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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一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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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道，“嗯……生日快乐。”
曹致冷淡地笑，“是应该快乐。”
苏明没听清楚，“什么？”
曹致道，“苏明，你还平平安安的，真好。人生在世，世事难料，苏明你要快快乐乐的活着。”
“曹致，你怎么了？”
“没什么。经历了一些事，觉得有些悲哀。”
“发生什么了？”
曹致没有说话了。手心的玉佩早就被捂得暖暖的，他摆在手里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翼翼收起来。苏明似乎很高兴，靠在树干上仰起头看着天空笑。曹致便伸手去撩开他眼前的几簇头发，手指拂过白皙的肌肤，苏明微微颤抖了一下，曹致才恍然大悟，自己的手太冷了。
脱了外套给苏明套上，一边往手心中哈气一边将对方的手心放在自己手心中揉搓，希望能变暖。
没有言语，彼此对望，两个人之间仿佛是有爱情的。苏明第一次认真的，近距离的观察曹致，浓密而长的睫毛，非常美的眼睛，距离近的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苏明发现了自己的心跳。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了，可是有些事，它就是发生了。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这年的冬天来得早，亦比往年更冷些，不知道春天会不会也提前就来了。
朝阳的第一束阳光射出的时候，曹致摆摆手让苏明进屋去，他走了，没有回头过。苏明在二楼的窗户口看着曹致的背影，逆着光，高大的轮廓，义无反顾地走。他突然就觉得曹致似乎不会回来的，那是多么悲壮的背影。
忘记是谁曾经警告过——如果有个莫名其妙的立功机会的话，比如让你去远的地方交易，或者管治地区的话，千万不要去，如果去了，等着你的就一个结果——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08．
曹致不再来了。快一个月了。
苏明永远不知道曹致每一次的离去，再次相见会是何时，仿佛遥遥无期。
根本就没有听到关于曹致的任何消息。也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是等待罢了，还是止不住觉得整颗心都吊起来，放不心下，坐立难安。某种预感告诉他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工作都心不在焉的，不知道被老板骂了几次。
陈骐看他这样子也暗叫不妙，说了几个笑话，表演了几出喜剧，那个平日里会露出淡淡笑容的人竟是没有一丝表情，反而眉头紧锁。
他担心地问道，“苏明，发生什么事了？”
苏明摇摇头，转身去檫桌子。陈骐缠着他不放：“你该不会真的欠别人钱了吧？多不多？我可以帮你的！”苏明连看都没有看他，低着头，默默擦着。
陈骐就直接粘到他跟前去，拍了拍胸膛，“苏明，我们是兄弟！要互相帮助的！告诉我吧！”无果，苏明没精神地看他一眼，深深叹了口气，去擦另一张桌子去了。
热脸贴冷屁股的少年有点恼，又没法发作，实在无可奈何就开始使用浑身解数，“苏明~好苏明~告诉我吧~你这样子我看了超级无敌心疼的~哥哥我怎么可以让你这个弟弟受一点委屈呢！哪怕你不是受了委屈，也不要整天摆着这一张臭脸，我一看到啊……”陈骐捂住自己的胸口，作痛心状，“我就觉得心脏难受得好似五百万只蚂蚁在咬。”
苏明看着他的样子，噗嗤一下子笑出声来，拿面前的人没办法，他只好招了：“我很担心一个人。”
担心一个人……陈骐想了一会儿马上恍然大悟：“呀！苏明！你终于情窦初开了！”他本来以为木讷的苏明是不会恋爱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喜欢的人了啊，“是谁啊？长得很漂亮吧~嗯嗯，苏明啊，你终于知道要恋爱了……我好开心啊……”
