恋你行了吧。”毛小毛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也不想现在就让人知道自己的情况。

　　“切，你恋我也没关系，一看你就是下面那个，就是让哥哥陪你，哥哥也不吃亏。”封硕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低声问道，“哎，刚才那个是你谁啊？”

　　“他，算是我哥吧。”毛小毛有些不确定。









　　第四十章


　　周莫在酒吧里混着，摘下去眼镜之后，很多过去和他点头打招呼那些人纷纷又跟他重新认识了一遍，都觉得摘了眼镜，还真就是另一个人了。

　　“周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平时和刀子不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嘛。”一个不识相的凑过来，周莫眯起眼睛笑起来，给自己灌了口酒，“我爱上别人啦。”

　　“哈哈。”来酒吧里也没什么真话，那人笑笑，看着周莫微醺的脸，眼珠转转，“那今天，哥们儿陪你啊。”

　　“好啊。”周莫笑了，没心没肺似的，看起来一副已经走不动路的模样，那人和周莫都是在各个老大下面混着的第二三把手，平时走动的多，混了脸熟，说起交情来，只是酒肉性质，半点义气也无。

　　被男人扶着下了高脚凳，周莫摇摇摆摆的让男人半抱着越过了舞池，到了人少的地方。这种黑暗的角落里，各种交易共存，大家谁也不碍着谁，就连条子来了，也是在外面要喝过了，先挨个把无关紧要的地方察看了，才来这里。所以说，这里就是所谓的安全地带了。

　　周莫趴在男人身上，一动不动，他嘴角轻轻勾着，闭上了眼睛。

　　那男人叫什么名字，周莫都不清楚，不过对方眼里无法掩饰的淫…欲却勾起了周莫游戏的兴致。

　　到了后面的胡同里，显然有几个人是和这个男人认识的，纷纷过来打招呼。

　　“嗨，白粉儿，你身上抱着……谁啊？啧，不错啊。”那人抓着周莫的头发让他仰起脸来，借着打火机的亮，看清了周莫的脸。

　　“听说过杰哥没有。”白粉儿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周围的人一听“杰”这个字就安静了，一个人把烟从嘴里捏出来，骂道，“你傻B啊，他的人你敢动，不知道怎么死的你！”

　　“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可不是普通人，知道吗？李杰这些年身边的情人走马灯的换，就他一直留着，说明什么了？”白粉儿的话蛊惑着周围的混混们，被大哥中意了这么久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不好奇。“现在，咱们就有一个机会，你们错过了，这辈子都够呛……错！是绝对遇不上了，他是喝多了，事后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如果是给自己大哥带了绿帽，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想想。”

　　周莫听着白粉儿夸张着自己的身份，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终于这些人被说动了，甚至还有人附和了一句，“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草也草死他，还怕他反教儿了。”众人的笑声由低变高，越发猥亵起来。

　　周莫听着男人们自以为是的计划，心中冷哼了一声，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阿K……

　　毛小毛和封硕从厕所里出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被众女包围的关耀智，关耀智看到毛小毛回来了，便和周围的女人道了声抱歉，直接走了过来，看到封硕的时候，友好地笑笑，“封硕？你好，我是毛小毛的哥哥。”

　　“哦，你就是接电话那个人吧，不好意思，当时我……”封硕当时不知道电话那头会是其他人，在他的印象里，毛小毛没什么朋友，妈妈又不在家，那只能是毛小毛接，没想到居然凭空蹦出来一个哥哥，让他闹了这么个乌龙。

　　“没关系，谢谢你对小毛的照顾，有空一起去吃个饭吧。”关耀智，不论是谁对他的第一印象都会很好，除了样貌和气度之外，和善的态度也是他的一大利器。

　　封硕笑着点头说好。

　　三个人一起出去吃了中饭，由于关耀智的关系，他们光明正大的早退了。

　　吃过饭，关耀智有自己的事，先离开了。

　　封硕等到关耀智走了之后，才收起了刚才的笑脸，对毛小毛认真说道，“小毛，这个男人不光是你哥哥吧。”

