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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今宵-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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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矗俊�
沈陌觉得自己的喉头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你怎么会知道？”
简鸢冷笑了一声，却又放柔了声调：“柳岸亲自对我说的，他的钱包里还留着你的照片，被我看到了。”小姑娘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变得飘忽起来：“沈陌哥哥，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那些事也不是你的错。放心，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像柳岸那样的人，只要你一直对他有用，他就放不开你，只要我一天是我爸的女儿，他就一天离不开我。”
“那祝你幸福……”沈陌不知该说些什么。
简鸢，那个原先天真的纯挚的温柔的任性的小姑娘，如今也开始渐渐成熟，只不过，这一场以终身幸福为筹码的博弈，真不知是勇敢……还是天真。
沈陌渐渐从回忆中醒过神来，他看着那对走过来的新人。简鸢穿了一声传统的大红旗袍，头发高高地簪起，显得成熟妩媚多了。她弯着一双眼，看向沈陌的时候笑意盈然，透着一个亲热。边上的柳岸眉头略略蹙着，穿着一身礼服，就像是童话里走出的忧郁王子。他发现沈陌看来，眼中的复杂之意更深了，身体也似乎变得紧绷了起来。
沈陌心头一颤，连忙别开眼去。
冗长的典礼一步步地进行着，柳岸给简鸢套上订婚戒指的时候，全场都沸腾了起来，叫着要让他们亲吻。柳岸的眉头皱起，往台下望了望，似乎在找什么人。简鸢看柳岸犹犹豫豫的模样，倾身便献上了唇。两人在台上热烈地亲吻着，台下沈陌端着一杯红酒，默默地走到了阳台上。
他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海景，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漂流而走，许许多多的往昔在今日终究可以画下一个句号，这让他不知道是慨然还是轻松。于是他想起了颜兮，颜兮是他的今天，是他的未来，是他应该下定决定却好好对待再也不辜负的人，这样想着，他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他想回家，因为家里，有那么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在等待着他的归来。
正准备离开，刚转身沈陌就被一个人狠狠推到了栏杆边上。沈陌定睛一看，柳岸的眼里脸上都是些欲说还休的味道，正狠狠地压着他，整个人都打着颤。
“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柳岸没有回话，他的眉头皱紧，无数压抑着的黑暗都从那双眼里闪现出来。他狠狠将沈陌往后压，直直地咬住了对方的唇。
真真是啃咬，沈陌觉得自己的嘴唇说不定都被咬破了。他惊愕不已，使力挣扎，但又不敢发出太多声响，害怕引来其他人。柳岸的吻向来是温文的有礼的缱绻的缠绵的，那曾经是沈陌最为喜爱的味道，现在却让他觉得寡然无味甚至有些厌烦。
总算一把推开了对方，沈陌愤怒却低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今天是你和小鸢订婚的日子！”
柳岸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嘴唇蠕动了下，只是冒出一句：“所以我彻彻底底失去你了么？我在你的眼里，跟陌生人已经没有分别了是么？”
沈陌愕然地看着他：“我们很多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我以为你知道的。”
柳岸狠狠地逼视着他，眼里都是些抑郁的残影：“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看我的那个眼神，怎么可能是把我忘了？”
沈陌沉默不语，他没法反驳柳岸的话，这让他觉得心慌意乱。
“所以，你现在这样，是因为颜兮么？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原来叫什么名字？兄弟□，你们可真是有兴致！”
