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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堇见状赶忙接话过来：“我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他要是不在就算了。”
　　
　　“不是……他……”Lori被林堇弄得也紧张起来，手指着身后的方向，半天没组织好语言。
　　
　　“那我再找别的时间联系他好了。”林堇吞了吞口水，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就要转身离开。
　　
　　“阿堇你……你等会。我什么都没说啊。”Lori哭笑不得地叫住他，随口扯了一句，“他在呢。就是暂时有点事可能不方便打扰。”
　　
　　“哦。”
　　
　　“你的事情急吗？要是急的话我去问问。”Lori倒是自告奋勇。
　　
　　“不急不急。”其实也没什么事……林堇摆摆手。
　　
　　“那你先到我那里等一下吧。应该一会就好了。”Lori差点忘了她是要去洗手间的。
　　
　　天知道林堇是酝酿了多少勇气才决定亲身回复那条短信的。早上被赵尹狄盘问为什么要绕路过来这里的时候，林堇感觉一半的脑细胞都耗费掉了。什么关于某某歌突然有了个新想法电话里说不清楚必须面谈，什么如果要是晚点过来再说说不定那歌的新版本早已生米成熟饭这么给别人造成困扰实在不太好，什么要是他本人不在留个口信也是可以的啊……所有的情况都想到了，林堇就更不知道赵尹狄到底出于什么考虑让他做这种逻辑思维训练的。
　　
　　可能……自己提出要求的样子，真的没有想象那样正常，根本不像去谈正事的？
　　
　　好吧。不过，赵先生，你捉奸的本领一定很高强。林堇这么想着，心里嘿嘿地笑了两声。
　　
　　坐在Lori桌子附近的软椅上，林堇想着一会的措辞。
　　
　　外面的雨下得颇有闲情逸致。多好呢，这种想怎样就怎样的天气。林堇无聊地暗骂着天气。一个转念，关于来这里的目的，好像迷茫了。
　　
　　“安老师？”
　　
　　安启南在不远处路过，林堇很快从思绪里抽离出来，礼貌地站起来打了招呼。
　　
　　“哎你在这啊？”看到这个很久没见的小朋友，安启南表现得十分和蔼可亲。
　　
　　林堇点点头：“嗯。”
　　
　　嗯，又是来找梓歆的吧。等等……怎么，这么正常的反应，似乎是对于有些事毫不知情的样子。安启南想起上次在这碰到了温伦和这些天都在碰到那个年轻新人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林堇起来。
　　
　　两个人分手了也不一定，所以还是不要多事了吧。安启南想着，清咳了两声：“Lori呢？”
　　
　　“去洗手间了。”
　　
　　“哦好吧。”安启南摆弄着手里的一叠打印纸，“一会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呃直接交给梓歆也行，就说我的部分都已经完成了。问问他有什么修改意见。”
　　
　　“这是……”林堇接过那叠乐谱，大致地扫了一下。
　　
　　“一个电影的配乐。算是我们两个合作的吧。”安启南简单的解释道，“那麻烦你了，我接着去忙了。”
　　
　　“好。”
　　
　　理由甚好！林堇几乎要雀跃了。纠结是多么浪费生命的事情！
　　
　　于是大脑充血的结果就是这样了。敲开门的那一刻林堇都没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
　　
　　见到白梓歆的那一刻，林堇深刻地察觉到——自己是有多想念这个人了。
　　
　　明明才过了一晚没见。
　　
　　“白老师……这个，咳。”林堇腾出只手蹭了蹭鼻子，“安老师说他的部分已经完成了交给你问你有没有修改意见什么的……”
　　
　　白梓歆注视着林堇的表情，伸手接过东西：“哦好的，谢谢。”
　　
　　林堇望屋里望了一眼，许延轩异常的存在成功地吸引了他的眼球。
　　
　　这是要干嘛？！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无耻的家伙竟然还对自己笑了一下——挑衅吗？！
　　
　　看起来白老师对于许延轩故意不穿上衣的真正用意好像……完全没有察觉？林堇毫不客气地瞪了一眼许延轩，热血一阵沸腾：
　　
　　“白老师，你……在忙什么？”
　　
　　“准备录音。”
　　
　　白梓歆的坦然让林堇一阵晕眩。
　　
　　林堇哦了一声，就要往门里挤，见白梓歆也没拦他，就直接走了进去。
　　
　　“抱歉。这个样子真是不好意思。”许延轩拎着吹风机对着T恤，以示意自己不是故意打赤膊面见前辈的。
