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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纬三十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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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楼间渗进一缕几乎失去热度的阳光,堪堪泻在叶子书的侧脸上。另一半脸颊隐在没有被灯光照亮的暗影里,脸上挂着黎杨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不是疑惑与不解,更像是指责与怨恨。
  黎杨无法反驳,也并不想反驳,只是怕烫似的错开眼睛,慢慢坐直身子,靠近椅背里,从浴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却没摸到打火机。可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寻找,便只默默晃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拢拢浴袍,侧过头,眯起眼睛望向洒遍天际的的灰红晚霞。
  “我是认真的。”他低声说,“这一次。”
    

  ☆、Chapter 15。5

  因为高烧而微微泛红的左耳上,黑水晶中暗光汹涌,幽暗的海底透不进阳光,深深藏匿着旁人看不清读不明的情绪。
  叶子书盯着水晶石上的平整棱角,紧紧抿住嘴唇。
  他并非真的厌恶与黎杨相处,有时甚至还觉得与黎杨交谈要比与缺乏内涵的同龄人说话更有意思。可在他眼中,黎杨毫无疑问是个世纪难解之谜。虽然不及玛雅人的水晶头颅那样诡秘,但却经常叫人毫无头绪。他的许多举动中明显隐含着深层的奥义,可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揭不开谜底。他时常从黎杨的声音里辨别不出悲喜哀乐,甚至经常分不出他到底哪句话发自内心,哪句话止于皮毛。
  这样的感觉让他很疲惫,比如现在。
  黎杨沉默许久,忽然转头一笑,笑得没心没肺:“子书,我不是要跟你商量,我只是想通知你一声。”
  叶子书看他一会儿,别开目光微一摇头,冷淡淡道:“别做毫无用处的投资,不会有回报的。花也不要再送了,只能对我造成困扰,没别的用处。”
  他转过身,重新拿起菜刀,一刀一刀,缓慢而坚决地接着切菜。白菜的汁液从刀刃下潺潺流出,被昏暗的天光染上几分浅淡的绯色。
  黎杨几不可闻地长出一口气,倒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浸染在暖色光线中的侧影,缄默不语。
  绯红中忽然渗进一缕扎眼的血红,叶子书将切下一半的刀抽回来,若无其事打开水龙头,将手指伸到凉水中冲洗。水声嘈杂,像从四面八方猛烈冲撞心扉的思绪一样杂乱无章。
  立刻离开。他的潜意识这样怂恿他。
  做好这顿饭再离开。他的良心这样劝说他。
  把钥匙还给他。他的理智这样提醒他。
  不能给一个病人甩脸色。他的同情心这样督促他。
  细细一缕血液还未及汇聚成河,便消失在了视线里。可叶子书却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乏力,像失血过多无法支撑一样。
  叶子书看看伤口上翘起来的一小块苍白的破皮,将沾上鲜血的白菜帮子重新洗干净,落下最后两刀,把切好的白菜放进盘中,刀尖戳进豆腐盒里。
  他不再搭理黎杨,也不再回头,打开顶灯,专心致志对付灶台上的几样简单食材。
  河上传来渡轮低闷的鸣笛声,飞累了的鸟儿在阳台栏杆上短暂停留,探头探脑端详着屋内无言对峙的两个背影,几个欢快的蹦跳之后,扑扇着色彩缤纷的翅膀,朝着夕阳,追逐嬉闹着飞走了。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挪动椅子的声响,拖动沉重步伐的声响,玻璃瓶相互碰撞的声响,书房门关上的声响。
  叶子书倾听着晚风拂动树叶时的低吟缓唱,手底下稍顿了顿,如释重负般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打开抽油烟机,将电饭煲里散发着茉莉芳香的米饭舀进一个小锅,加上水,蹾在小火上,拿出炒锅,热锅,倒油,炒蒜,炒菜。
  清淡的饭菜香味在开放式厨房中弥散,溢进客厅,飘出阳台,与河道间的烤肉及薯条味混合在一起,在低垂四野的幽蓝天幕下肆意飘浮。
  叶子书把白菜炒豆腐搁在灶台上,拿着勺子慢慢搅动逐渐变粘稠的白粥。
  闲淡安宁的傍晚和洁白温暖的米粥安抚了他懊躁的心情。不久之后,他甚至开始思考,黎杨究竟喜不喜欢给白粥里放糖。
  然后,他的背后传来“咣”的一声巨响,那是书房门猛撞在墙上的声音。紧接着的是深浅不一混乱沉重的脚步声,浴室门“嘭”地一声被狠狠关上,玻璃瓶摔碎的声音、呕吐的声音以及痛苦压抑的呻/吟声纷至沓来。
  叶子书握着勺子,扭过上身,定定望向紧闭的浴室门。
  他回过头,看看咕嘟冒泡的白粥,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呆,将勺子放回锅里,关掉了火,转身向浴室走去。
    

