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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情有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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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潘越又去宁林妈那里树立他的好形象了,除了被妈责备了两句,宁林深深地体会到了母亲叹息中的苦楚,手中攥着装着礼物的袋子,里面的一封信已经布满了褶皱,一角还被扯破露出了狰狞的锯齿状痕迹。
  没有再多说什么,宁林乘着母亲和潘越做饭的空隙,又走出了家门。
  乘着月光和黑暗,宁林一个人走在那条走了很多遍的小路上,知道了父亲的住处了,一有机会变会去看看,即使看不见父亲,看着房内传来的亮光,也会有一丝的慰藉。
  徒步走了半个小时,宁林却觉得自己走了有一个世纪那样长久。来到自己踌躇过上千遍的那扇门前,小心翼翼地想敲开门,却发现门是半掩着的。轻轻推开门,宁林看见了靠在墙边坐在地上喝酒的父亲。
  “爸……”喃喃地把哽在喉咙中的话说出,宁江却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嘴边还有顺着留下的酒水,不在乎地抹了一把,宁江阖着眼睛低语着:“你在哪里…你…再让我再为你画一副…画……咳咳咳……”
  “爸!”走上前去蹲下来帮父亲顺着气,刺鼻的酒味让不适应的宁林皱起了眉,他看见了父亲身旁放着一副反扣着的画,他的手掌死死地撑在上面,似乎不允许任何人的亵渎。
  “呵,你她妈怎么又来了。”用力地推了宁林一把,失去重心的宁林跌坐在地上,碎片自己嵌入了自己的手心,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宁林不放弃地又一次迫切地把包裹递给了父亲。
  深陷的眼睛中露出了嘲讽了不屑的神情,满是胡茬男人瘫坐在地上,他的肚腩很大,兴许是因为总是喝酒的缘故。记忆中的父亲没有这样憔悴和颓废,宁林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男人看着又一次递来的包裹,索性粗鲁地扯过撕烂了包装袋,一件黑色的夹绒夹克被捏在手上,那封信也如同落下的树叶缓缓下坠,然而却倏然被接住。宁江慢条斯理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握在手心中,他把纸团掷在了宁林的怀中:“衣服我收下了,这种没用的东西,你拿走吧。”
  “爸……你看一看……这是我写的……”宁林带有恳求的声音激起了宁江内心深处的怒火,随手拿起身旁的酒瓶砸过去,刺耳的酒瓶破碎声回荡着狭小的屋子里,差那么一点,就会砸在宁林的身上。
  “滚远点,别再让我看到你!”
  “你看一看……求你……”
  “滚——”宁江冲宁林吼道,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毫不留情地踹了宁林一脚,然而他似乎还得不到满足,拿起旁边的画架,宁江朝宁林狠狠地砸了过去。
  “嘶——”疼痛感袭遍了全身,宁林捂住被砸到的手臂,接下来的疼痛犹如倾盆大雨一般落到自己身上,和儿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滚——滚啊!”宁江咬着牙不停地挥动着自己手中的木质画架,木刺扎的自己的手有些疼,但是这根本不能解除自己心中的恨。他不想看到这张脸,简直跟他母亲一模一样,这副祈求的样子,都是这么恶心。
  “我让你再来——老子打死你——”
  “啪——”木架在最后一次用力地撞击后无力地断成了两截,啐了一口口水,宁江把这不中用如同自己一样的画架掷在了地上,反正以后不会用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早就伴随着这一场失败的婚姻死去了。
  宁林一下都没有闪躲,他死死地咬紧牙关,口中传来了血腥的味道,他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凝视着自己的父亲,如果这样就能够让他解恨,如果这样就能让他不再这样恨自己和母亲,如果这样就能够让他接受自己,那就来吧,他不该惧怕,他早就学会了在不留情的痛打下生存了。