沈陌猛的一抬手，推开了柳岸，面上怒气藏都藏不住：“我们怎么样用不着你来管。你做的事自己清楚，怎么还有脸提他！”
柳岸愕然，过了会儿遮不住的伤痛浮在了面上：“原来你知道……”
沈陌硬声硬气地回道：“小颜他从来没刻意瞒过我，我要是再想不起来，怎么配做他哥哥？”
“于是你就这样做他哥哥？”柳岸的气息越来越不稳。
“柳岸，这世上谁都有资格说我，只有你不行！我是离开他，但是你做了什么，你竟然为了那点继承权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绑架，他在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有着幽闭恐惧症，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是他的哥哥！”
“不，我不是，他是柳家嫡子，我是什么，我不过是柳夫人在外面的私生子罢了，我怎么配做他哥哥？”柳岸的面色变得更为沉郁，甚至有些疯狂之色从那张面具一般温和多情的脸里流露出来。
沈陌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不想再纠缠下去。柳岸从背后抱住了他，禁锢地紧紧的，仿佛一松手这人就会消失：“别走，我……”
他将头埋在沈陌的肩上，沈陌听到背后的沉闷的声音：“不管你信不信，我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你。”
沈陌的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挣脱了，一步不停的离去。走到门边的时候，他淡淡地留下了一句：“照顾好小鸢，别对不起她。”
他快步地往前走着，忽略了背后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影，以及酸涩不已的内心。
以前
随便找了个借口，沈陌匆匆地便离开，回到家的时候，正是夜色将至未至的时刻，夕阳降下时带走了最后一丝温热和光亮。
沈陌在门外踟蹰了很久，之前他虽然猜到了颜兮是他的弟弟，却一直自欺欺人，这层窗户纸没挑破他便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单单纯纯的吸引爱恋，沾惹上血缘，总让人觉得违和，毕竟沈陌只是个在凡尘俗世里打滚的俗人。
沈陌十几年没见过颜兮了，当初的颜兮还叫柳颜，是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整天爱缠着他哥哥哥哥地叫着，笑起来也是一派纯真的模样。沈陌看着，心里又喜欢又嫉妒。他的父亲早死，柳夫人也不是个吃素的，对颜兮教养极严，对沈陌却冷淡至极甚至动辄打骂。沈陌原先不怎么待见颜兮，白白小小的一团扑上来也只是推下去了事。但是有一回柳夫人殴打沈陌被颜兮发现了，那小小的娃娃顿时憋起了嘴就哭了出来，眼睛肿地跟个水蜜桃一样，扑到沈陌的身上叫着：“哥哥不疼，哥哥不疼……”盛怒之下的柳夫人也踢了颜兮几脚，那孩子疼得蹙起了细细的眉，却终究没松过手。
沈陌这才意识到，眼前这白白嫩嫩的团子，是自己嫡亲嫡亲的弟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后来的日子里，他到底将颜兮放进了心里。柳夫人将颜兮逼得极严，才几岁的孩子平日里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连玩点玩具的时间都没有，沈陌看的心疼，有时候便会偷偷带着他出门玩，虽然每次被柳夫人发现，都少不了一顿毒打，但是看到颜兮玩得开心，沈陌也甘之如饴。
直到那一日，沈陌发现自己的房间被翻了个儿底朝天，母亲的遗物都被损毁，这才忍无可忍。他知道柳夫人在找他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股权转让书，沈陌为了稳妥起见，早将那份继承权转给了程焕——那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对母亲最后的回忆被如此践踏，沈陌愤而出走，去投奔程焕，程焕那家伙家世极好，就算是柳氏，也要掂量着相处。
沈陌还记得他离开柳家那天，颜兮拉着他的手，哽咽着哭道：“哥哥，哥哥，你别走，等我长大了，我就能保护你，等我长大……”那双会透着欢快的清凉的眸子里都是泪水，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
沈陌很有些心疼。虽然柳夫人是他亲生母亲，可他也看的出柳夫人对这个亲子也是严厉有余，亲密不足，自己就这样丢下他也不知他要受多少苦，只是……
沈陌转身的时候颜兮哭出了声，他克制了自己再没回头。从此便是悠悠转转十几年，两人再也没能见上面。