　　
　　“没有关系。”林堇故作谅解地摆摆手，“个人习惯嘛，录音怪癖什么的，可以理解。”
　　
　　“……”许延轩奇怪地看了一眼林堇——好像是自己的意思没有传达到位？
　　
　　身材也不过如此嘛。林堇不屑地别开眼。他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刚出道——也差不多在许延轩这个年纪的时候又黑又瘦，要不是后来勉强练了点肌肉出来壮壮声势，那真是没法看。
　　
　　其实作为一个歌手，嗓音和技巧才是最吸引人的重点。要那么华美的外表，难道不会太转移视线了吗？
　　
　　林堇也不管想法有多偏激，总之许延轩在他心里的形象又差了一个级数。
　　
　　“你过来……找我有事吗？”白梓歆依然是一本正经，大致浏览一遍乐谱之后就把它们收了起来。
　　
　　明明昨天可是你又是电话又是短信啊。
　　
　　“我以为是你有事找我。”林堇赌气赌得理直气壮，“而且我欠费了，回不了电话。所以干脆直接跑过来了。”
　　
　　许延轩噗地一声，算是忍住了笑。这算什么没营养的对话和破理由啊。
　　
　　白梓歆和林堇双双望过去，许延轩收敛了许多：“不好意思。前辈说话很有意思。”
　　
　　林堇不怒反笑：“哎，不要仗着有几块腹肌就到处显摆嘛。”
　　
　　从一进门就阴阳怪气的这是干嘛来了？白梓歆皱皱眉，索性随便找点什么手头的事情先做着，也懒得理他。
　　
　　林堇很得意地看到许延轩那变得不怎么从容的表情，加上白梓歆事不关己的态度，顿时玩心大起。走近许延轩，“啪”地一掌拍在他胸前。那颇有肉感的声效惹得林堇直想笑。手在那肌肉匀称的胸前来回摩挲着，林堇凑到许延轩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哼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嗯？”
　　
　　许延轩脸色微变，向后一撤，躲开了那只蹂躏自己半天的爪子。
　　
　　林堇换了个姿势搭着许延轩的肩膀，和他并排看向白梓歆的方向，循循善诱道：“你要想取悦他的话，要不要我帮你？”
　　
　　许延轩尴尬地笑了声，再次把林堇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我想是不是前辈你误会什么了。”
　　
　　“装什么傻。”林堇面对着许延轩站直，一脸的鄙夷：“你的企图都写在脸上了。”
　　
　　被戳穿的许延轩猛地瞪向林堇。林堇回以无所谓的眼神。
　　
　　僵持了一会。许延轩突然放松了下来：“只不过是借鉴了前辈的一些经验而已。大家都在用同样的方法，你这是何必呢？”
　　
　　听到许延轩不怀好意地加重了“经验”两个字，林堇只感到心里的那把火“腾”地烧到最旺——就从历史角度说，仅有一次没惹起什么风波的绯闻的许延轩，比到现在都无法翻身的自己清白太多。况且，对方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占到情理的上风。
　　
　　“不怕玩砸吗？”林堇苦笑，站在这里的自己就是活生生的教材。尽管两者的初衷有那么一点点出入。
　　
　　许延轩重新将吹风机地开关推到最大，混乱的噪音可以保证自己的声音只有这两个人听到。“不怕。我和你不一样。”许延轩盯着林堇的眼睛，不遗余力地戳着他的痛处：“我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放弃。”
　　
　　轻佻的语气，和张狂的眼神。林堇听到自己的牙被咬的吱吱作响。是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输，那就是在他进入这个轻浮的圈子后还在相信有什么真爱。无论是对温伦，还是白梓歆，都全心全意地投入，想要在感情里有对等的地位。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也可以互相利用，无关感情。
　　
　　年轻人，你比我有觉悟多了。林堇捏紧了拳头。
　　
　　“阿堇。”白梓歆看向这边，声音淹没在噪音里。看到一个口型的许延轩赶忙关了吹风机。
　　
　　“阿堇。我有话跟你说。”白梓歆走到门口，拉开门，示意林堇出来。
　　
　　许延轩客气地向林堇点头，一副好走不送的架势：“多谢前辈指点。”
　　
　　“那你要加油了。”林堇边走边说，好像刚才在谈论是录音时候习惯归习惯还是要当心不然嗓子坏了真的很麻烦之类的。
　　
　　门缓缓合拢。林堇心情沉重地看向白梓歆。
　　
　　都……算了吧。反正是自己自讨没趣。是吧。
　　
