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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情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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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人是狗。
  余多对雷怒的种种抱怨是心安理得得含笑不语。
  他从车窗探出头去,望着雷怒与佳佳齐跑的身影,便有一股挠痒般的心满意足涌上来。
  从来没有对雷怒说过,他有多么喜欢这带狗嬉戏跑步的雷怒,会给他和幸幸做早餐的雷怒。
  纯粹生活着的雷怒。
  巴士开出小区,将小区住户送往不同的公交系统站点。
  余多在一个公车旁下了车,这时候阳光已经接替了星光,他留意到此时候车的乘客较从前明显减少了。
  快过年了啊。他蓦然叹了口气,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真不少,争先恐后,风生水起,每桩事都恶作剧般以作弄他为乐。
  余多想起胡来学,不由从口衣袋里掏出手机,他翻到胡来学的号码,拨将过去。
  不用贴近耳朵,那机械的提示对方已关机的声音已足够清晰。
  这几天来,自从雷怒告诉他照片的事之后,他就坚持不懈地拨打胡来学的电话,却始终是关机。
  雷怒尽管并没有将廖青放在眼中,不过也告诫余多,希望他不要再与胡来学等人交往。
  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雷怒说:“你觉得你那个朋友很真心,可是他却私底下拍出这样的照片,那跟阴沟里的老鼠什么区别?这种人不值得信任。”
  余多并没有替胡来学解释,他只是自己心底存了一个疑团。
  很难相信,那一晚胡来学冒雨前来请罪,却暗地里留下这么一手。
  若是如此,胡来学的心机之深沉,演技之精湛,行动之诡谲,委实令人害怕。
  但余多认为这猜测并非事实。
  就当他是个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吧,他认为,更大的可能是廖青尾随而至,也看见了他与雷怒相拥这一幕。
  无论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余多决定,只要胡来学亲口否认,他就相信到底。
  否则,阿学就实在太可怜了。
  然而,余多发现,胡来学失踪了——他找不到人,就如当年的周芸,仿佛人间蒸发。
  千万人口的大城市,茫茫人海,无头苍蝇一般找个人,谈何容易?
  阳光和煦中,唯有这一丝的阴影。
  余多有些惴惴不安,他更多的是担心胡来学的安全。
  按着常规的揣测,也许廖青并不会伤害胡来学。
  余多再次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目标班车进入他的视野,余多甩了甩头,暂时将恼人的思绪搁置一边。
  工作还是要继续,生活也在往前,难得这番的平静。
  若然没有更佳的方法,至少不要让无能为力的思线作茧自缚。
  开始一天的工作之前,余多深吸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失望。
  今天本该是个平和的日子,若非他正构思着新的广告设计图,突然接到照顾幸幸的保姆阿姨晴天霹雳的电话。
  保姆魂飞魄散地告诉余多,幸幸不见了。
  余多惊出一身冷汗,他头脑发懵,不得不拼命告诫自己千万冷静,他安抚着保姆,以半窒息的语气询问情况。
  失魂落魄的叙述有些颠三倒四,余多还是从中厘出了经过:
  保姆带着幸幸与小区内的几个小朋友一起玩,其中还有两个家长。
  中途保姆内急,便嘱咐幸幸不要乱跑,自己到小区的管理处内的公厕解手,前后大致有五分钟是幸幸离开了监视的。
  当她回来,几个小朋友都还在,唯独幸幸没了踪影。
  当时在场的家长告诉她,在保姆走后,来了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幸幸显然认识那人,与他颇是亲热。那人既准确地说出了幸幸双亲的名字,又提出要带孩子去见妈妈。
  幸幸信以为真,雀跃着跟那名男子走了。
  还兴高采烈地嚷着:“去见妈妈咯!”
  大人们见状,不知内情,自然也不疑有他。
  其中一位家长是位年轻的母亲,她对保姆说,男子长了一张讨喜的脸,笑容可掬,和善地足以让人放下戒心。
  保姆追出了小区,当然是再也找不到孩子跟青年男子的身影。
  她心惊肉跳地给雷怒打电话,却只听响铃不见人接听,她匆忙再打余多的手机,谢天谢地,这回总算找到人了。
  余多听完情况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忙用手掌支撑在办公桌上,压低声音问:“你报警了没有?”
