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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7摄氏度的疼痛-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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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时光辗转,彼时他还是孑然一身,也算得上是了无牵挂,而如今,却无论如何不得不承认,肖灏成为最放心不下割舍不掉的那一个。
  他不负责任的人生,怎样的结局都不为过,却无论如何不想再让他跟着自己活在每一份的煎熬和痛苦中。
  是不是人身体虚弱的时候,就会显得很矫情,程越鄙视极了自己如今的模样,却再也生不出坚持下去的勇气。
  肖灏掩去眼底的不舍和难过小心翼翼的离开更让他觉得如今的自己像极了沉重的累赘。
  冯之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漠然靠在床头的程越终究成了无言以对。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把两个人眼里浓浓的不舍和牵挂看的清清楚楚,却是不明白所有的一切是怎么了,不能说是拨云见日坦诚相待却也足够让他们能够更加珍惜对方。
  “程越,你这是何苦?”
  “他不该是现在的模样,过多的纠结于儿女情长总会让他之后的日子更加颓废。”
  “我是说你们为什么非要分开?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老冯,我就是累了。”
  “少来,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程越扭过头来看着冯之初一张脸面无人色却丝毫不影响他颠倒众生的面容,俯首抬眸间隐约的悲喜被很好的隐藏起来。
  我只是觉得我所有的坚持不过像是一场滑稽的自我救赎而已。
  冯之初间程越略微动了动无色的唇却终究没有开口,旁边的仪器上不甚平稳的恶波动泄露了他此时的心境,也不敢再多说。
  “家文的手术演示定在什么时候?”
  “到现在你还操心那个干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做手术!”
  “那不一样,全消化科的医生都会去观摩,我必须在场。”
  “程越,你必须卧床静养,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
  冯之初觉得以往的气急败坏加起来都没有最近几个月的次数多,对于程越不要命的固执原本以为已经习惯成自然,但是,每次被他说出来的时候都要忍不住的想要砸东西。
  躺在病床上的那人费力的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旁若无人的翻看了一番,低哑着声音说道。
  “后天家文的手术演示以后我就住院。”
  “不行,我已经约了心胸外科和消化科那边明天要给你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老冯,你就让我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吧,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明显听出了程越说话间的力不从心甚至有点消极的心态冯之初很是不好受,那种像是迫不及待安排后事的感觉逐渐升腾在他的心里。
  “程越!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把该办的事情办好再住院而已。”
  乔家文的手术演示如期进行,程越和众位消化科的优秀医生坐在中央监控室里通过视频观看整个手术的全部过程,从实习医师直到科室副主任,乔家文的年龄一度让资历阅历都要丰富于他的医生耿耿于怀,甚至某一段时间因着程越的性取向与常人相异而传说他不过是借着与院长非同寻常的不正当关系而一路顺风走到了那个位置,大多数人心里面的不服气他和程越心里都很清楚。
  但是程越用人的方式想向来便是能者居之,乔家文这些年下的功夫他是看在眼里的,忍下了那些莫名的委屈,用自己越发娴熟的业务水平和临床经验一步一步获得同行的认可实属不易,程越特意安排这场手术演习的良苦用心乔家文心里自然清楚,站在手术台上带着些微的紧张却是仍旧努力做到心无旁骛,一场胃部肿瘤手术以最先进技术手段最小的创伤最短的时间做下来终究还是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陪着程越送走了所有观摩的医生,那人丝毫不去掩饰的赞扬让乔家文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只是看着他那张不见好转的脸色又忍不住的担心。
  “老大!你最近脸色很不好!”
  “最近忙。”
  “肖灏不管你吗?”自从国外回来以后乔家文忙着做总结和计划书加上程越刻意的隐瞒,至今都不曾知道他外出的那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策划书做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给我叫过来。”程越不答反问不费力气便转移了乔家文的注意力,两个人肩并肩走出手术室的回廊向办公室走。
  “已经做好了,今早上发你邮箱里面了。”
  “回头我看一下如果具有可行性的话这个项目我打算交给你来做,这个项目做好的话我想别人应该不会再对你晋升消化科主任有微词了。”
  “老大?”
