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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赛只有女王-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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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圣女也就迅速被抛弃。

    让杰尔吉继续以男性身份示人,就是她的妥协。

    “把她——他从贵族骑兵队调出来,重建我的奥地利卫队,这样总可以吧?”

    奥地利卫队在兵变中遭遇伏击,卫队长牺牲,残留四散的兵员后来陆续归队,但还没有完成重编。她原本想再把博伊借调回来,但现在既然有杰尔吉,不妨就用她试试。

    公爵这才闭了嘴。

    之后才知道这件事,郎巴尔不禁对玛丽的恶趣味大摇其头、闷笑连连。

    女扮男装的贵族军官,保护玛丽王后的卫队长。非常凡尔赛玫瑰。

    转头又担心起来:奥地利卫队原本是特蕾西亚皇太后送给女儿的嫁妆,在这个时代不算少见,后来即便扩编也说得过去;但现在王后党的军事实力空前强大,还要重建奥地利卫队,会不会让路易不高兴?

    玛丽摇头:“说到底,王后党的那些军队虽然听我号令,但还是法国的军队;只有奥地利卫队是我自己的兵。我已经和路易说过了,他没有什么意见。”

    夫妻两人经过4年不冷不热,终于又慢慢开始恢复亲密;这大概也算是艾吉永的功劳了——虽然他绝对不会为此欣喜。

    在夫妇俩回到凡尔赛宫的当天晚上,路易提早到了玛丽房间里。

    这些年他们虽然也同过床,但几乎只是按时定期。毕竟两人无话可说,提早见面只有尴尬。

    相处多年,玛丽早就能读懂路易的表情;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有话要说。

    也确实到了该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她放下手边的书,面对路易坐好,认真地等他开口。

    良久。

    “要承认妻子在我本来应该承担的职责上,做得比我要出色得多,这是很难接受的。我花了四年。”

    他抬起头,迎接玛丽温和的目光,心里不由得一松,要说的话也不再那么难以启齿。

    “或者我早就隐约察觉到了,但四年前,暴民围困凡尔赛宫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明白意识到。我看着你镇定地指挥大家,英勇地出面应对,到最后受伤,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从那之后,我就开始了逃避。我只是看着你,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想什么。”

    玛丽也知道。这4年期间,路易的态度一直暧昧不定,其表现就是给了她一个相当大的空间,默许她的发展。她猜到路易心态有所不同,却不知道他心中如此纠结。

    “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兵变,我大概会一直逃避下去。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

    “我承诺过要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为你们撑起一片天地;现在我的承诺没变;只是方法应该变了。做你的后盾,就是我保护你们的方式。”

    玛丽睁大眼睛,阵阵暖流滑过胸口。

    她想起初次见面,那个羞怯的少年,在她眼里还只是一个孩子。

    一晃十年过去,眼前的他,果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我们这些歪果仁来说分不清欧洲哪国人名也很正常估计欧美人也分不清东亚各国名字

第278章 一个时代() 
凡尔赛宫是一些人的欢乐家园; 也是另一些人的伤心之地。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在国王夫妇俩相送下离开了法国。

    在兵乱时,他躲在一个奥地利来的商人家中,没有受到伤害。杜伊勒里宫攻破之后,虽然局势初定; 但艾吉永兵变的借口就是玛丽勾结奥地利; 这让约瑟夫在巴黎的存在变得十分尴尬。

    他无意给妹妹添乱。

    临走之前,他找了个机会,悄悄见了朗巴尔夫人一面。

    两人的谈话内容不为外人所知;就连玛丽问起; 朗巴尔也只是摇头。她顾及约瑟夫的自尊;倒是约瑟夫自己在给妹妹的信里透露了几句:原来他想做一次最后的尝试; 向朗巴尔表明了心迹,最后无功而返。

    到了美泉宫,男仆下了马车,先跑进去通知。特蕾西亚皇太后知道了; 让侍女扶着,要去见他。才到门边; 儿子已经到了。

    约瑟夫见母亲脸色惨白; 气息虚弱; 忙扶她坐躺到床上。

    “来信里怎么没告诉我病得这么重?”

