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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恶之人作者:未至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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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扶着额头,觉得一切都很乱。
任万成赶紧扶了过来,皱着眉,有些紧张:“怎么了,又不舒服?”
“还好……一会儿就好了……”他闭着眼低声说。
“哥。”耳朵里满是任万成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密实的塞满这个大脑。
他攥着拳狠狠的砸了下门,老旧的防盗门哐的晃了晃。
接着他的拳就被任万成攥着了,他被任万成从后面抱着,他听见任万成降了语调匆忙安抚他:“哥,你稍微忍忍,我把门开了扶你进去。”
他摆着手说“没事”,但实际上晕的眼睛都没法睁开。任万成还是一手搂扶着他一手开了门,把他扶了进去。
任万成把他放到了沙发上,接着把之前的水瓶递给了他,然后茶几上的遥控器拿了起来,开了空调,背包卸了扔一旁。
在他喝水的时候任万成去拿了行李箱,关了门,接着就又过来了:“是不是中暑?”
元正礼喝了水,坐在那缓了会儿,脑子里似乎还有些声音在细语,但并不算很影响他听任万成说话了。他手撑着满是汗的额头,他长舒了口气,说:“没事。”
任万成将扔到了一旁的背包放好,然后皱了眉坐到了旁边的单个沙发上,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未完—
元正礼勉强睁了眼,看着任万成:“没事,可能是中暑了,昨晚又有些没睡好……”一想到昨晚上,还在床上和任万成……他又是一阵头晕,不由又皱眉闭了眼。
任万成往前坐了点,伸手将他鬓角旁的汗抹了,接着看着他汗津津的脸就又皱了眉,起身在屋里转了圈,然后去了卫生间,过了会儿拿了温毛巾过来,然后单膝蹲跪到他跟前给他擦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他说着,缓缓睁开了眼将毛巾拿住了。看到了任万成微皱着眉认真的脸,又觉得是一阵恍惚,脑子有些晕沉。
“没事。”任万成说着,又拿回了毛巾,“本来就是我来了你来接我,现在着弄得中暑了……”然后给他擦汗。
“别胡扯,我一路都坐的空调车,之后在大厅呆着,根本热不了多少。”元正礼皱着眉迅速把之前自己所说的驳了。他把手放了下来,睁开了眼,“可能是晕车——我自己来。”接着就拿了毛巾。
任万成没再在这件事上多说,只好把毛巾给他了。
元正礼擦了脸,缓了会儿,看向任万成,“你去冲一下吧,也出了一身汗。”状态已经好了不少。
“你先去,洗完直接休息。”
“没事,你去洗,我给你去……整理一下床。”顿了下,又问,“你没来过这儿没?”
“没啊。”任万成没嫌他重复啰嗦,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别整理了,床我一会儿收拾也行,又不着急。”
元正礼就点点头,撑着头在那坐着,说你去洗吧,左热右冷。
任万成在客厅就开了行李箱,拿出了换的衣服,然后去换了鞋——鞋搁进了柜子里——接着还给元正礼拿来了拖鞋。
“你去洗,我一会儿直接换。”元正礼撑着头,朝卫生间稍微扬了扬下巴。
任万成就嗯了声,然后才去洗了。
元正礼在那坐了半晌,等凉快了会儿才站了起来。虽然任万成说是要自己收拾床,但任万成毕竟是过来住的,是他弟,他怎么有让任万成收拾床的道理。
他打开了那件屋子,一开门,就是有些热的感觉,窗帘半拉着,阳光透了进来,能看到细小的金色的灰尘在飞。
床铺的好好的,一如几个月前他铺床一样。
动都没动过。
他脑子什么都没想的就撤了那些床上用品,就像发泄一样狠狠的,满屋子的灰都飘着。
之后他又换了干净的一套,被子收了进去,拿了薄毯出来。脏的就愤愤塞进了洗衣机桶里。
任万成冲完的时候他刚好已经把床上整理的差不多了。任万成一看他在卧室忙,眉头就有些皱了:“哥你怎么不休息。”
“我好些了。”他说着。表情平淡。
之后他去冲了澡,看着地上的水流,脑子到现在都还是空的。
他该去想一些事,然而却又害怕去想。
他洗完后到了门口,鞋柜上搁着那对备用的钥匙。他在快一米左右的地方站着看,然后走了过去,将它们拿起,然后静静的在手里死死的攥着,让钥匙的齿卡的他疼的清醒。
等一切妥当的时候他请任万成去外面吃了饭,他表现的很正常,态度也缓和了很多,他看任万成笑,他也时不时的微笑。
但那是客气的,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这个人,是谁?