　　“啊？”毛小毛觉得自己太藏不住事了，怎么封硕总是能猜出来这些呢。

　　封硕看着毛小毛，嘴角勾起的笑意似乎是在说毛小毛这个“啊”的装傻策略，对自己不好使。

　　“你怎么能看出来的？”毛小毛忍不住了，他还不想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男人怎样怎样了，虽然身体上还算适应，但是实际上，迫不得已的时候更多。

　　“简单，他看你的眼神。”封硕说着极为自豪地甩了甩头发，“我白面书生可不是白混的，　这么多年，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就不信哪天你……”

　　“喂！你咒我哪。”封硕打断了毛小毛的话，趴到桌子上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嘿，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吗？”

　　“恩，你不说是眼神吗？”自从一个故事摆平了三个女人的事件被他亲眼见证之后，毛小毛就对封硕这方面的本事推崇不已，可惜他自己是没机会学了。

　　“没错，如果是我看的话，看眼神足以，可是像你这样的菜鸟想要看出来什么就要观察整体的细节。”封硕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发现没有，他刚才的坐姿一直是偏向着你的这一侧，我看了桌子下面，他的鞋尖儿也一直都是向着你的方向。”

　　“哦，这么说来，你是从他身上看出的破绽了。”毛小毛松了口气，心道不会被毛英发现就再好不过。

　　“我可没这么说。”封硕笑笑，故意卖关子，“原本，他的这个坐姿啊，谈吐啊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和其他人说话热络了，这个坐姿也正常。”

　　“啊？那你是说？不会是我吧？”毛小毛最担心就是自己会被人看出什么不妥来，尤其是被毛英看见。

　　“就是你。”封硕看着毛小毛，说道，“你刚才一直都在躲着他。”

　　“啊？我有吗？”

　　“有，不论他靠过来多近，你都旁另一边靠，或许是你自己没发现，不过这个是事实。”封硕说着脸上的表情认真起来，“如果你不喜欢人家，就直说吧，我不歧视同性恋，好好，就算是不是同性恋，你恰好喜欢了男人而已，但是有些话，该说就得说，如果不喜欢还勉强在一起，以后也是得蹦，如果是我的话，不喜欢或许玩玩也行，可是你不同，你们两个在一起，怎么看，最后如果真的注定要怎样，受伤的也只会是你。”

　　“为什么啊？”

　　“你笨呗。”









　　第四十一章


　　刀子被李杰派出来找周莫回去，一到这里，就听说周莫让几个男人给围到后面了。

　　前些日子的过节没消，但是任人欺负周莫，刀子是绝对做不到。

　　甩开告诉自己信儿的人，一股无名火涌上来，刀子大步流星地从人群里穿过去，沿途撞到的人，看见是刀子，连吭声的都不敢。

　　到了后面的“安全地带”，刀子停下来，喘了口气，刚要进到里面，就见一个人打赤膊坐在水台上抽烟，烟火一明一灭，橘色的光慢慢暗下去，看样子是烧到最后了。

　　“眼镜？”刀子走过来，试图看清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周莫闻声抬头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抬起头来看刀子，刚才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无聊，现在更是不想和人浪费口水。

　　下了水台，周莫拿过一旁的衣服往外走，刀子一把扯过他的手，“他们人呢？”

　　“谁们？”周莫皱了皱眉，他不是故意装傻，只是懒得和刀子多讲。

　　“刚才和你一起过去的人。”两个人共事多年，刀子之于眼镜的了解，就好比周莫之于刀子。

　　“你来，是老大找我吧。”周莫抬起手腕，将其置于刀子眼下，刀子略过周莫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在问你话。”

　　“哦，这样，”周莫点点头，反问道，“我为什么回答你？”

