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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终于有点正襟危坐的样子，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了点不同，“没想到，你还挺知道分寸的。”
　　
　　怎么？你以为我是贪他的钱吗？　我从他那里除了戏弄还得过什么好处吗？他哪天要是跟你和好，我这个帮他气你的家伙不也要成了他的眼中钉吗？
　　
　　你们毕竟是父子，我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我叹了口气，“您也该知道他在气您。毕竟是血浓于水，父子哪有隔夜仇？只是早晚的问题。他以后也必定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结婚，您又何必在意我？我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光里陪伴一下罢了，我能要求什么呢？”
　　
　　我靠这还像是我方力说出来的话吗？也太圣母了吧，可是说出来的时候，我却不知为什么有些鼻酸。
　　
　　反正都是假的，等他有一天厌倦了这种父子游戏，难道不会离开吗？难道我还能说半个不字吗？我有什么资格？他甚至都没有对我动心。
　　
　　陪他玩这种游戏，真是我方力一辈子做过最傻的事情。
　　
　　“方力，你是叫方力没错吧？”他竟然还没记住，唉，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点点头。
　　
　　“本来我以为他不过是玩玩或者只是单纯的气我，但我现在觉得，或许不仅仅如此。”
　　
　　何老爷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眼神中有了点深沉的味道，
　　
　　“他还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流露出那种软弱的样子，或许，你是跟别人有点不同。”
　　
　　我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只有疲惫。
　　
　　我当然知道，他那副样子，怎么可能暴露在人前？可是，我又知道，他那样，不是因为我，只是因为吃到相似的味道，想到了他的母亲。
　　
　　我总是个别人的替代罢了，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呵呵，何董，我是个什么身份我自己清楚。您不该忧心我，如果哪天他要离开了，我绝不会强留他。”
　　
　　　　　　　　　　　　　　　　　　第　18　章　
　　何老爷子又喝了口茶，突然咳嗽起来。
　　
　　他这一下咳地有些突然，虽然捂着鼻口，我却知道那是逼急了，满脸都涨红起来。
　　
　　我赶紧拿了手巾过去帮他捂着嘴，手轻轻拍他的背。他咳了许久，才稍好一点，我拿下手巾，这才发现浓痰里居然还带了点血丝，恐怕是喉咙咳破了。
　　
　　我赶紧斟了杯温水过去。他接过水，喝了两口，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您没事吧？”
　　
　　他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话来。“没事，谢谢。”
　　
　　我见他脸上还有一些碎粥，便用纸巾细细抹了去，他似乎有些惊讶的，“我自己来好了。”
　　
　　我笑道，“没关系，我以前也是这么伺候我家老头子，他那个时候躺在病床上，吃喝拉撒全是我管。”
　　
　　“是吗？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孝子。”
　　
　　我淡淡笑了一下，“本来不是孝子，只是我怕那时候再不伺候他，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是啊，我现在，是真的没机会了。
　　
　　老爷子没有再问什么，我看他站起来的时候，身形有些不稳。
　　
　　虽然样貌年轻，但上了年纪就是上了年纪，这是怎么也抹不去的事实。
　　
　　希望何小羽以后，不要为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后悔。
　　
　　月朗星稀，这晚上的风还真是清凉，吹得人不断哆嗦。
　　
　　唉，方力，两千万就这么飞走了，你是不是该回家大哭一场？
　　
　　只是我没有力气哭，我只是觉得好累。
　　
　　这样玩下去，我真的好累。
　　
　　回到家倒头便睡着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连闹钟都没听到。
