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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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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进手术室,还是十几年前了。

狭窄的麻醉室,冰冷的手术室,我们进去的时候,几个护士从我们旁边鱼贯而出,空气里面弥漫着冷冷的血腥味。

凌蓝秋仰靠在手术床上盖世超人。

她整个人都是苍白的,旁边放着氧气罩,眼眶深陷,她的眼神还是骄傲的,但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将死之人的灰气。我看得见她脸颊上因为缺氧而起的紫绀。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像卡着一块火炭,烫得声带都蜷曲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床边的,手术室这么冷,我感觉自己快要冻死在这里。

“肖林……”

她连声音都这么弱,游丝一样。这个叫凌蓝秋的人,这个做了我几年挚友的人,她的生命已经弱得像一根细线,随时可能断裂在我面前。

“你靠近点……”她的声音夹杂着喘息的气声:“别害怕我。”

我握住了她的手。

这世界这样冷酷,命运这样滑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只能在她离去的时候给她一点慰藉。

凌蓝秋流了眼泪。

“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朋友……行秋,行秋他过得太可怜了……”那滴眼泪从她眼角滑下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肖林,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心脏里像有一把刀在搅:“我会照顾米林。”

凌蓝秋脸上浮起一抹苍白的笑容。

“米林他,他的心其实像个小孩,很纯粹,”她的眼神这样悲伤,像是透过手术室,看见外面的米林:“太纯粹了,要是没有人照顾他了,他怎么办呢……”

“我会照顾他,我会照顾你的孩子,你要放心……”

“我知道,”她看着我,眼睛里忽然涌出透明的液体,她说:“可是你怎么办呢?肖林……”

我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你这么要强,又这么容易被骗,这世上的人这样坏,他们的招数这么多,以后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他们再骗你……我都帮不了你了……”

我总也记得,这个女人和我一起痛骂齐楚,和我一起分析齐楚对我的感情,她也曾为了涂遥恨铁不成钢地骂我,她那么希望我和齐楚能在一起……

“我给齐楚当了经纪人,我一直在观察他……”凌蓝秋细长手指挣扎着抓住了自己心口的衣服,嘴唇泛出乌紫,她喘不过气来。

“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不,你不知道!”凌蓝秋大口喘息着,她几乎是在哀求我:“你……你不知道齐楚喜欢你,你不知道他有多深……多深的心理阴影,他是死心眼的人!他怎么敢轻易喜欢一个人,他不敢赌博……”

我沉默不语。

凌蓝秋脸上的神色凄凉了起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肖林,你给自己和齐楚放一条生路吧……你真不知道齐楚在怕什么吗……”她气若游丝,眼睛里却流下眼泪来:“肖林,你看看我的下场。”

“别说了,你需要休息……”我不忍再听下去。

没有用了,蓝秋,命运是洪流,一步踏错,谬之千里,我和齐楚的故事已经完了,是我自己亲手斩断了我和齐楚的生路,他的故事,我的故事,都完了。

“我不累……”凌蓝秋的脸上浮起诡异的红色,眼神也显得有神了些:“他们给我打了强心针,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我心脏揪了一下倾国美人图最新章节。

“我一直在努力支撑,”她眼睛发亮地看着我:“我想着,能多支撑一天,就多支撑一天,我不能陪着他长大,只能尽量给他一个强壮一点的身体……”

“我知道,你很勇敢,等他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他妈妈有多勇敢……”我流下来。

“你看到他了吗?他真的好漂亮,那么小,那么软,小小的一团……我好想陪着他长大……”

我再也忍受不了地站了起来。

“把孩子抱过来,”我抓过等在麻醉室的护士,小叶紧张地围了上来:“我不管什么规定,什么早产儿,给我把孩子抱过来!”

