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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侮辱的是白先生，白先生都没生气，你生什麽气？”莫梧说话真能气死人。
　　秦礼言不赞同地看他一眼。
　　莫梧悄悄冲著秦礼言眨眨眼，告诉他有好戏看。
　　秦礼言暗暗摇头，住了口。
　　果然，一听莫梧的话，赵林气得涨红了脸，却又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没说话。
　　看著赵林窘迫的样子，自从见到那两人就开始郁闷的心情陡然好转，白羽心笑眯眯地等著，也不给赵林解围。
　　即使从下往上看也依旧十分有气势的莫梧淡定地看著赵林。
　　秦礼言也好奇地看著他。
　　握握拳，赵林大声说：“我、我就是生气！”
　　“哦，”莫梧淡淡应了一声，“请坐。”
　　一口气噎在喉头，赵林险些上不来气，坐下呼哧呼哧直喘。
　　一拳打在棉花里，不疼，但是憋屈。
　　秦礼言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
　　这个大男孩真是让人一看就透，明明就是喜欢那个白先生嘛！
　　白羽心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对秦礼言伸出了手：“我叫白羽心，这位是赵林，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握住他的手，笑答：“秦礼言。”
　　“好，秦先生，今天真是谢谢你。”握了一下就赶紧松开，没办法，旁边那四道充满醋意的眼光太过火热，让他承受不起。
　　秦礼言松开手，反手给了莫梧一拐子。
　　莫梧不依，凑近他低声说：“当著我的面就红杏出墙？看来今晚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秦礼言瞪他一眼，转而对白羽心笑道：“没关系，举手之劳。”
　　“不过，我们‘梧桐树’可是高雅的地方，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两位是不是该对此负一些责任啊？”莫梧凉凉问道。其实他的目的很简单，他的亲亲爱人这些年也没什麽朋友，即使现在接触得人多了，也只是表面上。头一次看见他对别人主动表现出好感，莫梧还是希望他们能和他的亲亲多一些接触，这样在他忙碌的时候，他也不至於太孤单。
　　秦礼言刚想说话，被莫梧握了握手，顿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赵林愤愤看他一眼，心说还是莫氏总裁呢，怎麽这麽抠门？可是转念一想，他们这一闹确实是妨碍了人家的生意，不由泄了气。
　　白羽心倒是镇定，问道：“莫总裁想要我们怎麽赔偿？”
　　“赔偿嘛──”莫梧老神在在地说，“钱的话，就不需要了，‘梧桐树’还不差这点钱。”
　　赵林松了口气。
　　白羽心却没那麽天真，静静等待下文。
　　“不过嘛，我希望两位闲暇的时候能常来‘梧桐树’转一转，帮忙招呼招呼客人啊，端端水倒倒茶啊什麽的都可以的，我看两位都长得人模人样的，特别是这位白先生，你来了一定会为我们梧桐树招徕许多女性客人，帮‘梧桐树’扩大一下客源，就当是你们的补偿。不过薪水就免了，和你们在这里的消费抵消，你们看怎麽样？”莫梧说完，秦礼言奇怪地看他一眼。
　　白羽心看著莫梧，心里盘算著他究竟打的什麽算盘，想来想去对己方也没什麽损失，也就答应了。
　　赵林见白羽心答应，自然也想通了其中关节，也应了下来。
　　秦礼言後知後觉，等他明白莫梧的用意之後，感动得鼻子泛酸。
　　等白羽心和赵林离开，秦礼言抱住莫梧的脖子，低声感谢。
　　莫梧回抱他，勾起嘴角微笑。
　　
　　“白先生，你那麽忙，以後真的有时间来吗？”坐车准备回家，赵林问。
　　“那有什麽，现在不就是忙里偷闲来这里坐一会儿？只不过以後来了要兼职招待而已，况且，免了我们的消费不是很好吗？”边倒车白羽心边回答。
　　“也是。”赵林点头。
　　赵林低头不知在想什麽，白羽心专心开车。
　　一时陷入沈默。
　　过了许久，赵林才鼓起勇气问：“白先生，那个……今天那两个人……”
　　“是没有关系的人。”白羽心截断他的话头，有些不耐烦的口气。
　　赵林顿时露出受伤的神色，黯然垂头。