苏明不忍打扰他，可是……不是这样子的啦……
“不是的。不是女生。”他连忙又摇头又挥手地解释，生怕被误会了。
陈骐笑了，一副了然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我知道，苏明你不要害羞嘛，喜欢男人也不是不可以啊。这条街上喜欢男人的人很多的啦，不用这样子忧郁的啦。勇敢去追吧！GO！GO！”
苏明完全不能和陈骐沟通了，他深深叹了口气，懒得争论，继续擦他的桌子。
陈骐却自导自演地正high，朋友叫他去玩的时，他在离开前还不忘和苏明无限感慨地说：“苏明！爸爸大人我终于能看着你嫁出去了……你一定要将王子勾引过来哦~”
苏明连叹气都没有力气了。
刚热闹起来，又冷却了。午后的旅店很平静，只听见暖气呼呼地声音。苏明因为陈骐刚好转的心情慢慢地又沉淀下去。
情窦初开吗？
将陈骐的话在心中翻来覆去地念，心情只愈发沉重起来。担心曹致之余，可能连自己也要连着一起担心担心吧。只是一个心跳就搅浑了原本的平静，越是不想去不想，越是会想起曹致。他还好吗？他父亲可有好好待他？为什么不来了呢？是太忙了吗？还是……我的心情……被你发现了？
明明根本就不怎么清楚什么情啊什么爱啊的，直觉却告诉自己快要完蛋了，对心悸什么的总是无比敏感的年纪里，苏明很是烦恼的在想自己的性向问题。
09．
在世界的另一头。意大利。
无人的街口，破旧的路灯闪了几下后呲的一声灭了，只有几户人家的灯找出街的轮廓来。枫叶在空中打了几个圈，飘在灯光下，风一吹又回到暗处。
曹致看见不远处有人站在路中央等着自己。
一身黑的打扮，阴暗的光线中差点就看不清，在黑暗的前方，男人开口对他说，“今夜，你怕是走不完这条街了。”伸手进西装的口袋里，快要拿出什么东西来。
曹致冷冷地笑：“还不一定呢。”
薄云将最后一束月光都遮掩，整个世界都否仿佛黑下来了。
苏明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恍惚间，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在梦中听见的几声枪声，而中枪的人是——曹致！！
一夜无眠。
10．
曹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确认那一枚子弹真的没有穿过自己的胸口。
再推门进去，果然看见房间中间那个残酷的中年男人，他恭敬地说道，“我回来了。”
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抬眼看他。
曹致的目光是冷漠的：“交易完成了。”
“哼，没看出来，你倒真有这个本事。”男人冷笑一声，嘲讽着，不知是说曹致交易的本事，还是躲子弹的本事。
曹致压着火，低着头不说话。
男人更是挑了挑眉，说道：“不说话了？现在是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我……”曹致刚想解释什么，男人冷笑着直接就将一杯茶往他脸上倒，还不是快速的，而是慢慢的一点点从他的头顶往下淋。
本来就已经没什么亲情可言，被如此对待并没有所谓的伤心不伤心的，被父亲派人暗杀也好，这样侮辱自己也好，感觉到的只有日益堆积的痛和恨而已。曹致狠狠盯着面前的男人，茶水淋过头，他忍着，看着男人倒完水后将茶杯用力往自己身边的地上砸。瞬间支离破碎。
男人玩味地和他对视着，那眼神中深邃的东西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冷笑一声挑起曹致的下巴，挑衅道，“你恨我？有种杀我啊。”
曹致几乎厌恶地拍下男人的手，另一只手已经拔枪指着男人的太阳穴。
在拔枪的瞬间房间的黑暗中已经有无数把枪对着他，随时准备开枪。
“我记得你还养着一个小男孩吧，叫什么来着……苏明。你不会想要回到房间就看见他倒在你的床上吧，当然，是没有呼吸的。”男人笑得更深了，他看了眼指着自己的那把枪，再看向曹致，“那个男孩的生死……可以掌握在你的手里。”
曹致深吸了口气，他恨眼前这个男人，恨到咬牙，恨到颤抖，恨到哪怕自己死也要拉这个人下水。
现在……竟然还被威胁了。
想起苏明，呼吸仿佛都被勒紧了。在心里咒骂一句：该死的。
缓缓地将枪放下，黑暗中的枪支也消失不见了，男人看不起一般地甩给他一个眼神，曹致不理会转身出去。男人只是冷笑，朝着他的声音说道，“想清楚了再给我回来！”
咣——
用力地摔门声。
门外，曹致像失了魂似地站着，一动不动。
