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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王仁和的目光忍不住在两人身上转悠。马蔡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这韩武纪的表情总让人觉得有点别样心思。可是不管怎么样，这韩武纪的面子总要给。毕竟和气生财，万一剥了他的面子，被记恨上，说不定将来就会有无数麻烦。
　　想通一切，王仁和也干脆抛开之前的不快，拿出生意人的本色，开始今天的谈话。
　　“韩总说笑了，韩总的面子谁敢不给。至于马先生嘛，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之前贵公司的人已经否决了我们签的协议，既然如此，还有谈的必要吗？”王仁和目光直视马助理，他很清楚，这个人很难缠。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松口。
　　马助理淡然一笑，“王总说得没错，之前是我们公司的人做得不恰当，当然主要责任也在我。不过生意不就是这么回事，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会是怎么一个结果。”
　　“马先生的意思是想继续谈？”
　　“当然。王总应该也清楚，我们公司为了这个收购案，已经投入很大的人力和财力，现在到了关键时候，自然是不会放弃。”马助理目光坚定的看着王仁和。
　　王仁和避开马助理的目光，沉吟片刻，说：“继续谈不是不可以，毕竟大家都是做生意。只是你来晚了一步，静安路厂房已经有了买主。马先生这次，只能是白跑一趟了。”
　　“王总说的我都清楚，AG财团在上个月就和贵公司接洽，只是据我所知，贵公司和AG财团还在谈判过程中，并没有签订最终的合同。既然这样，王总何不考虑一下，多一个选择，也是多一份保障，不是吗？”
　　马助理的态度很沉稳，整个表现都给人一种很自信的感觉。并没有因为形势不妙，而乱了阵脚，反而还隐隐的抓住了主动权。韩武纪侧头看着马助理，嘴角忍不住扬起。他很清楚，只要给了马才机会，事情多半就会朝马才预计的方向发展。这个家伙总是能巧妙的把握机会。想想，若是自己的手里有个像马才这样能干的人，那他肯定会少很多麻烦。
　　王仁和并不意外马助理会知道AG财团的事情，他只是意外于马助理的态度。分明是一种志在必得的样子。就是不知是虚张声势，还是说这人已经准备了什么后招。想到这里，王仁和就想起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以及这个人卑劣的手段，连带着王仁和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他加重语气说：“马助理，我们和AG财团谈得很愉快，虽然现在还没签约，但是结果已经很明显，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没有比AG财团更适合的合作者。所以，马助理这次注定是要失望了。”
　　“最适合的合作者？”马助理眼里满是不屑，他真想很不客气的嘲笑几声，不过他克制了，他不能再恶化他们彼此的关系。“王总，说实话，我完全不赞同你的看法。我不清楚王总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果。AG财团的确实力雄厚，辉煌无法与他相比，这点我承认。但是我们不要忘了AG财团介入这件收购案的初衷，以及他们公司的发展战略。据我所知，现在，包括未来的几年的时间里，AG财团都不会有任何关于在东川市的发展计划。静安路厂房对于AG来说只是一个鸡肋，甚至连鸡肋都不如。最终买还是不买，都还在两可之间。即便最后他们真的购买了静安路厂房，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将他闲置在那里，最终成为一片荒地，成为流浪汉的乐园。难道王总就忍心让自己曾经的产业被这样糟蹋？”
　　“哈哈，没想到马助理还是个预言家。先不说你说的可不可能发生，即便发生了，那也是AG财团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只要收到钱就可以了。”王仁和脸上笑嘻嘻的，但是态度却是不以为意。
　　“王总真的这样想，那就太令人失望了。”马助理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一片闲置的荒地和一片开发完善的商业区，哪一个对王总更有好处，难道这么简单的问题，王总也看不清楚吗？”
　　“哼，这些都是你嘴上说的，结果是怎么样，谁会知道。再说AG诚意十足，这样的商家我为什么要拒绝合作？”王仁和很不满马助理的态度，那种轻蔑的眼神，让他有立刻走人的冲动。