　　知道自己的口气过於生硬，白羽心放缓了表情，声音也变得柔和：“以前曾经有些关系，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
　　赵林强笑：“哦，是吗。”
　　谈话到此为止，沈默一直持续。
　　赵林看得出来，白羽心似乎在回避著什麽。
　　他不敢问。
　　三天後，白羽翔偕同张詹回来，两人才恢复了表面上的和谐。
　　“哥~”白羽翔一把抱住哥哥，亲昵地蹭蹭。
　　张詹面无表情，但是双手却把白羽翔从白羽心怀里拽出来塞到自己怀里。
　　白羽翔好笑地锤他一下，歉然看著哥哥。
　　白羽心不在意地摇头，这些年，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无数次了。
　　寒暄过後，白羽翔瞅瞅屋里，好奇地问：“哥哥，你那个小房客呢？”
　　白羽心叹一口气：“他还没回来。”
　　白羽翔看哥哥面色不对，神色严肃起来，道：“哥哥，他干了什麽让你生气的事了吗？上次我走的时候才叮嘱他要对你好，他也答应得好好的，怎麽才这麽几天就变了？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出气的，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大哥，事情交给我。”张詹面无表情地点头。
　　白羽心哭笑不得，他还什麽都没说呢，这两人就给赵林定罪了。
　　“我遇见周而雷和谢静了。”




14

　　一句话出口，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沈寂，然後白羽翔一下子跳了起来怒不可遏：“那个周混蛋竟然还敢出现？！他怎麽有这个脸面见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张詹冷著脸接住爱人的话头。
　　白羽心苦笑，看著亲爱的弟弟叉著腰破口大骂。
　　弟弟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性格要比他火爆得多，即使对著张詹，他不顺心时也会嘟囔几句戳他两下。张詹为人虽然霸道，但是对情人的这点小脾气还是容忍的，只要白羽翔不逃脱他的掌控范围，一切都好说。这一对冤家当时那叫一个折腾。
　　赵林提著装有食材的塑料袋回来站在玄关处，听著屋里人的谈话，有些发怔。
　　他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当他听到了谈话的内容，不由自主就屏息凝神了。
　　等到里面的人谈得差不多了，赵林故意弄出了一些声响，屋里坐著的人立即就停止了说话，赵林很像挠挠头，又忍住了。
　　干笑了两声，赵林扬扬手中的袋子：“我买了菜，一会儿一起吃点。”然後就进了厨房。
　　白羽翔悄声说：“哥，他不会听见了吧？”
　　白羽心摇头：“不知道。”
　　机械地切著菜，赵林怔忪回想刚才他们说的话，心里一阵阵揪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一样，疼得他喘不过起来。
　　原来白先生曾经遭受过那样的侮辱和苦楚，这就是他对自己避而不谈的原因吗？而自己竟然也较了真，和白先生冷战了这麽多天。真是……太不成熟了！还说要追求白先生，结果就这麽一件事就闹脾气，为什麽会像个小孩子一样？
　　狠狠一刀剁在案板上，赵林懊悔地抱住头。
　　明明就看出了自从白先生见过那对夫妻之後的不正常了，为什麽没有更细心一些呢？
　　毕竟，自从那之後，白先生本就在减少的诱惑举动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样的白先生太不正常了，一定要让白先生恢复过来！
　　赵林暗自握拳。
　　真怀念被白先生诱惑的时候啊！
　　揉揉鼻子，打起精神继续切菜。
　　刚切了一刀，就听身後凉凉的一句：“把菜当谁剁呢，那麽狠？”
　　回头一看，赵林顿时手足无措，想要习惯性地挠头，发现手里还拿著菜刀只好作罢。
　　“没、没，白先生怎麽不歇著，我来做就好了。”
　　白羽心走进来，从他手中夺过菜刀，把土豆切成细丝，“今天羽翔和张詹过来，我做吧。”
　　赵林屁颠屁颠跟在白羽心身後转，“那我来帮忙！”