　　“你……”白梓歆抿了抿嘴，苦恼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就这样吧。
　　
　　“白老师，我想起来了。你当时叫我给你一个分手的理由，不敷衍的。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林堇伸出拇指指着门，“你也这么快找到下一任了，不管是真是假看起来都不需要我了。”
　　
　　“阿堇。”白梓歆冷淡地叫住了他，却依然犹豫接下来要说的话。
　　
　　还要解释么？说什么只当暂时分开一阵，说什么就当分手从来没说过。你是真的做到了，只有我在用分手扇自己的耳光。
　　
　　林堇都快要笑出眼泪了：“不穿衣服还挺冷的。你快去别让人等急了。”
　　




94

94、入网的猎物　。。。　
　
　
　　他也不是刻意想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受的。
　　
　　如果他能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学会一往无前，如温伦，如……许延轩，也许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许延轩只想利用白梓歆这一条捷径快速上位，所以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投其所好。尽管有时候不怎么对路子，但心机无疑是用到了。
　　
　　而温伦只想要白梓歆这个人，这个可怕的执念在持续多年后变作了习惯。暧昧也好，消遣也好，双方也都在不知不觉中认可并且习惯了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的存在，一厢情愿的温伦也无可奈何，百依百顺和不理不睬都换不回这个人的心的事实也能接受了。那么……也就只能这么下去了。
　　
　　这两种，都没什么困扰。只有自己，才是个大麻烦。林堇抱着靠垫瘫在地毯上，窗外又是阴云密布——看来今天又少不了一场雨。唉。
　　
　　是的，他根本已经说不清自己对白梓歆到底是个什么感情了。不是纯粹的利用，可是自己的确从他那里受到不少好处，在自己艰难的时候，他陪在身边。
　　
　　可这……就算是爱吗？
　　
　　林堇宁愿相信他对白梓歆感激多于爱。但是他实在无法不介意白梓歆身边出现的心怀不轨的人。他怕一向生活方式单纯的他会受到拖累，发生一些本不需要发生的改变；怕他将那些温暖给了别人，就此眼中再也没有自己……林堇想，总之就是自己一个人自以为是的胡思乱想就是了。
　　
　　可是对方明明过得好得很呢。依然混得风生水起，生活一切都在井井有条地进行着，哪用得着你来瞎操心。
　　
　　没有存在感的人，在谁的眼里，都不过是一粒过目即忘的沙。曾经再怎么美好甜蜜过，一旦切断联系，那些都可以像从没发生过一样。因为你，在他们心里留不下任何痕迹。
　　
　　“阿堇，现在在哪？”赵尹狄惯例查岗。
　　
　　“在家。”林堇抱着靠垫调整了个姿势。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嗯。陈总叫我去他那里来着，可能是酒会什么的。”林堇想了想，“不过这次他说不会让我喝多了。”
　　
　　电话那边赵尹狄沉默了一会：“好。有需要的话及时联系我，自己小心点。”
　　
　　“好。”林堇收了电话，看了看钟，差不多也到了赴约的时间。
　　
　　坐上陈云逸派来的车，林堇看着周围的景物由熟悉变得陌生，直到完全转了向，最后才站到这个隐蔽的私人会所面前。
　　
　　“阿堇，还好吗？”陈云逸亲自出来接待，挥挥手让司机将车开走。见到林堇脸色不是太好，便搂过他的肩关切的问。
　　
　　“我没事啊。”林堇笑，对于陈云逸这个亲昵的举动，也没有了抗拒的自觉。
　　
　　“嗯那就好，快下雨了。进来吧。”陈云逸看了一下天，就势搂着林堇往房子里走，边走边闲扯起来，“赵尹狄管你管得真严，我还没见过这么多事的。你都不觉得他烦吗？”
　　
　　“可能我总闯祸吧。”林堇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他……有烦到你吗？”
　　
　　“也不算是。”陈云逸推开门，“就是叫我见到你的时候要在他那里确认一下而已。你放心，都办妥了。”
　　
　　衣香鬓影。林堇接收到几个人怪异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多么不合场合。
　　
