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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说不行么，都委屈这样了。白梓歆哭笑不得地默许了。至于第二天清早被抱得密不透风地醒来的情形……其实早该想到了不是吗。
　　




103

103、“锦囊妙计”　。。。　
　
　
　　
　　推开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白梓歆坐起身，动作尽量小心地想要摆脱身边人双腿的纠缠。原本不算热的夜间，因为林堇一夜紧贴着自己，竟然也出了一身薄汗。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
　　刚刚把他钻在自己腿间的一条腿抬起，身边的人就哼哼了一声，变成了仰躺的姿势，乖乖收回了原先八爪鱼一样巴住自己的四肢。
　　“白老师……”微微睁开的双眼还带着明显的懵懂，声音里还有浓重的鼻音。扭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林堇扶额呻吟了一声，“好早……”
　　“把你吵醒了？”白梓歆瞥见了他眼下明显的眼袋。
　　“没有……”努力地翻了个身，林堇转而趴在床上摊开四肢，一下子卷走了白梓歆身上的被子，“之前拍日出……整整十天啊……”
　　当然十天里面有五天不是阴天就是在下雨，早早被轰起来冲了凉水呆坐在宾馆窗前看火烧云倒是让他养成了这样诡异的生物钟——每天的“凌晨”猛然惊醒看一眼日出，转头继续睡回笼觉。
　　“你慢慢睡吧。”
　　见他一脸的困倦，白梓歆就要下床，却在脚还未挨到地面的时候，被来自背后的突然袭击重重地扑倒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带着两人上下弹了一下。
　　“白老师……梓歆……”
　　白梓歆生生被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在耳边的絮絮叨叨而压下了本来想发作的怒气——原来他还知道把脸埋起来啊？
　　煞风景地抬起膝盖顶了顶趴在自己身上装死的人：“起来。”
　　谁知这人居然装模作样地打起了呼噜。
　　“林堇，收拾东西滚回去。”白梓歆沉下声音，即使刚醒来时的声线比平时听起来更有磁性，却令林堇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几乎是尴尬地撑坐起身，林堇努力地想在那张终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找到他在说笑的证据，可惜没有。
　　沉默地让到一旁，目送白梓歆动作干脆地走进浴室，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想。
　　讪讪地退到一边开始整理床铺，林堇想，大概是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毕竟，已经几个月没有和他相处过，乍一上来就这样，会不会有些夸张？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林堇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刚刚被白梓歆冰山一样的态度冻住的思路慢慢恢复正常。
　　你好狠的心。
　　林堇背对着浴室的方向，表情哀痛。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开锁声——洗个澡还锁门，你当我有多饥渴——林堇撇了撇嘴，垂下眼帘，手里随意地抓过昨晚穿过的背心短裤。
　　房间里一时沉默，只剩下两人各自忙碌时不时弄出的声响。
　　“我要去公司，可以送你一段。如果你需要的话。”
　　林堇咬着窗帘的系带，不紧不慢地理好窗帘，将带子捆好，如果仔细看的话，那根深色带子上还留着一圈挺深的牙印。
　　“好。”
　　回答他的是房门关闭的声音。
　　
　　林堇动作迟缓地收拾着行李，把还在客厅地板上打瞌睡的KK捞过来塞进笼子里，前前后后也不过只用了半个小时。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人一狗，连带着一大箱行李被黑色的商务车扔下，孤苦伶仃地站在路边面面相觑。
　　林堇深吸了口气，提着行李上了楼。房间因为缺少人气而显得很是荒废，终于，维持了一个小时的面无表情让林堇忍不住想要发泄，翻出手机来直接找到最近联系人打了过去。