　　白羽心斜眸看著像是大狗一般摇著尾巴的赵林，扑哧一笑，赵林痴迷地看著白羽心的笑容，呆呆伸出手摸上白羽心的脸颊，感受著手下滑嫩的肌肤，心中一荡。
　　白羽心仰头看著赵林没有反应，那乌黑的像是蒙著层雾霭的双眸像是有著吸力，赵林像是著了魔一般一点一点凑近。
　　双唇轻轻相碰，柔软的触感让赵林心里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样，痒痒得很。
　　轻轻碰触之後，赵林小心地看著白羽心的表情，见他没啥反应，这才又一次贴近，伸出舌头轻轻舔舐著白羽心的下唇。
　　白羽心微微张开嘴，赵林舌尖顺势侵入。
　　菜刀不知道什麽时候被放在了案板上，两人紧紧拥抱，连续几天的冷战而导致的疏离在肢体相接间消失殆尽，心与心的距离仿佛更近了一点。
　　张詹抱著整个身子几乎都快探进去的爱人，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宠溺。
　　白羽翔张著嘴看著厨房里激烈拥吻的两个人，嘿嘿一笑，拍拍张詹的手臂让他把自己拽回去，拉著张詹蹑手蹑脚离开。
　　吃过饭，送走了白羽翔和张詹，赵林收拾完之後看书房的灯还亮著，就敲响了房门。
　　得到应答之後，赵林推门进去，就见白羽心摘下眼镜看著他。
　　“怎麽了？”白羽心掩饰地撇开眼，心里十分不明白在厨房的时候怎麽就那麽让他亲了，还那麽热烈，亲得自己嘴唇都肿了，白白让羽翔取笑了一通。
　　赵林憨憨一笑，道：“我可以进来看书吗？”
　　白羽心挑眉，“你不是一直都在这儿吗？”只不过前几天闹别扭没来而已。
　　白先生挑眉的样子太好看了啊！赵林陶醉地想著，一句话没有经由大脑就说出了口：“白先生，让我亲一口呗？”
　　一本书飞过来，砸在他脑门上。




15

　　年关将近，放了大假，四人一起去采购年货。
　　超市里人挤人，寒冬腊月的，走一圈下来却鼻子冒汗。
　　赵林和张詹各推著一辆推车跟在白家兄弟身後，车里的东西已经堆得半山高了。
　　白羽翔一边看货架上的东西一边感叹：“好久没过过正宗的中国年了，国外虽然有庆祝，却远没有国内的够味儿。”
　　白羽心宠爱地摸摸他的头，带著些嗔怪的意味：“那你还不是好几年没回来过年。”
　　白羽翔笑得有些尴尬，讨饶地撒娇：“哥~对不起嘛，我也不是不想回来啊……”
　　“我知道。”白羽心笑，心里却有些怅然。
　　那几年张詹工作忙，少有时间，再加上他占有欲强，白羽翔也不得不跟著。开始的时候还好，他还有人陪著，只是之後的那几天却甚是孤单，逢年过节都是孤家寡人，纵然他喜静，也会觉得孤单，好像这世间没有人在乎他一样。也许这是他想要招房客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白羽翔看著哥哥落寞的侧脸，有些过意不去。想到他们父母早逝，是哥哥将他拉扯大，而他却在找到爱人之後就冷落了哥哥，让哥哥一个人孤独生活。甚至，连哥哥出事的时候，他都不在。
　　眼泪毫无预警地流出，白羽翔抬起头，泪流满面。
　　“哥，对不起。”
　　白羽心一愣，“羽翔，你怎麽哭了？”
　　一听爱人哭了，张詹立即撇下推车挤到爱人身边，关切地询问。白羽翔依偎在他怀里，不住地抽噎。眼泪怎麽止也止不住。
　　白羽心羡慕地看著他们你侬我侬的亲密姿态，眼睛控制不住地瞥了一眼傻站在一边的赵林。
　　赵林心里也是十分豔羡的，他十分想扔下推车也抱抱白先生，看白羽心看过来，涎著脸凑过去小声说：“白先生，我有怀抱可以让你依靠。”
　　“去！”白羽心好笑地啐他一口，刚才心底的那点惆怅烟消云散。
　　白羽翔仍然哭著，扯著张詹的袖子道：“张詹，以後我们多多回来好不好？你也知道我是哥哥养大的，这辈子我欠哥哥的太多了，可是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就忘记了哥哥，我真是太忘恩负义了，只顾著自己开心，就不管哥哥的感受。除了哥哥出事的时候，我根本就没回来过几次。都是你，你为什麽要去美国，你为什麽这麽狠心，为什麽不让我见哥哥？！”
　　张詹有苦说不出，什麽叫我不让你回来看你哥哥？你自己也没提过啊！虽然我是霸道了点，可是也没不让你回来啊！张詹浑然忘了是谁总是限制爱人的通话，即使是白羽翔跟白羽心打电话，只要他在旁边就不行，只要他在的时候，白羽翔的注意力必须在他身上。
　　看爱人哭得这麽伤心，他虽然不觉得自己错了，却也觉得有些愧疚，不由反思：莫非自己真的太过霸道了一点？
　　嗯，那就顺著翔翔的要求，以後多多回来吧。