但是对这个弟弟的愧疚一直都在，沈陌一直关注着这个孩子，知道他成绩优异，知道他懂事乖巧，也知道他自从柳岸这个柳夫人的私生子被正大光明地接进了柳宅就被冷落。
和柳岸在一起的时候，沈陌就常常感到愧疚，那个纯真的孩子，他欠他的实在太多。于是，后来当他得知颜兮被人绑架，整整七天才营救出来，却一直在病床上醒不过来，几次生命垂危的罪魁祸首之一是柳岸之时，已经对柳岸的绝情自私心冷的他不由地更为心如死灰，就这一点，无论当初有着多少的误会无奈，他也原谅不了柳岸。
颜兮很快被送出国到他姑姑那里治病休养，渐渐的沈陌就再也得知不了他的消息。其实当初颜兮和柳岸的莫名相像就曾让他怀疑，后来渐渐的相处，颜兮的某些小小习惯和小时候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稍稍注意就能察觉，更别提那孩子还几次试探性地提起他的哥哥，沈陌渐渐的自然就能确认，这个温润的成熟英俊的年轻人，就是自己那十几年没有见过面的弟弟。
那时他已经对颜兮心动，自然不愿承认两人是兄弟的事实，如今一切依然揭晓，沈陌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血缘让两人无比接近，却又无比遥远。
沈陌站在门外思来想去，拖到天色全黑，突然砰的一声门在眼前打开，颜兮靠在门边脸色沉着，带着疲惫地开口：“怎么不进来？”
沈陌蹭啊蹭的蹭进了屋子，看着颜兮身上红红紫紫都是自己昨天自己蹂躏的痕迹，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但又立马被深重的负罪感给淹没，脸上不由地扭曲了起来。
颜兮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大大方方地就将沈陌拥进了怀里，在耳边厮磨着，滚烫的气息一下下地拂过沈陌的耳畔及脸颊。浓厚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滋生，沈陌略略不适地挣动了下，这个姿势让他觉得弱势，作为一个年长者和哥哥的自尊都让他感到了羞耻。
颜兮感到了沈陌的挣扎，却更加收紧了手臂：“怎么了？我见你早就回来了，在门外站到现在不进门，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沈陌微微地摇头，脸上却显出些推拒来。
颜兮若有所思地道：“今个儿你去见了柳岸，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沈陌沉默，颜兮苦笑道：“你还忘不了他吗？我以为这段日子，我已经能替代他的位置了；像他那样卑鄙无耻的小人，怎么值得你念念不忘？”
沈陌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他毕竟是你哥哥，不要这样说他。”倒不是心疼柳岸，而是心疼颜兮这样干净的孩子终究还是被仇恨玷污了双眼。
颜兮怔了怔，这才正眼看向他：“原来是这个……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沈陌点点头，脸上显得有些尴尬羞赧：“可是……我们……”
颜兮笑了起来，明媚的眼弯成一道月亮般的弧度：“我们相爱，我以为你知道，哥哥。”这个称呼暌违了十几年，沈陌听到的时候全身都抖了抖，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愧疚还是感动，显得复杂难辨。
他的思绪还没理清，颜兮已经把他压在茶几上亲了起来。颜兮不遗余力地挑逗着他，这在往日往往是一场旖旎的开端，不知怎的沈陌今天觉得兴致缺缺，便想伸手推开他。
没想到颜兮今天也很异常，使力将沈陌的手往后掰，压在身后，力气大得让他的手腕都生疼。沈陌一惊，颜兮的吻便铺天盖地地印了下来，咬过耳垂的时候，颜兮轻轻地却坚定地道：“给我，哥哥。”
沈陌觉得无比的羞耻快要把他逼疯了，颜兮将他的腿狠狠像外边一拉，沈陌的整个腰都往后仰，一种快要断了的预感吓得他拼命抱住颜兮纤细却坚韧的腰。
颜兮毫不怜香惜玉地随意一抚弄就冲了进来，在沈陌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着，碰到那个销魂的地方，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沈陌又疼又爽，强烈的感官刺激使他快要尖叫了，只能压抑了声音，一遍遍地叫着颜兮的名字：“小颜……嗯……小颜……”
颜兮最终喷发的一刻，沈陌貌似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某些黑暗的压抑的气息从那双眼眸里流露出来，他在沈陌的耳边喃喃地道：“哥哥，你都不知道，我从很早开始就想这么对你了。”