或者说,“那个人”,是谁?
那个几个月来一直和自己共处一室的,是谁。
他现在还能记得当时任万成站在他跟前调侃的话“哥,你要我给你展示一下穿墙而过,还是把面具撕下来让你看看真面目,还是你想查一下DNA”。
到底是谁。
两人也算是忙了一天了,而且其中一个今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于是两人都休息的很早。
元正礼晚上洗完澡的时候,盯着镜子里赤‘裸的自己,然后换上了衣服。
他总觉得感觉自己开了卫生间的门,外面正在看电视的、或者可能已经在自己床上坐着的,是那个带着痞劲儿的任万成。
但他开了门的时候,看到那边的卧室亮着,他就有种茫然感。
他回了屋,擦干了头发,关了屋,关了灯,盖着薄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许久后,闭了眼。
没一会儿,屋门悄悄的开了。
有人进来了。
和往常一样的脚步,接着那人就爬上了他的床,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温热的呼吸。
他想他该问对方是谁的。是人,是鬼;存在,不存在。
然而对方吻了下,脖颈,脸颊,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碰触、吐息、亲吻,一切都像真的一样。
他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只是侧了头,让对方为所欲为。
对方吻住了他的嘴唇,一如既往的深切缠绵。
等吻停了下来,他才睁开了微红的眼,借着没拉严实的窗帘外的微微的亮光,直直的盯着对方。
那个人就朝他勾了唇角,笑。
“……你骗我……”
他张了口,然后缓缓的摇着头,
“他不可能这么做……
“他不可能这么做……
“他不可能这么做……”
他哽咽着悄声说,像告诉对方,也像是告诉自己。
——都是假的。
任万成不可能这么做。
“但你却是这么想的。”
“任万成”抚着他的脸颊笑着说,
“难道这样不好吗,哥。
“你需要他陪伴,
“你想让他这么对你,
“但他却该死的要走了。
“他要扔了你。
“像甩开一个包袱那样。
“他根本不需要你。
“因为你就是个累赘。
“愚蠢,什么都做不好,阴郁又孤僻,态度恶劣、脾气古怪,最重要的是,
“——还有‘怪癖’。”
他的眼一下子就瞪大了,瞳孔因惊恐而缩小。
“也许他已经知道了。”
“任万成”像什么都知道般笑着,
“没准其实觉得你恶心。
“对自己的弟弟有想法,没有比这还要再肮脏下贱的了吧……”
“别说了……”他捂着自己的嘴,眼眶红着,盯着对方,颤抖的小声说道,“别说了……”
“这有什么关系!”“任万成” 起了身,反而突然笑着大声道,“他又听不到!”
元正礼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惊恐的捂住对方的嘴:
“别说了!……”
他在压着声音惊恐道,
“别说了……!”