  保姆踌躇着,反问一句:“要报警吗?”
  “……不,你先在家等着,我来处理。”余多挂断电话,他知道这个保姆的顾虑何在。
  事实上,当他的头脑逐去迷雾,更加清晰的时候,这也成了他的顾虑。
  余多自然猜到那个将幸幸接走的青年是何许人物,他在犹豫,这莫非是周芸让他带走了孩子?
  可她又怎么知道雷怒的新家呢?她应该还是认为幸幸跟着余多才是,怎么能知道他们都在雷家呢?
  然而这都是鸡毛蒜皮无足轻重的事情,余多心急火燎地拨通周芸的电话,劈头就问:“阿芸,幸幸在你那里吗?”
  “没有。怎么了?”周芸的口吻虽然生硬,到底还是流露出作为母亲的关心。
  余多勉强一笑,敷衍道:“没什么,我看见她了,那先这样。”
  “等等……”
  周芸还要说什么,余多断然收线,他颤抖着手指,刚刚要按下拨出键,来电铃声大作。
  余多定了定心神,接入后将手机紧贴耳际,压至密不透风。
  “喂,小余?你还真是业务繁忙,我拨了半天都没拨通你的电话,跟谁在互诉衷肠呢?”
  听到这讥诮揶揄的话语,余多咽下一口唾沫,他移步到办公室外问道:“阿青,孩子是不是在你那里?”
  52、
  余多向经理请了假,装作若无其事地搭乘电梯,离开办公大楼,汇入大街上有序流动的人潮中。
  心跳如鼓。
  甚至于周遭人群的嘈杂声也仿佛化作空气中令神经紧张的催化剂。
  他强自镇定,迈步走向十来米外的公车站牌。
  就在还有几米远的地方,一辆黄色的出租车缓缓地靠近余多,他止了脚步,象征性地扬了扬手。
  出租车配合默契地停在他面前。
  余多快速地瞥了一眼司机,深吸口气的同时拉开车门,钻入车中。
  出租车很快加速,绝尘而去。
  这当然仅仅是街头寻常的一景,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出租车融入滚滚车流后,更是成了路边小石头一般的存在。
  而在车中,情形却大异其趣。
  司机冷酷地命令乘客将手机交出,在乘客顺从地照做之后,司机毫不客气地卸下电池与手机卡,又将它丢回给乘客。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谈话咯,小余。”
  余多将手机重新放入口袋,神色严峻,他以少有的厌恶厉声质问:“阿青,你究竟想做什么?大人之间的事,有必要牵扯到孩子吗?”
  “当然有必要。”廖青咯咯发笑,他踩下刹车,等待红灯的时候他侧头对副驾驶座的余多道:“她是你的孩子,居然还是雷怒的心肝宝贝,这很有趣不是吗?”
  顿了一顿,他玩味着余多脸上的表情,继续笑道:“我承认对某些人来说你是魅力十足,但,没想到连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都吃你这套。”
  余多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他忍耐着,咬牙道:“我跟雷怒间的事,与孩子有什么关系?放了她!”
  廖青狠狠地一剜让余多不寒而栗,此时红灯转绿,车流再次毫无知觉地向前涌动。
  “放了她?余多,无知到这种地步叫做愚蠢。我要钱,我们都要钱,他雷怒不是铁了心肠做铁公鸡么?我倒想看看他能不能坚持到最后都一毛不拔。”
  装腔作势里游荡着一种真实的邪恶,余多只觉血管收缩,他暂时噤声,不打算刺激廖青,却在无意中晃动了一下身体。
  然而廖青的反应过度地出乎余多的意料。
  他拼力一打方向盘,威胁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别乱动。我警告你,你要是轻举妄动,我就不保证那小姑娘的安全!”
  余多不知不觉中双手握成了拳,他尽力稳在座位上,问道:“阿青,你是打算把阿学也拖进这趟浑水吗?”
