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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情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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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余多吃惊得看向胡来学,心中即刻明白胡来学等待廖青的问候满打满算的二十四小时。
他放下蛋糕,柔声问道:“阿学,你是已经决定要待在阿青身边的,对吗?”
“嗯。”胡来学将剩下的蛋糕扔进几步之遥的垃圾桶,回头朝余多一笑。
余多不自觉得回以笑意,轻声一叹,道:“阿学,我真羡慕你啊。”
“羡慕我?”胡来学闻言,目瞪口呆。
然而余多知道这份心意不假。
为一个人,遍体鳞伤也无妨。
谁又是受虐狂?都不是的,只是人生于世,难能可贵的一点坚持罢了。
第三十一章
、
胡来学笑问,小余啊,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余多沉默着,于沉默中,迟缓得点了点头。
他又辩解道,说是心上人,也有不确切之处,只是与他缠绵时,会有一种相互融合的错觉。
于是胡来学大笑,笑声中毫不客气得一巴掌抹上余多的脸颊,抹出几道忌廉痕来。
“怕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们就连青年都快不是啦,再不抓住点青春的尾巴,可就太迟了!”
余多目光闪烁,微笑中还是有些犹豫。
如果那个人不接受怎么办?如果无法坚持怎么办?如果……
这回,胡来学是直接将两个掌心贴在余多的双颊上,笑容里有鼓励,有安慰,眼神中的亲切让余多动容。
“别想那么多,爱了也不会死,不爱也会死,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对视片刻,齐齐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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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试图改变目前的状况。
但这似乎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相安无事之中,有一些潜在的东西在酝酿。
只是谁也说不好具体是什么。
雷怒与余多相处的时间,随着他们希翼的迫切程度而意外得减少。
这个原因主要在雷怒身上。
余多一贯朝九晚五,夜间活动是陪幸幸与佳佳玩耍。
雷怒则早出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
拖拖拉拉快过了一周,与愿望相反的是,两人的关系仍然停滞不前。
眼见着一个月的期限即将来到,余多开始苦恼起来。
他不知道是否要向雷怒提出搬迁的要求。
薪水已经入了到了他工资卡上,扣掉个税,数额依然大得让他无语。
这一个月的收入,几乎相当于余多在之前的小广告公司里整年的薪金。
但这并没有让余多高兴。
除了震惊,他更多的是害怕。
没有学习过心理学,余多并不知道怎么去分析这种油然而生无以为辩的情绪。
唯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与雷怒关联。
虽然余多向胡来学透露所在意之人亦是男子的事实,但更多的情况,碍于牵扯到雷怒周芸,他统统含糊而过。
如此这般天人交战,余多本能得要逃避。
他甚至考虑过将雷幸幸带离这个婚姻家庭的是非圈,免她受到任何波及。
这么想,便也这么做。
余多无人商量,他默默得寻找合适的工作,留意适当的租屋。
雷怒自然没有察觉到余多越积越多的焦虑。
他忙得没日没夜,焦头烂额。
资产在短时期内转移,要做到天衣无缝,让人即便生疑也抓不到任何证据,这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动用庞大的人脉。
雷怒无法原谅周芸,在“自杀”事件之后。
他白手起家,纵横商场,什么风浪没见识过,说不骄傲,那是自欺欺人。
周芸却一而再得将他当傻瓜来耍。
雷怒这才决意让周芸一无所得,付出代价。
对余多,经过罗谢二人的交谈,他心中已拿定了主意。
但雷怒仍然决定等待,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找余多摊派。
不到一个月,雷怒的想法已是天翻地覆。
既然世事皆有可能,而他又实实在在被余多吸引,为什么他不能告诉余多——
你不必离开,我们可以尝试着共同生活。
也许余多会欣然同意。
雷怒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
至于说,“同性恋”的正名问题……
雷怒一想到谢天诚介绍的高深生物学理论就发毛,还是不作理会为妙。
“男人不可以爱男人”,大概是人间一条基本规矩。
循规蹈矩向来不是雷怒的美德。
否则他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所以管它三七二十一呢。
雷怒这么想着。
可惜的是,与他在同一屋檐下的余多既不会读心术,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余多所能感受到的,便是打自第二次缠绵之后,雷怒待他的逐渐冷淡。
余多敏感聪明,他将雷怒的忙碌自动解读为雷怒的刻意疏远。
数年前那个要命的逻辑又重新复活。
为什么别人这样对我?
