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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齐钺不知道该说什么，听他这么说，这段时间以来颜羽的精心照顾似乎都有了解释。
　　颜羽摇摇头，“不说了。把钥匙给你，还有一个意思。我要出一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看你也快好了，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帮我照看一下房子？不用经常打扫，一个月一次？”
　　“你要去很久？”齐钺觉得颜羽的理由很正当了。
　　颜羽道：“看顺不顺利吧。”看了看齐钺，“我不在，你要吃什么？衣服会洗吗？”
　　齐钺囧，囧过之后骤然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还真从没担心过这些事，他的胃似乎被颜羽养刁了已经……想到外面那些油腻腻又不好吃的食物，他想哭。难怪古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真是太有道理。
　　颜羽被齐钺的表情逗笑，捏了捏他的鼻子道：“我尽量早回来。平时活动的时候小心，云维阳这里还算安静，早上的时候可以到下面的小区逛一逛。”
　　齐钺想了想，道：“老打扰人不好，我想过几天就回学校去。”
　　颜羽点头，“如果要回去，跟云维阳说，让他帮你把书啊什么的送回去，你一个人不方便。”什么都交代好，离别已是言中之意。
　　聊了会儿，颜羽走了。
　　齐钺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前面的电视里放的什么他都不清楚。他突然意识到，他在想念。想念一个对他来说还陌生着的人。他甚至有想，自己小时候是不是有这么个哥哥，后来他摔了脑子所以失去记忆了？
　　他神经兮兮地打电话回老家，问他家老妈到底生了几个娃，他上头是不是有个走失的哥哥，他家老妈没有给他理想的回应。于是他又问他家老爸，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他老爸脾气明显没他妈好，把他臭骂了一顿，他只有挂断电话。此路不通，他又想，难道他们是前世的兄弟，注定要在今生相遇？
　　想法太狗血，他寒了一下，门正好打开，是满身风尘的云维阳。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云维阳很惊奇这时候颜羽居然不在。
　　“颜羽呢？”
　　“走了。”齐钺道。
　　云维阳点头，“吃过了吗？”
　　齐钺也点头。
　　云维阳脱了外衣搭在沙发上，一手拉扯领带，似乎有些烦躁。
　　齐钺沉默片刻，“那个，云先生，我想过两天回学校去。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云维阳手上停了停，“什么时候考试？”
　　齐钺愣了愣，“月底。”
　　云维阳点头，“等我打个电话。”
　　这还用打电话？齐钺疑惑不解，那边云维阳已经接通了电话。他是打给了莫子离。
　　云维阳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等挂了电话便对齐钺笑了笑，道：“月底直接去考试吧，我给你们学校说说。学校人多，你这样子现在回去也不方便。”
　　齐钺刚想反驳，云维阳笑道：“书看得怎么样了？”
　　话题岔开，齐钺不由自主地当云维阳是学校里杀人不眨眼的教授大人，身体坐直，一本正经：“有跟同学联系，书的进度跟上了，就是笔记什么的没有。我想回学校去要笔记来看看。”
　　云维阳点头，“好的，让颜羽帮你拿过来？”他记得上次是颜羽帮他拿的书。
　　“他……最近忙。”齐钺道。
　　“忙？”云维阳总算解下领带，解开两个扣子，很意外从齐钺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说是有事情要处理，离开一段时间。”
　　云维阳想了想，不置可否，“什么课程的笔记你写给我，明天我让人帮你拿。”
　　齐钺一喜，刚要说谢谢，门铃又响了。
　　云维阳去开门，是快递公司的，“请问齐钺先生在吗？”
　　“在。”齐钺起身，突然发现自己身上裹着的还是浴巾，顿时大窘。都怪屋里温度太宜人，他都没想过换衣服！
　　门口的人递上来一个大包裹，“请签收。”
　　云维阳看齐钺手忙脚乱找衣服，忙道：“我来签吧。”随便又问了句，“什么东西？”
　　快递员道：“是颜羽先生送过来的书籍。”