　　“菲哥你说的根本就没用啊！我被他扔出来了站在大街上啊！他让我滚啊！”电话一被接通，林堇就迫不及待地用强烈的语气词想让对方感受到自己此刻无处宣泄的负面情绪，“我按你说的都那样那样了，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啊！一脸嫌弃的样子我我我……”
　　原本还未出口的咆哮被电话那边的一声熟悉冷哼彻底吓了回去。
　　“……你是……杨菲？”
　　“他还没醒。”熟悉的声音里充满轻蔑，“还有，你活该。”
　　手机烫手山芋一般脱了手，咚地一声砸在地板上。舒服地趴在窝里补觉的KK听到动静睁开眼睛侧头看了一眼直挺挺倒在沙发上的主人，不屑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温……伦……
　　杨菲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温伦手里这种问题，林堇已经懒得去想。
　　反正这回算是倒霉透顶。之前杨菲教他的那些“锦囊妙计”，连用的机会都没等到，就被人这么赶了出来。
　　白老师是真的对他不感兴趣了？
　　明明杨菲言之凿凿的说，白老师好面子，被自己这么一闹怎么着也要拿拿架子，不过终归别扭一阵就会好了的。他还让自己软硬兼施，撒个娇示个弱，白老师一心软就会原谅自己之前的过错的。杨菲甚至还热心地帮他梳理了好几个不同的事态发展过程，每个都配了行动指南，就差写成分镜头剧本。
　　可惜现在事情好像偏离了预设的轨迹，面对白老师那张严肃的脸，林堇好想抓住杨菲的肩膀摇晃——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
　　咕噜噜噜。
　　空空如也的肚子适时地发出抗议，林堇这才想起白梓歆连早饭的事都没提一下。
　　白老师你变得一点都不体贴了。
　　挣扎着起来拿了点零钱下楼吃面，林堇的心里渐渐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会不会，白老师是真的烦了他了。
　　要真是那样，可就糟了。
　　如果拼命地贴上去补偿，那下场会不会变成温伦那样被无视个彻底？上次……印象里温伦最后一次来找白老师，也不知道白老师说了什么，弄得温伦走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能把温伦折磨了那么些年——白老师的杀伤力太大了。
　　可要是就这样放弃……
　　不行，绝对不行！
　　
　　“老板，云吞面。”林堇悠悠溜达进距家不远的那间早餐店，清早大批的上班族还没出动，店里人少自然清净。
　　“好的。”
　　见是熟客老板就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去忙了。林堇找个座位坐下来，四周零散坐着几个出来晨练的老人，也是熟客的样子。不经意实现扫过邻座上的一本杂志，封面上的女艺人甚是眼熟。
　　Rebecca？
　　林堇顺手拿过杂志，看到封面上的名字就确认了自己的猜测。Rebecca一直走文艺小众路线的，此次为新专辑的造势宣传倒是略见高调。不过这都不重要，林堇想，重点是白老师曾经在一个访谈中公开表示过对她的欣赏，甚至希望能够合作一次音乐会。
　　林堇心情微妙地打开杂志，翻到封面人物故事的那页。前面是波澜不惊地介绍近况、新歌，女艺人要是外表尚有几分姿色可寻，便免不了保养心得这类的话题。
　　和Rebecca有关的男人们。
　　看到这个暧昧至极的标题，林堇眼皮跳了一下，再看下去，就发现白老师的名字赫然在列。
　　什么叫做“其实很欣赏对方的才华，也有一点点喜欢”，然后还欲盖弥彰地加一句“有火花，心动的感觉……不过是音乐上的”？！
　　白梓歆你看你招的蜂引的蝶。
　　“慢用。”老板将大碗的云吞面摆到林堇面前的桌上，看他也是一副清闲样，就聊了起来，“最近你都好忙啊。电视上总能见到你。要发达了？”
　　“嘿嘿，还行。”林堇把杂志放回去，拿起筷子挑起面，“有您关照嘛。”
　　“还别说，你在那个戏里跟那个小姑娘还挺般配的……”
　　“咳咳咳……”林堇匆忙地抽过纸巾擦着嘴，吃个面都能把自己呛着还真是……
　　女人什么的能别捣乱了么？
　　“老板，有醋吗？”林堇诚恳地望着老板。
　　
　　工作是从下午才开始。突然得到一个空闲林堇有点不知所措。重新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就在想怎么打发这个无聊的上午。饿了的KK也终终于愿意为了吃食来亲近他一下。
