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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转峰回 by: 左摇右摆-船至桥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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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机场,一台防空探照灯明亮的照射过来,沐浴在明亮的灯光里的他们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温暖了起来,BIELING坐在旁边的座位上喃喃自语,
“主啊,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视野……”
飞机平稳降落在跑道上,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不过这次连周至严都不急着去冲澡了。点起只烟坐在地上守在跑道边,不时向上望——王夫人的身形已经臃肿,即便如此还是每到王守业要回来的夜晚都点着灯守在那里,他真的无法独自回去面对听见声响会从屋里出来的王夫人无声的询问。BIELING自然也明白这些,忍着脚痛也坐在他身边等着。
终于,夜空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周至严按熄烟头站起来瞪大眼睛尽力往上看,黑影离得进了,看编号真的是王守业那架,旁边的BIELING禁不住跳起来欢呼,然后才是‘哎哟’一声。周至严这时候才发现BIELING受伤了,赶紧转身扶住他,
“怎么了,哪儿伤了我看看。”
看BIELING疼得冷汗都下来了,顾不上周围还有别人当下脱下他的鞋倒吸冷气——BIELING的脚已经肿得像馒头了。
王守业的飞机也平稳落地了,几个人都是疲惫不堪的样子。王守业下来看到周至严他们的飞机已经拖走了而他俩还搀扶在一起慢慢往场站蹭就知道他们是在等自己,心中一暖,紧跑几步赶上来低头看看BIELING的脚,什么都没说架起BIELING另一边的胳膊和周至严一起架住了BIELING一起往回走。
办完了相关手续又一起架着BIELING去冲澡消毒,出来再一起回家,临近家门的时候,周至严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句,
“王先生,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另两个人都把目光专向了他,周至严脸微红,不过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太出来,
“我家亲戚多,看到的有孕的女眷也不少,那个,中间还是要找大夫看一下的,有什么要注意的还是要提前注意一下……”
王守业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这又什么不该说的,周兄弟你说得对改天我是该去寻个大夫看看,都怪我心粗没想过这些,我倒还应该谢谢你提醒我呢。”
听他说得这么磊落周至严的尴尬也去了不少,到了家门口王太太果然迎了出来,扶着门看看三人的状况难得的出声说了句,
“这位先生的脚没有什么大碍吧,要找大夫看看啊。”
BIELING赶紧用仍然不太流利的中文回答,
“是的,明天就去看大夫,谢谢您。”
王太太轻轻点点头,移开了视线,王守业出声了,
“外面冷你赶紧回屋吧,我把他们送回去就回来了。刚才周兄弟提醒我也要带你去看看大夫问问有什么要注意的呢。”
周至严更尴尬了。
第二十四章
BIELING脚肿得厉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到天亮几乎就没合眼,急的周至严也睡不着跟旁边守着。
按BIELING的经验,这时候就应该冰敷,冰找不到拿毛巾浸冷水也成;可是一说出来就被周至严否决了——本来伤势轻重现在就不知道,万一真伤了骨头还敷凉的以后非风湿不可。
BIELING自己行动不便僵持半天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忍着。周至严何尝不知道他疼,但没大夫的情况下能做的也只是坐在他床边把他的头搂在怀里跟他一起熬着。好容易熬到了天亮,看看那肿好像还退下去了一些,顾不上洗漱架着他出门,正碰上扶着太太出来的王守业,见着他们赶紧放开太太过来帮忙,
“你瞅我这记性,你们出门看大夫也不叫我一声。”
看着腹部已然隆起的王太太怯生生的站在一旁,周至严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已经看着好些了,王兄这是带着嫂子去看大夫吗?”
“是啊,昨儿听你说完了我们一合计还真得去看看。这边比不得北方,潮气重吃食也不一样,去看看心里踏实。”
转头看看自己太太,声音放柔,
“这位兄弟昨儿脚伤了,我扶着他,你跟着我们就好。”
王太太轻轻点头,悄无声息的冲他们笑笑。
“这个不用了吧,王兄昨晚飞了半宿,这么早起来就别管我们了。”
“这话怎么说的,反正我们要去外面看妇科大夫也得从机场坐车,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横竖今天我休息,看了大夫再带她去买些衣服料子什么的。”
不由分说肩膀使劲架起BIELING往前走。
看话都说成这样了周至严也不好再推脱什么,歉意的朝王夫人笑笑就一起架着BIELING前行了。坐上去机场的车子BIELING擦擦冷汗倒是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去附近镇上可以和别人一起,我知道咱们那里有几个人都在镇上有女朋友的。”
他说得真诚,可听见的人都有些尴尬——那些在镇子上有‘女朋友’的同事他们也知道,大部分都是美方工作人员,那些所谓‘女朋友’的性质……不好说。
无论是机场还是附近几个军营的人出去,拿的都是最硬的美元。一帮小伙子在一起不提到女人是不可能的,中国人还好,那些美国人就不一定了。胆子大的还有带女人到机场这边转悠的,每每被中国人看到,都会说一声‘伤风败俗’可又管不着人家什么。
周至严暗下拉拉BIELING衣角示意,面上转移话题,
“其实附近的镇子也是很热闹的,难得休息带嫂夫人走走也是很好的。”
“是啊。”王守业倒是神色如常,
“到这边也有些日子了,还一直没抽出工夫到附近看看呢。”
说完又再自然不过的低头看看BIELING的脚,
“看这样子,你昨晚上都没睡好吧?”