  “你不是想死吗?我就成全你!”宁江拿过被砸碎的酒瓶瓶身,那样尖锐的玻璃应该能让他滚吧,呵呵,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明明自己都离开了他们母子,想着这一辈都不要再见面了,他还这样不知廉耻地过来,这样的礼物有什么价值。
  面目狰狞的模样和幼时的记忆重叠在一切,交织出了那样黑暗的时光,哭喊声和求饶声不断涌出自己的记忆,胃中翻滚着一股不适,宁林痛苦地蹲下干呕着,似乎想把那样不堪的记忆完完整整地抹去,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宁林——”一声惊呼,那样尖锐的碎片刺进了潘越的手臂,鲜血一下子渗了出来。扯着潘越的裤脚,宁林捂住胃。“潘越,你……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潘越拉住宁林的手,有力的手掌再一次握住自己,潘越看向了露出惊讶神情的江宁。“冷静了吗。”冷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愠怒的意味,蓄满了怒气的冷眸盯得宁江心里有些不适。
  “我不管你是不是宁林的父亲,只要你再动他一下,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不顾手臂的疼痛,潘越把宁林扶起来,揽着他的肩走出了这样压抑的屋子。
  宁林的母亲站在门边,看着颓然坐在地上的宁江,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溢出,走进屋内看见那张被揉成一团的,弯腰捡起来,颤抖的手似乎连打开一张纸的力气都没有。
  “你永远是我的父亲…爸…我想你…生日快乐……呵——”宁林母亲带有哭腔的声音在沉浸的黑暗中显得十分突兀,“你配吗,宁江。”不会再妥协,因为这个男人已经伤自己伤的够深了,当初他是在利益的威逼和自己怀孕的情况上和自己结婚,作为美术教授的父亲一手提拔他让他成为了有名的画家,让他开画展,让他有机会和名流交往,让他的画能够以高价卖出,这些都是自己父亲给予他的。
  他爱过自己吗?
  他爱的,只有他自己罢了。
  这个自私的男人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自作自受。
  嘴角扯出了一丝惨淡的笑容,宁林母亲把那张纸重新揉成一团砸到了宁江身上:“你根本不配当宁林的父亲!宁林没有错!是你!一直都是你错了!”
  而宁江坐在地上不住地颤抖,他的手依旧死死地按住那幅画。
  今天这个生日,过的真精彩。
  可惜,你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刚走出宁江的家门,宁林扶在小巷的墙壁上,几乎动弹不得。
  “潘越,好疼。”潘越立刻走上前,揽住宁林。宁林的手放在背上,背部被画框狠狠一击,当初几乎都要让他眼前一黑。即使小时候偷偷去看爸爸也被打过,也没有这样心痛过。下意识喊着潘越的名字,此刻只有想到他。
  “特别疼…”宁林喃喃的说着,这一切让他再也无法坚强。潘越从前面抱住他,环住他的身子,让宁林靠在自己身上。潘越唯有给他力量,他知道宁林不止背疼,心里也一定鲜血淋漓。这一切在宁林眼中都已习以为常的东西,是潘越从来都没经历过的。
  手臂的衣服被鲜血染上了红色,似乎都已经风干,潘越望向小巷的出口,出口微弱的灯光显得苍白,这个陌生的地方现在这么寒冷。外套也丢在了宁林家里,风呼啸的刮过两人,潘越不禁更加拥紧了宁林,不可以失去他,不想让他这么痛苦。潘越的手上下抚摸着宁林的背,上面沾着一些木屑,想到宁江把画框砸向宁林的样子,他只剩下保护的反应。
  在这个没有尽头的长巷里,只有他们两人彼此依偎。
  宁林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你的手臂…”宁林看着那个满是血的地方,有些颤抖的抚上去,却一把被潘越抓住。“我没事,宁林。”宁林抬头看向潘越,他有些苍白的嘴唇勾起一个微笑,卷起袖口,伤口狰狞而出,可是潘越却用尽量轻松的口气说:“你看,都不流血了。”
  他见宁林盯着那个伤口不说话,潘越只好放下袖口,安抚着他。“真的,血都不流了,流干了,没事。”
  本来充满自责的宁林听到潘越毫无逻辑的安慰,轻笑出声,说:“什么流干了!”但随即沉下了脸,他现在才注意到,潘越连外套都没有穿。他一定是太急了。
  “宁林。我背你回去。”说着潘越转过身蹲下来。
  宁林楞了一下,没有向往常一样说着拒绝的话,只是顺从的让潘越背起了自己。
  “潘越,这样你手没事吗。”
  “没事啊,跟你说血都流干了。”宁林闻言佯装打了潘越一下。