    “写上一封信的时候还只是小病,没想到变成这样。”

    “……请您务必好好养病。”

    特蕾西亚假装没看见约瑟夫眼里的阴影; 问:“法国的局势,我也听了一些消息; 但不如你这个亲历者告诉我。情况到底怎样?”

    一五一十地听完讲述,特蕾西亚欣慰地点头:“我原来以为女儿当中没有一个像我,没想到现在有一个越大就越像了。就应该这样; 该打的时候要打,就算是逆境,也绝不能轻言放弃。”她的统治后期一直以联姻策略进行外交活动,但各国政要没人敢小瞧她的胆气和毅力。初登基时,即便是在奥地利继承战争中遭遇孤立无援的绝境,她也能英勇地顶住压力,决不投降,更是以此为契机大力整顿内部,团结国内,巩固统治。之后八年停战,她从不忘夺回西里西亚地区,卧薪尝胆地将奥地利打造为普鲁士的心腹大患。没有人怀疑,如果不是当时的盟友、俄国女沙皇伊丽莎白突然病逝、亲普的彼得三世继位后倒戈,特蕾西亚已经得偿所愿。

    见母亲赞赏玛丽,约瑟夫趁机说道:“妹妹还特别重视工业。这次我去巴黎,参观了好几家工厂,经过许多改进,生产效率确实更高。特别是蒸汽机,这是妹妹最看重的东西,她至今都在透过朗巴尔夫人进行投资,不停研究改良这种机器。她答应帮我引进这些技术,条件只是鲁尔河边的一些土地——”

    他态度热切,皇太后的表情却淡淡,仿佛不以为意。

    “既然你喜欢,就建几个工厂来玩吧。”

    约瑟夫一愣,才要解释,特雷西亚已经转了一个话题。

    “你妹妹现在掌握了法国这么大的权力,她丈夫是什么态度?有没有暗藏不满?”

    约瑟夫只得回答:“在杜伊勒里宫的那场伪审判中,他现在的态度多少已经透露出来了。”

    那场由艾吉永特意安排的假公审,请到的上流人士大多是反王后党的,事后碍于立场都讳莫如深;但那些不被看重的第三等级,可不会顾忌这么多,早就把路易十六揭穿假王后的事传得到处都是。

    单纯的人只称赞国王的诚实,痛骂艾吉永造假;而精明的人又怎么会品不出背后的政治意味?

    “现在夫妻两人已经相互坦诚,达成了共识。”

    “感谢我主,能说开了就好了!我要给她写信,让她努力再多要几个孩子。没有儿子,没有王储,她的地位始终有隐患。你也要多写信催一催。”

    为了奥法同盟着想,这也是应当的。约瑟夫答应下来,又想再提工业的事;才开了个话头,特蕾西亚就摆摆手。

    “你一路过来辛苦了,刚到还被我拉着说了这么多话。快去休息吧。我最近身体不适,待会儿和考尼茨说几句话也准备睡一会儿了。”

    约瑟夫没办法,只好离开。

    考尼茨坐到床前来。

    对着这位自她年轻时就相伴的老臣,特蕾西亚刚刚还温和亲切的脸上,露出疲惫至极的神色。

    “儿子是真的以为我老了、糊涂了。她妹妹在法国搞工业,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政府先前不重视,这一块是权力真空,下手更容易。那他想照搬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我的权力压着他,他也想走同样路线掌权吗?”

    考尼茨心里也是同样想法,但嘴上还是要安慰:“也不一定,我这次也和陛下去看了一些工厂,确实非常有新气象。陛下是年轻人,会为这些新东西吸引,想要尝试尝试也是正常的,未必想得到那么多。”

    “如果他的态度不那么急切,我也不会多想。几间工厂,值得吗?”皇太后神情恹恹地靠到靠枕上,“我是挡着他的路了。难道我就不想放手,好好地安享晚年?如果他做事像他妹妹那样懂得顾全大局、步步为营,我早就不操心了。”

    考尼茨笑道:“远香近臭,陛下在您身边,所以您不免嫌弃他,看玛丽王后就怎么样都好。其实陛下脑子很聪明,只要好好劝解,他都能听下去。”

    “远香近臭?有这句话?”