我坐在床边,让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她整个身体都在虚软地往下滑。

她几乎已经不能说话了,她在氧气罩里艰难地呼吸,为了这个孩子,她的心脏在怀孕期间承担了巨大的负荷,剖腹产的麻醉和手术都是引发心脏彻底衰竭的导火索……

护士把婴儿的保温箱推了进来,把脚上挂着身份环的婴儿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怀里。

凌蓝秋已经连抱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能温柔地看着他,我从没见过她有这样温暖的眼神。

她抬了抬手,从氧气罩里发出含糊的一点声音。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在说自己手上的身份环和婴儿身上的身份环:“一对的……”

我的心脏像被人剖开,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悲痛扼住了我的喉咙,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要死了,凌蓝秋就要死了。

今天之后,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凌蓝秋这个人,再也不会有人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对我当头棒喝,在我一败涂地的时候替我痛骂所有辜负我的人。从此以后,浩浩天地,无尽苍穹,再没有这个叫凌蓝秋的人。

孩子还在安稳地睡着,他并不知道,现在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而她马上就要死了。

我把耳朵凑在她嘴边,听见她发出的虚弱的声音。

“他好软……好小……”她的眼泪不断地落下来:“他会不会被同学欺负……”

“不会的。”我眼眶发热:“我会照顾他,我给他起了名字的,叫凌浩汤,他会长成很厉害的男子汉。”

“浩汤……”虚弱的声音念着这名字:“日出东方,浩浩汤……汤……”

她的眼睛,像是看着很遥远的地方,我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也许是外面的阳光,也许是她和景天翔并肩站过的阳台。

“以后……如果他问,问妈妈在哪里……”

“告诉他……妈妈爱他……”