因为我做错了事情。
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但一定是我不够好。
余多不知所措,若非雷幸幸在,他一早已离开雷家。
直到某日下午,余多在公司里接到雷怒的电话。
雷怒语气平淡,开门见山得吩咐他请假,速到某某广场来。
余多不敢怠慢,匆匆找经理要假。幸好经理不在,他省去一番唇舌,跟同事打了个招呼即行离去。
到了雷怒指定地点,余多正东张西望,雷怒连人带车已然窜到跟前。
余多坐上了车,心头乱跳,惊、喜、惧三者交集。
雷怒面无表情,偶尔应付几句,将车开到江边食肆。
天色还早,来就餐的客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上菜极快,不一会儿,两人面前堆满了鱼虾美味。
余多有点食不下咽,他察觉到雷怒的不对劲。
但雷怒却像心无旁骛,大咀大嚼,风卷残云。
他似乎摇身变作饿死鬼投胎,也无暇顾及一旁的余多,甚至连劝菜也省掉了。
这让余多惴惴不安。
好不容易等雷怒酒饱饭足,离开食肆,雷怒却驱车来到距离入海口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码头。
太阳西沉,遥望去,放佛溶入水中,夕照灿烂之处,水天一色。
残阳似血,这是人类永不能抗拒的一幕美景。
余多虽不知雷怒将他领到此处的深意,但一时间,他为落日的壮观目眩神迷。
雷怒与他极有默契,两人并肩而立,凝神注视着天际的晚霞渐渐燃烧殆尽。
当周围暗淡下来,雷怒方才开口道:“这是我小时候常来玩的地方,不过当时的码头还很热闹。”
“现在不来了?”
“没什么时间。”雷怒笑笑,余多还是那么敏锐,“有时候,心情烦躁,也会自个儿来这里待着。带人来,倒是第一次。”
余多有些惊讶得转向雷怒。
“我想你会喜欢。而对别人,我没这个把握。”
雷怒像是在作解释。
余多觉察到雷怒已经动情,心中微动,正欲出声询问这段时日以来的异状,雷怒却先他一步调转话题:
“但我对你,似乎太过笃定。”
“什么?”
雷怒扳住余多的双肩,让他直面自己:“余多,你为什么背着我,偷偷带幸幸去见周芸?”
第三十二章
、
今曰本是雷怒周芸夫妇的离婚案件开庭审理的日子。
谁知刚刚开庭,周芸的律师便书面提出延期开庭的要求,理由是存在尚未调查清楚的重大事实。
雷怒这边提出了反对,而法官在看过申请书后还是同意了延期。
雷怒私下问谢天诚,不会是周芸发现他转移财产一事了吧?
谢天诚摇头,他也闹不清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芸的律师他倒是认识,但没有打过交道。
谢天诚告诉雷怒,这位律师的来头不小。
雷怒颔首,对法庭的厌恶之情倍增。
通知九点正开庭,法官却直到九点十五才姗姗来迟,状似老爷。
在法院门口,雷怒与摇曳生姿的周芸不期而遇。
周芸率先打了招呼,雷怒也不好装聋作哑。
两人交谈片刻,各自不痛不痒。
雷怒为演戏之故,在谈话接近尾声时,假惺惺得多问一句:“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周芸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领悟到雷怒话里隐含的“讽刺”,便也作势一笑,道:“这不牢你操心,孩子在她生父那里,受到很好的照顾。”
她停了停,捕捉到雷怒唇角那微微的一勾,火冒三丈有余,心想你不爱听我偏要说予你听,她款款一笑,继续道:“就是上周在幼儿园被传染了流感,不过还好,有她亲爸爸细心看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话到这里,周芸又一顿,她瞅着雷怒,打算顺着话题,将“亲爸爸”赞美一番。
不想雷怒眉头轻皱,抢先问道:“你怎么知道孩子生病的事?”
