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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作者:寒夜飘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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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远南动了动肩,斜倚着车门的姿势愈发慵懒,心底的弦却绷得几乎要断了,他听见自己缓慢而又平静的说,“小叔……”
“如果只是叔给侄子的晚安吻,那么……”
“我不稀罕。”
如出一辙的垂眼拒绝交流的姿态,却诡异地没再把这两张近乎相同的脸混淆。
死寂多年的心底再次莫名浮起难以言喻的燥气,徐泽如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点了根烟咬着:“囝囝……”
只需要再说五个字——那就是回应,相信这张脸就会绽放出令人心动的光彩,心底蔓延的黑色曼陀罗也将绽放得更加艳丽,然而,话到嘴边,徐泽如却犹豫了。
这张酷似大哥的脸总是能帮他找回理智,理智告诉他,就算这是罗红梅的儿子,但他也是他侄子。
世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容,对于同性恋尚且歧视着,何况是叔侄乱伦,他不能毁他。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这是徐泽如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他正面谈及他的奢望,徐远南终于抬起眼再次看向徐泽如:“那么,小叔给不给我?”
“我……”车厢内兀然响起“噼里啪啦”的旋律,徐泽如扫了一眼工作台上的手机,在接通电话前低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心底蔓延的恶意与固守一隅的理智依旧拉锯着,徐泽如确实不知道到底哪一方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不知道总比严词拒绝来的好。
单神经的人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更容易满足。
盯着徐泽如的侧脸认真审视了片刻,徐远南敛起怒气伸了个懒腰,用指尖戳着徐泽如手背上的牙印:“小叔,我真饿的!”
*
经过车上的那一问一答,叔侄两个虽然不再相互蓄意的调戏,却也不再像在乐成时那么泾渭分明。
徐泽如虽然不说,但到底心疼侄子,推了电话里的邀约,没急着去预定的酒店,倒是先把徐远南载到了他每次来东篱必吃的那家面馆。
面馆的名字很直白——再来一碗。
没有矫情的嫌弃面馆小,徐远南不等徐泽如停稳车就跳下车钻进了面馆:“大叔,一碗牛肉面,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徐泽如停车用了十多分钟,等他进来的时候徐远南已经开始吃了:“小叔,我没等你。”
“嗯。”坐在徐远南对面,慢条斯理地掰开筷子,尝了一口西红柿鸡蛋面,徐泽如皱眉,“没以前好吃了。”
“嘿嘿,是没我做的好吃吧?”徐远南不客气地从徐泽如碗里挑了一筷子,“其实西红柿鸡蛋面清水煮的才好吃,除了盐什么调料都不用放,顶多在出锅的时候点上一点香油撒把嫩葱花,他这个显然是味精放多了。”
“……”这嗓门大的,果然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二愣子。
这家店他坚持来了那么多年,口味自然不该差了,只是没想到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竟然就换了老板,招牌还是那个招牌,但是里边煮面的人已经变了,怎么可能还是原来的味道?
不动声色地把面吃完,徐泽如在结账的时候顺便打听了一声,才知道原来原本在这开店的那个年轻老板追着了要追的人,带着媳妇孩子回老家了。
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徐泽如虽然情路荒芜但心态十分正常,并没有祈愿全天下有情人都是亲兄妹亲兄弟的愤世心思,所以,他是打心眼儿里替原来那个煮了一手好面的老板高兴。
垫了底儿,本来还想带着徐远南去吃点儿东篱的特色山珍河鲜,谁知道那臭小子冒冒失失的,竟然在临出门的时候跟端着餐盘的伙计撞到了一起。
幸好那伙计当时端着的都是打卤面、炸酱面那些过水儿面,虽然弄脏了衣裳,并没烫着人。
一个是T裇下摆,一个是大腿上,一人顶着一副泼墨画,叔侄两个只能先回酒店洗澡换衣服。
进门徐远南就扒了自己的T裇,徐泽如则旁若无人地解了裤扣,边走边蹬了裤子。
之前居心叵测,订的是豪华套间双人大床房,浴室只有一间,而且是十分情趣的半透明玻璃的。
瞄着半透明的玻璃,暗自在共浴还是喝着红酒欣赏美人沐浴之间略微纠结了一下,徐远南盯着衬衣下摆那若隐若现的臀偷偷吞着口水:“怎么弄?咱俩一起洗?”
