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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土匪-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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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申回头朝琸云看了一眼,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是方家那个小姑娘头上戴着的。”

燕王世子顿时就明白了,指着玉簪讶道:“是……是方姑娘出手将那飞刀给撞开的。”那紫玉簪又细又脆,稍稍一用力便能折断,琸云竟能借着这小东西将那致命的飞刀撞开,可想见出手时的力道与巧劲儿有多准。

燕王闻言也不由得郑重地回头朝琸云看了一眼,正正好瞥见贺均平正掏出帕子给她擦脸。琸云虽生得貌美,但这会儿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厮杀,身上杀气未褪,满头满脸全是血污,整个人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很是吓人。先前对琸云动过色心的几个官员这会儿早已被吓软了腿,根本不敢朝她多看一眼,偏偏贺均平却仿佛对着这世间最珍贵的玉器一般小心翼翼,眼中柔情万丈,连燕王都不忍直视。

第七十回

琸云与贺均平没在王府久留,虽说他二人今日立下大功,但这会儿却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琸云飞快地换了衣衫便告辞离府,燕王世子将燕王妃送回屋休息后又匆匆地出来给他们二人送行,临了临了,他朝贺均平眨了眨眼睛勾起嘴角笑了笑,贺均平会意,正色朝他行了一礼。

待上了马车,琸云这才皱起眉头“嘶嘶——”地唤起痛来,贺均平一脸紧张地问:“是不是被刺客伤到了哪里?让我看看!”说罢,便要起身查看琸云身上伤。

琸云赶紧伸手将他拦住,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刚刚跳舞的时候扭到了腰,嘶——”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腰间的软肉,立刻又痛得直哆嗦,小声道:“才不过扭了一下,怎么这么痛。”

贺均平很是担心地凑上前去,作势要伸手帮忙,“我帮你揉揉——”

话还未落音,琸云已经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在马车后壁上,气恼地骂道:“胡闹,胆儿肥了你,还敢动手动脚了。”

贺均平笑,蹲在她面前陪着小心道:“我不是见你疼得厉害么。一会儿回去用热帕子敷一敷,再用药酒揉揉。对了,你家里头连个伺候下人也没有,回头我托人去买几个丫鬟回来伺候。要不,连伤了也没人管。”他说着话,忽又想起一事,眼波微动,仿佛随口朝她问道:“我竟不晓得你还会这些才艺,什么时候学的?”

琸云没作声,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不想骗他,却又也不想把上辈子事再拿出来说,只得沉默。

马车里气氛忽然凝重起来,贺均平心里头有些堵得慌,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琸云的脸,隐约从她低垂的眼眸中看到些许伤感和落寞。那是许多年前以前他常常看到的眼神。他心里愈发地空落落的,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缓缓上前将她环抱在怀里,用力地箍紧了胳膊,下巴抵在她头顶浓密乌发上,又低头亲了亲,小声道:“阿云,我一直陪着你。”

琸云闷闷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痛得贺均平“嗷嗷”地叫出声来,胳膊一松,琸云终于趁机逃了出来,狠狠瞪着他小声骂道:“你手上能不能轻点儿,腰都被你掐断了。”

贺均平咧嘴直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又猛地扑上来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满足地放开手。

贺均平先把琸云送回家,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涎着脸要给她按摩,被琸云赶出门后,便回了自己家请了赵氏身边的丫鬟葡萄过去帮忙。他记得琸云叮嘱过的话,仔细向葡萄交待道:“你且悄悄地过去,伺候完了就回来,莫要与旁人说,便是母亲那里也别提。”

葡萄笑着应下,从贺均平手里接过药酒,垂首退了出去。

贺均平又去赵氏屋里给她请安,想着今儿事早晚得传到她耳朵里,遂没瞒着她,把今日花会上燕王遇刺的事说给她听。赵氏闻言,脸色一变再变,待听得燕王与燕王妃都有惊无险,这才道了声“阿弥陀佛”,放下心来。想了想,又叮嘱贺均平道:“这些天你且老老实实守在家里头莫要到处乱跑,出了这么大的事,城里恐怕不太平。”

贺均平笑着安慰道:“母亲放心,我才来宜都多久,怎么着也牵连不到我头上来。再说今儿阿云还救了燕王妃一命,不定要得什么封赏呢。”说罢,他又将琸云用玉簪撞下暗器的事说与赵氏听,赵氏闻言,笑着点头道:“这孩子倒是有几分福气。”

