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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有？”那男人长得三十岁左右，一脸的流气明显是装出来的：“我出得起钱。”

马六上下看了看，挖苦道：“你看看你这一身穿得，还有钱？有你妈个屁钱，再说，你就算真有钱，这里也没有你要的服务，我限你一分钟之内从酒吧消失，哪来就滚哪去，如果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打110？”

那男人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到底还是走了。

韦笑笑朝那男人哧牙咧嘴扮了个鬼脸，转头一看，马六正一脸的怒意，立即脸色一变，笑眯眯的搂住马六的胳膊，拖着慵懒的腔调叫道：“大——叔——！”

“别叫我大叔，说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了？”马六坐下来，神色异常的严峻。

“大叔，你生气了？”韦笑笑继续撒娇道：“不要生笑笑的气嘛，好不好嘛。”

好你妈一脸！

马六很想痛骂，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一听到韦笑笑这腔调他就冷汗直流。

“快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找我？”马六放缓了语气。

韦笑笑倒了一杯酒，笑嘻嘻的道：“人家想你了嘛，你是不知道，最近跟老师打谱，都打得我头晕眼花了！”

马六才不信韦笑笑的话，皱眉道：“就这点屁事儿？那现在见到我了，行了吧？那我走了！”

见马六作势要走，韦笑笑赶紧将马六拉得坐下来，笑道：“先别走嘛，对了，听说你今天晚上为你女儿办宴会了？”

马六一愣：“你怎么知道？”

“看来是真的了，好啊，你连我都不请，哼，我生气了，笑笑一生气，后果很严重！”韦笑笑嘟着嘴。

马六汗颜，正要说话，不想手机却突然急剧的响了起来，一看号码，马六的心狂跳起来，赶紧走到几步外，接通电话，半晌，挂掉电话，马六的冷汗直流，一颗心也突突的跳了起来，只感觉浑身一片冰凉，像是掉进了冰窟中。

韦笑笑凑到马六的身边，小心的道：“大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马六没有理会韦笑笑，却是回过神来，立即打了个电话给艾丽莎道：“马上安排专机……”

第504章：探望

第504章：探望

马静被送到十堰市第一人民医院，幸亏小刀身上有张银行卡，很快安排住院，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总算把小命从阎王殿硬抢了回来，正如开枪的胖子所说，马静的命算是保住了，算得上是九死一生。

接下来几天，小刀都没敢离开医院，寸步不离的守在医院的病房门口，端茶送水好不勤快，不过马静的伤势好得比较快，仅仅是一个星期便恢复得差不多，至于大脑受到的损伤，医生说了没有办法治愈了，估计这后半生都会留下后遗症。

对于马静受伤，小刀是有些内疚的，总觉得自己欠马静太多，倒没有自以为是的把所有的罪过归结在马静的头上，他只记得自己到十堰是来保护小鱼的，而马静帮小鱼挡了子弹，让小鱼安然无恙，所以他觉得自己欠马静的，欠她一条命。

在医院的这一个礼拜，马静对小刀是出乎意料的依恋，连吃水果进食都是小刀代劳，上厕所倒有护士帮忙送，小刀竟然莫名其妙的对马静有了一丝好感，当然，这一丝好感被他深深的藏在心底，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想要后半生都要好好照顾马静的念头，或许真是愧疚，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马静。

好不容易把马静哄睡着了，小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背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小刀想抽烟，却发现口袋里面的烟已经抽完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举头便看到马六带着艾丽莎正急匆匆的朝自己这边赶过来。

小刀一愣，有些躲闪，他觉得自己没有完成马六的托付，现在竟有一丝无颜面对马六的感觉。

“马静呢？她怎么样了？”马六走到小刀面前，开门见山的问，看得出来，他是真有些急。

小刀指了指病房，道：“睡着了，你去看看他吧！”