我的肩膀上一沉。

她的手垂了下来。


☆、116、孤独

  我站在那里;看着护士把还没睁开眼睛的凌浩汤放进保温箱里,看着护士拔掉凌蓝秋身上的维生设备;在她脸上盖上白被单;通知等在外面的小叶和米林。
  我听见小叶的哭声。
  她趴在凌蓝秋身上;哭得头发散乱,满脸眼泪。
  我站在病房里;仪器冰冷,手术室灯光这样亮。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
  当年我第一次见米林;是在AE的封面上,那时候我还和齐楚在酒吧里打滚;米林拍了《春秋》,AE请他去,拍了很多硬照,其中一张,是他的侧面,半张脸埋在黑暗里,他眼睛半垂,睫毛那样长。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他眼里的东西叫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自己也染上了那样东西。
  那叫孤独。
  人活在世上,热闹的时候,那么多朋友,生日聚会一起闹,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笑脸,大家一起说笑,生活多美好。
  但总有一些时候,你身边的朋友都不能供你倾诉,甚至,你根本就无法倾诉出来。
  也许是一个人在电脑前面坐到深夜,万籁俱寂,只有耳机里的音乐陪着你。也许是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节日,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打电话给他的人。
  孤独从来不是时刻萦绕你身边的。
  而是在某个时刻,某个深夜,某次你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万家灯火,自己却连给自己做一顿单人份晚餐的心情都没有。
  那时候,孤独才会冒出来。
  无法逃脱,无法倾诉。
  一箭封喉。
  …
  陆赫是个□养的。
  米林以前一个人活得好好的,顶多只是性格孤僻,他却硬生生介入米林的生活中,占据米林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个位置,舌灿莲花,信誓旦旦,说会和米林过一辈子。
  凌蓝秋上次和聊天,痛骂陆赫,她说,陆赫竟然有脸跟她说,他从来没想过离开米林。
  多好的说辞。
  所有出轨的人都说:我从来不想离婚,我只是一时糊涂。
  好大一个笑话。
  所有的不想分手不想离婚都是借口,因为出轨行为本身,就是在逼自己的恋人离开。
  谁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被恋人发现之后,对方很可能会离开。
  他们在出轨的时候,就做出了选择。
  陆赫说得那样好听,抵不过一个事实——他明知道米林会和他分手,还是出轨。
  不管他说得多好听,装得多像情圣,都抵不过这个事实。不管他有多少借口,多少苦衷,只能说明米林在他心目中都比不上那些苦衷和借口重要。
  这世上的事其实很简单,不要幻想,不要旧情难了,也不要犯贱地为他找借口,最后都只归于一句话:他不够爱你。
  就像陆赫的出轨。
  就像齐楚对我的“喜欢”。
  说得那样深情,说得那样美好,凌蓝秋说他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说他慎重,说他不敢轻易喜欢人,甚至剖开伤口给我看,说爱错人的后果有多惨。
  但是爱情里,本来就没有“一定”这个字。
  他齐楚的感情是感情,是一辈子的慎重,是要珍而藏之,轻易不给人的。
  难道我肖林的感情就不是感情?
  难道我爱一个人,不是全力以赴,掏心掏肺?难道我爱他的时候,不是一往情深,恨不能挖出心来给他看?难道我当年爱他,是算计好了他一定会回应我,一定不会让我伤心,一定不会七年时间一点情分不念,反而掩护一个想杀了我的人。
  他说他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
  我他妈这辈子又能喜欢几个人呢?
  我这辈子还能有几个20岁?还能有几个七年?
  我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冲劲,那样热烈的感情,我再也没有那样一腔热血的信任,我再也不会那样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我再也不会那样傻,那样蠢,只得他一个笑容就欢天喜地。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回忆,最痛苦的遭遇,最孤独的夜晚,和最难忘的青春,都给了他。
  但他仍嫌不够。
  他攥着他的爱情,待价而沽,冷眼旁观,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他打转,然后对我评头品足,判断我值不值得他付出感情。
  蓝秋。
  你看,这世上的人有多坏。
  …
  我,凌蓝秋和米林,其实都是一类人。
  我和凌蓝秋善谈,但其实都要强,不管在感情上付出多少,不轻易拿伤疤示人,米林更是话少。
  这世上人都说,我世故,所以我不够深情。凌蓝秋精明,所以她不够深情。米林冷漠,所以他不够深情。
  所以他们都说,齐楚洁身自爱,景天翔纵容凌蓝秋,陆赫对米林深爱。
  所以凌蓝秋到死都不放心米林。
  然而她死了。
  这世上再没有人替米林打抱不平,再没有人因为他受了欺负而夜不能寐,气得脸色惨白,恨陆赫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死死忍住不动他一根毫毛。
  …
  此刻米林就站在凌蓝秋床边。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陷入了积年的噩梦中,死死地盯住凌蓝秋,眼神里满是绝望。
  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米林的世界其实很小。
  他自闭,不轻易放人进他的世界,真正能在他心目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只有几个。
  所以失去的时候,才痛得血淋淋。
  我答应凌蓝秋要照顾他。
  …
  我让医院给米林注射了安定,他绷得太紧,手掌抽筋,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我怕他伤心过度,把他搬到凌蓝秋的病房里,让他睡觉。
  凌蓝秋虽然说了凌家人不知道孩子存在,我还是尽责任通知凌家人。她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对这能干的大女儿敬畏多于爱,我说我是凌蓝秋朋友,她父亲说:“什么事?是不是电影的事……”
  我说:“你女儿今天上午在长老教会医院去世了,我是她朋友,她说希望葬礼由我来主办。”
  她父亲愣了一下。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
  “她怎么……怎么死的?”她父亲声音沙哑:“天翔他……”
  “心脏病。”我补上一句:“和她母亲一样。”
  “是啊,她母亲……”电话那端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葬礼订在17日,在S城。她说过,她希望葬在她母亲的故乡。”我顿了顿:“对了,景先生那边,由我来通知吧。”
  …
  我很早就知道。
  最能干最懂事的小孩,往往不得父母的喜欢。
  后来才知道,这世上的事其实都是这样。
  弱者得到怜悯,得到同情,得到大多数人的偏袒。
  你要当聪明人,你要变强大,你要有能力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就不要指望得到同情,得到体谅,不要奢望有人会觉得你也会脆弱,会说你其实很善良。你只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活着,孤独而骄傲的活着,就算全世界都不喜欢你,也要铁石心肠地一个人活下去。
  …
  我承凌蓝秋的情,她从发现自己怀孕那天就预见自己死期,所以弄死乐盈之后留下景天翔,然后联手齐楚和景莫延。
  怀孕和病痛不足以影响她战斗力。
  我能一步步毁了齐楚,是她给我放了水。
  她甚至送给我一个涂遥。
  我知道她计算得很好。
  她一直希望我弄倒景莫延之后,能回去和齐楚在一起。
  可惜她有她的算计,我有我的算计,赵易涂遥景莫延,全部有自己的算计。
  所以谁都不能如愿。
  …
  我要带凌蓝秋骨灰回国。
  小叶哭得丧失工作能力,我只好找了个翻译,联系凌蓝秋身后事宜,找了个护工看着米林和小叶,等到事情差不多弄好了,我去婴儿室看凌蓝秋的孩子。
  隔着玻璃看不清楚,护士告诉我,孩子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估计再有一两天就能脱离保温箱了。
  凌蓝秋拿命硬撑到八个月,就是希望这小孩身体能够好一点,长大以后能够少点病痛。
  她能给他的保护,也只到这里而已。
  …
  我站在婴儿室前看了一会儿。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我打电话给附近的华人餐馆订餐,米林离开陆赫之后日子并不好过,比上次在关永平家见到时更瘦一点。我正考虑要不要给他订个汤,记得米林是南方人,应该不会讨厌吃辣……
  这世界就是这样,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过,小叶能哭成傻逼,我不能。我不能忘记给凌蓝秋的儿子安排疫苗注射,也不能饿死了凌蓝秋托付给我的米林。
  多亏齐楚,我从当年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中文系变成打不死的小强。才有资格在这个时候,为凌蓝秋尽一份力。
  …
  我沿着医院走廊往电梯走,饿得有点胃疼。
  后颈上被人重重一击。
  倒下去之前,我只来得及看见电梯的门打开。