  宁林将头靠在潘越的背上,胸膛也贴着他的背,可以感到他突出的脊骨。他弯着腰,均匀的呼吸着。一步一个脚印走着这一程。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昏暗的小城镇的路十分冷清。宁林想着,这样真好,没有人会看见他们,没有人会打扰他们。只是他们两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温暖彼此,即使他们都伤痕累累。蹭了蹭潘越的背,大概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毫无顾忌的依靠着你。
  远方的人家三三两两亮着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潘越,我是不是有点重。”
  “当然重。”潘越幽幽的说着。宁林听着反而笑出来,“你应该说你背的是你的世界,所以重,那有这么直白的。”
  “宁林,我是理科生。”
  又是一阵沉默,宁林觉得这一程十分漫长,可是他希望可是再漫长一些。
  “潘越,你怎么还没走到,你不会迷路了吧。”不等潘越回答,宁林又说着。
  “潘越,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背我吗。”
  “潘越,这样你不就不冷了。”
  “潘越…你知不知道…”忽然那种酸涩的感觉蔓延到全身,能够这样说爱也是一种幸运。即使有再多的伤痛,他也不会在乎。
  “你知不知道我很爱你。”眼泪顺着鼻梁而下。潘越感到身后湿润的触感,无言。多希望停留在此刻,不去想未来。
  “我知道。”
  被人背是一种幸福,被你背过是这一辈子都可以珍藏的最美好的记忆。你知道吗。
  到家。潘越轻轻的把宁林放在床上。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找宁林妈妈要了一些药,潘越开着床头灯。想要为宁林检查伤口。
  推上他的衣服,潘越几乎都愣住。昨晚,也是在这个房间里,同一个动作。他们之间也有很多亲密,呼之欲出的下一步。可是,好像都止步了。
  他的背部其实没有什么伤口,因为有衣服隔着。倒是手臂上,被推搡之间,有许多擦伤。拿着药膏细细的为他处理伤口,潘越觉得眼睛有些酸疼。
  差不多快弄好,潘越起身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情理之后,大大咧咧的擦了些药水上去,也不是很方便自己处理。
  “潘越,我们明天回去好吗。”宁林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来。潘越看向在床上的宁林,开口道:“你怎么醒了。”
  “没睡很熟,就醒了。”宁林对上潘越的眼睛,说到:“你这是破伤风,我陪你去医院。”
  没等潘越反驳,宁林拉住潘越的衣角,示意他弯下身子。“潘越,我们一起睡。”
  潘越闻言看向宁林,其实他这个小床,挤一挤也无妨。况且,他也不想睡地上了,真的很冷。可是,两个病号在床上也只能盖棉被聊天了。
  因为宁林背疼,潘越贴心的侧着睡,伸手关了床头灯。刚一关灯,宁林就窝到自己怀里来。“宁林,你不是背疼…”
  “嘘——潘越,睡觉。”宁林打断潘越的话,紧紧搂着他。
  潘越也回抱着他,大概碰到宁林只会,他就开始习惯盖棉被聊天这种事了。可是怀里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这家伙,这么快就睡着了?
  一会,宁林突然开口。“潘越,我觉得我们特别不负责任。”
  “什么?”潘越看向怀里的宁林。
  “谁碰到我们这样的老师真是太倒霉了。那天我接到一个学生的电话,不停的跟我说他们现在的英语老师多奇葩。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你呢?这样三天两头翘课好吗?”
  潘越沉默一会。“怪不得孙宇凡那天见到我,幽怨的问我‘你和你家宁林怎么了。’原来是新的英语老师让他们很不爽。我呢,自有办法。”办法就是让孙宇凡帮着讲?
  “所以明天要回去上班了。先陪你去打破伤风。”
  两人刚回去,两人确实做得第一件事就是陪潘越去打破伤风。
  回到学校,宁林就感受到一股从学生那传来的扑面而来的热情。大概是不知道自己今天回来,所以刚进教室,几乎所有人欢呼出声。
  “宁老师回来了!有救了!”
  “终于不用看那个老男人撅嘴了,宁老师还是你最帅!”
  当然,还混杂着某些女生的话——“啊啊,潘老师跟宁老师一起回来了!”
  “我就说潘老师和宁老师才是真爱!你们怎么老说潘老师和单老师呢!”