马六点头，急切的和艾丽莎一起走了进去，小刀并没有立即跟进去，反而是坐在椅子上发呆，心里感觉格外的复杂。

病床上，马静已经安静的睡着了，头上还缠着绷带，不过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依然像邻家小妹一般惹人怜惜。

马六心里也是万分的内疚，事情的经过他已经听小鱼在电话中讲过了，马静是为小鱼挡的子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小鱼也说了，当时对方已经让马静闪到一边，如果她真的闪到一边，她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慢步走到马静的身边，马六缓缓的坐在床沿上，吞了吞口水，手轻轻的抚上马静的脸，动作温柔到了极点，只是他才刚刚触碰到马静的脸，后者便立即被惊醒，一看到马六和艾丽莎，竟然像是见了鬼一般的大叫了起来。

啊！

一声惊叫，马静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甩手就是一耳光抽在马六的脸上，马静的身子拼命的往后缩，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缩在床角的马静竟然微微颤抖，一边无比惊慌的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马六一愣，皱眉道：“马静，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马六啊？”

摇了摇头，见马六又想凑过来，马静尖叫道：“我不认识你，你滚开，滚开，小刀哥哥，救命啊，快来救命啊！”

马六被搞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头看了看艾丽莎，后者也皱起了眉头，当然，艾丽莎现在皱眉是因为马六无缘无故被煽了耳光，并没有想得太多。

小刀闻讯跑进病房，两个箭步冲到床边，马静一下子扑进小刀的怀里，畏怯的，弱弱的道：“小刀哥哥，他是谁啊，让他走啊，我害怕！”

“不怕不怕，他是你的——好朋友，你真的不记得他了吗？”小刀有些心疼的道。

马静拼命的摇头：“我不认识他，你骗我，我不认得他，我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我就记得是你送我来医院的，你一定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的男朋友吗？是不是？你说啊！”

马六傻眼了，彻底傻眼了。

失忆了？

我草，居然失忆了？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刀苦笑着看了看马六，对马静道：“别着急，小静别着急，现在咱们好好养病，等你出院了，再慢慢想，你一定能记起他是谁的，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不要想了，我一想，头就痛死了，我不要记得以前的事了，我就记得你就可以了，小刀哥哥，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马静哭了起来，柔弱得让马六都有些心疼，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很复杂，有些心疼，有些心酸，有些失落，又有些解脱。

“好好好，不想，不想，什么也不想，来，你先躺下来好不好！？”小刀笑着哄道。

马静不敢躺下来，只是畏惧的看着马六，叹了一口气，马六转身走出病房，走到不远处的阳台处，抽了一根烟点上，望着远处的天边发呆。

艾丽莎想要跟过去，被马六阻止了，让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

病房中的马静格外的娇柔，并没有立即躺下，先让小刀去将病房门关好，又撒娇要吃苹果，小刀赶紧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帮她削了一只，削苹果的时候，小刀的手法纯熟得让人眼花瞭乱，马静双眼冒着星星的直拍手，眼神中尽是崇拜和爱慕。

马静吃完苹果又要小刀哄她睡觉，小刀唱歌还不错，水平比马六高明了许多，他那醇厚而又略显沧桑的音色唱起七八十年代的情歌居然别有一番风味，马静听着听着果真便睡着了。

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刀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带好门，看到马六在不远处抽烟，于是缓步走了过去，两个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给我来根烟吧！”小刀道。

马六抽了根烟递过去，小刀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道：“头部中弹，九死一生，命救回来了，医生说，这也算是奇迹，不过，失忆了，而且智力下降到十三四岁的样子，估计这辈子都无法再康复了。”

“没有办法治愈了？”马六一愣，咬着嘴唇一字一句的问道。

小刀缓缓的点了点头，又抽了一口烟，叹道：“对不起。”

马六拍拍小刀的肩膀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事不怪你，如果真要怪，也只能怪她命不好，我以前不信命，但我现在真信了，只是不管怎么说，我欠他的！”

“他家里如何交待？”小刀有些忧虑的道。

马六淡淡的道：“实话实说吧，如果她家人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她后半生，我会照顾她的，这是我的责任。”