琸云的扭伤竟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虽有葡萄帮着用药酒揉过,第二日早晨却愈发地痛起来,腰上青了一大块,稍稍一碰就痛得她嗷嗷直叫。贺均平吓得不轻,赶紧唤下人去请了大夫过来。大夫却也没辙,只开了些活血散瘀的药让她吃着,叮嘱她慢慢养。

燕王府却是一片水深火热,那日刺客已经查出了线索,正是京城派过来的,燕王怒极,立刻召了吴申等几位大将进府商议政事,拟定了下个月向京城发兵。

“吴申你留一下。”待几个大将起身告辞离去时,燕王又将吴申留住,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在一旁坐下,低声问:“敏丫头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口中敏丫头正是吴申的独女吴大**,去年年底的时候由燕王妃作主定了亲,之后吴大**便被吴申拘在府里头学规矩,这几个月来几乎没有出过门,就连前几日的花会也不曾参加。

吴申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摇头道:“都是我平日里不曾管束她,养成她那不讲道理的跋扈脾气,虽由王妃娘娘派了嬷嬷仔细管教,却还是积习难改,整天跟我怄气,嚷嚷着不肯嫁。我真怕她进了别人家门要被赶出来。”

燕王也是晓得吴家大**的臭脾气,说起来,吴家大**被宠成现在这样子燕王妃多少也有些责任,因吴申之妻刘氏十几年前就因难产过世,吴府里连个主事的女人也没有,吴申又常年在外征战,哪里有工夫管束女儿。偏偏燕王妃心疼吴大**年幼丧母,父亲又不在身边,生怕她被人怠慢了,便一直娇惯着,对她好得连燕王世子都要眼红,这才养成了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跋扈脾气。

“你放心,有王妃看着,出不了大事。女儿家么,终归是要嫁人的。”燕王呵呵笑了两声,凝眉朝吴申看了一眼,又问:“日子可定下来了?”

吴申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地回道:“娘娘作主定下了这个月底,我总觉得有些赶。”

“嫁妆可都备好了?”

“打从她出生起就开始备着了,家具是打南边运过来的,加上田庄铺子,拢共约莫有四五万两银子的东西。她嫁的是次子,就图个清闲,嫁妆也不好太多,越过了长媳就不好了。”其实依着吴申的性子,自然是嫁妆越多越好,但燕王妃特意唤了他过去叮嘱过,依着吴大**的性子,若是嫁妆太多了,压过了男方长媳,十有j□j她会借机闹事,倒不如一进门就被压制住,反正有燕王妃撑腰,她到底也吃不了什么亏。

吴申原本与燕王妃商议着将婚期往后再挪一挪,不想燕王听到此处竟连声开口道:“好,好,这姑娘一嫁出去,你府里也就清闲了。赵氏那边,贺家那小子想必也该松口了。”

他陡地提及赵氏,吴申颇有些不好意思,白净的面皮上微微泛红。燕王知道他素来脸皮薄,倒也不故意笑话他,只道:“你到底年纪不小了,这婚事一拖再拖,这回一出征,保不准又是一年半载,我与王妃商议过,想赶出征之前把事情办完再走。”

吴申低着头,涨红着脸道:“但凭王爷与王妃作主。”

燕王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面露真诚之色,叹了口气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十几二十年过去了,想想当初我初到燕地的光景,真是恍如隔世。一眨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对了——”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来,笑着道:“赵氏那儿子倒是不错,年纪轻轻本事不小,我看你在他这么大时候可没这么能干。他在外头待了几年,反倒学得一身好武艺,竟比宜都城里那些大少爷们还强,最难得的是,竟还哄了个漂亮媳妇回来,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提起贺均平与琸云,吴申脸上也难得地露出赞赏之色,“那孩子是不错,武艺好,人也沉稳知进退,稍加磨练,日后定成大器。至于方家那个小姑娘,我却是有些看不透,小小年纪行事却极是老练,也不晓得是什么样人教出来的。”

燕王也笑,“王妃对那丫头可是称赞有加,一直跟我唠叨着说要收她做义女,将来与贺家小子做亲的时候也体面些。”