　　“……”刀子甩开周莫的手腕，当先往外走。

　　出了店，外面的太阳正烈，周莫揉了揉脸，把衣服抖了抖，一边走一边伸展胳膊，将衣服套了进去，刀子站在一旁等他。

　　两个人一起上了车，一路无话，到了李杰指定的位置。

　　“你确定，他回来这里吧。”周莫在车上等得百无聊赖，开了车门下来，点上一支烟，靠着车门，问刀子。

　　“线报是这么说。”

　　“呵，线报也不都是准的，既然想给阿K报仇，细心点儿总没坏处。”周莫撇撇嘴角，不以为意地提着建议。

　　刀子专注地看着路口的方向。他当然是会给阿K报仇的，当初，如果不是阿K救他，他早就死了，这条命是阿K给的……

　　一小时前，周莫让男人们带进了“安全地带”。

　　以白粉儿为首的几个小混混，做不成大哥，却纷纷都对大哥用过的“东西”打起了主意。

　　以往人们对李杰手下几员猛将的认识，就仅限于以刀子为首的一干人等，眼镜在他们看来更像是智囊，殊不知，原来的眼镜也曾经是北一片街区的把子，不过当初他的外号不叫眼镜。

　　李杰当时为了扩展地盘，和周莫相约了一处地方单挑，周莫的技术流在那一片堪称无敌，即使是当时的李杰和周莫当对手，也是旗鼓相当，可是后来周莫主动放弃了，他说当把子太累，便把地盘让给了李杰，从此两个人成了好友，再后来，有了更多的小弟之后，很多人就忽略了这点，在周莫故意内敛的气势下，只把他当做了李杰的心腹。

　　眼镜也乐得如此，这之后，才有了刀子他们那些后来被众人熟知的“杰哥”派下的猛将。

　　随意练了练手，眼镜感叹了一句自己生疏了之后，又多揍了白粉儿几拳，之后就好像刀子看到那样，坐在水台上抽烟，脱衣服只是因为他觉得热了，不是身体的热，心里，燥得慌。

　　路口突然出现的人并没能打扰周莫抽烟的兴致，刀子的脸色却变了。

　　人，比他想的多了，不过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他要找的那个人不在这些人里面！

　　路口的人纷纷涌过来，手伸到衣服里，掏出西瓜刀和铁棍纷纷划着墙壁走过来，周莫最后吸了一口烟，将烟头弹飞了出去，开门坐上车。

　　“系好安全带。”周莫说罢，挂了倒档，一路退了出去，那些慢慢靠近的人，纷纷发了一声喊，举刀追了上来。

　　周莫笑着探手到车外，对前面比出一个中指，快速退了出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的刺耳尖鸣，接着一个漂移滑到路面上，飙了出去，一路上刮倒路障无数，很久没有这么玩过的周莫哈哈大笑起来。

　　刀子脸上还能保持正常，心里却不由担心了几分。

　　一路飙车，那些人已经被甩得毫无影踪了，周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路奔驰到了海边，他停下车，顺着沙滩走到海里，刀子马上解开了安全带，跟着走了过去。

　　“眼镜！”

　　周莫停下来，把上衣脱了甩到沙滩上，“周莫。”接着身体向海里一跃，扑了进去。

　　刀子在岸边站着，看着在海浪间浮浮沉沉的周莫默不作声。

　　靠着冰凉的海水降低了身上的温度，周莫觉得自己似乎清醒了很多，他从海里出来，眼神有些迷茫。

　　刀子走过去，把衣服递给他。

　　周莫没接，越过他，往车子那边走。刀子眉头一皱，跟着又松开了。“车子你来开，我隐形眼镜掉了。”

　　坐在副驾驶位上，浑身湿透的周莫不管不顾地开始脱衣服。

　　“喂！”刀子看着路边开过去的车子对这里吹口哨的时候才发现周莫已经把裤子都脱了。“你干嘛？把衣服穿上。”