小刀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马六问。

小刀道：“是，我想，真要说欠，也是我欠她的，让我照顾她吧，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就记得我，医生说了，因为是我送她来医院的，她睁开眼第一个就看到我了，所以很容易走进她的心里，第二个，或者第三个人，再也难以进入他的心底了，她可能还认得她的家人，不过那都是十二三岁之前的家人，这需要时间！”

“你照顾她？”马六一愣，突然心里一动，转过头看了看小刀，后者脸色一红。

马六心里算是明白了，有些别扭的道：“好，你照顾她也行，只是，我想，就算倾尽所能，我也想要治好她的失忆证和智力障碍。”

“算了吧，我倒是觉得她现在这样挺好，简单，快乐，如果她真的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我想，她一定不开心！”小刀直接反驳道。

马六想了想，苦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也许你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吧，也许，这就是你和她之间的缘分，只是我有点奇怪的是，你一直对女人就没有什么好感，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好？”

小刀自嘲道：“也许是因为我欠她的吧，这辈子欠了她，上辈子肯定也欠了她，所以，我要用后半生来补偿她，我会给她快乐和幸福，当然，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能想起以前的事了，我也无怨无悔。”

马六点点头。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小鱼？”小刀突然又问。

马六皱起眉头道：“我还不知道。”

“去看看她吧！谁也无法取代她在你心中的位置，正如谁也无法取代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一样！”小刀道。

马六嗯了一声，准备离开，先带着艾丽莎和小刀一起去病房，站在马静的床前，马六深深的鞠躬，轻声的道：“谢谢！”

走出病房，马六拍了拍小刀的肩膀，道：“马静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对她，她是个好女孩子！”

小刀笑了笑，点点头。

带着艾丽莎走出医院的时候，马六对着天边的那一抹朝阳发了一会儿呆，艾丽莎道：“现在去哪里？”

“去哪里？”马六自言自语的道：“去找家酒店先住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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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老屋

第505章：老屋

十堰的酒店也不见得有多好的，随便找了家环境不错的酒店住下，马六和艾丽莎这才一起去吃早餐，马六味口似乎不太好，像是有心事，艾丽莎在一边问他是不是想小鱼了，马六没有吭声。

吃过饭之后，马六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神采奕奕的说要带艾丽莎一起去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到处看看，艾丽莎自然是格外的感兴趣。

两人打了个出租车，直接赶到十七胡同的胡同口下车，马六带着艾丽莎一起慢步走到胡同里面，十七胡同还是那个十七胡同，连带着胡同口那根电线杆上的广告依然很惊世骇俗一般，只是马六今非昔比，穿得是人模狗样，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加上身边有一位比他更加拉风的艾丽莎，一路上回头率都高得出奇，可惜认得马六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但男人也可以变化，比如马六以前在十七胡同只是个流氓混混，一脸的痞性算是他最得意的招牌，可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亿万身家，腰缠万贯，说是富可敌国都一点不夸张，自然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家伙不是等闲之辈。

在胡同口，几个老太爷正在下棋，马六认得那些人，四个人中，四个半都和他吵过，其中的三个老头子曾经诅咒马六生个娃儿没屁…眼，另外一个曾经拿着扫把追过马六半条街，秃顶的老人便是马六曾经N顾茅庐的赵大了。

曾经为了给小虎过生日，马六经常是半夜跑去赵大家“串门”，顺手牵羊过不少东西，后来赵大家的儿媳妇上了门之后，马六也曾经和小三几个兄弟一起去爬过赵大家的窗户，偷看小媳妇洗澡，虽然极少看到过什么春色，可几个兄弟却是乐此不疲，那时候马六最拉风，站在小虎的肩头，常常在肚子里诽谤那小媳妇不该用热水，搞得水汽翻腾，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当然，狗日的赵大父子也曾经逮到过他们，当然，最后背黑锅的永远都是从来不吭声不出气的耗子，反而是天天在关二爷面前讲义气的小三和马六最没有义气的先溜号，好在那耗子也等于是孤儿，住在亲戚家，亲戚管不了之后，索性将他撵了出来，赵大父子拿他也没办法，更是知道真要是对耗子来了狠的，估计马六这三个兄弟到时候会带着一帮子小混混找上门去算账，所以赵大父子一直是风声大雨点小，也没真跟马六几个兄弟硬扛到底过。