“呵!”这腔调怎么听都像极了419约好人后开房时的开场白,徐泽如不由轻笑。
慢条斯理地解完衬衣扣子,徐泽如从旅行包里拿出浴袍和毛巾砸给徐远南,“我对你那自制力没信心,赶紧滚进去洗澡。”
叫过客房服务,把两个人脱下的衣裳都拿去洗,徐泽如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看着。
明明只是刚才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映在玻璃上的朦胧身形,明明之后眼睛就一直在盯着电视,看着新闻里天朝民众幸福喜乐的生活,然而,徐泽如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心思。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撩拨着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境,黑色曼陀罗被无形地浇灌着,愈发娇艳,徐泽如捏着细长的杯脚,缓缓摇晃着。
盯着杯中晃动的暗红色液体,徐泽如轻抚着手背上的牙印,抑制不住地开始心猿意马。
☆、命定的
大喇喇地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才晃进浴室的背影无征兆地开始在眼前晃来晃去,徐泽如难以自制地起了性。
随着浴室门口轻微的开门声,徐泽如慢条斯理地收回搭在腰带扣上的手,端起酒杯,以酒杯边缘压下唇角近乎自嘲的弧度,抿了口酒,大大方方地看向胡乱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的侄子。
赤/裸着脚踩在地毯上,细小的水流顺着笔直的小腿淌在地上,在地毯上氤出一小滩清晰可见的水渍。
徐泽如放下酒杯,起身走向站在浴室门口胡乱擦着头发的侄子,指尖截住顺着修长的脖颈滑向领口的水珠,抬手捏住了徐远南的手腕。
色/诱计划成功!
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小叔的气息毫无阻拦地充斥于口鼻之间,只要稍微往前倾一□,他就能把小叔抱进怀里。
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着,强自禁锢着源于每一个细胞的叫嚣,徐远南屏息按捺着因小神兽们联手欢呼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安静地期冀着小叔下一步的举动。
“怎么不烘干了再出来?”拿开徐远南的手,自然从容地接过被徐远南顶在头顶的毛巾,徐泽如温柔仔细地替徐远南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屋里温度挺低的,就这么跑出来也不怕感冒。”
平静地轻责,当真跟只是叔叔对侄子的关心似的。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他又十分没有骨气地贪恋着自家小叔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亲昵。
低着头任由徐泽如给他擦着头发,徐远南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黏在了徐泽如的腰上。
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他都见过,只看着这腰形就觉着抱起来指定手感超赞,可惜从来没逮着过机会。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搭在那总能勾得他色心大动的腰胯上,忘了区分乖巧地靠进小叔怀里和霸气地把小叔搂进怀里的差别,不由自主身子前倾,合拢手臂,“里边太闷,透不过气来。”
“呵!”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胯部相贴的可能,任徐远南箍着他的腰,徐泽如微微后仰着头继续给徐远南擦着头发,直到帮徐远南把头发擦得半干,这才含着笑捏住不知是被蒸汽熏得红扑扑的、还是想少儿不宜的东西想得充了血的脸,“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待着,饿了就叫客房服务,困了就睡,不用等我回来。”
“……”闻言,徐远南抬眼,歪咧着嘴滑稽地怒视徐泽如。
徐泽如忍俊不禁,故意扯了两把手感不错的嫩肉,意犹未尽地松开徐远南的脸,替他理好松松散散的领口:“叫客房服务之前把衣服换换,不准这幅德行地给别人开门。”
“嘿嘿!”瞬间转薄怒为臭不要脸的沾沾自喜,徐远南自以为意味深长的笑,“小叔,你这是……”小受对小攻的占有欲吧!
“是,我就是怕你色心一起跑去祸害人客房服务员……”徐泽如屈着手指以食指指关节抵着徐远南的额头往后推,“惹出事来不好跟你爸爸交代,满意了?”
“……”满意他妹!承认自己吃醋能shi么?
“囝囝……”徐泽如似笑非笑地看着脸上表情犹如啃绿豆糕啃到一口翔的侄子,“还不放手?”
