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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土匪-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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琸云终于忍不住了,咬咬牙,朝小山和小桥使了个眼色,那二人立刻会意,飞快地躲进了自己屋里。尔后她又朝贺均平招了招手将他拽进门,把门一关,一脸正色道:“看来我得仔细教教你什么叫做人情世故!”

第六十三回

贺均平在十岁之前简直就是贺家的眼珠子,从上到下都把他捧在手心里养着的,所以才养成那一副嚣张骄傲的大少爷脾气,便是贺家败落后他流浪到武梁县遇到琸云时,依旧脾性不改。

再之后的五六年,人虽成熟老练了许多,于人情世故方面却不是很懂,在外头接人待物还勉强,但这后院家事更是一窍不通。当然,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些呢。

待琸云板着脸一点点地和他说起这样那样的道理,贺均平简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最后都快哭了,一副后怕又沮丧的模样,巴巴地看着琸云小声道:“我是不是做了挺多蠢事,害得阿云丢了不少脸?阿云你懂得真多!”

琸云揉着太阳穴,没好气地瞪着他,瞪了一会儿终于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小时候脾气坏,整天跟我吵架,现在反倒会夸人了,也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

贺均平见她笑了,心中顿觉暖暖的,凑上前去抱了抱她,小声道:“我小时候不懂事,不晓得你的好。还有——”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幽怨,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而且,以前阿云也不喜欢我,那会儿我最害怕的就是你不肯要我了,把我赶出门去。”

琸云心里一酸,愈发地愧疚不安,她也不作辩解,只低着头喃喃地小声回道:“我以后会对你好。”

贺均平难得见她如此温柔乖顺,心中愈发地柔软,实在忍不住了,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亲,又想起赵氏与吴申的事来,皱起眉头将燕王世子来寻他试探的事说给琸云听,罢了又道:“我也不晓得这样对不对,可惜阿云当时不在,要不然,你便能教教我。”

琸云笑着夸赞道:“你处理得很好,吴家大**的性子实在不好,且又一直针对伯母,你若随口应下,伯母进了吴家反而备受钳制,倒还不如不嫁。吴将军既然言之灼灼地说看重伯母,自然要有所表示。反正这事儿也不急,待吴家大**出嫁后再议也不迟。”

贺均平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儿话,贺均平又非要拉着她一起去看新宅子,小山和小桥听说此消息,也笑眯眯地跟了一道儿,气得贺均平一路上使劲儿地瞪他们俩。

鲁家的院子在西大街尽头的丝瓜巷,里外共有四进院落,不算太大,但修葺得却很是雅致,房舍庭院不似宜都风格,倒有些江南玲珑秀巧的精致,琸云是个女儿家,自然喜欢这样的风情,一进门便两眼放光,连声赞叹。

贺均平见她喜欢,心里头美得跟什么似的,偏偏小山和小桥在,他还强撑着作出一副淡然的模样来,憋得很是难受。

晚上贺均平依旧回了赵府,听说燕王召见又赏了宅院给他,赵老爷很是欣慰,当着府里众人的面狠狠夸赞了一番,赵怀琦听说他得了新院子,立刻好奇得不行,非要缠着去他那里瞧瞧。赵怀安也道:“那院子本是鲁家旧宅,年前刚刚才腾出来,应该还算新,只需找几个下人打扫一番便能入住。”

贺均平点头应是,又道:“正打算明儿就去买几个下人将院子整出来,该置办的东西都得置办起来。”

一旁的赵大太太笑着道:“到底还是平哥儿有出息,这才多大,竟就入了王爷的眼,真真地前程无量。三妹妹有这么个好儿子,以后这上门提亲的,还不得踏破咱们家的门槛。”

贺均平笑笑没说话,赵氏眉头微蹙瞥了她一眼,勉强笑笑,也没回话。大太太见没人应她,一时间有些尴尬,赵怀安最是机警,赶紧转换话题问贺均平道:“今儿王爷可曾说了让你去哪里当差?我看世子爷身边做个侍卫也是极好的,又体面又轻省,旁人求都求不来。”

贺均平摇头道:“世子爷倒是提过这事儿,不过我没应。依着我的想法还是去军中历练,虽说苦了些,到底升得快。”更重要的是,贺家上下数百人枉死在那狗皇帝的手里,贺均平如何不想亲手为家人报仇。

赵氏早猜到他的想法,故闻言神色不变,倒是赵老爷皱起眉头有些不赞同,低声劝道:“平哥儿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那战场上刀枪无眼的,一个不留意,恐怕军功没抢到,先把小命儿给丢了。你还这般年轻,哪里得不到功名,何必去跟那些不要命的人抢。贺家就只剩你一根独苗,可再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大太太也道:“平哥儿你还年轻,不懂得外头世道艰难,在宜都有你舅舅护着,旁人看着赵家的面子不敢胡来,若是在外头,可不晓得要吃什么亏呢?”

