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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峰抿着嘴，笑得又贱又得意又小媳妇地站在杨阳的身后。他歪着头，咧着嘴，舌头不停地在唇边打转。看着光头佬被杨阳打得啊啊大叫，陈峰是笑的越来越骇人。
　　
　　“杨阳，当给我个面子，算了。”就在陈峰看得入迷之时，Nee却意外地走了出来。他抓住杨阳的手腕，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Nee话音刚落，杨阳就从光头佬的身上爬了起来。他点点头，将胳膊从Nee的手里抽了出来。他对着Nee笑了笑，然后伸手搭起Nee的肩膀，扳过Nee的身体，杨阳便同Nee朝着吧台走去了。
　　
　　陈峰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扭动着脖子，脸上没有泄露他任何心情。
　　
　　就在旁人打算上前扶起光头佬时，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杨阳会突然再次转身抄起旁边的折叠独椅狂妄地奔向光头佬。众人慌忙躲闪，光头佬因刚才被杨阳打得无力根本不能起来。
　　
　　于是，杨阳狠狠地用那张折叠独椅朝着光头佬的光头击去。立时，光头佬应砰声倒在了地上，脑袋上喷出的血射得到处都是。但杨阳已经红了眼，他双手紧握折叠独椅继续对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光头佬用力击打着。
　　
　　众人见状，皆不敢上前阻止。先不论，杨阳虽是小混混，但在道上是出了名的疯子，动不动就砍人。再说了，杨阳这明摆着就已经疯了，你跟一发了狂的疯子对着干，不是找死吗？
　　
　　“该死！”Nee大叫了一声，然后跑向了杨阳。他想要靠近杨阳，抢过杨阳手里的折叠独椅。但已经失控的杨阳根本不分人，见人就挥动手里的折叠独椅。
　　
　　陈峰眨了眨眼睛，便抬脚欲上前。虽说杨阳暴力倾向重得厉害，伤人是经常的事儿。可要是真出了人命，还是挺麻烦的。而就在陈峰抬脚那一刻，他瞥见了一个身影骄傲地走了过去。
　　
　　抽回手，陈峰双目紧紧地锁定着刘建直挺的后背，看着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了不得样子，陈峰就一阵气闷。
　　
　　“杨阳，别闹了。”刘建走到Nee的身后，看得出来他也不敢太靠近杨阳。
　　
　　可下一刻，杨阳竟停下了攻击光头佬的动作。他慢慢地扭过头，阴沉着一张脸看向刘建，不发一言也不出手。顿时，刘建笑开了脸，轻声再道：“别打了，杨阳。”
　　
　　只这话刚落，杨阳手里的折叠独椅以凶猛的气势狠狠地飞向了刘建。Nee眼尖，抱住刘建就往旁边闪去。幸得Nee帮助才得救的刘建感激地看了看Nee，但一转头瞧着发疯的杨阳，他就面露难色，“他是不是真疯了？”
　　
　　“杨阳就遇事情绪比较容易激动，再加上他的暴力倾向才会这样。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显然Nee很了解杨阳，对于发疯这事儿他到没多大的感觉。只是看着杨阳第一次出现这么骇人的怒气，很是担心。
　　
　　“疯了吧？干脆找警察吧？”刘建瞥了瞥杨阳，他的眼里全是冷漠。
　　
　　听了刘建的话，Nee霍地睁大了眼睛，眼神复杂地看向刘建。
　　
　　“啊，我没别的意思。看杨阳这架势，怕也没人敢上前。我也不想他闹出人命，不找警察的话那叫医生？”刘建看着Nee的面色不佳，随即便解释了起来。
　　
　　但好似他的解释是越说越糟，到最后，Nee竟偏过头不再搭理刘建。
　　
　　就在这时，陈峰撅着嘴巴得意洋洋地走到了刘建的跟前。他对着杨阳挑了挑眉，轻飘飘地说了句：“看哥表演！”
　　
　　话完，不等刘建反应，陈峰便飞快地朝着杨阳扑了过去。他紧紧地抱住杨阳的腰，将脸贴在杨阳的胸膛上，大声地喊道：“陈峰要死了！”
　　
　　顿时，杨阳整个人愣住了。他举高的折叠独椅呆在那，良久过后，杨阳猛地扔掉折叠独椅对开陈峰，对着陈峰咆哮：“你他妈死什么死啊？”
　　
　　“啊……不是，这会儿又不死了。”陈峰见着杨阳赤红的眼睛已经转正常了，立马收回了抱住杨阳的手。他往后退了退，拍着自己的后脑勺，微笑着。
　　
　　“过来，陈峰。听话……过来。”杨阳从光头佬的身体旁绕开，他脸色阴阳怪气的，就他对着陈峰招手那样儿愣是让许多人都不由一颤。