　　齐钺一愣，云维阳已经签收好，手拿着包裹关了门。
　　书籍？齐钺拆开包裹拿出来一看，顿时僵住了。
　　笔记，都是笔记，是复印件。还有参考书。他一样一样看过去，正好都是他需要的。显然他平时看什么书，哪里有疑惑做了记号颜羽都一清二楚。
　　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齐钺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为这么简单的事情眼睛发热。他这是怎么了？手轻轻颤抖，齐钺想到颜羽临走前摸摸他的脑袋，说：“等我回来。”实在忍不住，汹涌的陌生的情潮就要决堤。
　　有一种兄弟，要一辈子去记忆！
　　云维阳看了眼齐钺手中的笔记，再看齐钺低着头半天没有动作的样子，心里有种怪异的情绪。齐钺还小，见的事少，可他云维阳是什么人物？他在洞悉人心方面的修为比齐钺高深得不是一星半点。颜羽为什么这么做？颜羽到底想要什么？他早该想到，有关齐钺的任何事，颜羽都不会漏掉。这一手，很漂亮。
　　薄唇轻轻上扬，他现在开始好奇，在没有颜羽的日子里，已然习惯了颜羽的齐钺会怎样？他却没有意识到，最近他到这里来得太频繁了。
　　

006　乖乖孩子
更新时间2011…1…13　18：06：30　　字数：2260

　颜羽走了，好在齐钺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昨日和云维阳沟通无效，云维阳的意思是他继续住到这里直到考完试，后来话题不知道被岔到哪里去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早上起来，云维阳已经在吃早餐。旁边还有一份，难道是他的？
　　云维阳道：“粥，豆浆，鸡蛋。你有什么想吃的打这个电话。”扬了扬手中的名片，放到那份早餐旁边，自己随便吃了两口，“我去上班了。”
　　衣服穿好，走到门口，又道：“有其他事情也可以打电话，是我的秘书。”
　　齐钺机械地点点头，道声：“谢谢。”心想云维阳这个人真是不错，他还正在烦恼今天吃什么，他就都给安排好了。转而又想，难道他就这么像废人吗？他就不会出去买着吃的吗？
　　云维阳嘱咐他好好学习，然后潇洒地走了。
　　齐钺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老爸都没对自己这么好过。云先生实在有范儿。
　　整理好一切，齐钺坐到大桌子前吃饭。是他最爱吃的皮蛋粥，可惜没有油条。颜羽还在的时候就不准他吃油条，说那东西不健康。他就奇了怪了，世上不健康的东西多了去了，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也不一定就绝对健康。比如烟不是好东西吧？毛爷爷抽了一辈子烟，七十多岁还能畅游长江，一般人行吗？可惜，他拿这例子来反驳颜羽的时候，颜羽笑着一副赞同的样子，末了还是两个字：不准。
　　显然这些话云维阳也记得，所以早餐里还是没有油条……
　　齐钺吃了早餐，寻思着屋里还算干净不用打扫了，于是回到房间看书。
　　看到中午，齐钺觉得肚子饿了，便给名片上的人的打电话。
　　辛瑞，是云维阳的助理秘书，性别男。
　　电话很快接通，是个很温和的男声，很有云维阳的风范。
　　齐钺道：“你好，我是齐钺。”
　　辛瑞道：“齐钺小弟，早餐可还满意？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齐钺道：“谢谢，早餐很好吃。中午我想吃清淡一点的，恩，麻烦你了。”
　　辛瑞温声道：“不客气，云先生吩咐这些天你的饮食都由我来送，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没有，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十二点饭菜会送到，稍等片刻。”
　　“好的，谢谢。”
　　通话结束，齐钺突然想起来，其实他可以自己叫餐的。
　　辛瑞显然比他更早想到这个问题，嘀嘀咕咕道：“老大最近怎么照顾起小孩子来了，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出马……”
　　云维阳正好那文件出来，听到辛瑞的话，问道：“齐钺饿了？”
　　辛瑞翻看着手边各大餐厅的菜单，道：“恩，老大，是个很乖的孩子啊。”