  “不是说想帮我吗?”
  “可是。。。”
  “你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程越边走边说话不长的一段路竟然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从前天被急救醒过来以后的晚上便开始持续的低烧,身上酥/软的基本使不上力气,胃里面闷闷的刺痛越发的明显并且持续的时间一次要比一次强,肖灏那天从医院走了过后第二天便又像失忆了一样跑过来任凭这他的冷眼相待竟是半点恼意都不曾有,按时按点送来软糯的粥或者是营养的汤看着他一点点喝下去然后心满意足的陪在旁边看报纸。
  今天早早过来放下汤没有多做停留便急匆匆离开,临走的时候说是工地上因为用料问题出了点事情需要他过去协调,没有他一刻不停的监视,程越竟然到出来观摩手术都没有喝下一点点的粥,尽管这些日子里面喝下去的大部分会混着血丝吐出来。
  想到这里,程越竟然发觉,原来他早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贪恋上了这种深入骨髓的温暖。
  乔家文和程越刚刚出了手术室的回廊推门出来便看到远远有慌张的小护士朝着这边跑过来,还没跑到跟前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
  “院长,终于找到您能了,您快去看看您弟弟,已经闹了好久说非要见您,刚刚甚至拔了输液的针头掀翻了点滴的瓶子,而且。。。还划伤了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7 章

  
  乔家文只觉得前一秒和他说话还有点气喘吁吁精力不济的人在听到小护士还没说完的话便以风一样的速度从身边飞速跑开,只留下还在原地几分茫然的他,怔了怔提起脚步便追了上去。
  等到那天程越默默离开以后,程瀚才发觉自己说出了什么样的话,那样恶毒的语言攻击,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带着毒液的利刺,被严华冲阻止以后才开始真正的忏悔,于他心里,程越虽然做了那些败坏门风甚至大逆不道的事情,终究还是骨肉至亲,伤他七分的同时,更是自伤三分。
  因着那些小小的愧疚竟然在除去散步的时候不知不觉踱步到了行政楼,站在大楼前的花坛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却是百感交集,他确实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这么多年以程越的行为为耻,更是觉得那份自小的信任和景仰被一触即碎带着几分深深的不甘。
  徘徊着想要去看看程越,他那天过分苍白透明的脸色总是在眼前来回着闪烁,只是刚刚迈开步子便看到了何晨的身影。
  那人年纪和程以凡相仿,却至今未婚,两鬓爬着细碎的斑白隔着很远的距离甚至都可以看得到,在很久的以前他甚至还调皮的搂着那个男人的脖子一声一声唤着晨叔,黏着他去买飞机模型然后比赛拆装的速度。
  他至今都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程越罔顾妈妈的生死力排众议将这人护送出国,甚至依然留着他这样不负责任草菅人命的人在医院行医,本以为那人两年前已经离开了医院,可是,如今却又阴魂不散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想不通,他只是想不通,妈妈的位置竟然比不上一个素不相干的外人,程越竟是这样不顾他和爸爸的想法。
  程瀚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跑到了程越的办公室,却没有料到一向以拼命三郎著称的程院长竟然是消失了两天不见身影,碰到何晨的时候看到他眼底明显惊讶又带着几分疑惑的表情,程瀚低头才发现自己一身松松垮垮略微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竟是和这里的环境有点不协调。
  “阿瀚,你。。。。?”
  “你为什么又要回来?”
  “我。。。”
  “是来和我和我爸炫耀还是为了显示你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生病了?”
  “回答我。”
  “我来找你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不是我哥,他和你一样让我觉得恶心和憎恶。”
  “阿瀚,你误会我可以,但是,请你不要用那种嫌恶的感情对待你哥,他这么多年,不容易。”
  “不要用你那些令人厌恶的嘴脸对着我说那样冠冕堂皇的话,程越能留着你这样的人在医院里面,我想一想都觉得那是整个医院的恶梦,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能够治病救人,我就是不知道,死在你手下的冤魂会不会夜夜索命于你!”