他低喊着,眼泪流了下来,
“别让他知道……
“别让他知道……”
他看着对方,凄凉的哀求着。
“任万成”得意的笑着,看着他,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手心里亲吻,然后将他的手拿了下来,再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已是温和的微笑。
与任万成一模一样。
“没事,哥。”
他心里一颤,怔怔的看着,泪痕还在脸上。
“任万成”则微笑着抚着他的脸,靠近了他,与他面对面呼吸交缠着,
“这种事,我不会介意的。
“我和他不一样,你的事的,我不会介意,更不会扔下你。”
他直直看着对方,感受着“任万成”的手顺着着他的脸颊、耳根,向后下滑,缓缓的贴搂着了他的后颈,听着对方继续缓缓低语:
“我不介意你的脾气、态度,
“也不介意你的工作、成就,
“你想什么时候骂就什么时候骂,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你可以毫无边界的去憎恨、去愤怒、去嫉妒,将你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出来。
“如果你想,我每天可以都让你舒服,你想让我怎么对你都行,想高‘潮几次都可以。
“但最重要的是,我不会扔下你。
“哥,我不会离开你的。”
“任万成”说着,缓缓的凑近了些。
他只是看着对方,一言不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接着他再次被吻住,没有一丝反抗。
“任万成”将他向后压,他就慢慢倒回了床上。
他让“他”为所欲为。
他让“它”为所欲为。
他渐渐在不知不觉中有些恍惚,他觉得有些累,可能已经进入了梦里,但梦里他们还在继续着。
任万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打开他的双腿、架在肩上,在他的臀间不停摩擦着,还时不时的揉摸着他的臀‘部,然后将两边分开,不停的在他后面摸着,尤其是那个“脏地方”,手指不停的往里按着,甚至探了指尖进去,但似乎又怕他不适般的出来,几次如此。
那会儿任万成的呼吸就更粗重了,紧皱着眉注视着他,之后又把手拿开,使劲的顶着他后面蹭。他看见任万成额头上汗津津的,而对方不停的低喊着他“哥……!”
他似乎很平静,就跟什么都不知道般。然而似乎又很亢奋,底下挺立着。
任万成将他的腿又大开了些,然后俯身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扶抬着他的腿。接着他被任万成吻住,上面狂乱的亲,下面用力的蹭。
他感觉他们就像交配的野兽一样。
接着却又认为,这无所谓。
他这一晚都没睡好,脑子里总觉得似乎一直在做这件事。
之后的可能是梦了。
但一想,又自嘲起来——说的好像前面那些都是真的一样。
醒来后衣服裤子都还老实的穿着,并且出乎自己意料的干净。他以为裤子会脏的乱七八糟。
他起了床的时候,任万成已经起来了,温和的笑着,问他一会儿吃什么。
他看着任万成,脑子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他缓过神了,笑了笑,说出去吃吧。
之后这一整天他都在尝试着接受一个事实——如果这回真的是“事实”的话——即:任万成这几个月,其实一直在学校。
任万成在空闲的时候最多打了电话,根本就没到他这边来过。
他难得的问了任万成这学期在学校的状况,还有留学的事,得知了任万成在学校的一些情况,还有留学的事——手续早都办妥了,任万成这次来,就是下周六从他这儿直接飞美国。
元正礼接收了信息,却很难对它们进行处理、或将它们与自己这几个月的记忆替换。
很困难。
他反而觉得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因为他之前的确和任万成朝夕相处,他都记得清楚,也感受的真切。
任万成说了不去上学。
说了不出国。
说了不会走。
但此时这些全部被颠覆了。
按理来说——如果他的脑子这会儿还正常的话——任万成的确是该上学的,该出国,也该离开。
这才是任万成的选择。
但他此时的感觉却犹如跟前放了两份记忆,两个都是“真的”——因为他根本看不出来哪个是假的。
之前几个月的每一秒他都亲自参与过,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亲手摸到,身体碰触过、鼻子闻嗅过。他身体里的一切感受器官与每一个时间点都曾接触。
而此时的,他却能确定都是真的么?
他甚至极端的猜想着:或许他之前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假的,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弟弟,没有“任万成”这个人。
也许他只是独生子,又也许他的父母根本没有离婚。
也许他自己“这个人”也不曾存在,只是一个类似于一个幽魂一样的东西,亦或者一个草履虫而已。
——怀疑别人的存在,怀疑自己的存在,怀疑一切。
他现在要做的无疑于去否定及推翻他所感受过的所有事。
不过他表现的很自然,对任万成的态度很不错,面带笑容。
他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这正是他的“不正常”。
他很少对任万成这个样子,就算有,也是短时的,从未长时间保持着。
所以就连那笑容显得也是有些客套和生疏的。
提防着。
他在提防任万成。
在提防这整个真实的世界。
以避免某些人某些事想尖锐的矛一样,完全的刺破他自己那层厚厚的狭隘阴暗的空间的隔膜。
—未完—
这天夜里,他关了灯关了门后,“任万成”还是进来了。
他之所以知道“真假”,是因为对方进了门就上了他的床。
“哥。”“任万成”钻进了薄被,在他旁边躺着,弯了唇角喊他。
他皱眉看了过去:“你怎么又来了。”他小声道,“别再来了,消停一阵儿行么?”他瞪着对方问。
“任万成”却戏谑的笑了起来:“你不是挺乐意的么。”
“我没乐意!”元正礼小声喊着,“赶紧出去!”