　　云维阳笑了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辛瑞却像是被雷惊到一样，乖乖，自从并购莫氏以来，云维阳在公司似乎就没这样笑过。他心思一恍，恍到当年大家都还在大学时，那时的云维阳是多么温暖儒雅的人，他是多少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多少男生隐性的领袖，偶像。当然现在也是，可是现在的云维阳，把温和儒雅当成了武器，当成了甲衣，他的心关在城堡里，外面都是铜墙铁壁。
　　齐钺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辛瑞有一种冲动，他想自己去送餐，而实际上他真的这么去做了。
　　十二点，很准时，门铃响了。
　　齐钺高喊一声：“请等等！”然后慢慢挪动身躯。
　　没有颜羽的日子，什么都要自己来，齐钺不害怕独立，甚至他一向追求独立，可是他郁闷的时，这房子里到处都要颜羽的记忆，他做什么都能想到。看来，他前段时间是被照顾得太好了。
　　门开了，一个人提着饭菜走进来，微笑道：“你好，我是辛瑞。”
　　齐钺忙道：“你好，我是齐钺。”
　　辛瑞笑了笑，“进来吧，看喜不喜欢。”
　　菜都是家常菜，是齐钺喜欢的口味，辛瑞买了两份，两个人一起吃的。吃过之后，辛瑞收拾好桌子，向齐钺告辞。
　　齐钺道：“你这么忙，其实不用过来的，恩，有没有订餐电话，我也可以自己订的。”
　　辛瑞笑了笑，“老板说了，你受伤是他的错，伤好以前都要好好照顾你。不用介意。”他看得出，这孩子还有些拘谨，不过很有邻家弟弟的感觉。他现在好奇的是，这种段数的就可以勾起老大的隐恻之心吗？
　　无果，辛瑞回去上班。
　　到了公司，云维阳还在工作，旁边的午餐动也未动。
　　辛瑞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云维阳，云氏掌舵人，众人听着都觉得风光，当初他还是莫家大公子的时候，也同样风光，可是这个人，真正让他敬佩的地方是他的淡定坚强。风光处他受得，艰苦时他同样受得。三年前，他被赶出家门，云氏在风雨中飘摇，谁都觉得他完了，云氏完了，可现在呢？重整，出售，精简裁员，寻找贷款，捕捉商机……抛弃了莫氏的光环，他甚至比普通人遭到更多的打击和苦难，可他挺过来了，一次又一次站起来，一次又一次走过来，才有今天。John也好，Maggie也好，万方裘也好，他辛瑞也好，一度因为跟着他连三餐都吃不饱，可再艰难的时候他们也没想过离开这个男人。
　　对于他们来说，云维阳三个字，已经成了信仰。
　　“怎么了？”云维阳看见辛瑞发呆，目露疑惑。
　　辛瑞回神，走过来拿饭菜去加热，“老大，先吃饭吧，不要又胃出血住院了。”
　　云维阳道：“马上，John那边差不多了，万方裘也该从美国回来了，他回来我就能轻松点了。”完成最后一笔，辛瑞正好热好饭拿过来。
　　“你吃了吗？”云维阳问。
　　“吃了，和齐钺小弟一起吃的。”
　　云维阳愣了一下，“你送过去的。”
　　辛瑞笑了笑，“我看看齐钺小弟有什么其他要帮忙的。他似乎很不会麻烦人。”
　　云维阳笑了下，“是这样，维明小时候……”话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便不再继续了。
　　莫维明，是云维阳的弟弟，曾经那么亲密的弟弟，现在却像仇人。
　　该死！辛瑞脸色不好看了。
　　云维阳看见辛瑞的表情，笑了，“行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辛瑞走出去，现在是好好的，可是如果没有那件事，云维**本不必要吃这些年的苦，亲兄弟，怎么能这么狠心？只是让他倾家荡产真是便宜了他！
　　云维阳默默的吃饭，小时候的莫维明，是个乖孩子。是谁毁了那个小维明？他眸子渐渐沉下去，沉得看不见光芒。莫氏，是个充满罪恶的地方。活该……要消亡。
　　

007　一个女人
更新时间2011…1…14　18：06：19　　字数：3259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齐钺正在看书，门铃响了。齐钺算了算时间，肯定不是云维阳，再说，云维阳是有钥匙的。
　　“谁啊？”他慢吞吞走到门边，打开猫眼。
　　是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看起来很柔弱很落魄的女人。
　　齐钺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是维阳家吧？”门口的女人柔柔开口。
　　齐钺弄明白了，这是云维阳的朋友。
　　“他不在家，上班去了。”齐钺在想要不要让她先进来，但是由于他现在行动迟缓，所以说话比动手快。
　　“没关系的，先让我进来好吗？我等他。”门外的女人开口了。
　　齐钺看了看那女子有些苍白的脸，打开了门。