  程瀚发现他做不到想程越那般淡然,也做不到对过往的一切宽容忘记,他放不下的事情太多,更加释怀不了。
  只是他曾经以为见到何晨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给他几拳或者是直接拨打110,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站在他的对面,以往的冲动和憎恨犹在,他却没有了当时的那种血气方刚。
  程瀚没有理会身后何晨的呼喊,就像是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时候,蒙着眼睛的何晨站在原地打转摸索,他就躲在他高大的身躯下面捂着嘴巴偷笑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此去经年,一切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程瀚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病床上,睁眼便看到了严华冲疲惫的模样调着点滴密切观察着身边的监护仪器。
  所有的一切恍然如梦有点不甚真实,勉强回忆着刚刚自己出了行政楼,被头顶明晃晃的太眼光照射着却是浑身发冷,混混沌沌晃了晃身子然后便没有了意识。
  “感觉怎么样?”
  “有点头晕。”
  “你去行政楼干什么?”
  “不知道。”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心情切忌起伏,最好不要乱跑。”
  “严医生不是说我需要多去外面走动走动,有利于身体恢复吗?”
  “程瀚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个病人而且免疫力还不到常人的一半,出门的时候要却连基本的口罩都不带,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院长付出了多少?”
  严华冲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如果让还在病中的程越知道,程瀚就这样不顾一切没有任何防护的跑出去,他该是有多么的担心。
  “程越在哪?”
  “你问院长做什么?”
  “让他来见我,既然你不让我到处乱跑。”
  严华冲想起上次兄弟俩不欢而散的见面,以及过后程瀚有点歇斯底里的横扫病房的药物和仪器仍然有点心有余悸,更何况,明天便是乔家文手术演示的日子,那人基本上躺在病床上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却是不顾阻拦硬是要拖着病体强撑着陪着众位医生去观摩,不过是为了帮着乔家文打下更为坚实的基础。
  “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
  “我要见程越。”
  “院长在手术室,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
  “严医生不要觉得我还病着便随意的欺骗我,刚刚已经有人和我说过,程越有两天没有来上班了。”
  严华冲看向程瀚那张同样风情万种的脸,比不上程越的淡漠疏离却犹自带着几分讥诮和病中的懒散,也丝毫不妨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俊美的容颜。
  “我会转告院长来见你,但是今天你的状态不适合与他见面。”
  “你凭什么这样做?”
  “你又凭什么对自己的亲哥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程瀚看着严华冲有点愤愤离去的背影想撑着起床却有点力不从心,程越究竟是何德何能,让他周围的人都这样对她死心塌地竟是没有人说他半句的不是甚至还这样处处维护?
  程瀚等到第二天不仅没见到程越的身影,甚至连例行查房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严华冲,夜不能寐的焦灼和浑身的无力感让他气闷非常,听了护士说那人因为早上的急诊在做紧急手术,只好耐着心思等待。
  守在外间的小护士进进出出好几次看程瀚不像都上次歇斯底里闹腾终于松了一口气,无聊之中竟是不知不觉与人煲起了电话粥。
  程越气喘吁吁跑到程瀚的病房门口,扶着门把手胸口处的心脏没有规则的胡乱跳动着,心慌胸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眼前忽明忽暗甚至几秒之内漆黑一片不能视物,若不是胃里面一阵强过一阵的的绞痛让他的神智清醒,怕早已经是支撑不住。
  隔着两道门甚至都能听到程瀚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吼,程越颤抖着手从口袋里面掏出药瓶甚至没看到是多少粒直接便倒进了嘴里,抬手抹了把汗涔涔的脸收拾了收拾终是开门走了进去。
  乔家文随后赶来只看到程越半佝偻着身子倒药吞咽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样一个瞬间,他竟然感觉到的是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绝和解脱,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狠狠打了个冷战,乔家文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程瀚的病房是血液重症病人的专属套房。
  程瀚的病房里面可以说是狼藉一片,散落的药瓶七零八落碎了一地,甚至连旁边的监护仪器都被踢得老远撞在洁白的墙壁拐角之处,严华冲和几个身强体壮的护工合着力气甚至都不能让他安静下来。
  “严医生,让我来吧。”
  明显虚弱低沉的声音在这样嘈杂的环境总却还是被在场的人听到,程瀚瞬间摆脱了钳制他的护工想要下床浑身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院长?”