“我知道你其实想做‘那种事’。”“任万成”一副了如指掌般的笑着,“每天晚上都在等着吧。”
“闭嘴!我没有!”元正礼恼羞成怒,“你昨晚又弄了多久?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是你想,我才会弄那么久。”
“我没想!今天别再‘那样’了!我很累!”
然而他话音刚来,“任万成”就笑着压了过来:“‘来一下’吧?”
“不行不行!”他推阻着,皱着眉道,“我真的累了。别弄了。”
“任万成”就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做过分的事了,看着他,笑着说:“那亲一下吧。”
元正礼就盯着“任万成”,警惕狐疑的。
“好了,不做就不做,亲总可以吧。”“任万成”笑着,语气缓了下来,“你不想我亲你?”
元正礼有些动摇,他目光的焦距有些散。他望着对方,仿佛有点恍惚,防备也松懈了不少。
“哥,我想亲亲你。”
“任万成”注视着他,温和的笑着,抚摸着他的脸。
他的防线顿时就垮了。
“任万成”低头吻住了他。手轻缓的抚着他的脸颊、耳根、脖颈。之后对方抱着他,只是缠绵的吻。
他感到自己似乎渐渐失了理智,控制不了自己,在喘息之间,他捧住了对方的脸颊,注视着对方,不停的低喃着“任万成,任万成……”
“我不会走的。”
对方抚摸着他的脸,与他的眼睛对视,呼吸有些急促,
“哥,我不会走的。”
他听见对方说着,语气坚定。
等他亲的累了,他们才终于停了下来,他在对方怀里气喘吁吁了一会儿,沉沉睡去。
之后他隐约似乎又梦到了和昨晚一样的梦。他脑子里有些含糊的想说“不说了不弄了么”,然后却根本连张口的力气都没得,就又睡了过去。
周一早上他出门时任万成卧室门还关着,估计是还在睡。他想了想,把备用钥匙搁到了茶几上,给任万成发了条信息说明,然后走了。
这一情景和几个月前的似曾相识,他很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一种循环。
亦或者此时的这一切又都是假的。
他也许困进了一个怪圈里,永远出不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任万成发了信息,问他午饭怎么办。他回复在公司吃。任万成就没再给信息了。
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任万成又发了信息,问他公司在哪,想过去看看,顺便一起吃饭。
他微微皱了眉——他不是很想让任万成过来的。他不想让他的同事们见到任万成,他总觉得任万成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他不想让任万成见到他们、和他们交流。
反正见了后,那些人也会在背地谈论那些长相、学业、留学一类的事。他不喜欢别人像讨论八卦那样对任万成评头论足。
于是他把任万成约到了其他地方吃饭,没让任万成过来。
周二和任万成下午商量了晚饭在家吃,任万成主动提出了去买菜。
他回去做了饭,吃饭的时候任万成一句也没挑剔,反而说“挺好吃的”。
他自知自己做菜没那么好,于是在低头吃饭时偷偷抬眼观察了几下任万成。但任万成坦然,不仅没有丝毫不快的,而且还的确是一大筷子一大筷子的夹着菜。
他就继续看着碗,默默吃了。
吃了饭,任万成就把碗收拾端去洗了。
他望着任万成端碗去厨房,然后目光挪了回来。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天夜里,他对躺在旁边的“任万成”说:“他和你不一样,他很老实。”
“任万成”就笑,有些嘲弄:“哥,那叫听话,不叫老实。”
“嗯,他比你听话。”
“但他却扔下了你。”
元正礼就僵在了那,然后沉默了。
半晌,他只说:“他该走的。”
于是“任万成”就凉凉的笑了下。
周四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明天就周五了,后天任万成就要走了,而他什么也没给任万成准备。
下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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