　　
　　




10

10、第十章　。。。　
　
　
　　
　　“过来，陈峰。听话……过来。”杨阳从光头佬的身体旁绕开，他脸色阴阳怪气的，就他对着陈峰招手那样儿愣是让许多人都不由一颤。
　　
　　“你……你不动手动脚，我就过来。”陈峰不停地往后退去，就杨阳那样儿他是太了解了。若是，他这会儿被他逮着了，还不被扒成皮下来。
　　
　　“怎么会呢？我舍不得欺负你，来，陈峰，过来。”杨阳伸出舔了舔嘴角，咧着嘴笑的阴气十足。
　　
　　陈峰见状，浑身一抖，随即转身便往门口奔去。
　　
　　“陈峰！你他妈给我站住！”看着陈峰撒欢似的往外跑，杨阳一拍腿便追了上去。只是，他刚跑了两步，就被刘建给拦下了。
　　
　　“哪去啊？”刘建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的，分明带着意欲不明。
　　
　　杨阳停下了脚步，瞅了瞅刘建，又瞥向Nee，“我又闹事呢？”
　　
　　“小事。不过，幸好你家那位在，不然，就成大事了。”Nee勾着嘴角，点点头安抚着杨阳。虽然Nee早知道这刘建一回来，杨阳和陈峰之间肯定得出点事。可是，按刚才看来，不要说这刘建对杨阳那心诚不。就陈峰才能制得了杨阳这情况，他俩就还出不了大事。想这，Nee就有些欣慰。
　　
　　“这损失给我记着，改天来给你补上。”杨阳扬起下巴，对着Nee说完便转向被忽视了挺久的刘建，吐了吐舌头，杨阳思量了半晌才开口：“刘建，我这有事。要不，你先回去？”
　　
　　顿时，刘建眨个不停地眼皮顿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了看杨阳。见杨阳一脸认真，随即，刘建便聪明地回了个笑脸，“好，你去吧。”
　　
　　话毕，杨阳便飞快地往门口奔去了。
　　
　　见着杨阳一离开，Nee便对着心有不甘却面如常色的刘建暗讽了句，“刘建，你该不是也想当回头草了吧？”
　　
　　“这只能说杨阳是匹好马。”刘建咧嘴笑了笑，然后转身，跨下笑脸，朝着门口去了。
　　
　　Nee眯着眼睛勾起嘴角，回道：“你肯回头，也得看那马还吃不吃得下啊？”
　　
　　听了Nee的话，刘建咬紧了牙齿，皱了一张脸。他握了握拳头，然后松开，挺直了后背继续前进。看着刘建隐忍怒气的德行，Nee裂开嘴欢乐的笑了起来。
　　
　　而杨阳在JAC外兜兜转转了半天，他正努力地找寻着什么。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份爱，再或许是一份被他唾弃的爱。
　　
　　杨阳不是疯子，就算发疯，他也记得其中发生的事。譬如，陈峰在所有人不敢靠近的时候勇敢地抱住他的事，杨阳的脑子记得清楚。
　　
　　若说杨阳不知道陈峰对他那些心思是不可能，可是，明明知道，杨阳还是给不了他。因为，杨阳一直以为，给过刘建的东西他再也给不了别人了。可是，杨阳万万没有想到，他假装冷漠选择就此忘了陈峰，竟然会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一段不被自己所接管的爱情，必要的不是解脱，而是一段相忘不能忘的时刻；一颗被深深打动的心，必要的不是逃避，而是敞开心扉接纳。
　　
　　再见刘建，杨阳承认对他的感觉是有的。可是，那曾经让自己疯狂的爱情不知不觉竟然变淡变得只剩一丝气味，反而是陈峰的一字一句一颦一笑在他的脑海里记忆深刻。
　　
　　捂住胸口，杨阳跑到了JAC后门的长廊里。突然，杨阳觉得，或许他不能给陈峰这个世界，但他的世界，他愿意拱手相送。
　　
　　慢慢地靠近蹲在前方的陈峰，杨阳的手握得很紧。仿佛那里面不是空气，而是爱情。
　　
　　感觉到了头上空的阴影，陈峰将埋在双腿之间的脑袋抬了起来。他半睁着眼睛困惑地看着杨阳，面带微笑。但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一个假装快乐，一个真心难过。
　　
　　猛地，杨阳伸手抬起陈峰扬起的下巴，轻轻地摩擦着，杨阳的嘴里吐出细腻而温柔的话，“陈峰，我真喜欢你。”
　　
　　陈峰任杨阳抬着他的下巴，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杨阳，看了半天，陈峰才跨下笑脸，冷冷地回了句，“你说，为什么没有人拿你的脸皮去研究防弹衣呢？”
　　
　　才说分手的是杨阳，却又在一转眼说爱。陈峰愤怒了，这折腾人的戏码倒还真是新鲜。
　　