“是,很疼。我说冰敷,可周说什么……湿。”
长久以来培养的默契让BIELING也跟着止住了之前的话题,不过说到这个,他又张嘴了,
“是风湿吧。其实急症也不用顾及那么多,我在外面的时候扭到哪里了那边的大夫也是上来先冰敷……”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将将又住了口。
幸好路程近,说话的工夫就到了机场,才躲过了有些难堪的沉默,王守业看有人帮着搀扶BIELING,和他们道了别就带着自己夫人去找到镇子的车了。
机场其实也没有医生,不过JOE牧师懂一些,仔细看了下还真找出了一些消炎去肿的药物。直到亲眼看见那些药膏被小心的涂抹在了BIELING肿胀的脚上周至严一直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了一些。
如今的BIELING也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小心翼翼的等药上好了绑带包完了从JOE牧师那里离开去餐厅的路上才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的和他说,
“周,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周至严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明白是明白,作为机长、作为他的……看到他这样,心里还是不可能好受的。只能掩饰性的拍拍BIELING,提醒他看路。
到了餐厅,BIELING倒是享受到了伤员的待遇——即使这边物资远没有印度那边丰富,厨师还是煎了几块估计是从印中联队那边儿弄来的培根加上煎蛋给他弄了三明治。毕竟年轻,饱餐一顿之后精神头大涨,眉飞色舞的把受伤的脚垫在旁边的椅子上比手划脚给大家讲这次的惊险历程,即使都是同事,在听到他们‘骑’到了空气团上生生凭感觉找准航向‘掰’回来还是连连咂舌。周至严倒是一贯的谦逊,自己吃完了就去打听那晚联系过他们的其他队伍机组人员情况去了。
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晕陶陶被周至严架走之后BIELING才反应过来他们回到了宿舍。周至严一边帮他铺床一边解释,
“咱们那边什么都没有,你受伤了我还要飞,在这里条件好一些。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和舍监打声招呼,我不在的时候照顾你一下。”
BIELING的好心情瞬间都没有了——周的性格他是清楚的,只要没大毛病就一定要继续飞。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出什么阻拦的话来,只能怨恨的看看自己的脚。
毕竟都熬了一夜,很快俩人就都睡着了,BIELING睡得尤其香甜,半夜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旁边的床已经空了。
愣愣的坐在那里发了会儿呆——他竟然都不知道周什么时候离开的,当然也更不清楚今晚他会和谁一起飞。抬头看看外面繁星点点的夜空,只能为他,为今晚飞行在天上的每一个人祈祷会遇到好天气。至于自己……BIELING单腿使劲,有些摇晃的站起来蹦着跳向门口——他要赶紧让自己好起来,然后继续和周一起飞。
强行活动的结果就是从洗手间出来之后累得靠在墙上休息,喘喘气准备自己再蹦回去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扶住了他,回头一看是LARRY,
“为什么自己出来上洗手间,周呢?”
BIELING伸手指指上面,再看看LARRY的衣服,
“你是刚下来还是……?”
正说着通讯员小赵过来了,提着自己的飞行囊气哼哼的答话,
“我们是准备飞的,都滑在跑道上了,速度也提起来了,结果他突然转头冲我伸大么指,说了句‘顶好’。我以为可以做动作了,就把起落架收起来了,然后机腹就摩擦到了地面,滑了好久才停住,吓死我了。”
LARRY耸耸肩膀倒是不以为意,
“我看你都能说中文了,也想练练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已经去修理了,场站让我们先回来休息,修好了下半夜再飞。”
BIELING笑笑,旁边小赵那气还没过,
“怎么叫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练中文也挑别的时候啊。我们从飞机里爬出来的时候他还跟我挑大么指说‘顶好’呢。再多滑一点儿没准儿就着火了!”