  廖青咧嘴而笑,他没有答话,专心开车。
  过了好一阵之后,余多以为得不到答复时,廖青却倏然开口,口气柔和至极,宛若情人耳语:“小余,你何必管那么多闲事?我跟阿学的人生已是注定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插手。你看,这就是你的下场。”
  余多闻言,悚然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廖青展露出职业演员的迷人微笑,声音一如之前的温和:“意思是,我很不喜欢你,以及你的情人雷怒,明白了么?”
  ********************************************************
  后半段的行程中,余多一直被蒙着眼睛。
  车子左拐右转,本来对城市的地理就所知甚少的余多已经被整地晕头转向。
  下车后,廖青依然蒙着他的眼睛,牵他走了一段,又上了约莫两三楼的台阶。
  余多听到了开门声,以及另外两个男声,他们交谈了几句之后,余多终于得以重见光明。
  “幸幸!”刚有朦胧的视力,余多便迫不及待地寻找张望,同时唤出了声。
  没有回答。
  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也没有那张熟悉可爱的小脸。
  有一霎那他的大脑是彻底空白的,心脏像是要爆炸,他急促地呼吸着,提醒自己一定冷静。
  带走幸幸的这几人并未到穷途末路,不会这么轻易就伤害手中的筹码。
  余多掩饰不了憎恨,他怒对廖青:“孩子呢?”
  “放心。她很安全。”廖青笑了笑,接过同伙递过的香烟,抽了一口,喷着烟圈道,“暂时的,接下来要看你的了。”
  已经到了这个田地,余多也豁出去了,他对三人道:“你们没必要留着孩子,放了她吧。要拿钱,有我就够了。”
  其余二人明显唯廖青马首是瞻,此时廖青悠闲地享受着烟草,笑地下流:“怎么?你认了自己有个好屁股,让雷怒舍不得?”
  余多深吸了口气,没有理会挑衅。他环顾四周,从屋中稀少破旧的家具以及□的水泥墙表面判断,这大概是哪里的一个廉价租屋,他对这样的房子倒很是熟悉。
  但转念间,余多又觉不对,通常这样的区域都是人叠着人,廖青他们就是胆大包天,也不至于会找这地方来关押人质,实施绑架。
  他正思索着,廖青却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他,陡然伸手,一把攫住余多的下颌,余多不得不与他对视。
  廖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狰狞,这让余多吃惊不小,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毛了廖青。
  显而易见的恨。
  恨他。
  余多不打算躲闪,他平静地迎战那让人极不舒服的视线,试探性地道:“因为阿学,所以你要报复我?”
  廖青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笑非笑。
  余多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一语中的。
  廖青挑眉,古怪的神情盘踞了整张脸,让它俊美不再:“只要能让你痛苦,什么都可以做哦。余多,我本来是已经打算放过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让阿学离开我?”
  他说这话时情绪激动,手上的力道自然加重,余多忍住呻吟,却在这种骨头都像要错位的痛楚中禁不住扭曲了脸。
  幸好,廖青松了手,复露出微笑。
  余多喘了口气,抚摸着疼痛的下巴,摇头道:“阿青,你还不懂么?阿学是自己想要离开你的。”
  “若不是你,他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话音落,廖青蓦然退后两步,打量着余多,笑道:“小余,我现在告诉你,那些用来威胁你的照片,很多是假的。”
  “什么?”余多疑惑。
  “哦,应该说照片是真的,但当时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毕竟是阿学在拍照,我再怎么厚颜无耻,也不会在他面前对别人做这些事。你倒是都信以为真了?”廖青嘲笑道,他盯着余多的目光像是蛇对着青蛙,“你当时不省人事,我的嗜好里,可没有奸尸这项。”
  他突然不再说话,只是笑着。
  而这笑容却偏偏是那么阴森可怕,余多的额头、后颈、腋下以及大腿根部,全都沁出了汗水。

  53~55

  53、
  第五十三章、
  时间倒推一小时。
  当时胡来学正在听的蜗居里困兽踱步。
  他已经无故旷工数日,即便就职的小杂志社老板再怎么宽宏大量,这也是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更何况,胡来学连个解释的理由都想不出,江郎才尽到这份上。
  廖青已不再限制他的行动,是他画地为牢,不能走出这里一步。
  但真是如此吗?
