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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赛只有女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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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穿越之后,女性往往关注爱情,男性往往关注事业。——等等,这是谁规定的?女人就不会心怀天下?女人就不能手握大权?经济、政治、文化、军事,女人就不能参与、不能改革?穿越到女王频出的近代欧洲,一切皆有可能!力有限,尊重和参考历史但免不了会无意地扭曲历史,还可能有意地塞进各种野史以及本人的胡编乱造,仅供一哂=3=如无意外,本文将在下月3日(周四)入V,听说江湖惯例是当天要三更,我也照做迎订阅~因为入前字数已经比较多,预计会出现很多很多章倒V,造成不便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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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时移世易() 
恰好是雨后。

    闻着泥土和花草的味道,阿妮珂探出马车窗外,深吸了一口,微笑着转过身来:“这场雨停得正是时候。要是再多下一天,就不好出发了。”

    她带着白色大彩绸帽、穿着象牙色露肩的洛可可式长裙,拥有一头黑色卷发。她红艳的嘴唇,总是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讽。

    “对作物生长也有好处。”

    马车里端坐的另一个女性捂了捂围在肩上的淡粉色丝巾。她的米白色长裙虽然层次丰富、颜色鲜亮,但露肩的设计对春天来说还是有些寒冷。

    阿妮珂笑了,“您果然应该属于凡尔赛宫。”余光注意到什么,她朝后方努努嘴:“瞧,他们还舍不得走。”

    那些衣着简陋寒酸的村民们,还站在原地,一直目送马车。

    玛丽闻言,转身挥手,直到那十几个人影在视线中渐渐模糊。反身坐稳,她双手交握,眼帘微垂,玫瑰色的嘴唇紧抿着。

    “觉得压力又重了几分?”

    “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

    “放心吧,他们不知道‘希望’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阿妮珂又露出了惯有的嘲讽表情,“只要你让他们的锅里都有一只鸡,就足以让他们在你去世的时候痛哭。”

    “亨利四世发下这样的宏愿。可他这样英明的君主都没能做到。”

    “谁说没有呢?毕竟他没说是一年一只鸡还是每天一只鸡。”

    玛丽笑了:“你安慰人的方式还是这么特别。”

    阿妮珂耸耸肩。

    过一会儿,玛丽苦笑:“我之前曾设想过,假如有一天我决定返回凡尔赛,最大的可能是爱上了某个男人,为了他而回去。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

    为了让小奥兰能吃上面包,为了让多米一家能住上不漏风的房子,为了改变与他们一样的人的生存状况;也为了他温和善良的“丈夫”,为了那位面硬心软的“礼仪夫人”……她本已经逃离了那个华丽的金丝笼,远离了被未来的政治风暴卷入的风险;现在却要心甘情愿、自动自发地回到原点。

    “这没什么奇怪的。”阿妮珂昂首说,“财富、权势、名望、理想,是每个人都想要的东西。可当提到某个具体女性身上时,他们却总说:不,她想要的只有浪漫的爱情;不,她想要的只有完满的家庭;不,她想要的只有家人的幸福。好像女性忽然变成了超脱的圣人,这才叫荒谬呢!”

    玛丽讶然看着阿妮珂。

    不是后世人,阿妮珂却比一些后世人看得明白。

    恍惚中,玛丽的思绪,又飘到了刚刚穿越时的日子——

    ***

    1770年5月7日,下午。

    自奥地利维也纳的霍夫堡皇宫启程16天之后,57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组成的车队短暂停留下来。

    为首的双座蓬盖马车前轮停在通往河心岛的小桥上,后轮则仍落在地面。这个位置大有象征意义:往前一步,便是法国,退后一步,仍是奥地利。

    马车空空如也,因为娇客已经在送亲团的牵引下,进入了河心岛上一座崭新的建筑。在这里,法国将迎来一位奥地利新娘。

    这座专为这次联姻而准备的交接馆有三个部分:奥地利馆,法国馆,以及连接两者的交接大厅。此时,准新娘正在奥地利馆做最后的准备。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

    “天啊,她晕倒了!”