  “严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可能是昨天出去的缘故有点发烧,心情起伏太大,但是因为手术时间不是很长,不能乱用镇定剂,我才叫了护工过来。”
  “打了退烧针没有?”
  “被他打翻了。”
  “让护士配好药给我,你们先出去吧。”
  程越异常冷静却明显虚浮的声音停在严华冲的耳朵里很是不好受,却没有违逆他,示意护士重新配药,然后一众人退出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8 章

  
  程瀚的眸光里面那种不可置信的愤怒打在程越的身上还是让他的身形滞了滞,慢慢挪至病床前将药水瓶重新挂好,连接好输液器,抬手去挽他的衣袖。
  “别碰我!”程越抬起的手僵持在半空中,苍白修长的手指微微蜷了蜷,程瀚那种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的嫌恶之感刺得他心脏跟着一阵阵的绞痛。
  “你听到了,阿瀚,你在发烧,不打退烧针恶化成肺炎就糟糕了。”明显低哑无力的声音带着几丝疲惫和虚弱听在程瀚的耳朵里面却是带了另一种不耐的腔调。
  “我说了,别碰我,我嫌你脏!”
  程瀚一把挥开了程越锲而不舍伸过来的手,怒目而视,程越紧抿着嘴唇身形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确实是,他也觉得自己好脏,怎么样都洗不清曾经的罪恶。
  “阿瀚,听话!”
  程越难得说一句话口气比往常要重的多,却让程瀚朦胧间忘记了反抗,从小到大,程越对他重口气说话的次数寥寥无几,五根指头都数不完,直到手背上针头的刺痛感传来,程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样的场景有点不真实。
  程越随手拉过被踹到一旁的椅子慢吞吞的坐下来,身上又是一阵的虚汗外冒,不着痕迹的抬手擦了擦,放下来的手又抚了抚胸口处一阵赛过一阵的心慌胸闷感。
  “这么着急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谁让你移植骨髓给我的?程越,你身上每一处地方,都让我觉得很恶心很憎恶,为什么你会是我的哥哥,为什么你要做配型给我,我是你不让我去死?那样不正好可以合你意,随便你去留着何晨,张晨。。。随便你为所欲为!”
  程瀚歇斯底里一般的怒吼声音一次比一次高,敲击在程越闷痛的心脏上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说让他去死?程瀚究竟是有多么恨他,甚至连活下去都是一种耻辱?
  程越抬头间眩晕感加重,眼前黑雾重重看不到程瀚的表情,但是穿过耳膜的那种嫌弃和愤怒却还是清晰可辨。
  今天新来值班的小护士以为程瀚睡着了,煲电话粥的声音自然有点大,而程瀚只不过是因为一夜未眠的缘故合眼假寐,安静的病房里打开的门传过来小护士的声音甚至是电话那头的大嗓门全都被他一字不落听了进去。
  “你是说,肖总劈腿被院长逮了个正着,而且肖总以死明志?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肖总的手术还是我跟着冯医生进去做的呢,人差点就因为失血过多救不过来了。”
  “不会吧,我记得那天严医生打电话给院长说是他弟弟的情况有变,要提前做移植手术,他当晚就住院的。”
  “这我怎么清楚,不过,我听说那段时间来看肖总的人络绎不绝,就是不见院长的身影,去帮他打针换药的护士每次都是很花痴的一阵阵心疼。”
  “照你这么说,院长竟然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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