　　“汪。”KK的爪子扒到沙发边上，没头没脑地就想往上跳。
　　“……滚。”林堇看着它折腾半天，学着某人的语气蹦出一个字。
　　最终还是摸摸KK的背，把它捞上来放在身上逗弄着。
　　“你真重。”林堇吃不消地动了动，稍微坐起来一点。
　　只想找吃的的KK显得无比温顺——当然了，他要是不给是还有别的办法的。
　　林堇抱着KK起身，从一旁的袋子里翻出一包狗饼干，拆开了包装一个一个喂给它吃。
　　“我该怎么办啊。”林堇羡慕地看着KK充满活力地吃相，喃喃地哀怨道。
　　喂着喂着林堇就又靠回沙发里，KK一点也不嫌弃地往他怀里拱，吃的饼干屑掉了林堇一身。
　　“白老师喜欢吃什么呢？”林堇自言自语道，手中的饼干不知不觉就剩了一块，“他好像什么都可以……”
　　早已厌倦主人这个犯贱状态的KK叼走最后一块饼干，转身就跳下沙发，逃之夭夭。
　　林堇还摊着手，对着身上的种种痕迹半天才反应过来，冲着那家伙潇洒的身影大叫：“你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104

104、糖水和广播　。。。　
　
　
　　当Lori看到来电人姓名的时候，太阳穴应景地抽搐了一下。俯□试图把自己藏在圆桌后面，深吸了一口气按下通话键，还未说话，对方拘谨的声音夹杂着背景中来往的车流声便几乎冲破听筒。
　　“Lori小姐？”
　　“嗯呃……在……开会！”
　　几乎是用气声回应了那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贵客，Lori盯着眼前的地面，扭动了一下弯折得很不舒服的腰肢。
　　“那个……我在你们楼下，你能不能，下来一趟？有点东西……”
　　“嗯——咳咳。”
　　挂机。
　　Lori坐直身体，装模作样地拎起手里的笔，装作捡东西的样子，顺带捋了捋散落的发丝。琢磨了一下刚刚的那通电话——林堇叫自己什么来着，Lori小姐？
　　——好酸。
　　我下楼一趟，你帮我顶一会儿。
　　顺手给坐在另一侧的Evan发了个短信，听到相隔不远的手机震动的声音，和抓起手机瞄过的Evan对了个眼神，下意识地避开正在谈演唱会巡回五大洲事宜的杨菲和老板，一个人顺着椅子滑下去猫着腰溜出会议室的Lori觉得自己很有私会情郎的架势。
　　没五分钟，颠颠跑上来的Lori推了一车甜汤轱辘轱辘地进了会议室的门。
　　“大家辛苦啦。”
　　完全无视老板看怪物的神情，Lori十分坦然地开始派发一个个白色的汤盅。
　　“杨菲哥哥要什么？木瓜还是芒果还是桂圆？哎，Sam老师呢？Evan这是你的冰糖雪梨。”
　　“突然弄这些来干什么。”生怕弄湿了谱页和资料的白梓歆连忙将铺了一桌的纸张收到一边，语气里有些不满。
　　“哎，一上午大家都辛苦了，我正好也渴了，Lori很体贴呀。”杨菲及时地帮Lori开脱，顺便被Lori不动声色地拿给白梓歆的糖水吸引了注意力，“梓歆这个是什么？桑葚、红枣、黑豆？养颜用的啊，还有么？我也想要！”
　　Lori努力地和露出令人费解的渴望神情的杨菲对视着，想要从眼神里传达着一个消息——那是林堇给白老师专门炖的你就不要添乱了好吗？
　　“我和你换吧。”白梓歆端起碗，就要放到杨菲面前。
　　“别！”Lori惊叫了起来，见到老板诧异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强烈了，“那个……那个……桑葚是凉性的杨菲哥哥这几天不适合吃这个。”
　　事到如今，Lori很想感谢那个整天在电视上讲养生的专家——让她连药性这么奇怪的理由都编出来了。
　　白梓歆显然不能理解：“这几天？”
　　“咳。”杨菲扫了一眼死命低着头不看他的Lori，“大夫说我有点肺热。还要多谢Lori提醒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让Lori有了种死期将至的感觉。
　　林堇……我替你送份汤容易么！
　　
　　一餐糖水，杯勺碰撞间不知是谁公放了电台广播。
　　“那么这场演唱会，这两天开始公开售票，你自己感到压力大不大呢？”
　　“肯定大了。毕竟这么久都没做演唱会了。不过看大家的反应，我就有信心多了。”
　　“那是啊，最近你的人气暴涨大家都看得到。那我想问，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你又以歌手的身份回到大众视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感受嘛……”那个人似乎故意卖关子似的拖长音，“我觉得……很不容易。能有这个机会让我做回歌手，我自己都感到很意外。”
　　……