    随行侍女们的惊呼声几乎可以穿透耳膜。

    送亲团无措的目光投向了他们中最德高望重的人,斯塔勒姆贝格亲王,一个接近50岁的可敬贵族。

    亲王面色凝重地望了通往交接大厅的门,它现在虽然关着,但很难保证另一侧听不到这边的骚动;如果惊动了法国来的接亲团,那可就不妙了。

    “安静!都安静!”

    他威严的声音起了效果;侍女们惶恐地望着老贵族,等待他的命令。他看了一眼被侍女们围在中间的14岁女孩,自认为判断出了对方晕倒的原因。

    “快,把火升起来!女大公着凉了!”

    先前,即将缔结婚姻的双方,在新娘交接的地点上争论不休,迟迟未决,搭建交接馆的工期因此被迫缩减。墙壁是用廉价木材筑起的,天花板到处可见透着寒风的缝隙,甚至还漏水——这该死的天气,偏偏下了雨。

    他转头又对侍女们下了几个命令:将准新娘移到壁炉旁,用掌心搓暖她的皮肤,给她灌一点葡萄酒。

    他的努力似乎见了成效;准新娘悠悠睁开眼睛,目光迷茫地打量四周。

    老亲王松了口气;稍一考虑,他再次下达命令:“休息一分钟。”

    身边有人提出疑虑:“法国那边会不会等得不耐烦?”

    “一分钟还是可以的。对法国人来说,女人花在梳妆打扮上的时间永远不嫌多。”

    至少在半分钟的时间里,准新娘一个单词也没讲。

    在旁人看来,这是身体的不适和心情的激动(或者不安)所致;毕竟一个14岁女孩,独自一人嫁到一个陌生国度,面临的挑战可想而知。

    侍女们投以善意的目光;一位年长者将一件袍子披到她身上,以免她再受到寒意侵袭。

    只有准新娘自己知道,她为什么半句话都不说。

    因为她还没搞清楚状况。

    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刚刚不是还在飞机上吗?助理小周在哪儿呢?我之前是……睡着了?

    卧了个槽为什么我光着身子?

    那边还有男人盯着!靠就没人阻止一下?

    她拢紧袍子,看看左右。一群穿着复古欧式服装——紧身裤或者超级大裙子——的男男女女,神情紧张严肃,时不时小声交谈着,用的语言她恰巧听得懂:是德语。

    “咳,我们这是在哪儿?”她问旁边的年长妇人。

    幸好,她大学里的专业就是德语,业务上也常常跟德国人打交道,还专门矫正过发音,这么多年下来,已练就一口流利、标准德语;要是碰上西班牙人什么的,就只有抓瞎的份儿了。

    妇人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这个地方叫做厄普斯岛。”

    厄普斯?没听说过。

    这口音也不像德国本土。

    她倒是知道,美国和加拿大有一些阿米什人,以拒绝一切电气化的设施、坚持过古朴生活而闻名;他们就是德裔的。

    但她之前是在飞往瑞士的班机上,不太可能突然跑到北美去;隔着一个大西洋呢。

    “现在几点?”

    对方露出为难的表情:“这里没有时钟。”

    阿米什人总不会连怀表都拒绝吧?

    苏马力狐疑地打量四周,忽然注意到一面镜子。

    这是一面全身大镜。吸引她的不是那华美繁复的花式边框,而是镜子里跟她大眼瞪小眼的金发小姑娘。

    她猛地坐起来,捉着镜框,死死瞪着镜面。耀眼的白色肌肤,浅金色的闪亮头发,光洁饱满的额头,玫瑰色的嘴唇,即便略显稚嫩,也已经能看出一位楚楚可怜的绝代佳人的影子。

    她对文学没什么研究,不知再怎么形容现在的样貌,只能用最简单精确地一句话来概括:

    这特么根本不是我!

第002章 断头王后() 
侍女的心中充满了怜悯。

    法国方面要求准新娘完完全全地同祖国切割,不能带任何属于奥地利的人或物入境,甚至连她母亲为她精心准备的衣服也不行。

    被迫在奥地利代表团的男人们面前赤身**就算了,连母亲亲手送给她的小金表也不能带。为此,小新娘非常委屈愤怒;为了留下一块具有特殊意义的金表——是她的母亲在临别时亲手为她戴上的——在晕倒之前,新娘一边流泪,一边争执了好一会儿。

    在她看来,新娘才不是因为受凉才昏倒的,分明就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伤心过度。

    “时间到了。”斯塔勒姆贝格亲王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给女大公上妆吧。”

    因他的话而动起来的不只这些忙碌的侍女,还有苏马力的大脑。

    这都是什么诡异情况?做梦?恶作剧?楚门的世界?