　　“陈峰，你真的好。真的，好得我……都觉得配不上你。”一向狂傲的杨阳放低了声音，他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话煽情而动人。
　　
　　听到这，陈峰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与杨阳四目相对，怒气占满了陈峰的黑瞳，狰狞着脸，陈峰压抑着痛苦发问，“我真好，那你为什么不要？”
　　
　　“分手不是你先提的吗？”杨阳不去回答陈峰话里的意思，反而将过错怪在陈峰的身上。是呀，如果真的好，为什么不要？是呀，如果真的不好，又为什么能接受？
　　
　　而说起分手这事，也是陈峰聪明的脑子犯得最大的错。恋爱的人，常常会把分手当成索要爱的手段，陈峰也不例外。在他和杨阳这么多年的交往中，杨阳无数次的出轨，陈峰都选择了分手。可是，他的分手紧紧维持了几天最多也就一个月。这样，也造成了陈峰和杨阳都不拿分手当回事。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谁都在乎的时候，它根本成不了事；谁都不在乎的时候，它却意外地成了事儿。
　　
　　若说陈峰结婚这么大事儿，杨阳能不知道吗？杨阳是外面冷漠，但他不是无情，他能不去吗？事实就是如此，杨阳去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在半路他却遇上了刘建。所以，一切就全部脱轨了。
　　“我他妈闹了那么多次分手，你那会当真了？这会，刘建你回来，你就能冠冕堂皇地说着这些恶心话是不是？”陈峰握紧拳头，偏着头，愤怒地咆哮道。
　　
　　话音刚消，杨阳突然揽过陈峰的后背，将他紧紧拥入怀。他看着陈峰那样儿，心里边憋屈，就难受。该怎么去说，该怎么去做，是分手还是继续？杨阳痛苦地不知如何抉择。
　　
　　对刘建，哪怕不爱，杨阳不愿就此放手，他不甘心啊。对陈峰，哪怕再爱，若让他为了这爱放弃刘建，杨阳更是做不到。
　　
　　从来，让世界低头是一种霸气，让自己放手是一种魄力。可是，杨阳偏偏就没有这样的魄力。这么多年来，谁不是对自己趋之若鹜。也就刘建，杨阳在刘建说不要他那天开始，日日夜夜做梦都是刘建，他发誓这终于有一天要再得到刘建。
　　
　　或许，这已经不是爱了，这只是杨阳征服的欲、望。但，杨阳不在乎，他只知道，他非这么做才快快乐。
　　
　　“杨阳，你放得下刘建？”感受着杨阳温暖的怀抱，陈峰大概也清楚了杨阳的矛盾。这么多年，陈峰还是知道杨阳对他的喜欢是真心的。现在的问题，也就在于杨阳对刘建可怕的执拗。
　　
　　杨阳顿了顿身体，愣住那，沉默着没有回答。
　　
　　很多时候，沉默比决绝的话更伤人。此时，就算陈峰打死不放手，非要三个人耗着。那么毫无疑问，最后受伤的绝对会是陈峰。毕竟就连陈峰放下自尊苦苦哀求都不在乎，杨阳又怎么会不舍得陈峰难过呢？
　　
　　陈峰伸手推了推杨阳坚硬的肩膀，但他发现，杨阳竟纹丝不动。再也不想去猜杨阳心里面的想法，陈峰眨了眨眼睛，埋下头低语：“不爱我，放了我吧……”
　　
　　多少次，都是杨阳在跑陈峰在追；多少回，都是杨阳在逃陈峰在留。终于，陈峰被伤到体无完肤甚至连动弹都不能了，分手再也不能避免了。
　　
　　贪婪，在纯粹的爱情里面永远是一道致命伤。
　　
　　“陈峰，你他妈就不能守着我吗？”杨阳伸手狠狠地抓着陈峰的肩膀不让他离开，杨阳的脸上全是不明的恨意。大概连他都不知道，这恨是恨他自己还是别人。
　　
　　陈峰没回话，他的眼睛瞬间堆满了雾气。守，他守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多少年了。如果早知道，他是这么一个贱胚子，陈峰当初就不该放任自己爱上他。话说如今，还被质问为什么不能守着他？
　　
　　定定地看着杨阳，陈峰的脸上写着无声的控诉。他歪着脑袋，禁闭着唇。只是，对视之间，突然一行清泪从上而落，滴入唇缝间。
　　
　　其实，爱情就是一本书，翻得不经意会错过，读得太认真会流泪。
　　
　　“杨阳，要不你把我放了，要不把我带回家。别用一条看不见的情线拴着我，让我心伤。”没遇上杨阳那会，陈峰说话从来是夹枪带棒的，显少有这样文绉绉的话。但遇上杨阳后，陈峰发现自己越来越感性，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而这些谁都没想到的，皆是来自于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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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见着陈峰落泪，杨阳就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有爱而不爱，本就是一种自残。