  胡来学飞起一脚,踢在门上,门板发出轰然巨响,似乎还摇了一摇。
  廖青的话简单明了,具备致命的威力。
  他了解那人,任性与狠绝走到了极端,什么都无所畏惧。
  真要死去,便不容他人插手,这个念头让胡来学不寒而栗,他无法想象廖青死掉的世界。
  但就这么命中注定地日复一日循环吗?
  天道不爽啊。
  他正长吁短叹,门倏然开了,廖青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胡来学本不想理会,熟料视线一偏,登时目瞪口呆:“天!你疯了?你想干嘛?!”
  廖青手里抱着的,正是雷家的小姑娘。
  她睡得很沉,对周遭的动静一丝反应也没有。胡来学胆寒,疾步上前,抢过小姑娘。
  孩子依然熟睡,胡来学细察,发现她脸色红润,呼吸平和,才算松口气,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回头怒视着廖青。
  “你疯掉了吗?绑架小孩?”
  廖青笑着耸肩:“没别的意思,就想杀杀雷怒那王八蛋的威风。”
  胡来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中直沉井底。
  “哎呀,别紧张嘛,顺便再弄点钱用。没事的,你别大惊小怪。”
  “没事?”胡来学几乎要抓狂,他瞥一眼孩子,咬牙切齿地低声咆哮,“你这叫绑架!没事?这是个孩子啊!”
  “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毕竟是周芸的小孩嘛,拿到钱自然会毫发不伤地还给雷家的。”
  胡来学已经无话可说了。
  许是他的悲伤与愤怒感染了廖青,廖青本已将手搁在了门把上,却又转过身来,贴近胡来学。
  一个低头,在胡来学的唇间落下一吻。
  胡来学伸手,想要抱紧廖青,却是扑了个空。
  廖青像泥鳅般溜出胡来学的怀抱,回头一笑,丢下句“等我消息”,开门离去。
  胡来学头晕目眩,踉跄着到床边,跌坐上床。
  他目不转睛地凝神看着恬然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不禁双手抱头,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
  雷怒接到消息,已是中午时分。
  整个上午,他都忙于各种琐碎的事务,各种决策性的报告兜兜转转后差不多同时汇总到他这里来。
  偏他又是个生性认真的人,对任何疑问都要追根究底。
  中途还来了几位不得不应付的客人,忙碌地□乏术。
  工作告一段落后,雷怒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被调至振动的手机,一看来电,不禁皱眉。
  十一个未接电话。
  全是家里打出的。
  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急忙回拨过去,刚响了一声,便听见保姆惊惶的叫嚷。
  不等听完保姆的叙述,雷怒已冲下地下车库,他钻进车中,又得到另一个糟糕的消息。
  余多也失踪了——保姆哭诉说她打不通余先生的电话。
  雷怒边将车开出边按手机,果不其然,里面传来的是机械声:提示对方已关机。
  这火上浇油的状况让雷怒的头脑中仿佛同时有数百枚炸弹炸开,他两手攥紧方向盘,深深地吸入一口气。
  冷静。车子风驰电掣中,雷怒不断提醒自己。
  行至半路,逐渐清晰的思路让他立刻知道罪魁祸首,咒骂了一句,雷怒将电话打给罗景辉,向他告知此事。
  罗景辉闻讯,也不禁诧异:“那人竟那么胆大包天?”
  “狗急跳墙。走得开吗?我可能需要你。”
  “好,马上。”
  没有废话,两人几乎是同时挂机。
  雷怒在心中估量,与那人算不上有何深仇大恨,对方行事如此过分,不知道是否有周芸牵扯其中?
  想了一想,还是断然否定了周芸涉入的可能——他真没法想象会有母亲这般伤害亲生子女,何况就他所知,周芸也不是玉石俱焚的人,她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后路。
  然而,雷怒的心却因此揪得更紧,他愈发为余多与幸幸担心。
  *****************************
  周芸的确是不知道她的同居男友绑架了她的孩子这件事。
  她的心思,此时完全被一桩发泄的报复行动所占据。
  坐在电脑前,她双手抱胸,咬住了下唇,盘算着如何遣词造句,如何构架文章。
  电脑屏幕正中,放大的是一张不算清晰,但仍能清楚的照片。两个男人亲密的姿态,让他们的下一步举动昭然若揭。
  她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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