　　一屋子人默不做声地听着广播里林堇的访谈。说过演唱会的相关事宜，就放了一首林堇的经典歌曲作为节目一个阶段的结束。
　　Lori咬着爽脆清甜的银耳，想着林堇是以怎样神速地绕过来然后赶上节目开场的，一片忠心啊。小心瞄了眼一旁无动于衷地老板，顿觉虐心无比。
　　“跟城市交响乐团是第一次合作，我觉得这是个很新鲜的尝试。然后……合作的每个人都很专业和用心，所以我也很努力在做。”
　　“大家都很期待你的表现了。关于曲目，有没有可以提前透露的呢？”
　　“嗯，有我自己一些的热门的歌，同时也准备了几首翻唱的歌曲，希望给大家展示一个全新的演绎的版本。”主持人在一旁适当地应和着，林堇继续说，“不过在编曲方面我们有一些，颠覆性的尝试，所以大家会在现场有很多不同的惊喜。”
　　白梓歆依然是不动声色地，将勺子放回空杯，又一起放入Lori拿来时的那个袋子里，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和手：“一会这些要你送回去还是他来取？”
　　“啊？”Lori看了眼白梓歆指的餐具——果然是把这个当外卖了么，好吧，“这个……我去送好了。”为了增加真实性还加上一句：“反正那家店也不远。”
　　“那就辛苦你了。”白梓歆点点头，将纸巾扔到脚边的垃圾袋里。
　　广播里的人还在絮絮叨叨。
　　“刚才说到这场演唱会的音乐总监，白梓歆近来都很高人气啊。”
　　“是啊。他的粉很多的。”林堇的语气渐渐脱离了之前的严肃，轻松得有些微妙，“我都觉得要靠他赚票房了。”
　　“啊不是吧……”
　　……
　　哎谁笑得这么意味深长？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看当前广播节目里讨论的对象，不知情的只当是个随意的调侃。杨菲忙抓来纸巾掩饰嘴角的笑意，心里高呼着——说得好！只是白梓歆淡定得像没听到一样，不过从喜欢装无辜装不知这点跟温伦还真是一模一样的，让人恨到骨子里却无能为力。谁说看上去温和无害的人就没有薄幸冷情的一面的？明明更毒好不好。杨菲想着就越发同情林堇了——早在之前剧组时候这孩子就心神不宁的，碰上这么一个深浅难测的对象，还真是够琢磨的啊。
　　白梓歆环视四周，看到几位都接二连三地将餐具送回袋子里了：“差不多我们就继续刚才的吧。”
　　
　　刚出播音室的林堇被明显的温差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看了一下手表，就匆忙地跑走赶下一个通告。
　　来接他的赵尹狄面色不善地扔给他几份报纸：“恭喜你又拿这种东西抢到头条了。”
　　“携爱犬共赴爱巢林堇白梓歆互动亲密”
　　“林堇再爆与同性友人关系暧昧…”
　　“歌手监制奸情几多？林堇被爆夜宿……”
　　……
　　“咳。”林堇蹭了蹭鼻尖上的薄汗，其实他想说这几篇八卦已经写得相当客气了好么。比起几年前和温伦那回舆论一边倒的局势，林堇现今感不到任何的震惊了，只是担心白老师……不知道他看到会怎么反应。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看样子赵尹狄是连发火骂他的心情都没有了。上个月才安安稳稳地搞定陈云逸杜绝一切骚扰，纯粹是多余。早知道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你记得我说过如果这种事再演变成什么丑闻的话，我不会再帮你。”
　　“我……记得。”林堇咽了咽口水，听到赵尹狄决绝的口气也有些紧张，“那个……我问你啊。”
　　“……”吞吞吐吐地等他准许么？赵尹狄古怪地看了看林堇，“你说。”
　　“就是……嗯……”林堇把报纸卷起无心地揉弄着，“如果要是承认了，会……怎么样？”
　　林堇看到赵尹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似嘲笑的表情，然后听到他果断是嘲笑的语气：“你说会怎么样？大家纷纷向你们致以诚挚的祝福吗？”
　　“……”林堇被赵尹狄突如其来的幽默感逗得好想笑，又重新看到那严肃的目光才恢复正经，“那……倒不用了。不过我是认真的。反正这种八卦出了不止一次不承认才比较奇怪吧。况且……”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太天真。”赵尹狄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八卦大家都津津乐道，可当它变成现实的时候，好像就一下遭到众人唾弃的对象，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