  这些话一句不落的被宁林听见了。
  今天潘越去了单秋泽家。他是这么说的:“宁林你知道吗,单秋泽和楚文乐在一起了。他们居然,居然,现在才搞在一起!怎么有种嫁女儿的心情,我要去找单秋泽喝一杯。”
  宁林了然的点点头。本来要跟潘越一起去,他可以去找楚文乐谈谈心。可是,潘越今天不用上晚自习,于是先走了。
  “宁老师,这些桌椅你帮忙搬到楼上去好吗?”某位女老师对他说。看着一下课就跑的空无一人的教室。宁林只得帮忙。
  漆黑的楼道里,搬个桌子其实是个体力活,况且自己还背疼,内伤外伤都还没好。这种时候,潘越也不在。宁林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这么依赖他了。
  学校有个小顶楼,在第六楼,平时甚少有人走,基本上会囤积一些桌椅之类的东西。好不容易把桌子搬到房间。宁林拍拍手,准备转身离开。
  可是,眼看着门被带上,宁林没想那么多,上前再打开,可是发现居然被锁住了。
  有些着急的走到唯一一扇窗户边,想喊最后离开的人。可是实在太黑,根本开不清是哪个老师,他迈着匆匆的脚步离开了。
  宁林徒手站在门边,看着这个房间里被放的歪七扭八的桌子和一些杂物。常年不打扫,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灰尘的气息。常年没有学生用,这个房间也异常冷。
  宁林皱眉回忆着那个刚刚离开的人是谁,自己埋头搬桌子,根本就不知道谁在自己后面。而这个门,是被反锁住了。宁林看着窗外唯一的光源,到了中旬,月亮也皎洁。自己要在过一晚了吗?因为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手机,大衣,什么东西都还在办公室里。
  “唉。”宁林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很焦躁,因为他觉得自己总是这样倒霉,明明也没有什么仇敌,却总碰到这样的事。大学四年,运动会前会扭伤脚。当裁判会丢失运动员资成绩。也曾被关在器材室里,那次,还是楚文乐救了自己,好像是被自己反锁住了。就连开课,也会遇到U盘里的东西不见这种事。
  好像习惯了这一切。到了这个学校之后,好像就是遇到潘越之后,这些事情也都很少再发生,而现在,居然又一次发生了。
  搓了搓手臂,本就酸痛的身体经这样一栋,所有的疼痛感都向自己袭来,背部根本就不能弯下。宁林坐在地上,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窗外很久很久。暗暗希望潘越或者楚文乐会发现自己手机打不通,家里也没人这个事实。
  可是,他不知道,潘越那天和单秋泽两人喝酒喝到很晚,勉强在他家沙发上窝了一夜,楚文乐早早的睡下了。
  意识有些模糊,困意让自己睁不开眼睛。宁林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这个孤独的六楼房间里,被困住的宁林还是被新伤旧伤折磨病了。
  他发烧了。在潘越发现宁林之前。
  他的汗浸湿了衣服。在潘越把他送到医院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啊看的孩子留个言啊!虽然我更的很龟速。。。

  ☆、第四十一章

  如果说早上醒来后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到心爱的人睡在自己身边,那么单秋泽绝对是幸福无误,但是这个前提是,这个心爱的人得好好睡在自己身边。
  身边的楚文乐正四仰八叉地占据了床的三分之二,他的腿还顺便压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凌乱的头发贴在他的脸上,有些嫌弃地看着似乎在流口水的他,单秋泽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作了什么孽。
  事情是这样的——
  “蛋老师……”门缓缓地被打开了,楚文乐穿着单薄的睡衣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探头看着自己,单秋泽靠在床上正看着书,循着声音看过去,单秋泽推了推眼镜:“怎么了。”真是奇怪,这个家伙不是总是躲着自己吗,怎么今天会送上门来。
  “今天能跟你睡吗?”小心翼翼地发问时,楚文乐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单秋泽放下书,起身单膝撑在床上靠近了楚文乐。均匀的呼吸似乎绕过了楚文乐的脸窜入了耳膜:“你想,怎么睡?”单秋泽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问着楚文乐,他的视线对上楚文乐闪躲的目光,扑朔的睫毛似乎近在咫尺地快要碰到自己的脸。
  楚文乐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不一样单秋泽,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一到晚上就不一样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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