    还是像她们在飞机上开的玩笑那样——

    穿越!?

    她脑中闪过虫洞理论平行世界高维空间等系列概念。

    怎么办?她的公司怎么办?该不会已经乱套了吧?还有她准备谈下来的五轴联动数控系统,父亲向往了一辈子,她只差一点点就到手了!怎么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问题!

    不,冷静,冷静一下。有辣条吗?

    ——看来是没有的。

    要往乐观的方向考虑。既然能穿过来,说不定有方法穿回去。

    总之先搞清楚状况,做个

    她深深呼吸,努力让镜子里差点扭曲的表情平静下来。

    侍女们开始往她脸上打厚厚的粉。

    以往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身为ceo的她,为了企业形象考虑,也会让造型师帮她收拾收拾,可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们是在把她的脸当墙刷吗?

    尽管觉得镜子里的这张脸像鬼一样惨白吓人,她还是决定先闭嘴。少说多听才是上策。

    抹完腮红,给双颊添加了一些血色,侍女们似乎不甘只在脸上涂抹,开始往头发上拍金粉。苏马力觉得如果自己的造型师在这,肯定要尖叫。

    接着就是白色无袖衬衫,套上一件紧身胸衣——她在《泰坦尼克号》里见过,跟裹脚一样,是摧残女性身体的玩意儿。幸好她现在还没发育完全,骨架瘦小,穿起来没那么不舒服。

    接着是铁架撑裙——这实在是反人类设计,每天穿着这种东西要怎么走路?

    跟这一比,后边的金边袜子、金线礼服和钻石扣高跟鞋,都已经算是正常了。

    趁着天花板缝滴下的雨水还未蔓延,侍女们手忙脚乱地拆掉她的发型,重新梳好发髻,再把各式各样的饰品装饰上去。

    “我的殿下,”年长侍女感伤地看着她,“接下来我们将不能再跟随您了。”

    斯塔勒姆贝格亲王神情肃穆:“现在,去跟您的奥地利同胞道别吧。”

    苏马力完全不知道要向谁、为什么道别。她小心翼翼地跟随亲王,尽量配合地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告别嘛。

    幸好,并不需要她去主动给人打招呼。那些穿着华服的先生夫人们依次上前,或兴奋、或冷淡、或伤感地向她致敬,她只需要简单回敬,敷衍敷衍就行。

    “女大公的口音有些不一样。”

    听到角落里传来小声议论,她心里不由得一紧。她的口音是依照柏林腔矫正的,跟奥地利人的发音当然不一样。

    “或许是学了法语的缘故。听说女大公在语言方面进展有限……”

    “负责教导她的韦蒙神父不愿多谈,不过谁都看得出来,女大公在音乐、绘画、诗歌方面都缺乏天赋,”伴随一声压抑的轻蔑笑意,那个声音继续,“只有舞蹈上还有可取之处。”

    “仪态倒是学得不错。这可是在宫廷里获得众人敬畏的首要条件。”

    从周围人对话中她已经差不多推断出来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她身处历史上的欧洲,是一个即将嫁往法国的新娘,而且是个实打实的贵族。

    她对欧洲历史的研究不算深入,但因为专业的缘故,比常人多少了解一些;“女大公”(erzherzogin),是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才有的称号,不过具体什么人能用,她也不清楚。

    从这郑重到极端的仪式——甚至不惜把她脱光,在一群男人的瞩目下换衣服,即便是放在现代,这种事也难以想象——来看,她嫁的男人地位也高得很。

    对这种什么公主王子,作为现代人她兴趣不大。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谁比别人天生高贵。

    当然,好处就是她至少不用发愁生计。

    可是要嫁给一个从没见过面的男人——苏马力觉得这才是最大的挑战。恋爱都没谈过,就得先嫁人了,这是什么倒霉穿越?