　　周莫闭着眼睛，把椅子调低了，伸展着身体倒了上去，“开你的车。”

　　刀子忍着火把车子放慢了停在路边，转头定睛看的时候才注意到，周莫一丝赘肉都没有的身体。

　　“你不开车，我就在这里睡午觉了。”周莫睁开眼睛，看向刀子。

　　刀子对上周莫的眼睛，他知道那双眼睛现在看不清自己的脸，他的高度近视远近闻名。

　　“用不用先送你回去穿衣服。”刀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必，老大那里有。”周莫说着勾起嘴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刀子闻声，收敛了眉，一言不发地把自己衣服丢到周莫身上，继续开车了。

　　周莫对刀子的态度毫不介意，盖着肚子，闭上眼睛继续假寐起来，“谢啦。”









　　第四十二章


　　毛小毛好不容易说服了关耀智，回到家中，看到鞋架上熟悉的皮鞋，就知道毛英已经回来了。“妈，我回来了……”

　　不过，马上他刚刚由此而来的好心情就消失不见了。趿着拖鞋进来，毛小毛刚把外套脱到一半，就看见李杰坐在他家的沙发上，此刻正对着他含义复杂的微笑。

　　“你……”毛小毛惊讶地有些说不出话来，脱外套的手僵在原地，他原以为以后都不会再遇上这个男人了，可是现在这个人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小毛，这么没礼貌呢，快给你同学倒茶。”毛英从厨房里传出的声音让毛小毛安心了不少，他松了口气，只要这房间里有毛英在，他就不信这个男人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是。”毛小毛冲厨房回了一声，一是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在听话，二也是为了让李杰明白这个屋子里有三个人呢。

　　李杰冲毛小毛友善地笑笑，“谢谢。”

　　毛小毛几把将外套脱下来，丢到沙发背上，抄起茶几上的杯子转身去倒水，“还真把自己当老同学了……”

　　“什么？”

　　“啊，没什么，你要喝茶吗？干脆喝水算了。”

　　“都行。”

　　“都行，那你怎么不自己倒啊。”毛小毛把杯子磕到茶几上，推给了李杰，自己抱着胳膊坐在另一边的沙发里，拿眼睛盯着李杰。

　　李杰摸着烫手的水杯，微微勾起嘴角，“很烫啊，和你一样……”

　　“额？”毛小毛听男人没头没尾这么来一句，下意识问了句，“什么啊。”

　　“你啊，那时候……”李杰摸着下巴，轻轻打量毛小毛的下缘。

　　毛小毛一惊，忙放下手把下面捂住。

　　李杰见状，扑哧乐出声来。

　　毛英敲好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那盘子上都是刚刚切出来的西瓜。“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毛英走过来，把果盘放到茶几上，往李杰那边推了推，“来吃水果。”

　　“谢谢伯母。”看毛英过来，李杰便站了起来，等毛英在一旁坐下了，才又坐回去。“小毛，吃西瓜。”

　　“谁要你递，我自己会拿。”毛小毛绕过李杰递过来的西瓜，瞅中盘子里最大的那个便要下手。毛英一把将他的爪子给打了回去，“这么没礼貌呢，有这么和客人说话的吗。”

　　“伯母别怪小毛，我们平时就打闹惯了，如果不这样，我还不习惯。”

　　“看见没有，多和人家学学，看看你，多大了还不让我省心。”毛英瞪了毛小毛一眼，听到里屋传来的铃声，道，“你先陪陪李杰，我去接电话。杰子今天就别走了，留下吃晚饭吧，啊。”后一句是毛英对李杰说的。

　　看着毛英进了后屋，李杰抬手把毛小毛拽进怀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嘴巴堵住了毛小毛的惊叫声，等毛小毛平静了才稍稍分开了二人的距离，压低了声音道，“等会儿我再收拾你。”

　　毛小毛给男人惊得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