☆、117、梦想

  我头很痛。
  我脑袋里面;有一根筋在跳;每跳一次;都痛得言语不能。
  眼前是模糊的;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晃。
  我在车上。
  柔软的真皮沙发;熟悉的气味;温暖的毯子。
  有人站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是黄景。
  …
  “你醒了?”他冷冷地看着我。
  “这是哪……”我头痛欲裂,嗓音都是哑的:“你要带我去哪?”
  这是我最熟悉的房车内部;里面的每样东西都是我付的帐;连黄景递来给我喝水的杯子都不例外。
  “我们在纽约。”他神色仍然是淡漠的,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你喝点水;我们马上就到了。”
  “我们要去哪?”我用手掌按着头;希望能好受一点。
  他看我不喝;也不勉强,把杯子放到一边。
  “到了你就知道了。”
  …
  直到到达目的地,我的头疼都没有缓和一点。
  “到了。”
  黄景冷冷说着,先我一步跳下车,开车的大黄也下了车,扶我出去。
  大黄沉默地抓着我手臂,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想我后脑那隐隐地疼是拜他所赐。
  …
  从温暖的车里下来,一步就跨进了纽约的冬季。
  很漂亮的农场。
  耐寒的草场仍然一片苍绿,我站在漆得雪白的栅栏边,竟然看不到那些绵延起伏的草丘的边缘。远远地看见河流,农场的马夫牵着马在河边饮水,我们的背后,是一大片晚熟的苹果林,比拳头还大的苹果上带着白霜,高高挂在枝头上。
  我看见了城堡。
  远远的,白色的,像中世纪的城堡一样的,伫立在风景最好的那个坡上。
  “上去吧。”黄景在背后冷冷说。
  我这才看见有个金发碧眼的马夫一直驾着敞篷的马车等在我们旁边。
  拉车的是两匹栗色马,有着温驯而清澈的大眼睛,在这冬季里,鼻孔里呼出白气,安静地看着我。
  “我不懂……”我困惑地看着黄景。
  “把他弄上去。”黄景指挥大黄。
  大黄把我扔上了马车,
  马车缓慢地沿着溪边往城堡进发。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黄景。”我追问黄景:“你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你是会得到一个解释。”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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