    “大概是在巴黎听到的新鲜话。”

    “倒是挺有道理……”特蕾西亚叹气,“或许就是因为离他太近。我俩心结已经太深了——你看到他的眼神了吗?都不必说出口,我这个做母亲的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怀疑我是为了防止他趁机揽权才刻意隐瞒病情呢。”

    “陛下多虑了,他只生气您太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老太后只是摇头。

    “如果走得动,明天我就出发,在欧洲到处走走,或者到巴黎住一段;或许这样,才能让他心里舒服些吧!”

    她慢慢闭上干涩的眼睛。

    “不过,他也很快就能如愿了。过不了多久,不需要自己走,我也会永远离开这里了……”

    “您在说什么!”考尼茨大惊,“千万别这么想。我明天就写信,请玛丽王后把她最好的医生派过来。”

    特蕾西亚无力地摆手:“我知道巴黎的医生现在很有名望,但再怎么优秀的医术,也比不上上帝的召唤。不必忙了。我想休息一会儿,你也去吧。”

    4个月后,亦即1780年的最后一个月,这位因为继承权而引发全欧大战、也保住了奥地利独立大国地位的女性去世。

    她一生的对手,曾经被她逼入绝境差点自杀的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听说之后,对她作为君主、作为女性的身份,都献上敬意。

    “我和她打过三场大战,但从没把她当成我的敌人。”

    消息传到法国宫廷,她血统上的女儿进行了哀悼仪式。至死她都不知道,她宠爱的小女儿已经换了个芯。

    玛丽的哀悼是真心的;她对特蕾西亚很难称得上母子亲情,但这样一位女性值得她的尊重。何况,这些年她们互相交换过不少次信件,玛丽每每能感受到浓浓的关心,很难不动容。

    其实,对她的死讯,玛丽并不意外。约瑟夫二世亲自给她写信,请她送一位好医生到维也纳去。

    不过,据医生回报,皇太后当年患上天花,虽然逃过一劫,但病根已经留下,时常气短、乏力、咳嗽。这次生病,看上去只是着凉,但病情很重。玛丽自己猜测,恐怕是抵抗力低,感染到了肺部。在医生的精心照顾下,她比朗巴尔记忆的历史中多活了一个月。

    “没有了您母亲的限制,”外交大臣舒瓦瑟尔分析道,“您哥哥就能放手施展了。从他先前的政治倾向来看,恐怕改革的步伐会加快;奥地利和俄罗斯的联盟恐怕会加强。有消息说,他有意联手叶卡捷琳娜二世,再现瓜分波兰的一幕,来瓜分巴尔干半岛。如果他成功了,奥地利将会获得大片领土。”

    这些都是在原历史里就有的;只不过因为约瑟夫二世改革太过急躁,得罪了太多人,统治不稳,发生内乱,扩土计划功败垂成。

    “您知道,我虽然是亲奥派,但也是不折不扣的法国人,一切以法国利益为优先。”舒瓦瑟尔大胆地直视王后的眼睛,“假如您哥哥施政成功,奥地利就会由可靠的同盟变成让法国难以安睡的对手;这一点,即便是您的血缘,也改变不了。”

    玛丽理解他的意思。

    虽然原历史约瑟夫十年的改革以失败告终,但在蝴蝶效应下,新历史未必不会改变。先前舒瓦瑟尔亲奥,是因为七年战争后两国都需要和平来恢复国力,不得不背靠背捆绑在一起应对英普等国;但假如两国都强大起来,战略需求一变,政策必定也跟着变。自古强国都有扩张的需要,自会有某个欧洲的范雎建议“远交近攻”。

    舒瓦瑟尔既是在敲打她,也是在提醒她。

    “记得我在结婚典礼上说的第一句话吗?”玛丽说,“‘我已经是法兰西人了,只懂得法语。’”

    舒瓦瑟尔欣慰地向王后致敬。

    “陛下,最近有一首诗在民间流行。没有什么艺术性,但内容很有意思。我摘抄了一份,送给您看看。”

    他的表情、语气意味深长。

    玛丽展开纸面,上面写的是:

    你为什么流泪痛苦

    因为我少了一颗头颅

    你的翅膀沾了谁的血迹

    那是我死去主人的遗体

    你的朋友为什么在笑

    她摘到了百合花的根苗

    什么从腐朽的烂泥里诞生

    金苹果结出的新城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到此结束,下一章就进入最后一卷,hourra!