周芸听出雷怒语气中的不悦,但她参不透这其中意味如何,便昂头笑道:“你这话问得真怪。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
雷怒盯着她,不置可否得一笑:“你去找了那个男人?”
周芸笑道:“找?孩子现在在他那里,我自然经常去照顾的,需要找吗?说起来,他也是个好男人呢。”
她边说,边在仔细观察雷怒的表情神色,看见他眉头紧锁,脸色灰青,不疑有它,更加自得:“你一定认为,那男人不可能心甘情愿得认下孩子吧?我曾也这么担心过,但幸好他是个孤儿,倒很开心我能给他带来一个亲生的孩子呢。”
“哦?”雷怒一哂,“总不成那个好男人还愿意接受你吧?”
周芸秀美挑起,喉间发出尖锐的笑声:“他当然愿意,只不过我还不见得答应。”
对话至此,雷怒见周芸斗志逐渐旺盛,深恐纠缠下去难以脱身,微笑着道了声“再见”,转头即走。
周芸心头的火焰被雷怒迅速的步伐踩熄,她瞪着雷怒的背影,又气又恨。
雷怒坐上车,发动引擎的同时在盘算着周芸的话语里真假各几何。
唯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周芸最近得到过幸幸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不会是从幼儿园传出去的。
幸幸养病在家,尚未痊愈,“好得差不多了”的确是一个标准无误的病况报告。
周芸也不可能到雷家探视——她甚至应该不知道幸幸在雷家。
那么只能是余多?
他是孤儿,他想要家……
雷怒轻叹一声,这是余多会有的想法,会说的话。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将余多找来。
吃饭不过是调整心情的缓兵之计。
但他看见余多欣赏入海夕阳时的喜悦,雷怒有一瞬打消了刨根究底的念头。
但不能回避的事情便是不能回避。
雷怒的发问很巧妙,肯定作疑问。
余多自然上当,他双眼圆睁,嘴里不由自主得漏出惊疑的“啊”音,然后坦率得回答:“幸幸想见妈妈,你又不让她见,我看她可怜,便擅作主张了。”
“可怜?”雷怒点头,“多少次?幸幸生病以后,你让周芸来探过病?”
“没有。不方便啊。我打了电话告诉她,正好她当时也在外地——”余多吸了口气,他感觉雷怒抓住双肩的力道在加重,便笑道,“我没有让她知道幸幸在你这里,我……没那么笨。”
对话时两人始终互视,雷怒没有在余多眸中找到一丝愧意或怯意。
“为什么?”反而是他的定力开始瓦解。
无法继续不动声色。
“什么为什么?”
“带孩子见周芸。你明明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去见她?”
余多不假思索:“因为幸幸想见妈妈。”
这个答案雷怒意料之中,但仍然颇具火上浇油的效果。
很多情绪性的东西无法用语言条理出来,雷怒深知自己的所思所想不会被余多接受。
从心底深处,雷怒不愿让雷幸幸与周芸再有任何瓜葛。
若可能,他甚至希望能够彻底无视掉周芸是雷幸幸生母这个事实。
只不过,雷怒思虑再三,唯一算得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即是:“小孩不懂事,万一让周芸知道你我住在一起,那不是全部露馅?”
余多低头,口气略有些迟疑:“这……我也是知道的。虽然我再三叮嘱幸幸,不过小孩子,谁也不晓得她会说出什么来。”
雷怒逼问一句:“那你还坚持?”
“因为……”余多苦笑,“幸幸真的很想见妈妈啊。雷怒,你连故事都不肯给孩子编,幸幸只知道一提妈妈爸爸就生气。”
天色全黑了下来,废弃的码头上没有路灯。此地不近市中心,点点星光,在污染不重的夜空中熠熠生辉,深蓝色上洒下无数银粒。
海风徐过,涛声清朗,情景交融,两人无声向海。
这并不是个适合谈论俗务琐事的地方。
良久,雷怒才道:“余多。不要再去见周芸。你和幸幸需要的家,我可以给。”
余多错愕,他难以置信得望向雷怒。
雷怒直视余多,目光复杂深邃,却自有一种坚定。
余多心下激动万分,相较之下表情倒显得木讷,他半晌不能成言,直到雷怒又道:“我知道这有点惊世骇俗,但也并不是不可想象。罗景辉与谢天诚就是一对,他们也都好几年了。我想也许我们也可以依照着……恋人或是家人的模式来共同生活,你不必离开。”
“你真的这么想?”