沈陌还沉浸在激烈的欢乐中，神智模糊地哽咽着，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
发现
沉寂了一会儿，沈陌觉得自己平静了下来，正想说些什么，背后刚刚开发过度的地方却又突然被狠狠翻搅起来，许许多多繁杂的思绪就在再次响起来的震天的战鼓中消弭殆尽，剩下的只有空茫一片的滋味。
最后一切平息的时候，沈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晚黑甜的梦，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看着颜兮靠在床头凝视着他，眼神里是说不出来的餍足和温柔。沈陌略略动了下身子，就感到腰身像是被折断了一般疼得不行，腰部往下简直是麻木了。
颜兮赶紧直起身子，拿了块靠垫放在沈陌腰后，将他扶起来。沈陌看了眼略略有些罪恶感而显得格外殷勤的青年，突然感到昨日的一些郁沉渐渐地散去，他苦笑着道：“我果真年纪大了，像你昨晚这样来几趟，半条命都要没了。”
青年的眼睛亮了：“昨天是第一次，我一下子没忍住……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沈陌看着青年眼中残存的昨晚疯狂的暗影，突然预感到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
程焕突然来访的时候，沈陌正蜷在被子里睡着回笼觉，被程焕响亮的大笑给惊醒。程焕看着他笑得简直直不起腰：“哈哈，陌陌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难怪你最近都躲在家里把事情都推给我，原来是沉浸在温柔乡里直不起腰爬不起来了啊。”
沈陌的脸色顿时黑得跟什么一样。颜兮这时捧了碗粥进来，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喂。沈陌夺过了勺子，道：“我还没残成这样。”
程焕在一边又忍不住笑得不行：“有人伺候还不高兴？”
沈陌白了一眼，继续喝粥。
等沈陌的粥喝完，程焕的笑闹也结束了。
待正色地谈起公事，程焕脸上的轻松笑意全然消退，剩下的都是凝重：“TNL那边态度暧昧，最近松动了些，说是要安排总裁的会见，你要好好准备准备……要不然，我就只能回去求老爷子了……”
“老爷子最近不都逼你结婚？”沈陌忍不住皱眉。
程焕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我又没什么喜欢的人，娶个漂亮有钱的小姐也没什么。”
“你！”沈陌有些生气。
程焕摆摆手：“所以你要努力啦，我的终生幸福都靠你了。”
程焕走的时候向着颜兮眨眼坏笑，颜兮顾不上理他，钻进厨房忙着投食去了，因此错过了他似有所失的落寞眼神。
时间过得很快，和TNL总裁会见的日子渐渐地就到来了，沈陌最近都忙着整理各种资料，想着各种说辞，想让TNL那从未蒙面的神秘总裁同意这次合作，这次合作事关重大，沈陌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他理所当然地想着让颜兮陪着他去，既是情人知己，也是得力下属，没有人比颜兮更为适合这个工作，没想到颜兮摇摇头，苦笑道：“我怕是不能去了。”
沈陌非常惊讶：“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沈陌看得出颜兮有事在瞒着他，不由地皱眉，但转念一想，谁都会有自己的隐私，哪怕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亲生弟弟，是自己的挚爱情人。
于是，程焕被沈陌拉去好好修了边幅，这才被恩准一同前往。程焕笑着叹气：“所以，我现在就沦落到替代品了，没想到你也是个见色忘友的。”
沈陌瞪他一眼，却看着程焕看着前方，眼睛都看直了。
沈陌回头，却看见一人穿着整齐规矩的西装，修身极了，面上表情是严肃冷峻的。沈陌惊讶颜兮居然会有这么一面，这样的感受甚至超过了对他的欺瞒的愤怒。
他按捺住了向颜兮质问的冲动，拉住了想说些什么的程焕，规规矩矩地开始像对方讲述合作的具体事宜和两方能获得的利益。
颜兮一直淡淡地点头，竟显出些凛然不可侵犯的味道来，看向沈陌的时候，眼光中的肃然才略微有些松动。沈陌突然想起前几日的某一晚，颜兮在他的身下满头热汗，眼神迷离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有些火热了。
颜兮似乎感受到了沈陌的视线，不知怎么就有些羞恼。他看着沈陌，言辞激烈地指出了合作的一些问题，咄咄逼人，毫不退让。沈陌摇头有些失笑，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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