吴申点头道:“她先后救过世子与娘娘两次,收她做义女倒也合情合理。只可惜这么个有本事的却偏偏是个姑娘家,若是个男儿,我非得将她拉到我麾下去上阵杀敌不可。”说罢,他又叹了口气,显然对此很是纠结。

燕王大笑,“幸好还有平哥儿,多少能慰藉你这失落的心。”

燕王妃欲认琸云为义女消息一传出来,她这小小府邸便热闹了起来。好贺均平动作快,赶紧给她这小院子找了不少下人,有的看门护院,有的扫地做饭,还有贴身伺候的丫鬟,尤其是那两个大丫环,还是他亲自去买回来的。

“一个芳草,一个芳铃,原本是官宦府里的丫鬟,因府里犯了事通通发配出来。我特特请了表哥出面才买到了两个。”贺均平很是得意地在琸云面前邀功。这年头丫鬟可不好找,随便从人贩子手里买几个固然忠心些,可哪里有这些j□j过的好用,贺均平相信,以琸云的本事,不出几日便能将这些下人收服得服服帖帖。

琸云斜靠在榻上皱着眉头喝药,碗一放下,芳草赶紧端起桌上一碟酸梅子送过来,琸云拿了一颗塞在嘴里,又抬头朝她看了一眼,抿嘴笑笑。

“下个月就要打仗了,吴将军派了人来问我要不要一起。”贺均平忽然开口道。

琸云动作一滞,嘴里梅子味道一点点地渗开来,酸得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虽然知道他早晚要上战场,不想竟来得这么快。

琸云将嘴里梅子吐出来,满口酸涩,小声问:“是往哪里走?京城么?”

贺均平点头,“兵分三路,我若是跟着吴将军走,那便是往京城方向。”他顿了顿,又道:“世子爷也一道儿。”

琸云觉得口干,伸手去拿桌上茶杯,贺均平赶紧提起茶壶,才发现壶里早已空了,遂将茶壶递给芳草道:“另去沏壶茶来。”说罢又朝芳铃看了一眼,芳铃会意,赶紧寻了个借口躲了出去。

第七十一回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贺均平一直盯着琸云的脸上看,见她捧着杯子有些失神,心里头说不出到底是欢喜还是难过。

“可……可曾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贺均平无奈摇头,苦笑道:“这可说不清,若是顺利的话一年半载就回来了,若是战事不利,恐怕三五年都有可能。”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剥了个桔子掰了一小瓣放到琸云嘴边,琸云没动,神色看起来有些沮丧。

“阿云是舍不得我吗?”贺均平见她情绪仿佛有些低落,遂笑着打趣道:“不如我们早些成亲,若是动作快,说不定还能留下个孩子。等我回来,阿云就抱着我们的孩子去接我,如何?”

琸云白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忽地往下一缩,把脑袋埋在了被子里,闷闷地道:“你尽胡闹。”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他快要走了,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地感受到这种离愁别绪。仔细想想,自从贺均平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好像就极少离开过,最长的那一次也不过几个月,这个男人仿佛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想到他忽然要离开,琸云的心里就空落落的,好像被挖了一个偌大的坑,怎么也填不满。

这种情绪很快就感染了贺均平,他坐在榻边静静看着琸云埋在被子里拱来拱去,脸上露出无奈又哀伤的表情,伸出手隔着被子在琸云身上轻轻拍了拍,低低地唤她的名字,“阿云——”

琸云没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闷红了脸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头发乱蓬蓬的,眼神黯然,“你跟吴将军一起也好,有他在,多少还能照看些。军营里的日子可不好过,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你可得仔细自己的小命,也别给我折胳膊断腿儿的,要不然,回来了我可不要你。”她嘴里说着狠话,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低头,便有晶亮的泪珠一滴滴地落在被子上,晕染出大大小小的水渍。

贺均平叹了口气,缓缓上前将她拉进怀里,用力地抱住。

有时候拥抱能胜过所有的语言,就好比现在,琸云将将才咬着牙放下狠话,可这会儿却又小鸟依人地倒在他怀里,这让贺均平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明明是最最牙尖嘴利的姑娘,杀起人来都面不改色的煞星,现在却露出这么温柔软弱的样子来,贺均平心里愈发地酸涩,只恨不得一直抱着她再也不离开。