想起昨日种种，马六是倍感唏嘘啊，对这些老头子居然再无恨意，凑上前去，看那赵大被逼上绝路犹自耍赖不认输，马六索性帮他一把，在旁边指挥了两步，竟然起死回生，将对方杀得落花流水顺利翻盘。

一局棋下完了，几个老头子骂骂咧咧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待要骂马六，可才一抬头，先是看到艾丽莎了，嘴巴张得老大，足足可以塞下三只鸭蛋。

洋妞啊，大洋马啊，这辈子他们还真只在电视中看过，十堰虽然也有旅游的地儿，但那些洋妞注定一辈子也不会光顾十七胡同这个贫民窑的，所以现在看到艾丽莎这么水灵的一个妞儿，自然是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马六咳嗽一声，几个老头子这才注意到他，一转头，总觉得有点眼熟，只是此时的马六和一年前的马六差别相当大，看了半响，还是那赵大最先认出马六来，竟然惊声指着马六哆嗦道：“狗日的，你是马六？！”

皱了皱眉头，马六道：“赵大叔，你还记得我啊，呵呵，我不正是马六么？”

那赵大吓得一哆嗦，马霸王啊，自己居然脱口骂了马霸王，这还得了？

这狗日的不是消失了这么久了么，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不对啊，他现在好像发达了啊，咋还带了个洋妞回来？

他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客气？还叫自己赵大叔，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几个老人都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盯着马六，倒是马六当先笑着给几个老人打招呼，一一叫过，居然没有一个叫错。

见马六像是变化挺大，再不像以前那么无赖，又或许是看在一边艾丽莎一直朝他们友善的微笑的缘故，反正几个老人对马六的态度好了许多，竟热情的打招呼，问这艾丽莎是马六的女朋友么，马六说是，几个老人便都夸马六有本事，那刘大爷更是对赵大玩笑说，赵大啊，你家那儿媳妇算是咱们十七胡同的一朵花了吧，现在跟小六这婆娘比起来，可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了，没得比喽，那赵大也不生气，反而连连点头，夸马六能干，又问马六到哪去了，怎么这么久也不见回来，马六说自己在上海做生意，这次有事有事路过所以便回来看看老屋。

赵大就叹气说，老瘸子走的时候其实有嘱咐过他，让他帮着照看一下马六的老屋，他平常没事都去看看，现在老屋和走之前一样，只是门被他拿锁给锁上了。

马六一听这话，心里是真感激，竟又觉得其实十七胡同这些人比起上海那些城里人可是可爱得多了，拿出钱包，每人发了一百，说是这次回来没有买什么礼物，让大家回头自己去买两包烟抽抽，更是给马六发了一千块，说是感谢他照顾，当时就羡慕得另外三个老头子直流口水。

赵大邀请马六去家里坐坐，说让儿媳妇宰鸡给马六做午饭，马六说午饭就不用了，上去坐坐也行，赵大就开心了，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荣幸一般，将马六带到他家，正好家里只有赵大那儿媳妇一人，一见到马六，当时没认出来，最后倒是认出来了，看了看艾丽莎，小媳妇便脸色羞红，不知道是不是想起马六以前曾经每天晚上蹲守在她家院门口偷看她洗澡的事了。

马六叫了声嫂子，让那小媳妇更是眼中直冒光，现在看马六，只觉得马六可比以前好看了许多，连声答应，心头却又有一丝失落，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

喝了茶，马六道谢告辞，说是要回老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