　　“王总，我必须要声明一件事情，我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包括刚才跟你说的有关AG财团的事情。目前AG的重心是放在北方以及南方的大片沿海城市，开发高档的商业区。而就在去年底，他们已经为将未来三年的发展做好了计划。所有的钱都会投在这些既定案子上。再一个，AG在北美的业务目前是处于亏损的状态，而他们在去年则投入了大笔资金在南洋市场。如今AG看似是庞然大物，但是他的财物状况却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就拿静安路厂房来说，AG买它的钱十有八九是从别的项目上拆借而来，至于开发，或者所谓的合作，那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马助理这番话先不论真假，但是至少给王仁和提了一个醒。开发总比不开发好，而且他也能从中得到更多的利益。只是这些AG内部消息，马才一个小小的助理怎么会这么清楚，就好像他是AG的财务顾问一样。突然王仁和想到了用来威胁自己的照片，显然这回马助理是故技重施，只不过他换了个目标而已。
　　“马助理真会说话，只不过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了，AG财团是最适合的合作方，我不认为贵公司比他更合适。”王仁和依旧坚持己见，他就想看看，马助理的底牌。只要他坚持不松口，他就能看到越多的底牌。这对他没有丝毫的坏处。
　　马助理很清楚王仁和这种想法，若是王仁和这么容易就松口，那他也没必要亲自出面了。马助理很轻松的笑了下，“是不是最合适，只能用事实来说话。王总这么坚持己见，难道就没想过，若是AG财团半途退出这场收购案，到时候怎么办？临时找买家，还会有这么好的条件吗？”
　　“你什么意思？”王仁和死死的盯着马助理，他此刻已经不知不觉中，完全相信了马助理的话。就像马助理说的，他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
　　“之前我说了那么多，难道王总就没有想过。AG财团根本就没有开发东川市市场的计划，为什么却突然主动联系上贵公司，要来收购一个注定会变成荒地的工业区？这里面的事情，王总难道真的不在意？”马助理看着王仁和，诱导着他往自己的思路上走。

　　十四章

　　王仁和皱着眉，他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马助理的这个问题，他又不得不去想。对啊，AG财团怎么突然会对静安路工厂感兴趣？AG那么大的一个国际性投资公司，怎么会知道远在东川市的富达实业。虽然富达实业是王仁和的骄傲，但是他还没有自大到和一个国际财团相比较的地步。
　　这里面越想越觉得蹊跷。如果说AG没有计划进入东川市场，那么他也不会浪费资源来关注东川。那么一个不起眼的收购案又如何引起了AG的兴趣，让他们主动参与进来，而且时机还掌握地刚刚好？
　　王仁和脑门子冒汗，虽然他不觉得AG会是冲着富达实业来的，但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形，也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转了无数念头，王仁和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说道：“马助理，我是商人，我只管之自己的利益，至于其他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还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马助理很肯定王仁和的内心已经松动，可是这家伙嘴上却依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来让他松口，必须还要再添一把火。“就像王总所说，生意人的目的是获取利润。但是王总就肯定自己能在AG那里获取利润吗？我起初说的，万一AG那边中途退出，王总的利润将从哪里来？”
　　“马先生就这么肯定AG会退出？这种玩笑话还是少说一点的好。”
　　“看来王总是不相信我了。那就算了，等事情发生后，若是王总还想卖静安路厂房，那么王总可以给我个电话。只是到时候王总能不能拿到想要的价格，我就不能保证了。”说完，马助理作势就要离开。
　　而此时就要一直做旁观者的韩武纪发挥作用了。
　　“马才，着什么急，做不成生意还可以做朋友嘛。再说了，王总这不是还在考虑嘛。”韩武纪作势拦住马助理，而马助理则做足了姿态，转过头问：“王总现在可以给我一句实话吗？我们公司自始至终都非常有诚意和贵公司合作。”
　　“贵公司的诚意在什么地方？”王仁和也知道这时候得台阶下，反正谈一谈又不要紧。
　　“按照我们当初协议的价格来交易……”
　　“不可能。”没等马助理说完，王仁和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价格根本就没有谈的必要。王仁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如果按照这个价格交易，他还不如继续和AG公司谈。