“死也不放手。”
早就听见你把公事都拒了,这时候要单独出去不定想去勾谁呢!
哼哼,豆腐在怀还特么松手放自家媳妇出去鬼混的那是傻逼!
非但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愈发勒紧手臂,猛地使劲儿一拉,企图把人完全拖进自己怀里,怎奈徐远南低估了徐泽如身体重量受力后将产生的惯性,高估了自己个儿那把子力气,他确实如愿地把徐泽如拽进了怀里,然而,他那因为佳人满怀而不由自主往上扬的唇角还没飘起来,他就在地球引力的帮助下,不受自己控制地被满怀的佳人扑了个趔趄。
“咚!”
“嘭!”
几乎不分先后的两声响,一声稍清脆一声略沉闷,疼得徐远南瞬间呲了牙裂了嘴:“卧槽!”
虽然徐泽如在第一时间就右手勾腰,左手撑墙,减缓了徐远南摔倒的力道,但徐远南的肩膀和后脑勺还是跟墙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而且徐泽如整个身体的重量也完全压在了徐远南身上。
柔韧却不绵软,隔着薄薄的衣料,独属于青涩少年身体的美妙触感清晰且诱惑。
身体暧昧地交叠着,唇只有不到三公分的距离,这简直是月老送给他的最美妙又最令他为难的礼物。
“自找的,你操谁?”
“我操……”你。
“嗯?”
“疼死我了!”不解风情地光顾了疼,错漏了徐泽如眼底瞬间涌动的波澜,徐远南靠着墙低低地喘息,“后脑勺肯定又大了!”
“呵!”轻笑,像是笑自家侄子,又更像是在笑自己。
冲动,之所以被称为魔鬼,那是因为人在心血来潮的时候时常会做出一些超出原则、不理智的事情。
被徐远南这二愣子一打岔,吻过去的冲动瞬间沉入了心底,徐泽如指腹温柔地抹掉侄子眼角被疼出的眼泪:“啧!行了,不至于的啊。”
“是真疼的,小叔,求安慰!”缓过了劲儿,徐远南开始死皮赖脸地吃豆腐,却不知过了那村儿鲜嫩的豆腐就只剩下几口豆腐渣了。
“呵!想让叔怎么安慰你?要不……”徐泽如撑着墙站直了身子,不轻不重地捏着徐远南撞在墙上的肩膀,捏得徐远南忍不住直嘶啦凉气,“叔抱你去床上躺着?”
“那你还出去么?”
“嗯。”
“算了,我这就是小伤,用不着卧床……”哼哼,您要是不在床上躺平了用身体安慰我,我上床上去躺个屁啊!
咬着牙咧着嘴自己动了动肩,徐远南眯眼盯着徐泽如的眼,“小叔,你一会儿出去是公事还是私事?”
徐泽如饶有兴趣地挑起眉:“公事怎么着,私事又怎么着?”
徐远南缓缓弯起唇角:“公事我给小叔当助手,私事的话我给小叔当游伴。”
徐泽如垂眼,意味不明地扫过因为刚才那一折腾而衣襟尽开、撩人心弦的春光,问:“你有衣服穿?”
被人看了光,徐远南毫无所觉,只顾着色兮兮地对着徐泽如眨眼:“我可以穿小叔的。”
徐泽如意味深长的笑:“内裤也要穿我的?”
“小叔给的话当然穿……”徐远南暧昧地掐了一把徐泽如腰臀交际处,眼睛几乎弯成了蚕豆眼,“小叔要是不给的话,我挂空挡也成。”
“这样回来办事儿更方便。”
“……”得了,这熊孩子脑袋里就剩这些东西了,真让人手痒啊!