他的手心里还紧紧握着那因为子弹而碎得四分五裂的玉佩，他用力握着，似乎要将玉佩揉进自己的手心。
带着不甘和恨的滚烫的血液从他的手心一直流到地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11．
血液凝固在伤口上，用纱布包着，似乎就看不见里面的细微变化，是裂开更大的口子还是慢慢愈合呢，谁能操纵它呢？曹致觉得很悲凉。
可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是人，站在顶端，操纵生死，不可一世。而最卑微的却还是人，人生只有一条路，死亡站在终点，连转弯都不行，怎样都是死，早晚问题。
根本就不能选择。
自己的生，苏明的死，都不在选择选项里面。
曹致走出高峰组的房子，顺着街道往上走，刻意避去会见到苏明的道路，一路向上，往最繁华的地带走去。
他是突然想要和人群接触，留在身边的人仅仅只有自己和苏明而已，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亲人，没有交心能够信任的朋友，只身下寥寥几个盟友说要帮助自己当上老大，而当日要杀自己的人何时不是那信誓旦旦的人之一？
伤自己最深的人总是离自己最近的人。
他一直都将自己的背影展示人前，永远是先走的，永远独自一个走，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落寞，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却愈发觉得炎凉。
苏明是空虚生活中的温暖吧。所以自己才会常常想起那个人，想要去见见他。那是他唯一想要抓住的一切。
曾经一度拼命工作，血腥和暴力，利益和自私，重复着罪恶，日子昏昏碌碌地过去，记忆里只留下残破的碎片，差点失去自我，差点就成了行尸走肉。从颓废中走出来，结果马上就犯了大错了。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前方路途茫茫，陷入迷茫，无法自拔。幸好那日重新碰到了苏明。
呵，又是苏明。
自己每一次狼狈地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遇到这个人。曹致苦笑一声，在陌生的酒家里喝不知名的酒，分不清看见的是真实还是幻想，张着嘴就将酒大口大口灌下肚，喝得烂醉，内心怅惘。周围的气氛热闹，几个人聚着，笑成一团。听着他们说话，听着他们的亲密无间。灯光明亮，曹致抬起头茫茫然地看着那白炽的灯光，心里空荡荡的，苦痛纠缠着，绞得心口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再也无法抵挡，他用手遮住眼睛，有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滚下来。
用力擦去眼泪，再挣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明。
他有些惊讶：“哎呀，哎呀呀，我的救命恩人。”
恍然间清醒，自己竟是又走回这间旅店了。
苏明，为什么？
为什么我每一次都会遇到你，在我最需要某一个在身边的时候？
曹致看着眼前站着的熟悉身影，挡住光后只看清那柔软的轮廓，脑袋昏昏沉沉的，却突然觉得很安心，眼睛慢慢的闭合，或许，做个梦一切都会好一点。
我的脆弱都被你窥见了啊，真是没有面子。
12．
离别，多少离别相聚之后才不会迎来再一次的想念？
自从苏明开始照顾醉酒的曹致以来，曹致呆在他的房里，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去的迹象。苏明亦没有多问，生怕一开口曹致就又要走了。
夜空璀璨的夜，曹致发现，想念自己的人少得可怜。在苏明这里呆了快两天了，没有任何人联系过他。
正如同谣言中说的那样，自己被扫地出门了一样。
上扬嘴角，勾出一个悲哀的笑。他看着夜空，得到难得的清净，偶尔这样休息这样也未尝不可，只是被苏明瞧见自己流泪的样子，多少有些无法理直气壮起来。
虽然眼泪并不是什么令人羞耻的东西，只是，冷漠了太久，一意孤行，披上尖锐的装甲，才能遇到何事都能保持寂静，内心的起伏动荡才是最可耻的。而泪水正是表现了内心的的犹疑和软弱。