　　马助理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不过他一点都不急，不急不缓的说道：“王总请听我把话说完。合同签订后，我们公司将在一个月之内，分两次付款。从银行转公账。当然如果贵公司缺乏现金，我们也可以走私帐。”
　　“付款条件不错，但是如果你们还是坚持之前的价格，那么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王仁和态度很坚定，原本的价格他就嫌低了，现在辉煌还这么不识趣，这样的条件，他根本就不想谈，也没必要谈，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马助理很清楚王仁和的心思，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东西能高价卖出去。但是这个价格必定不能高出目前的市场价。绝对不能将未来的升值空间加在目前的价格上。如果真的那样，那就不是生意，而是趁机敲竹杠。
　　“王总，这个价格究竟是低是高，我们心里都很清楚。按照你们和AG财团谈的价格，我可以实话实说，我们公司绝对不会接受。不过……”马助理突然不出声，只是看着王仁和。
　　王仁和暗皱眉头，问：“不过什么？”
　　马助理嘴角带笑，说：“这个项目如果顺利，当然少不了王总的配合，最迟半年内就会开始动工。到时候有部分生意，还需要王总的照顾。”
　　很明显，马助理在用间接的方式在贿赂王仁和。但是王仁和不满意，给富达生意做，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而不是额外的馈赠，还是在牺牲原本该得利润的情况下。王仁和摇摇头，“马助理，你的条件没有任何吸引力，我不认为我们还有必要谈下去。”
　　“王总还是这么固执。那如果1％的股份呢？王总也是这么看吗？”
　　王仁和眯着眼，看着马助理。而马助理则是一副坦然的样子。王仁和脑子在飞快的算计，同时也在怀疑这话的可信性，最后他说：“为什么情愿给我1％，也不愿按照我的价格来交易。”
　　这该怎么说？马助理有点犹豫。难道要告诉他这个开发计划的合作方，已经规定了收购案的最高价格，多一分钱都没有。只能用后期股份配比的方式来操作。但是现实是，他不能说实话，他只能尽可能的忽悠。马助理暗出一口气，他最讨厌这样的案子，伸展的余地太小，要做的事情却一大堆，最后还吃力不讨好。可是想要拿高薪，就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
　　“王总，这笔账你应该比我会算。无论如何，1％的股份都要比你要的利润划得来。当然，见效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但是我想知道原因。难道马助理不能说吗？”
　　“这种问题还需要找理由吗？王总是东川人，你的公司在东川也排的上名号，你在东川有很多关系，总之一句话，1％的股份给您，完全值得，也充分体现了我们公司的诚意。”
　　王仁和点点头，马助理的理由很充分。看来辉煌是想借用他在东川的关系，以方便将来业务的开展。只是这1％，具体是多少，他很好奇，但是也清楚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这样吧，这件事情，我再考虑一下。毕竟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若真的要和贵公司合作，这件事难度还真的很大。等过几天，看看情况，到时候我们再谈。”
　　“这样也好，到时候我们再谈。”马助理起身和王仁和握手。他很清楚，王仁和是想和AG那边谈一谈。更多的是要验证他之前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等王仁和走后，韩武纪笑呵呵的看着马助理，紧接着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得了便宜后，还想往马助理嘴上亲去，结果马助理伸手推开他的脸，说道：“韩武纪，滚远点，你口臭。”
　　“亲爱的，你太厉害了。我忍不住。”韩武纪死皮赖脸的。
　　马助理的手还挡在韩武纪的脸上，他不敢放手，此刻一放手，韩武纪肯定会扑过来。在公共场合，他不想动手，这样太难看了。他韩武纪不要脸，他还要。马助理满眼鄙夷之色，说：“说你是禽兽，你还真当自己是禽兽了，动不动就发情。”说完目光往下，最后落在韩武纪的下半身，一脸严肃的说：“如果你不能管住你的下半身，我不介意帮你把它切掉，这样一劳永逸。免得你一天到晚丢人现眼。”
　　这般毒辣的话换了别人，早就翻脸了。可是韩武纪脸皮太厚，只要是马助理说的话，他都能反过来听。就见他满脸兴奋之色，叫道：“马才，这下子你该知道我饿了多久了吧！之前那点，还不够开胃的。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嗯，那个一下！”说完后，满脸的猥琐表情。