*
那前儿听着侄子洗澡起了性,徐泽如觉着也许是禁欲太久的过。
心底那恶意的念头日渐猖獗,本打算去东篱的酒吧里转转,碰碰运气,如果能遇着合适的就纾解一番,免得把持不住做出些什么麻烦事儿来的。
哪知道他家这个对他居心叵测的二愣侄子竟然跟块牛皮糖似的,徐泽如只能把不纯洁的行程变成了十分有益身心健康十分纯洁的有氧运动——爬东篱山。
东篱山有五座峰,蜿蜒至东篱市区的正是最高的东篱主峰——接云峰。
古老相传,接云峰上有神仙,神仙们把俗世子孙安放在山脚下,聚成了接云村。
几经繁衍,几经战乱,接云村成了接云镇,在建国初期,接云镇又成了东篱市,以前云山雾绕、凡人不可上的接云峰也成了东篱市发展经济的主力——买票就能上东篱风景区。
当地人进风景区,花一百办张年票就能随便进,可外地游客进风景区的门票一张就得一百九,旺季不涨价,淡季不降价,童叟无欺。
说是买了门票,风景区里边的景观随便看,但烧香得自己掏香火钱,从十块到上千的香任君选择。
而且,想坐缆车的话,麻烦您一人再掏五十。
什么?您想自己爬上去,然后下山的时候坐缆车,给我二十五?对不起您了,咱们这缆车只卖往返票,不卖单程,要么您就坐着上来坐着下去,要么您就怎么爬上来的怎么爬下去。
徐泽如和徐远南到接云峰的时候是下午4:52,都不是第一次来,买了票进门后十分默契地无视了缆车,无视了修葺的整整齐齐的登山台阶,绕过人群,踏上了每天来晨练以及饭后散步的大爷大妈们踩出来的小径。
林子里有会点头作揖的梅花鹿,半路上徐远南还特意停下来给那梅花鹿买了吃的。
“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若爱上一个人,什麽都会值得去做……”山林清幽,空气沁人,徐远南心情十分不错,忍不住哼哼唧唧哼起了歌。
徐泽如漫不经心地跟在徐远南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蕴满了发自内心的愉悦,“嗓子真不赖。”
徐远南被夸得心里美,索性乐滋滋的转过身,边倒退着走边看着徐泽如的眼放开了嗓子:“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
“转过去,好好走路。”
“嘁!真没情调。”白眼没翻完,徐远南就觉着脚底下一出溜儿,“哎呦!卧槽!”
“……”徐泽如无语地看着因为踩着一截枯树枝儿就坐在地上的徐远南,“就你这运动神经还敢倒着走……”
“得亏了现在是上山,要是下山……别动!”
“啊?”听话地把往后杵的手停在半空,然后又美滋滋地搭进徐泽如手里,借着徐泽如的劲儿起来,徐远南拍了拍屁股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袋子,“哎呦我擦!长虫!”
拇指粗的草蛇趴在草丛里,趴的那位置据徐远南估测,他刚才要是一把杵过去非杵那草蛇脑门儿上不可。
他不怕蛇,哼哼,但是小叔指定不知道!
趁机拢紧松到一半儿的手指,徐远南死皮赖脸地攥着徐泽如的手指,“真吓人的!”
细长的眼睛里没有惧怕,只有窃喜。
徐泽如似笑非笑地盯着徐远南一眼,任徐远南得寸进尺地握住他的手掌,拾起地上的袋子:“脚没事儿?”
“没事儿。”
“那走吧。”
“喂完鹿咱去哪儿?”徐远南一点一点挪着,跟徐泽如十指相扣,“你不是说你来这儿有事儿么?”
“嗯。”
“来这儿什么事儿?”
“算命,烧香。”
“……”小爷不信!
不管徐远南信不信,陪徐远南喂完了鹿,徐泽如当真神色从容地带着徐远南熟门熟路的进了后山半山腰上的道观——接云观。
而且还丝毫不受阻拦地直接进了后院,见了观主。
历代观主道号都是接云子,此代观主四十来岁,穿着蓝色道袍,清瘦平和。
三寸长的山羊胡子,轻轻一捋,确实有那么几分道骨仙风的韵味。
眯眼盯了一眼石登上含笑烹茶的接云子,徐远南贴到徐泽如耳朵边儿咬耳朵:“小叔,他算得准么?”
不管准不准,每年年初他都是在这算运势,蓝振声也是。
徐泽不动声色地睨了徐远南一眼,未置可否,可经徐远南这一打岔,他就错过了先开口的时机。
接云子眼见着徐泽如跟徐远南手牵手的进来,目光在徐远南手腕那串珠子上一顿,旋即故作莫测高深地稽首道喜:“恭喜徐施主,终于找到了命定的伴侣。”
☆、巧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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