　　
　　飞快地窜起来刷牙洗脸，我突然发现自己长了一根皱纹。
　　
　　天啊！这还是我那媲美潘安的脸吗？怎么会有皱纹这种生物啊？
　　
　　我顿时像被雷劈了似得，方力，你居然为了那么个人愁成这副样子，值得吗？你的生活应该多姿多彩啊！你应该赶紧振作起来去寻找你的春天！
　　
　　青春不常在，赶紧及时行乐，否则追悔莫及啊！
　　
　　晚上我便窜去了酒吧街。我方力可是很有行动力的人。
　　
　　兜了几圈，到处群魔乱舞，我一下子热血沸腾。这才是属于你的地方啊，方力，居然那么久没出来玩乐，你太对不起自己了。
　　
　　突然看到一间酒吧，灯光昏暗，妖冶的有点勾人。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有些熟悉。信步走进去，四下张望了一番，右边那个角落，突然让我有些怀念。
　　
　　我这才意识到，这是第一次遇到何小羽的地方。
　　
　　当时只是被黄少教唆着进来，之前并未来过，可是他的气息，竟然已经这样刻入骨髓了。
　　
　　摇头把讨厌的回忆撇去，往吧台一坐，人头攒动，正是热闹的点儿。我点了杯伏特加，用专业色狼的眼光四处逡巡。美男不少，但不知怎么，总觉得少了点吸引的味道。说起来我这个人，应该是喜欢清纯的小男孩，只是这年头男孩不少，但都是假纯。
　　
　　我只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往日那种兴奋劲也不知消散到什么地方去了。忽然肩头被人一拍，我一回头，立刻被十只金光灿灿的戒指晃晕了。
　　
　　“Alex！”
　　
　　我哈哈一笑，“Jacky，你还在这里呢？”
　　
　　他立刻乐陶陶坐了下来，“你好久没来了嘛，找到什么新地方鬼混了？”
　　
　　“唉，这阵子全是破事，我哪来的空鬼混？”
　　
　　“我是不是认错人啦？你还有没空的时候？”
　　
　　我被他这么一提，只觉得往昔的方力又回来了，哈哈一笑，“你有没看上什么好的？”
　　
　　“有，不过他不理我，看的我心痒啊。”
　　
　　我立刻有了兴趣，往他指的方向一看，那人穿得挺正经，但看脸大概还是个少年，一脸的青春逼人。
　　
　　“这不是个未成年人吧？”
　　
　　“怎么可能？老板也不会放进来啊。”
　　
　　我顿时来了兴趣，“他不理你？”
　　
　　“对啊，架子大的很。”
　　
　　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那天的何小羽，这个少年要年轻一些，可是面上那副桀骜，却跟他有几分相似。
　　
　　“既然你来了，就去帮我要个电话吧。”
　　
　　“你不怕被我抢跑了？”
　　
　　“你不会做这种事的吧。”
　　
　　我嘿嘿一笑，“那可说不定。”
　　
　　端了杯鸡尾酒走过去，那少年身边围了些人，他却一个没理，只是自己低头发短信。他的头发好像染过，有些发黄，衬得皮肤更显白皙。
　　
　　要发短信不会出去吗？干嘛跑这儿来？
　　
　　我手一扬，把酒杯端到他面前，“可以请你喝一杯么？”
　　
　　他抬起头，我只觉得眼前一晃，那眼神清澈地像水晶似得，唇红齿白，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型。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伸手接过我的酒，手似乎在上面蹭了一下，“好。”
　　
　　看到他这样，我不知为什么有些失落，如果他像何小羽一样拒绝的话，也许我对他的兴趣可以再长久一些。
　　
　　“不好意思，可以跟你要个电话吗？”
　　
　　他微微笑了一下，“你把手伸出来。”
　　
　　我摊开掌心，他用手指在上面轻轻划了几个数字，慢慢的，挠人的方式，这分明就是诱惑的意思。可惜了，长了张清纯的脸，却是个妖孽的心。
　　
　　我笑了笑，“你稍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回头掏出支笔写下来，我走到Jacky面前，把纸条递给他。他的样子，差点就要拜我做祖宗了，我看他这种狂热的兴奋劲，不知为什么，居然觉得有些无聊的萧索。
　　
　　从后门走了出去，钻进黝黑的巷子，我竟然已经不想在此地流连了。
　　
　　顿时觉得说不出的凄凉。
　　
　　方力，你难道转性了？
　　
　　不是早就说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吗？为了演个戏，你就要为他守身如玉了？可是你在他心里，又算个什么东西？他若有一天要你滚开，你难道还能说半个不字吗？你就这么甘心被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掏出烟来点了点，我只觉得指尖都开始有些发抖。
　　
　　“喂。”
　　
　　突然有个声音从前方传来，我看过去，烟火燃烧的地方，隐隐映出一张脸来。我依稀记得是刚才那个少年，怎么？他不是跟Jacky走了么？