    关于结局,我不会写到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就让一切留在最美好的时候,让大家去想象happy ever after,可好?

第279章 九年() 
1789年初夏。

    连着下了两天雨; 大厅里满是泥泞的脚印,叫负责清扫的领班很是头痛。

    好在经理点了头,允许他等今天的拍卖结束后,叫几个小流浪儿来帮忙打扫。几年之前; 4、5苏就能叫到几个老实听话的了; 但如今至少得10苏。工作机会多了,流浪的人少了,工钱自然也涨了。

    “真的得再招个固定的人手; ”趁着出来休息喘口气的时候; 他对一个要好的书记员抱怨起来,“地方还是这么大,客人却翻了一倍,光是一个上午清理出来的杂物都能堆满一辆车。”

    这是老生常谈了; 最开始书记员还会附和几句,后来听烦了; 只是装聋作哑; 或者借口离开。

    今天却不太一样。

    “今早经理叫文员去报社了; 好像就是去登招聘启事的。”

    领班大喜,还要拉着再问几句; 书记员却摆手,说得回去忙了。

    他是真的忙。

    客人是真的翻倍了。这些年景气好; 这个农产品大宗交易所的交易量也水涨船高;但不寻常的暴涨,是从上个月开始的。

    得知好消息,领班哼起歌来; 准备回去监督那些伙计有没有趁机偷懒。

    正大摇大摆地走进铁门,身后传来一声吆喝,他回头一看,是一辆带蓝色条纹的马车。因为进门的马车太多,它独辟蹊径,想从铁门边上挤进来。

    领班只得让到一边,心里暗骂:这些出租马车的车夫就是粗暴,见缝就敢钻。

    巴黎现在有三家最大马车行,也不知道最初是哪家的主意,为了和另外两家区别开来,一改原先纯黑的朴实样式,在显眼地方涂上彩色条纹;另外两家立刻效仿。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太记得马车行的名字,平常只叫小蓝车、小红车和小黄车。

    马车上下来一个人,领着男仆,付了车费。虽然他穿着巴黎时下流行的衣服款式,但见多识广的领班一下就认出来,这不是巴黎人。

    “大约是英国来的。”

    他说不出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

    “英国人的脸上就写着那种刻薄。”**兰西主义者如是说。

    英国人阿瑟·杨一下马车,就好奇地四处张望起来。

    他是个农学家、游记作家,来这里不是为了交易,而是观察。一个多月以来,和他一样仅仅为了“看一看”而来的客人一直络绎不绝。

    毕竟,就在上个月,尊贵的王后陛下亲自视察了这里。

    她穿着便装,一开始没有人认出来。直到差不多离去时,一位三级会议的代表先生才发现了她——9年前在会议开幕仪式即第一次大会上,国王夫妇曾经联袂出席;4年前换届,新任代表的第一次会议上,两人又再次出席。

    两次出席,显示王室对三级会议的重视,也暗暗传达了一个信息:三级会议的权柄源于王室的授权。

    毕竟是连任两届的代表先生,认出后没有一惊一乍,只告诉了同行的好友一声,就忙不迭地过去见礼。没想到消息传开,竟然越来越多人围过来。

    隐藏在人群中的便衣卫兵立即出动;这下想隐瞒也瞒不住了。在严密保护下,王后很快离去;但余波持续得更久。

    大众津津乐道,讨论得最热烈的,就是王后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普通人聊完就过去了,政治家、商人,那些耳聪目明的人,就得考虑更多了。

    作为掌握着法兰西的女人,王后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深入解读,有时甚至是过度解读。王后也清楚这一点,这些年的出行也越来越慎重。

    今年新年举行过庆典之后,国王一家进行了例行出访。

    第一天在巴黎周围随意选一个村落进行慰问。

    第二天参观巴黎市郊某家大型工厂,晚上参加某位重臣家的宴会。

    第三天看望某教堂极其救济院,并参加仪式;晚上则到某个剧场或音乐厅观看一场演出。

    这几年可以说,除了地点选择不同外,内容和形式都大同小异。

    各个阶层,各个方面,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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