　　马助理暗中叹气，遇到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人，有时候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太不爽了。马助理手上一使劲，将韩武纪推开，说：“韩武纪，该说的谢谢，我已经说了。现在我还有事忙，你自己安排。”提着包就往门外走。
　　韩武纪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和马助理独处的时间，就见他犹如猛虎出笼一般，猛的扑上去，从后面抱住马助理，就不肯撒手了。嘴里抱怨道：“马才，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你这人又虚伪，又做作，又没情调，又自私，面冷心冷的。不管谁靠近你，都会被你冻死，要不就被你气死。难得我看上你了，还不介意你这些缺点，你还不满足。难不成你真打算当和尚。还是说你xing无能？”
　　马助理面无表情，用着最为平静的声音说：“还真是谢谢你看得上我。至于我的xing能力，你不是很清楚吗？还是说，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笑话，回忆就免了。韩武纪讪讪一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死死的抱住马助理，头枕在马助理的肩膀上，说：“喂，马才，我是说真的。像你这样的人，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真的很难。你看，我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能力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你的缺点我都不在意，还充满情趣。怎么样，我这么好的男人，可千万别错过了。”说完后，韩武纪都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马助理心中腹诽，就一操蛋的二百五，真不知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竟然想到和这流氓头子周旋。算了，这人有时候也蛮可乐的，反正游戏才刚开始，慢慢玩，大家有的是时间。马助理转过身，面对韩武纪，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将他的头拉过来，准确无误的吻上韩武纪的嘴巴。真正的法式热吻，如果有计时间的话，估计有个好几分钟。等两人终于舍得分开后，彼此都有点气不顺，嘴角还挂着可疑的银丝。
　　马助理随意擦了下嘴角，甩手出门。韩武纪顾不得回味刚才的滋味，赶紧跟在后面。脚步太急，差点就撞上了停在门外的马助理。“怎么呢，怎么不走呢？”
　　门口的马助理和吴东升都没理会韩武纪，两人都木着一张脸对视，谁也不开口说话。韩武纪讪讪一笑，此时似乎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杵在这里干吗，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走吧！”最后还是马助理先开口说话。
　　吴东升望了眼韩武纪，再看向马助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等一下，有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先说清楚。”
　　“等事情忙完了再说。”马助理语气中隐隐的带了点严厉。
　　“等不了。”吴东升很坚决的看着马助理。
　　马助理暗皱眉头，“一定要现在吗？”
　　“对。”
　　“那好吧。”转身再次进了包间，吴东升跟在后面，将门关上，很干脆的将韩武纪挡在了门外。

　　十五章

　　两个人进了包间，却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子安静得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马助理先有动作，他指了指桌对面的位置，说：“有什么话，先坐下来说。”
　　吴东升一脸严肃，很干脆的说：“我看见了，刚才的你和他的事我都看见了。”
　　“我知道。”马助理并不意外，从吴东升堵在门口，他就很清楚刚才的事被吴东升看见了。刚好他也想听听吴东升的看法。
　　“你知道？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吴东升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他真想撕开马助理冷静的面部，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无论多大的事情到了他的手里，似乎都是不值一提，永远都是那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