  ☆、Chapter 15。6

  木门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叶子书敲敲门:“黎杨?”
  闷钝的咳嗽声取代了回应。
  叶子书无可奈何揉揉眉心,手心搭在门把上:“我能进去吗?”
  水声停歇,却还是没人说话。
  叶子书等了一会儿,慢慢转动并没有上锁的把手,犹豫不决地推开门。
  他顿时吃了一惊。
  洗手间里一片混乱,褐色酒瓶四分五裂,大小不一的碎片呈辐射状散落在黑亮的瓷砖地上,瓶身上的纸标签浸在不知是水还是酒的一片液体中。黎杨坐在马桶盖上,躬着上身,脸深埋进膝头,一手垂在一侧,拎着瓶漱口水,另一手夹在腿和腹部中间,白浴袍遮盖不住的小腿上,一条血线蜿蜒淌下,在踝骨上方断流。
  叶子书皱起眉头,心里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苗重新高窜起来:“你干什么?施苦肉计,博取同情心?”
  黎杨拱起的背不住起伏,攥紧的拳头死死顶在胃的位置,喘了好一阵才苦笑一声,低哑而断续地回答:“如果……有用,也、也行。”
  叶子书一把将门推到最大,门把手重重磕在墙上:“想自杀可以,但请别在我面前,我可没兴趣被带到警察局去录口供,证明自己清白无辜!”
  说完转身就走,取来扫把和拖把,利落地将满地狼藉收拾干净,抽走黎杨手里的漱口水,搁在水台上,在他肩上扇一巴掌:“起来!”
  黎杨浅浅哼一声,摇摇头。
  叶子书站在他身前,照着腿踹一脚:“起来,去医院!”
  黎杨还是摇摇头,低低地道:“疼……”
  “去医院,哪儿疼治哪儿。”叶子书有些不耐烦,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
  黎杨依旧没有动,背脊和肩膀在一声溺水般令人窒息的呻/吟声中猛地瑟缩起来。
  叶子书的手心感受到了轻微的颤栗。他默然站了片刻,闭闭眼睛,深深叹口气,蹲下身子:“哪儿疼?”
  “胃。”黎杨在近在咫尺的话语声中艰难地抬起面无人色的脸,刘海像被洗了一样湿哒哒贴在额头上。
  叶子书绷着脸,面无表情看看他惨白的双唇,再看看他因为疼痛而睁不完全的眼睛。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在那一瞬间,他好像从那双眼眸中看见了淡绯色的落霞。
  他心里一抖,火气立刻消了下去。他觉得他有点儿可怜,还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说得太重了。
  可他一点儿不想道歉。
  黎杨重新低下头,被汗水浸湿的睫毛像蛾的翅一样在冷光灯下颤抖,“有没有……胃药?以前也、也这样过,吃了药就行了,不用去医院。”
  叶子书不想说话,只“嗯”了一声,用力将黎杨架起来,小步小步扶着他走出去。
  黎杨整个人都压在叶子书肩上,胃里翻绞的剧痛像兴奋剂一样,让他的思维异常清醒。
  两个人贴的很近,他闻见清爽的洗衣粉味儿,还有叶子书身上特有的干净味道。他很想拥抱他,或者向他索取拥抱,可惜除了催促两脚勉力移动之外,全身上下再也腾不出多余的气力,即便开口讨要,叶子书也一定不会答应。
  他在卧室和书房间停步,有气无力地指指书房。
  叶子书扭头看着他:“又睡书房?”
  黎杨近距离端详着他轮廓端正的鼻子,像吸食大/麻一样将他温暖的呼吸收进自己鼻子里,一面体味着“毒/品”在身体中游走时所带来的奇妙的酥麻感,一面慢慢点了一下头。
  叶子书虽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待在书房里,但也不想与他辩驳,便将他扶进书房,取来水、药和创可贴,伺候他服下,处理完伤口,打开台灯,背靠一堵墙坐在一旁,看着他迅速把自己裹成蚕茧状,瑟瑟发抖蜷在地上。
  黎杨竭力忍住在舌尖上打转的低吟,叶子书别开脸,假装没看见他难受的神色。
  书架旁的墙上,没有秒针的仿古黄铜挂钟寂静无声,让人丝毫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橘色的灯光如同一层绒绒的雾,温柔地将两个人笼罩其中,渐渐抚平因为疼痛而深深蹙起的眉心,轻轻盖住因为不满而生出的尖利棱角。