　　陈云逸指了一个服务生样的人过来，拍拍林堇的背，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去换下衣服。乖。”
　　
　　林堇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寡淡来形容。
　　
　　他是不知道这件捆绑式的背心是通过何种途径穿到自己身上的，就这么被摆弄来摆弄去的换衣服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耐心。贴体的设计将他的腰身最大限度的展现出来，包括那条颇有垂感的镶嵌了亮线的长裤，也神奇地将他的腿在视觉上拉长了不少。最后穿上与裤子配套的鞋子和西装式外套，林堇对着镜子呆了好一会。
　　
　　低至腰线的西装领里，可以看到绑在胸前的几道亮闪闪的布条。林堇理了理领子，总觉得这样骚包的衣服是应该出现在像杨菲那样的人身上的。
　　
　　不过就这样……看上去也不赖。也许有时候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来看待，就不会那么辛苦了。追求自我那些漂亮话，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
　　
　　林堇僵硬地勾起嘴角，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
　　
　　再次出现在人群前的林堇无疑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我就知道这一定适合你。”陈云逸抚着林堇的背，满眼是看着喜爱的物品被装点一新的成就感。拉他到一群人面前，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他，小声关切道，“度数很低，喝一点没有问题的。”
　　
　　“谢谢。”林堇乖乖地接下。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新朋友，林堇。”
　　
　　陈云逸的话惹来一众的关注，几番寒暄之后，林堇才想起其中几个老板似乎是上次吃饭时候见过的。还有一些保养得看不出年龄的男男女女，看上去应该都是陈云逸的旧相识。林堇尽力周到地回应他们的问话，也陪着笑顺口说了一些“今后也请多关照”的场面话，看到陈云逸欣慰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没做错。
　　
　　而那些或有权或优势的人，看林堇虽然神态各异，但眼神无不在表达同一个戏谑的意思：“哦呀这就是陈老板的新宠啊。”
　　
　　自己在这里的地位，是陈云逸的附属物。林堇深刻地感受到了。
　　
　　虽然内心有些不甘心，但四周的气氛显然无法让他另作他想。这里是陈云逸的地盘，陈云逸所有的举动都在宣告自己在这里的主人身份。林堇很奇怪，为什么在此时此地自己可以将这些想得这么清楚，然后一一照做。
　　
　　如果不是那天他损了白老师之后，在家宅了三天难过了两天半，他可能还不至于低落至此。低落到感觉心累，低落到几欲放弃某些坚持——比如白梓歆，比如对于高攀上位这种事的不屑。
　　
　　“来跳舞吧？”陈云逸拿开林堇手中的酒杯，拉过他的手走向舞池。
　　
　　林堇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不解地看着他。就算大家都对你的爱好心知肚明，你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怕什么？放轻松点。”陈云逸耐心满格，包含喜爱的笑容让人难以抗拒。
　　
　　音乐响起，成对的男女嬉闹着踏入舞池，随着音乐轻盈优雅地旋转迈步。
　　
　　“我跳舞很糟糕的。”
　　
　　“别敷衍我。”陈云逸不客气地一把将林堇拉入怀，另一只手扶上他的腰，“上次你和杨菲表演很精彩，我都记得。”
　　
　　不知道是不是被陈云逸那大力地一拽，林堇觉得头猛地晕一下——可是刚才的酒的确很小儿科，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适。怎么……没来得及多想就这么被陈云逸地带着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接着就发现自己居然很神奇地没踩到对方的脚。据说跳舞真正的高手就是这样，不仅可以自己吸引目光，也能带着不怎么熟练的舞伴一同出彩。
　　
　　两曲过后，终于换上一首节奏缓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