　　
　　“你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别人，自己就跑了？”
　　
　　我看他眼中有些戏谑，掸了掸烟灰，也笑起来，“怎么？难道你在这里等我？”
　　
　　他向我走过来，虽然穿着衬衣，却还是单薄的少年形态。他的手搂住了我的腰，淡淡的气息拂在脸上，“你不高兴？”
　　
　　他的手细细磨蹭着，眼中有一点嬉笑味道，我只觉得身体一热，往前几步把他压在墙上，“你不会还没成年吧？”
　　
　　他的眼角斜斜瞄着我，带着点笑，手在我头发上轻轻绕了两下，“你说呢？”
　　
　　“我不对未成年人出手。”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我的嘴唇，露出猫一样的狡黠神情，“我看你明明就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CAO；真是个小妖精！把人下腹的火都勾了起来。我一下叼着他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他的唇柔滑，有点淡淡的酒味，吻技居然颇为娴熟，来来去去，全身的官能都被挑动起来。这个人，至少很有接吻的经验。
　　
　　我心里的顾虑去了大半，手摸进他的腰扯下皮带。
　　
　　他“啊”地呻吟了一声，却分明是勾引似的，“怎么那么性急？”
　　*
　　我便也无赖地咬着他的耳垂，若有若无地舔着，“我看你明明也很有兴趣的样子。”
　　
　　他轻笑了一声，便把腿缠了上来。
　　
　　这种艳福，这辈子也是少有的。方力，你何必还要犹豫？难道你还真把何小羽当成你的爱人了吗？人都说的明明白白了，你干嘛要陷地这么深？就算你对他有百般情意，难道他还会看在眼里吗？
　　
　　干嘛要让他扰乱你的生活？
　　
　　我更不废话，解开了他胸前的扣子。用唇叼住他的樱红忽轻忽重地吮吸，他天鹅般的脖子昂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夹杂着呻吟的笑声。
　　
　　这样的对象不才是你适合的吗？热情，新鲜，撩人，这样的夜晚，才是你该拥有的啊！
　　
　　“方力！”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我只觉得身上一抖，下意识地放下那个少年。
　　
　　他轻微叫了一声，好像被我弄痛了哪里。
　　
　　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觉得有些狼狈。这个声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何小羽瞪着我，眼中充满了愤怒。
　　
　　“你在干什么？”
　　
　　我突然觉得恼火，一下把少年拽进怀里，“你看不出我在干什么吗？”
　　
　　他走了过来，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少年，突然好像被什么震惊了似得，“梁冰雨？”
　　
　　那少年趴在我身上，倒也不害羞，只挑衅地看着他，“何大少好。”
　　
　　“你姐姐找你找得快疯了，你居然在这里胡闹！”
　　
　　伸手把少年从我怀里扯出来，我这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人，不过黑夜里，看不分明。
　　
　　“把你家少爷带回去，别让他乱跑了！”
　　
　　那个人应了一声接过少年，少年也没挣扎，乖乖就走，还回头跟我抛了个媚眼。“我很喜欢你，下次再找你玩。”
　　
　　突然意识到事件的主角不是我，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人都悲凉起来。
　　
　　收拾好衣服，准备从他旁边走过去，却突然被扯住了胳膊。没反应过来，居然被他猛推了一下，撞在墙上的痛感，好像脊骨都断裂了。
　　
　　　　　　　　　　　　　　　　　　第　19　章　
　　“方力，你又在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
　　
　　我听到他口气里的愤怒，只是觉得好笑，“我出来鬼混，碍到何少爷什么事了吗？”
　　
　　他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检点？”
　　
　　检点？我本来就不是檢點的人，况且我检不检点，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了？你管我那么多？
　　
　　我一下子挡开他的手狠狠一推，他往后一个趄趔，差点摔倒。
　　
　　“我不过是跟你演演戏骗骗老头子，又不是卖给你了，你别以为你还能管我的私生活了！”
　　
　　他狠狠瞪着我，过了半天才开口，不过声音已经冷静下来，“你现在是我的爱人，要是被老头子知道，就不好了。”