  音响中并没有传出舒缓的曲调,旁边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穷极恶霸。但尽管如此,叶子书还是很喜欢这里。他将书架中的烛台、花瓶、肖像及雕塑挨个欣赏一遍,又将每本书的书脊默读一遍,目光飞向暗红色窗帘外的寂寂星空,在臆想中的银河里欢畅游走。
  他想起了梵高的《星空》,继而想起了《午夜巴黎》。他自知不是个十分浪漫的人,但同时也会期待像吉尔那样,与写下无数传世著作的大师们来一次穿越时空的畅谈,在温暖的阳光下邂逅一个心神相通的爱人,谈一场温馨平淡而不失惊喜与浪漫的恋爱,而不是像上大学时那样,莫名其妙就给几段恋情画上了句号,却连什么是生不如死痛彻心扉都不曾体会到。
  许久的静谧,空气仿佛都未曾流动。
  胃痛及高烧导致的不适不再尖锐锋利,黎杨虽有点儿神情恍惚,但不再像刚才一样完全不能动。他睁开眼睛,静静看一会儿叶子书平静的侧脸,拽起一角被子擦干额头和鼻尖上的汗,慢慢挪到他身旁,依旧裹着被子,和他并排坐在墙边。
  叶子书转过头看着他,没说话。
  黎杨侧过脸凝视着他,疲乏朦胧的眼中倒映着柔而宁静的光线,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短暂的对视之后,叶子书缓缓垂下眼睛,目无焦点盯着皱皱巴巴的被套。
  黎杨伸出手,偷偷捏住叶子书的衣角,沙哑着嗓子淡淡道:“你怎么还没走?没那个意思就不要跟别人玩暧昧,这话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一块寒冰眨眼间砸碎了一场美梦。
  叶子书一怔,睁大眼睛盯着他漠然的神情,难以置信地慢慢蹙起眉头,尔后伸手猛一撑地面,打算立刻拍屁股走人。
  然而,屁股刚离开地毯两分米,就重重跌了回去。
  一个快乐而得意的笑容在眼前人憔悴消瘦的脸上缓缓化开。
  叶子书看一眼自己的衣服,恶狠狠瞪他:“你又——”
  刚吼出两个字,上身已被扣进了一个过于温热的怀抱,沐浴液与汗水混杂起来的味道被灼烧的体温煮沸了,霸道地冲进鼻子里。
  “别躲,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黎杨不等他反抗,贴在他耳畔装可怜,“我有点儿发冷,体谅体谅病人,让病人取个暖,好么?”
  叶子书高高扬起的拳头停在半空,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黎杨收紧双臂,舒坦地吁出一口气,低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挂着微笑喃喃道:“狐狸放走了小王子,太傻,我可不能步它的后尘。我要好好养我的玫瑰花,即使被它扎的浑身是血,我也认了。”
  叶子书心里一缩,转着眼珠下意识寻找到刚才在书架里看到的那本《小王子》,拳头慢慢松开,无力地垂下。
  黎杨轻轻挠着叶子书后脑勺的头发:“正因为我为我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我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实质性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子书,你说是不是?”
  原本就好听的声线在高温中融化,变得软软的,湿湿的,热热的,柔柔的,散发出玫瑰花浓烈馥郁的芬芳。
  叶子书呆在原地,动不了,说不了话,不能思考,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他觉得黎杨并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这么觉得。
  黎杨松开他,在橘色光线中小心翼翼捧起他的脸。
  炽热的手心烫得叶子书猛然回神,他在两道同样炽热的目光中迅速往后躲去,可黎杨并不给他逃离的时间。
  一个炙热的亲吻,深深烙在叶子书因为慌乱而微微发颤的嘴唇上。
  三十九度二,那是世界上最为滚烫的一个吻。
    