有一次他经过城市的某个广场，看见苏明站在广场的中央，广场过分的空旷无人，头顶的天空寂寥无云，天地之间，巨大的孤独感将他包围，苏明蹲下去便哭起来。隐约间他猛然听见苏明口中唤着自己的名字。心脏瞬间抽痛起来，连呼吸都疼。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抵抗要去拥抱去安慰那孩子的欲望。人终是会变，他不希望苏明的等待只换来自己无情的改变。愣是站在远处看着苏明哭完擦干眼泪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离去。
每个人都无法代替别人承受孤独。
在最后的时刻，自己也只想要在那孩子心里留下最美好的时光，和最高大的自己。
“苏明，你知道怎样才算对自己好吗？”曹致看着夜空，突然开口问着一旁的苏明。
“吃好些，我想会好些，快乐些。”
曹致乐得笑起来，“你是猪吗？”却忘记不久前的自己觉得谁一觉会好一点，明明都是三斤八两。
他继续说道，“不要对任何事物放下感情，没有束缚，可以随时将自己从漩涡中抽离，可是随时上路，也可以随时停歇，只为了那个甘愿沉沦相守的人。”说得悲凉，似乎是无情的做法，却不知是多少的神情。苏明靠过去枕着他的手臂，呼吸着他身边清爽的香味，他将对方说得每一句话都记下，铺成自己心中的圣经。他知道自己在爱着，虽然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而曹致却不知道，苏明的感情从来不曾对他人诉说，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只是轻轻地一声叹息。只有遇到和他有关的事情，内心的波澜才会涌成海啸。每次孤独的时候，相思时分，习惯性啃一只苹果，分不出香甜，内心的酸苦在面对味觉时显得太巨大。
吃好些，或许就不会那么想念，或许就不会觉得那么难受了。
生活总是继续，不安在扩大，苏明不知道曹致什么都是又要离开，不安中试图将要得到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等着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曹致却是不会长留，休假结束，也不过还是如最初的一样——一周时间。
不同的是，现在轮到自己回去了。
“苏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永远不会背叛你。”曹致说着，“那么，请相信我。”
这……算不算是承诺？
苏明抬头看着他，用力地点头，然后他的头就被狠狠地揉了一番，抬眼往上看，瞧见曹致是笑着的，便觉得心里满盈着。
苏明看着曹致再次离开，唯一一次，他没有觉得难受，因为他要等他，他要相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13．
曹致步行回曹峰组，马上就有人恭喜他说，“老头子说要给你家酒吧管管哦~”
他挑了挑眉，“哦？！”
那人暧昧地笑起来，“BLUE。就是那间gay吧。”
曹致心一沉，和对方聊了几句后去接任务，听到任务后反而冷笑了一声，他的任务仅仅就是去管blue而已，随便哪个人都知道，现在的blue乱得就好像被杂草占据的荒野。父亲现在倒是大大方方将他当成一个gay了，而且直接给了他一块地盘，任他自己管理，自生自灭。不知道该笑有了自由还是要感到悲哀，杀不了自己，干脆就不管了吗？连给外人的表面功夫都不做了，他现在……不担心那个继承人被杀了吗？还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假的继承人不会被杀，所以放心地继续让自己当靶子给人打？
——绝对不可能！
因为有了苏明，所以可以完完全全控制自己。
该死的。难道就不能从他手里逃脱了吗！
坐在blue里的某个沙发上，和同盟的人商量对策，越是晚，人越是多，音乐是暧昧而喧嚣的，舞池里的热舞，吧台的激情热吻，这里几乎沸腾着，充斥着雄性荷尔蒙。
曹致皱了皱眉头，听到对面的人感叹一声：“寂寞的男人们啊”
他笑了，在场的几个统统都是直男，来这个地方商量事情的确是苦了他们，然而，这里的声响却足以掩盖他们的声音，防止被窃听，不远处那个左拥右抱的男人正是父亲的心腹，视线一直往这边扫，怕是来监视自己的。互相干杯，装作是单纯朋友相聚喝酒，庆祝曹致有自己的领地的样子。
“曹致，你这次是完完全全打草惊蛇了。”某个男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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