　　答应了白羽翔的要求，又哄了好长时间，白羽翔才止住了泪，红著眼继续逛。
　　白羽心低头轻笑，揉揉鼻子。
　　赵林凑近白羽心，眨著眼睛打趣：“白先生，高兴了干嘛眼睛还红？跟兔子一样。”
　　白他一眼，“你才眼睛红，你才像兔子。”
　　这边正温情脉脉呢，围观群众也看够了，终於想起了来这里的任务，不由一个个大叫：“小夥子，你们堵在那儿我们怎麽过啊？”
　　“啧，虽然感情好，可是过年了，该买的东西还是得买啊是不是？”
　　你一言我一语，不乏善意，但是也有人看不惯，吐了一唾沫在地上，低咒：“伤风败俗。”
　　当然，这一句话很快被湮没在嘈杂的人声当中。
　　被众人提醒，四人这才发现他们正挡在路中央，不由连连道歉，特别是白羽翔，这麽当众一哭，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道歉之後，众人笑了笑也不计较，人流涌动，渐渐散开。
　　结了帐，买好了东西，四人分担著拎著袋子，一袋袋放在後备厢，个个累得满头大汗。
　　“哎哟，哥啊，我真是好久没这麽累了。”白羽翔瘫在座椅上呼呼喘气。
　　张詹默默不语，把他揽在自己身上给他顺气。
　　结果赵林递的纸巾擦汗，白羽心便发动汽车边说：“都是你平时懒的，不然这麽点运动量至於让你累成这样麽。”话语间难言骄傲。嘿，这段时间他一直坚持跟著赵林跑步，身体素质那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一张纸巾很快湿透了，赵林又抽了一张，看白羽心不便，就倾身给他擦汗，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不知为什麽，看著白先生这股傲娇样儿，他心里软甜得就像棉花糖一样。
　　白羽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看赵林看著自家哥哥的眼神温柔得可怕，不由也抬头看了自己的爱人一眼，撞入一双如海般深沈的温柔双眸中。
　　满意地笑笑，白羽翔将头埋入张詹怀中。
　　颈边的热气太过暧昧，白羽心不自在地扭头，“别擦了，我正开车呢。”
　　赵林嘿嘿一笑，在白羽心颈边蹭蹭占便宜，说：“白先生身上很好闻。”
　　“出了一身臭汗还好闻，你是不是嗅觉有问题啊。”白羽心嘴上说著，眼睛却越来越弯，笑意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赵林又蹭蹭，占够了便宜才让白羽心专心开车。
　　白羽翔靠在张詹身上渐渐睡著，张詹闭目养神。
　　看著窗外的街景，想著刚才白羽翔说的那番话，赵林陷入了沈思。
　　怪不得从未听白先生提过家人，原来伯父伯母早已仙逝。
　　出事……又是出事，已经是第二次听见了。
　　那麽，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16

　　斜阳洒下余辉，在白羽心俊美的脸上镀上一层金光，柔和而美丽的脸部线条，秀气的下颌收敛，微微上挑的凤眼幽深而专注，时刻关注著路况。
　　前面红灯，停下车，白羽心扭头，挑眉看著赵林笑道：“看来我真的是很好看，好看到小赵林都看得痴呆了。”
　　赵林在心中嚎叫：我最不能抵抗的就是这样的笑啊啊啊！拜托白先生不要这样笑啊啊啊！我承受不了啊啊啊！好想亲你啊啊啊！
　　白羽心不知道赵林脑子里转著的念头，但见赵林脸部扭曲，似在纠结什麽，不由好笑，嘁了一声转头看路。
　　手指狠狠捏在坐垫上，赵林怕一个控制不好就把开著的那个给搂过来亲上去。
　　从後视镜里看见後面两个卿卿我的男人，赵林嫉妒地双眼冒绿光：什麽时候我才能肆无忌惮地抱著白先生呢？
　　白羽翔察觉到赵林的眼光，朝著他做了个鬼脸，用口型说：“笨蛋赵林！”
　　赵林手上冒起青筋。
　　
　　将买好的东西分类摆放，收拾好之後，白羽心留著白羽翔和张詹住在了客房，说这麽多天如果住酒店太不划算了。白羽翔和张詹推脱了一番也就住了下来，反正是自己的亲哥哥嘛，没必要见外是不是？
　　带著白羽翔和张詹去了“梧桐树”，点了茶选了书让他们休闲，白羽心和赵林则开始履行当初答应的话──帮忙当侍应生招徕客人。
　　别说，白羽心往那儿一站，那风姿、那容貌、那气质霎时把在门外的不少女孩子都吸引了进来。
　　赵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