　　
　　我就知道，他也不过是担心这种事情罢了。
　　
　　“你放心，老头子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吧，倒是你，跑到这里来，别告诉我是为了谈生意！”
　　
　　他顿时恼怒的，“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能找到这种地方来，你也是个人才！
　　
　　“他是什么人？别跟我说是你的小情人！”
　　
　　“放屁！他是梁家的小儿子，你没听到我叫他梁冰雨吗？”
　　
　　梁家我是听说过，但梁冰雨是什么东西，我就真不知道，我管你呢？你们这些家族这么多人难道我还要各个认全了？
　　
　　“那以前呢？我第一次看到你也是在这酒吧，难道你一个人谈生意？我知道你嫌我脏，你他妈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别他妈给我装清高！”
　　
　　虽然知道他不是滥交的人，但这么骂，我只觉得这么久的鸟气都发泄出来，说不出的痛快！还他妈嫌弃我，我怎么了？我靠自己的手挣钱吃饭，我凭什么被你嫌弃？
　　
　　脸上突然一痛，竟被他揍了一拳。我只觉得满心悲愤都化成漫天愁雨，也管不了许多，扑上去就一阵拳脚，他挡了几下，我又再扑，两个人居然扭打起来。
　　
　　“你不是嫌我脏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姓林的干那勾当吗？还不是被你逼的？你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能怎么办？你以为各个都像你那么好命，有个有钱的老子吗！”
　　
　　他也愤怒的，“你以为我稀罕那老子吗？我宁愿生在个平常人家，父母和睦也不想整天受那种气！”
　　
　　我真想揍死他，这么点破事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你好歹还有老子娘，老子爹娘死了，老子要养家糊口，我有的选择吗？”
　　
　　他的手一顿，“你说什么？”
　　
　　我一拳已经狠狠揍上了他的脸，“老子说老子爹娘死了，你懂不懂啊？你他妈还整天跟你爹闹事，你有没有良心！”
　　
　　他往地上狠狠一摔，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我余怒未消，还想上前，突然发现他后面有块石头，幸好是撞倒背，要是撞到头，就真不得了了。
　　
　　一心愤怒都化成了冷汗，我赶忙上前，情绪却一时转换不来。
　　
　　他嘴里“嘶”了一声，脸色惨白，似乎说不出话来。
　　
　　这才想起上前扶他，他却起不来似得。我立刻慌了神，摸摸他身后，幸好没出血，但是估计碰到了骨头。
　　
　　什么语言也无法形容我现在的懊悔。
　　
　　“你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
　　
　　他好像憋了半天，终于能发出声音来，“不……不用。”
　　
　　他这哪像不用的样子？整个人都缩起来了，我的心都快被揉碎了。方力，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不行，我还是打120吧，你等着。”
　　
　　我掏出手机，却被他拽住了胳膊，“真的不用。”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在他旁边坐下，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希望这样可以减缓一点疼痛。
　　
　　他靠在墙上，微微仰起头，额上有一点冷汗，我轻轻帮他擦了擦。靠近看的时候，他的轮廓愈发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虽然是细长的凤眼，但是眼底的波光，真的是清澈到透明。
　　
　　我现在突然明白，原来我喜欢的清纯，是这种样子的。
　　
　　他喘了许久，这才发出声音。“方力，你的父母，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现在对我有兴趣了？”
　　
　　他扭过头去，“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说就算了。”
　　
　　我笑了笑，“那我不说了。”
　　
　　他“哼”了一声，“你还真不说了？”
　　
　　我只觉得心底有了丝柔软，仰头看去，深窄的巷子，面前只有无穷的高壁。青灰的砖，阴冷的青苔，好像要把人禁锢在这时空中，冷的刺骨，穿不透也走不出去。　
　　
　　“其实也没什么。那时候我刚考上大学，正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