  ☆、Chapter 16

  16。
  咖啡馆里漆黑晦暗,连玻璃冰柜的电源都被切断了。只有落地窗边上的少数桌椅暴露在路灯和广告牌的照耀下,泛着惨白的光。
  空调一如既往设定在二十度,凉风在密闭的空间内肆虐。叶子书觉得很冷,浑身发抖,腋下的冷汗顺着手臂流下来,在肘窝里汇聚。便溺的骚臭味在周围弥漫,可鼻腔里的嗅觉细胞似乎也被寒气冻住了,不再运作,让他竟无法分辨出这气味究竟是否来自自己身上。
  长时间的恐惧惊骇之后,他的精神开始麻木,整个人像脱线木偶一样歪在柱子上,四肢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耷拉着。思维依旧可以缓慢运转,身体却在渐渐失去知觉。他迟缓地转过眼珠,在微弱的光线中看看因为低血糖而剧烈颤抖的手指,无望地半闭上眼睛。
  失神的目光游离在窗外,他想再看看这片绚烂的天地。可近视眼中的世界模糊一片,分不出彼此的楼房没有棱角,高处的广告牌上闪动着无数彩色的光点,树木和车辆成了一个个乌黑的影,灯光是一团团毛茸茸的圆盘。
  他有点儿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时刻戴眼镜的习惯。
  几名人质极分散地坐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动,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像一具具等待入棺的死尸。恶徒一直端着机关枪,时而在“死尸”间巡游,时而在柜台后吃喝。
  除此之外,咖啡馆中唯一的动静来自于天花板上的音响。悠扬婉转的环境音乐兀自讽刺地播放着,有叶子书听过的,也有他没听过的。店长是个热爱音乐的人,每天都亲自充当DJ,今天也不例外。
  叶子书像戴着一副坏了的耳机一样,恍恍惚惚捕捉着破碎的音符,却无法在大脑中将它们拼凑成完整的曲调,实在听不出来好听不好听。
  他忽然咳嗽了几声,好几秒钟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咳嗽了。
  ——这是要窒息的前兆。
  他在心里暗道了一句“糟糕”,立刻将全部注意力拽回自己的机体器官,感受着胸腔里强烈的憋闷与压迫,使出浑身力气深呼吸,希望能冲开被恶鬼捏住的气管。虽然他知道,这方法过去试过许多次,没有一回奏效。
  残存的体力驱使着眼睑,让眼睛用力睁到最大,千万不能闭上。可眼前还是不可控制地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白帘子,落地窗外刹那间飘起漫天飞雪。黑夜中的雪花呈现出浅淡的灰色,洋洋洒洒,散散漫漫。很快,地面上,树桠间,广告牌前,无处不堆积起膝盖高的厚雪,白茫茫的一片,在街灯下反射出淡蓝色的光芒,美极了。
  然而,这是一座从来不会下雪的城,这是盛夏中最平凡的一天。
  叶子书静静看着瞳孔中那片虚幻飘忽的雪景,心中划过一声垂力的叹息。
  这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醒过来。
  假如运气不好,或许不能了。
  他将竭力维持着的意识唤回大脑中最后一个还能勉强工作的角落,给爸爸妈妈家人朋友挨个说了声再见。他看见他们排成一排,站在雪地中对自己微笑,冲自己招手。他回以微笑,也招了招手。
  随后,雪崩了。
  所有人瞬间被迎面撞来的雪浪埋没,包括他自己。
  刺眼的纯白之后是无穷无尽无边无止的黑暗。
  耳鸣切断听觉神经的那一刻,跌入深渊的叶子书听见了一首缓慢而温柔的曲子——黎杨在海边弹起的那首曲子。虽然是用钢琴弹奏的,但他记得这个曲调。
  他忽然想起来还没有跟黎杨说再见,可灵魂已经不受控制地彻底脱离了。21克重的魂魄晃着腿坐在自己的肩头,俯视着毫无生气的沉重肉身。
  他看见自己紧闭的双眼,看见失去意识前无声阖动的嘴唇。 
  那个嘴型分明表达的是——对不起。                    
    

  ☆、Chapter 17。1

  叶子书做了一个奇特的梦。
  梦里,他坐在咖啡馆中的圆木桌上,晃着脚望向巨大的落地窗。
  不论是身后还是窗外都没有任何光亮,也没有任何声音。与世隔绝的真空房间中,落地窗像一块平滑的大荧幕,从左到右填满视线。
  紧接着,屏幕慢慢亮起来,开始播放画面昏黄的老电影。电影的主角正是自己,电影里的故事正是自己匆匆而过的小半人生。
  他看见四岁的自己一脚踩空,从一长溜楼梯上滚了下来,后脑勺着地仰摔在地上,额头上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孩子吓了一跳,小嘴一扁,眼看着就要嚎啕大哭。
  〃不许哭!〃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低吼,是爸爸的声音。
  孩子咧开一半的嘴立刻闭得紧紧的,小手在已经湿漉漉的眼睫毛上飞速抹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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