贺均平半眯起眼睛朝大太太看了一眼,笑着回道:“多谢舅母关心,不过我这些年在外头闯荡惯了,倒是不惧这些。正如舅舅所说,我是贺家唯一的血脉,自然要将贺家传承下去,重振贺家威风,怎好处处依赖舅父扶持。”

赵老爷觉得大太太这番话说得很不妥当,当下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又转头和颜悦色地朝贺均平道:“既然平哥儿下定决心要去军中历练,我这做舅舅的也不反对。但你且仔细记着,在外头切莫胡乱出头,谨言慎行,多看看人家怎么做的,务必谨慎再谨慎。”

贺均平郑重应下。大太太还欲再说些什么,被赵老爷瞪了一眼,终于没敢再作声。

待回了自己院子,大太太终于忍不住朝赵老爷发起火来,不悦道:“你瞪我做什么?我又不曾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世子爷难得看重平哥儿,他不顺势留在宜都,非要出去打什么仗。嘴里说得轻巧,那军功岂是那么容易得的?他才多大,仗着自己有几招花架子便要出去冲锋陷阵,万一真出来什么事,三妹妹要怎么办?”

赵老爷道:“便是你一片好心,说话也得动动脑子。平哥儿那性子我还不知道么,打小他就爱面子,你满口赵家长赵家短的,他听着心里头能好受?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急急忙忙地要搬出去住?”

大太太急了,怒道:“敢情这还是我的不是了!你三妹妹在咱们家住了多少年,我何曾有过一丝怠慢,他不念我的好,反倒还记恨上我不成?”

“平哥儿什么时候记恨你了?”赵老爷生气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大太太怒道:“老爷您方才没瞧见么,我不过是提了一句平哥儿的婚事,他们娘儿俩竟爱答不理的。要不是安哥儿帮忙圆场,我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赵老爷没好气地道:“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平哥儿跟那方姑娘的婚事虽还没定下来,但早就传得满府皆知,你这会儿非凑上去说这个话,他理你才怪。换了是我,也没个好脸色。”

大太太立刻站起身,一脸正色地朝他道:“老爷您不会还真把这事儿当真了吧。虽说贺家败了,可这婚姻大事也不能胡来。平哥儿的相貌才学都是上乘,而今又得燕王重用,日后自有大前程,这婚事怎好胡乱由着他。且不说未来的岳家能不能帮衬着,那好歹家世不能太差。那方姑娘是个什么人?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平哥儿要真娶了她,还不得成了宜都上下的笑话。”

赵老爷一脸无奈,摇头道:“你当我没想过么?可平哥儿的婚事连三妹都不管,我怎么做得了主!平哥儿那性子执拗得很,一门心思认定了,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这事儿我可没辙。”

大太太沉着脸在屋里走了两圈,一边走一边连连摇头,道:“这可不成,不成。三妹妹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由着平哥儿。他才多大,先前一直窝在小地方没见过世面,难免被那乡下丫头给蛊惑了。不行,赶明儿得让安哥儿领着他多出去走走,见一见宜都城里的那些贵女们,开了眼界,自然就瞧不上那乡下丫头了。”

“对了!”大太太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转过身朝沉着脸不作声的赵老爷道:“老爷可曾记得我大堂姐家里的两个闺女,一个十五,一个十三,都还没定亲。不是我自夸,我那两个外甥女无论相貌还是才干都是一等一的好,我那大堂姐夫虽官位不高,但孟家却是书香门第,清贵得很,家里头也颇有些资产,日后陪嫁也必不会少……”

赵老爷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中略有所动,但想了想,还是挥手道:“算了算了,平哥儿的婚事我们都别管,若是管得多了,反倒惹他讨嫌。”