    现在立刻悔婚还来得及吗?

    或者直接撩裙子跑路?

    好吧,她知道这行不通。

    她占了别人的身体,自然得付出的代价。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得背负原主先前的人生,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以,她是要嫁到法国去,得尽快把早已生疏的法语捡起来。

    幸运的是,法语她有基础——大学时的第二外语。

    不幸的是,出校门之后就有十来年不用了。

    如果说她还占着什么便宜,那就是欧洲语言系出同源,甚至有大量词汇相互借用,只要会其中一种语言,要学另外几种就不怎么困难了。不然欧洲怎么会有那么多“精通多国语言”的人?可不是他们的天才多。

    ***

    交接大厅里,法国人几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尊敬的特使先生们,”老亲王先向站在大厅中央的一个高台上的三个法国贵族开口,用的是德语,“请允许我转达玛利亚·特蕾西亚女王对您的问候。”

    特蕾西亚女王?苏马力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个词。

    在奥地利历史上,只有过一位女王,那就是玛利亚·特蕾西亚,一个传奇女性,堪称有为的君主。女王在位的具体年份她记不清,但肯定在工业革命之前,更准确一点是法国大革命之前。

    大革命前夕,较为激进的思想者已经在质疑封建□□统治,相对的,“开明□□”的折中概念就更受温和改革派欢迎一些。

    特蕾西亚女王施行的就是开明□□。也因为这一点,她统治期间的作为,被历史给予很高评价。

    不过嘛……

    苏马力凉凉地想,特蕾西亚女王跟法国大革命的最著名联系,还是她把一个女儿玛丽·安托瓦内特,嫁给了路易十六——也就是后来的法国国王。在大革命中,这个女儿跟丈夫一样,都被砍了头,后世称其为“断头王后”。

    嗯哼,她初中时也是看过《凡尔赛玫瑰》的——虽然已经忘了不少情节。

    ……等等。

    嫁到法国的公主?

    不会吧……

第003章 冷水浇头() 
以诺阿耶伯爵为首的法国接亲团,在交接大厅坐下,签好了用德、法双语写成的正式文书,新娘就算正式“落入”法国人的手里了。

    奥地利的老亲王就此完成任务,光荣退场。

    不到一分钟,通往法国馆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个法国贵族按照尊卑顺序鱼贯而入,向未来王储妃见礼。在等待的队伍中,有些人开始了迫不及待地品头论足。

    “准新娘看起来精神恍惚、闷闷不乐。”用画着锦绣花团的折扇遮着下半张脸,一位削瘦的贵妇同她身旁的同伴低语。

    “我敢说是因为那套土气到令人发笑的礼服。一看就是日耳曼人的低级货。要是让我穿着这样的衣服,不要说参加这么重要的仪式了,在踏出家门的一刻我就会因为丢脸而昏过去。”

    另一位贵妇更胖一些,宽宽的手臂将袖子胀得满满的。

    她们不怀好意的笑声让身后的一个年轻妇人听到。后者皱了皱眉头,以清晰、无畏的声音说道:

    “如果是我,确实会心烦意乱。看看挂在桌子后面的壁毯!我们就用这样的方式欢迎一个即将嫁来的王储妃?”

    “壁毯怎么了?”胖夫人满脸不悦地转身,“既精美又华贵,哪一样不合适?”

    “伊阿宋和美狄亚。需要我指出这个故事的发展吗?”

    对方还要加以反驳的时候,她的同伴阻止了她。显然,瘦夫人知道希腊神话中的这段故事。

    年轻贵妇义正词严:

    “美狄亚公主远嫁到希腊,结果丈夫伊阿宋为了政治前途,要另娶别的女人。美狄亚愤而设计杀死了情敌,间接害死情敌的父亲;更为了不让两个儿子惨遭希腊人的包袱,自己先下手杀了他们。这难道是美好的爱情故事吗?这样的挂毯挂在这样的场合,是想给女大公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她们的争执,把苏马力从恍惚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虽然没有完全理解所有句子,但连蒙带猜也能大致听明白。

    美狄亚的故事,她记得——说不出谁的命运更悲惨一些:

    美狄亚为爱悖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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