二人从来没像今天这么黏腻过,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琸云好几次听到丫鬟踱到窗口的脚步声,这才终于将贺均平推开,小声道:“可曾定下了日子?你走的时候我去送行。”

贺均平点头,“得等到下个月呢,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仗也不是说打就打的。”他不愿最后这几日两个人还沉浸在这样低落的离愁别绪中,强打起精神笑着道:“你上回不是说想去温泉庄子里住一住的么,我与燕王世子提过了,又邀了两个表哥和家里的几个表妹,回头我们一道儿去泡温泉。”

琸云笑着应下。

到了月底,吴家大**出了嫁,吴申便托了媒人来寻赵氏说亲,贺均平一下子就忙了起来。而琸云府里,也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听说王爷另赏赐了一把焦尾琴给你,莫欣一直惦记着想过来瞧瞧,所以今儿便和我一道过来了。”吴元娘一进门便笑着让琸云将燕王赏赐的古琴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琸云笑着应下,立刻让芳草去书房拿琴。

“你这院子也忒空荡了。”吴元娘与莫欣坐在花厅里,一边饮着茶一边透过窗户朝院子里打量,小声挑剔道:“连树也没几棵,到了夏天,那毒辣的日头直接晒下来,可有得你受的。”

琸云无奈道:“可不正是这个理儿。便是现在种恐怕也来不及了,可愁死我了。”

“我却是羡慕得紧。”莫欣摇头道:“就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想做什么都成。哪里像我,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便是多喝了两杯茶都有人盯着,说句话还得仔细想个半天生怕不留神便得罪了人,真是难受死了。”

“莫欣若是不嫌弃,赶明儿我多请你来我这边坐坐。只可惜我府里也没个正经主事的人,也不好留你在家里头住。”琸云虽然不曾在世家大族里住过,但多少还是晓得那些府里的规矩,像莫欣这样的大家**,说起来好听,日子过得可不一定有她这么舒坦。

吴元娘却摇头道:“那琸云你可得赶紧了,等莫欣的日子一定下来,她恐怕就不要再出来走动了。”

琸云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才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地看着莫欣道:“你这是……要成亲了?恭喜你了!”

莫欣却一脸抑郁,撅嘴摇头道:“恭喜什么啊!谁愿意嫁人了不成?虽说我家里头有千百般不好,可终究是自己家。日后嫁了人,进了别人府里,不仅得服侍丈夫,还得伺候公婆,管教下人,跟小姑妯娌们斗法,说不定还有莺莺燕燕作出些幺蛾子来,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可怕。还是你们两个好。琸云就不用说了,府里连公婆也没有,一进门便自己作主,元娘也是,许家阖府都在外地,京城里就只有你们俩,多自在。”

琸云这才晓得吴元娘竟然也早已定了亲,不由得吸了一口气朝她看去。不想吴元娘却很是不悦地道:“好端端地提这些做什么,烦都要烦死了。”

吴元娘虽性子直率,心直口快,但在她们俩面前到底还是不曾这般失礼过,琸云心中疑惑,不由得朝莫欣看了一眼。莫欣却也是直来直往的性子,竟没好气地朝吴元娘道:“怎么了,这婚事都定下来了,你还没想通呢?照我说,许家二公子比你那三表哥要好到哪里去了,虽说读书差了些,可到底是个踏实勤恳的,又颇受吴将军重视,这一场仗下来,说不准回来还能给你挣个诰命呢。”

琸云这还是第一回听说吴元娘的私事,但无论是许家二公子还是吴元娘的三表哥都不认得,故也不好搭话,只竖起耳朵静静听。

吴元娘立刻红了脸,恼羞成怒地狠狠跺脚,朝莫欣气道:“你浑说些什么么?怎么把三表哥也扯进来了。有他什么事儿。”

莫欣笑,“你小时候不是总说要嫁给你三表哥么?”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吴元娘没好气地瞪她,喃喃道:“小时候胡说的话哪里作得了数。再说,我三表哥早就成家了,你再浑说,传出去,我日后要怎么做人。”

莫欣掩嘴而笑,“你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三个,说说笑话不打紧。”琸云这才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小声笑道:“我都被你吓了一跳,还以为吴太太乱点鸳鸯谱呢。”

“可不是乱点鸳鸯谱。”吴元娘没精打采地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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