大太太哼了一声,没作声。第二日大早,却还是悄悄使了下人去送信,欲接了两个外甥女过来相看。

且不说大太太这边如何计划,燕王世子那边却是有了回音,果然替琸云在丝瓜巷子里寻了个院子,就在贺均平新宅院的斜对面,出门走不过十几步便能到。因那房子是新修的,虽然院子不大,但价格却不低,竟作价四百两银子。贺均平一听说离得近,立刻就喜欢上了,连院子也顾不上看,赶紧交了银子,拿了房契后,这才领着琸云去察看。

待二人进了院子大门,立刻傻了眼。房屋是新修的没错,可院子里却是光秃秃的连棵树也没有,更不用说什么花花草草。贺均平讪讪地抓了抓脑袋,尴尬地笑。

琸云忍俊不禁,摇头道:“这院子以前恐怕是个武官住的。”

“那……是不是另外再找一个?”

琸云笑着看他,“你手里头还有余钱再置办个院子?”

贺均平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燕王赏下的银子都花完了,不过倒是还有几样值钱的东西,回头我托大表哥送去店里寄卖。”

“燕王赏赐的东西你也敢拿去卖?”琸云没好气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小声道:“就这里吧,回头再修整一番就是。这院子还算宽敞,就住我一个人实在冷清。”

“那不如我也搬过来住!”贺均平话一说出口便晓得自己又说错了话,赶紧举手道:“我说着玩儿的,阿云你别当真。”

接下来的好几天,两人都忙着收拾新院子,小山和小桥也帮着打打杂,结果房子还没收拾出来,燕王妃竟派了人过来请琸云说是想见见她,贺均平立刻就紧张起来了。

“燕王妃为什么要见我?”琸云狐疑地问贺均平,“她怎么会晓得我?”

贺均平恨恨地直咬牙,“还能有谁,定是世子多嘴。”他不确定燕王妃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里头很是忐忑,暗暗后悔不曾早早地领了琸云去见赵氏,若是提早将他与琸云的婚事定下来,也省得一直悬在心里,惴惴不安。

“我陪你一起去。”贺均平也顾不得燕王妃怎么想了,坚持道:“王府里规矩多,我陪着你一起,省得你害怕。”

她才不害怕呢!琸云回头看了贺均平一眼,见他双拳紧握,额头上隐隐渗出些细汗来,心中顿时一片柔软,微笑着应道:“好啊。”

二人乘了马车一路到了王府,早有府里的丫鬟过来迎接,瞅见贺均平杵在一旁,先是一愣,旋即掩嘴而笑。贺均平厚着脸皮只当没瞧见,沉着脸作出一副淡然不过的表情,一路跟着琸云进了王府。

第六十四回

这是贺均平第二次进王府,不过上一回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打量王府的陈设就被拽去了演武场,这一回他照样没有心思来观赏王府的景致,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若是一会儿燕王妃果真提出什么要命的建议,他该如何回话?

不知不觉,二人便到了宣和堂大门口,侍女朝院子里禀报了一声,很快又另有内院的侍女出来迎接,见贺均平也跟着,微微一愣,旋即又笑起来,道了声“稍等”,转身进屋去向燕王妃禀告,很快又折身回来,忍住笑道:“王妃有请。”

琸云自然晓得人家在笑话什么,颇有些不自在,难得地红了脸。一旁的贺均平却神情自若,紧紧靠在她身边道:“我们俩的事恐怕世子爷早就说给王妃听过了,满府的人都晓得,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燕王世子那个大嘴巴!琸云心中暗暗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总算静下心来。

二人尚未进门,远远地便瞅见花厅的正上首坐着个华服丽人,琸云飞快的瞄了一眼,见她面容与燕王世子有两三分相似,便晓得这定是王府的女主人了,遂赶紧低下头,跟在贺均平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屋,又学着他的样子朝燕王妃行礼。

“赶紧起来,赶紧起来。”燕王妃一脸温和地看着琸云,罢了又看看贺均平,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会心的微笑,“世子总在我面前提及你们俩,把你们夸得天上少地上无的,我还不信,今儿这一见,啧啧,果然如此。方姑娘快走近些让我瞧瞧,哎哟哟,这小模样生得真是——”