BIELING想着他们没准儿晚点儿还会飞——虽然机腹摩擦的确需要大修,可这边无论是修理人员还是配件都匮乏,一般出什么问题了只要不是特别大也都会坚持着飞到那边去修——反正飞过去的也大都是空机——安慰了一下有些惊魂未定的小赵,也就各自回屋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上谢绝了舍监好意的BIELING自己又坚持着蹦到餐厅,却没想看到LARRY也在吃早饭。
“你没飞啊?”这边不能蹦着取餐,BIELING坐那儿看LARRY帮自己拿了食物过来之后问他。
“没有。本来4点多的时候说修得差不多了,结果场站收到了唐纳德那架飞机的电报,就一句话,‘我们正在遭受日本人的围攻’,然后就再没消息了。上面让我们也别飞了,说等等。”
BIELING心情霎时低落——唐纳德一直开的那架飞机他自己起的名字叫‘勇敢的螳螂号’,上面的大螳螂图案还是自己帮着画上去的呢。想象着他被一群苍蝇一样的战机围攻的情景……
LARRY也是唏嘘了半天——唐纳德那架是临近这边被日本人盯上的,自己昨天要是没摔飞机上去了没准也会遇到他们。餐厅里的人已经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绪都不太好——飞这么危险的夜航本来就是为了躲开日本人,谁想到他们竟然夜里也出来。快吃完的时候碰到了王守业,手里拿着一副简易拐杖,说是头天去镇上看见带回来的,没想到他们都没回去,所以今儿一大早给他送过来,听了唐纳德的事情沉默了下也只能是叹口气,
“战机速度快,夜航对他们的危险性更大,所以必然不会飞得太远。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量靠北飞。”
其实这道理大家都明白,越向北越能躲开日本人,但同时,越向北气候也越恶劣。遇到什么紧急情况,跳伞都危险。
就着这个话题又和LARRY聊了一下,在得知他竟然没有受过跳伞训练之后LARRY震惊了,干脆就在餐厅详细的给他讲解了下跳伞要领和要注意的事项,
“我的天啊,连跳伞都不会你就敢飞?!”
JOE牧师的药很不错,下午回宿舍休息了一下之后BIELING觉得自己的脚感觉好了很多,晚上自然是睡不着的,独自守在跑道边上等着周的飞机回来。王守业过来的时候见到了他,询问了一下伤情就飞了。本以为得等到后半夜,没想到1点多的时候周至严就回来了。BIELING心里清楚周是为了他才敢在那边天还没黑的时候就飞的,问了一下跟着回来的副驾驶,对方说今天天气不错,所以两个人商量着轮流休息,他半睡半醒的时候发现飞机竟然在盘旋下降,再一看机长竟然睡着了。幸亏发现得早,赶紧控制住了。要是再晚一点儿,就真的得掉下去了。
看着眼眶发青的周,BIELING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静静的和他们一起回宿舍休息。
躺在床上的BIELING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周在机长座位上打瞌睡飞机盘旋下坠的情景。周至严听到他来回翻身也明白他真是被吓到了,叹口气出声安慰他,
“别想那么多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可是真的太危险了。再下降一点儿,飞机就无法控制了。”
周至严当然比他更明白这个道理,被副驾驶叫醒之后自己也是一身冷汗。知道BIELING在为自己担心,索性起身钻到他身边拥住他,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好吗?再说要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我们还可以跳伞不是吗?”
“跳伞?周,你来的时候学过跳伞要领吗?”
周至严沉默。
“今天LARRY教我了。”提到这个BIELING来了神,起身比划着把LARRY告诉他的要领全告诉了周至严。最后很严肃的看着他,
“周,我知道你心疼飞机上的物资,但生命只有一次。今天LARRY除了这个还和我提到了你。”
周至严警觉起来,
“他说我什么了?”
“他说你是个飞行天才,天生就应该做飞行员。等战争结束,如果你愿意,他可以推荐你去他之前读过的飞行院校,受更系统的教育。”
周至严沉默了一下,“他说的地方,在美国吧。”
“是啊。”BIELING毫不犹豫的回答,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周,等战争结束,咱们一起去美国好吗?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应该继续学习飞行。”
周至严心里微微的叹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能好好的活到那天再说吧好吗?现在我很累了,先睡吧。”
那段时间,日本人像疯了一样的出动战机阻拦他们。每天都有飞机被击落,所有人的心情都特别的不好。有时间的时候,BIELING就抱着相机到处走,到处给人拍照。当然拍得最多的还是周至严。回来就躲在自己屋子旁边搭出来的小暗房里面冲洗。看着药水里相纸上各种表情、各种动作的周,BIELING一遍遍的和自己说周会没事儿的,等战争结束,他们还会有更多的相片。现在的这些,绝不是为了纪念。
第二十五章
周至严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中航还像个世外桃源——外面炮火连天跟这边都没什么关系。公司尽力保证他们最好的物资供应条件,他们的工作就是飞、飞、飞。
可慢慢的,外面的事情不可避免的侵扰到了这里。随着战事进一步的吃紧,不知不觉间,机场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中方人员都纷纷把能带来的家属安置在了这里,偌大一个中国,似乎只有这偏南一隅还是安全的。
摔的飞机越来越多,连BIELING似乎都沾染到了那丝麻木。清晨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过,听到机场来人通知魏太太的丈夫坠机了,魏太太放声大哭。隔壁几户人家的太太们都出来规劝。突然又有人通知,搞错了,死的是梁先生。于是,刚刚百般开解别人的梁太太两眼一番直接昏了过去……
见到这些他们只能默默的走开,面对这些整日生活在惴惴不安中的女人,男人们能做的只能是充耳不闻,只有这样,才能精神饱满的开始下一次飞行。
“如果说战争是一场悲剧,那么,在这场悲剧里,你找不到元凶。”晚上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呦呦哭声,BIELING告诉周至严这句他自己也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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