　　门开了，女人进了门，看见齐钺似乎也没多惊讶，自顾自换下鞋走到沙发上坐下，看起来有点小紧张。
　　“你是……”女人动作太快，齐钺还没说什么她已经完成一切。
　　女人笑了笑，“我是维阳的……朋友。你是什么人？”
　　齐钺抓了抓脑袋，这不是不能解释，只不过要解释的话就是一堆话了，他选择避重就轻道：“我暂住这里。”
　　女人看着齐钺，没再说话。
　　齐钺觉得有点尴尬，忙道：“我给你倒水。云……”本来要说云先生，后来觉得不太妥当，又道：“他要到晚上才回来，你……要不要先与他联系一下？”一直等不太好吧。
　　美丽柔弱的女子一向讨男人喜欢，齐钺是个男人，他开始觉得这个女人比他这个伤患更需要照顾，于是自动自发地去厨房给她倒水。“要茶还是要水？”
　　女人道：“温水就行。”
　　齐钺又慢吞吞地走出来把水放在她面前。
　　女人喝了一口水，白白的嘴唇稍微有了点血色，“我……联系不到他，他……很忙。”
　　联系不到？齐钺觉得奇怪，“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吧。”齐钺要回房去拿手机。
　　“不用了，他白天好像很忙。我等他就好。”女人连忙拒绝。
　　齐钺想了想，云氏企业那么大，他作为掌舵人自然是很忙的，他跟这女人也不熟，她说要等那就等吧，真要打扰了云维阳似乎也不合适。于是齐钺点点头，不再坚持。
　　女人似乎一直惶惶，坐在那里神色不安，让齐钺产生了不好的联想。想了想，齐钺道：“看电视吧。”齐钺坐到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拿遥控器打开电视。
　　换了一会儿台，齐钺发现这个女人似乎没有什么喜欢看的节目，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看着前面，很空洞的样子，于是把遥控器递给女人道：“想看什么就换吧。”对她暖暖笑了一下，试图安抚她的紧张情绪。心里在想，她和云维阳什么关系，看样子似乎遇上了麻烦啊。
　　女人接过遥控器，柔柔弱弱地笑了一下，道：“恩，我其实想安静一会儿。”
　　齐钺尴尬了一把，道：“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很想看电视。”现在的美女都这么难测吗？
　　女人关了电视，又喝了一口水，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不用管我的，没事。”
　　齐钺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了，而且看起来女人也并不想交谈，于是点点头，道：“那你要喝水可以去厨房倒，我去房里看书。”
　　女人点点头，齐钺便又慢慢回房去了。
　　外面很安静，齐钺的八卦之火燃烧，心想该不是云维阳的情人吧？该不会被搞大了肚子吧？该不会……电视上的经典桥段在他脑海一遍遍回放，开始他还觉得很好玩，可是等回放了几次之后，他面色越来越难看起来。如果真是他想的这样，他放这个女人进来，会给云维阳添麻烦的吧？吃人的，住人的，还给人添麻烦，齐钺已经愧疚得书也看不进去了。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云维阳一般六七点的时候回来，齐钺一边看了看外面端正坐着的女人，一边看自己的手机，觉得他比那女人更煎熬。
　　神奇的时，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门孔传来插钥匙的声音。
　　云维阳回来了！齐钺听得仔细，脑袋一空，不知道该觉得解脱或者紧张。在齐钺心中，云维阳多少是带着些神话色彩的。因为他太厉害了。
　　他无意中看了眼女人，女人似乎比他更紧张，嗖地站起来，站姿僵硬。
　　他慢慢往外走，其实他房里有拐杖，可他不用，就是想这样慢慢走以免肌肉萎缩。
　　将将走到客厅，门开了。
　　齐钺高喊：“回来了？”
　　云维阳正在换鞋，恩了一声，道：“今天出去吃，顺便带你逛一下。老闷在家里不好。”等换好鞋抬头一看，面部僵硬了。
　　齐钺心道不好，干巴巴地说：“她说是你的朋友，等你一下午了。”
　　云维阳打开门，“出去。”
　　齐钺紧张了，不是吧，他不过放个人进来，就要这么出去？脚下动了动，心在颤抖。
　　云维阳看齐钺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但仍然板着脸，等齐钺走近了一把把他揽在怀里不让他乱动，看着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