燕王妃拉着琸云的手,笑眯眯地盯着她仔细打量,连连赞道:“这相貌,恐怕整个宜都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琸云不是扭扭妮妮的小姑娘,被她这般称赞,虽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头却还是高兴的,抿嘴笑笑,正色朝燕王妃道:“王妃过奖了。”她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该谦虚地说几句什么“蒲柳之姿”的,但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傻笑。

燕王妃却喜欢她这爽朗不做作的性子,拉了她在身边坐下,柔声道:“我听世子说你自幼学武,倒比平哥儿的本事还大些,岂不是吃了不少苦头。世子也跟着王府里的侍卫们学过些拳脚功夫,不过只得了皮毛,还总是嚷嚷太辛苦。真该让他看看你,一个男孩子还比不得姑娘家。”

琸云笑道:“世子爷是什么身份,哪能跟我们一样整天学武。要我说起来,读书才辛苦呢。我们练武费的是体力,再苦再累睡一觉便好了,哪里像读书人每日头悬梁锥刺股,用的都是脑子。”

“那是别人,”燕王妃毫不客气地拆着自己儿子的台,“我们家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刻苦过。对了,我听说平哥儿当初就是被你给救下的,你且仔细与我说说当时的情形,这些年来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燕王妃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便是头一回见面,就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卸下所有的防备,掏心掏肺地与她说话。不仅琸云如此,连贺均平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笑眯眯地偶尔插句话,一反平日里在别人面前冷淡防备的姿态。

燕王妃起初听世子说起琸云,只当她是家学渊源才学得一身武艺,不想她竟是真正的乡野出身。虽说琸云又将她那云游四方的道士师父再拿出来当了一回借口,但这已经够让燕王妃震撼万分的,罢了又感叹道:“也是平哥儿福分好,这么好的姑娘竟被他给早早地定下了。”说话时,脸上还露出惋惜的神情。

贺均平赶紧跳出来道:“多谢王妃赐婚,实乃我与阿云的福气。”

燕王妃哈哈大笑,指着他道:“还道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是个促狭鬼,也会顺竿儿往上爬,我又何曾说什么赐婚的话,你倒是想得美。”

贺均平厚着脸皮道:“王妃娘娘方才都说阿云与我定下了,岂不就是赐婚的意思。家母若是晓得了,定要亲自来王府叩谢。”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已利索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朝燕王妃叩了三个头,态度很是虔诚。

燕王妃哭笑不得地受了他的大礼,正欲开口说话,外头忽有侍女进来禀告说“徐侧妃求见”,燕王妃笑意顿敛,眉头微蹙,低声喃喃道:“她来做什么?”说罢,又让下人扶何俊皮起身。

眼看着这婚事就要定下来,竟被人给半路打断了,贺均平如何不恼,只是当着燕王妃的面不好说什么,勉强笑笑,又朝琸云挤了挤眼睛,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琸云抿着嘴,只笑不语。

这徐侧妃乃是宁郡公的生母,在王府里也有几分体面,燕王妃虽不喜她,却也不好将她晾在外头,只得让人请了她进来,自己则端着架子坐回远处,背脊挺直,下巴微抬,王府正妃的气势顿时显露无比。琸云这才晓得,原来燕王妃其实并非她所以为的那样一直都和颜悦色,亲切温柔。

徐侧妃比燕王妃要小半岁,年轻时生得花容月貌,颜色倒比燕王妃还要好上两分,初进王府时颇有些雄心壮志,尤其是生了王府里唯一的子嗣后,竟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来,在燕王妃面前顶撞过两回。她本只是试探一二,不想燕王妃虽没说什么,燕王却大发雷霆,若不是看在长子的面子上,恐怕当时就要将她逐出王府。自那以后徐侧妃便老实了许多,即便是心里头再怎么不甘,在燕王妃面前却始终战战兢兢,做足了姿态。

虽说而今宁郡公已经开府封了爵位,徐侧妃在王府里行事依旧小心谨慎,起码表面上如此。进了花厅,徐侧妃依足礼数给燕王妃请安,起身后又将她身后一位华服少女推出来,笑着道:“这是我娘家的外甥女雅珠,去年年底的时候来过一回,妾身特意领着她来给王妃请安。”

那个雅珠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相貌倒不算特意拔尖,但也算白净秀美,只可惜她今儿穿了身珊瑚红色的锦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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