雷怒缓缓点头,笑道:“是。只要你不讨厌我。”
余多也笑了:“我不讨厌你。”
他说,应该说是喜欢你。
第三十三章
、
次日雷怒傍晚回家,不見余多,保姆阿姨拿出一封信交給他。
信自然是余多所寫,有字有畫,洋洋灑灑。
雷怒洠氲接喽噙能寫一手好字,更洠氲竭@個年頭居然還有人寫信。
信的內容,在雷怒看來,更有點匪夷所思:
“雷怒:
見信好。
或許很唐突,只是請你千萬看到最後。
我不善言辭,而且有些話,若當面跟你說,也許又會起爭執,我不希望看見你生氣。
所以還是寫信吧。那樣即使你生氣,我也看不到。
是不是很膽小呢?
雷怒,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即便是廢話連連,也再一次懇求你耐著性子看完。
與你相識到如今,我一直很矛盾。
雖然答應要幫你爭取幸幸,但很多時候,想起這事,我禁不住得難過。
在你們都不需要我之後,我又能是什麼呢?
也許無論對你還是幸幸,我都是多余的一個。
日子愈久,這個想法就愈是折磨著我。
直到你對我說你願意成為我的戀人與家人。
雷怒,為這句話,我感謝你一輩子。
只是請你原諒我的軟弱與膽怯。
我感覺得出阿芸對你尚有留戀,所以曾經,我期望你們能夠從此和解,重新給幸幸一個完整的家。
但之後的一些事情,我明白你們已經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
我只能企盼你們能為孩子著想,不要再這麼勢成水火,互相不留情得攻訐,這會傷害到孩子。
我明白你不滿我帶孩子去見阿芸,只是,母親對孩子的意義,也許雷怒你並不清楚。
當我長大到懂得人都有一個母親,並且知道自己的來曆時,我不止一次得想過,為什麼我對母親而言,會是個多余的人呢?
如果可能,我真不希望幸幸的成長中母愛缺席。
你看,雷怒,這又是我矛盾的地方。
我希望與你和孩子一起,但另一方面,我又想也許完整的、常規的家庭對你們會更好。
即便不是阿芸,你也完全能找到一個溫柔善良、懂得珍惜你與幸幸的女人。
我並不是你組建家庭的理想伴侶。
盡管任性,我還是選擇暫時離開你,我相信如果繼續與你一起,我會逐漸習慣依靠你生活。
而這絕非我的期望。
我想要有自己的工作,自己可以決定的生活,即便是永遠及不上你,但唯有這樣,我才能心安。
若將來真有機會,在事情解決之後你仍有那一夜的想法,我也只能在獨立的前提下,才能做到毫不自卑得面對你。
也許你會嘲笑我的固執,不滿我的任性,我亦唯有祈求你的諒解。
我仍會爭取孩子的監護權,為了自己。
雷怒,亂七八糟寫了那麼多,這都是我最真實的想法了。
我喜歡你。
真的很喜歡。
那一次有人問我,對你是什麼心情。
我想到你,居然就有了反應……也許很變態,但也是真的。”
後面是落款和日期。
另附有新居的地址。
信封內還有一筆錢,那是余多上個月的工資。
加上一張借條,寫明因租房之故,借去五千元整。
畫是鉛筆素描,佳佳與幸幸玩在一起,畫後面還注明:佳佳留給幸幸作伴,想來狗糧的錢你不會找我討要。
雷怒看完余多留下的枺鳎瑔∪皇Α
余多這麼一著,徹底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洠в猩鷼狻
其實雷怒一早即明白,堅持與余多同居,已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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