　　
　　残忍是一种纯粹，是爱退去后再没有所谓；泪水则是一种解脱，是厌倦在心里的负累。若说杨阳对陈峰何其残忍，那么也是陈峰自作孽不可活。就算泪水划破了脸，也只不过让两人提着心在松气。
　　
　　当初若是陈峰听了旁人的劝诫，早下了和杨阳分手的决心，又怎会在此时此刻抱头痛哭？和杨阳这么多年，陈峰鲜少睡踏实过。梦，惊心动魄；醒，余味尤苦。泪水流进唇缝间，舌头轻蘸，入口的皆是苦涩。
　　
　　“陈峰……别逼我。”杨阳埋下头，陷入了纠结的他两只手紧紧握住，想要留住，却不得不松开其中一只手。
　　
　　什么都在涨价，就是人越来越贱。陈峰听着杨阳那话，真觉得，这人的脸皮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还是说，从最开始都怪自己太纵容他了？才会让他这么无耻，这么会恶心人。
　　
　　挣脱开杨阳，陈峰往旁边跨了一步，将他和杨阳之间拉开了距离。伸手将脸上挂着的泪珠抹了抹，陈峰抿着嘴，将酸楚全部咽回肚子。抬起一张红了鼻头和双眼的花脸，陈峰点点头，对着杨阳说道：“杨阳，你他妈就一混蛋！早知道你这么不值钱，老子当初就不该往你身上贴那么多感情！这么多年了，真的，只有你混蛋欠我的，我他妈谁都不欠！你记着，你今天分手是你说的！你最好记着！你再敢来找我，我就和你拼命！”
　　
　　说完，陈峰不等杨阳回应，便转过身，大步离开了。只是在他转头那一瞬间，男儿的黄金泪却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涌。不停地抽着鼻子，陈峰抿着嘴，压抑着哭声。
　　
　　第一次见着陈峰先离开，就这么，背对着自己离开了，杨阳久久未有反应。
　　
　　谁能明白谁的深爱，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陈峰决绝的离开只能感谢一直虚伪的杨阳突然诚恳了，谎言弄假成真了。分手了这么多回，终于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结局，这比大团圆更让人记忆深刻。
　　
　　爱的反义词不是不爱，而是曾经爱过。杨阳曾经爱过刘建，至于陈峰，他真不知道。站在原地想了良久，杨阳低下头，抬脚走向了与陈峰相反的方向。
　　
　　走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陈峰的心情则与这天气截然相反。放手后的微笑，只是用来掩盖疼痛的伤疤。心底某个地方住着的不知名的情愫，开始渐渐变强，压迫着陈峰的神经。
　　
　　陈峰和杨阳刚遇见的时候，陈峰是打心底不待见这个满口粗话的混混。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睛便不受控制地跟着杨阳。杨阳单身，陈峰等他；杨阳突然有了新的伴侣，陈峰等他；杨阳心血来潮同意了和陈峰好好玩时，陈峰卯足了劲地对杨阳好。就在他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在杨阳的心里扎根时，等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分手。
　　
　　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陈峰坐到了路边的花坛上。侧目瞧去，他见着一只蝴蝶在花瓣上停了很久。他在想，花瓣枯萎的那一天，蝴蝶会不会因念旧而将自己美丽的影子盖住花瓣的垂落。
　　
　　这美丽的蝴蝶就像杨阳，而此刻的陈峰就像极了枯萎的花瓣。这年头谁会念旧，谁会记深情？陈峰露出苦笑，起身将朵花摘了下来，随即，蝴蝶拍着翅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将摘下的花朵轻轻地放回泥土中，陈峰便离开了。只是，在他转身走远的时候，他没有看见，那只蝴蝶又拍着翅膀飞回了那朵花身边。
　　
　　没有再去公司，陈峰直接回家了。意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