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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土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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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方姑娘如此坚持,”宋掌柜心照不宣地朝琸云笑,“那宋某便只有厚颜生受了。”
两个人俱笑起来。于琸云而言,宋掌柜的话却是为了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这辈子琸云挂心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陆锋的生死,另一桩则是大哥柱子的前途。琸云不清楚这辈子她究竟会遭遇什么样的事,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陆锋,如果依照上辈子事态的发展,她应该能过上平静而平安的日子。可是,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万一她再一次落草为寇,难道她还把柱子也一齐拉上山?
琸云很清楚自己大哥的性子,他老实又憨厚,没有决断力,帮人打打下手也就罢了,让他自己去干一份事业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倒不如托付给宋掌柜,有他的庇佑,柱子一生无忧。
宋掌柜在家里歇了两日,第三天就出门去收药材。这回琸云没让柱子跟着,让宋掌柜带着小山和小桥去帮忙,至于贺均平,琸云不去,他自然也不肯去的。
趁着宋掌柜去收药材的短短几日,琸云每日都督促着柱子练武射箭,几乎是闻鸡起舞,直训得柱子叫苦不迭。
“路上可太平呢,根本就没那么多土匪。”柱子一边叫苦一边想要说服琸云,“俺们去了一趟燕地,拢共才遇着两拨人,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哪有什么力气。俺带着小山、小桥上前一比划就把人给吓走了。”
贺均平拉弓上弦,利箭在空中画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砰——”地一声准确无误地钉在五十步开外的靶心上。柱子半张着嘴发了半天愣,不待琸云说话,老老实实地划拉着手里的弓箭跟着贺均平练习去了。
琸云知道柱子是一根筋,有时候认定了一件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于是她懒得再与柱子解释什么,只板着脸命令他陪着贺均平一起练武。
相比起柱子的又臭又硬,贺均平则配合得简直可以用乖巧听话来形容。他完全不用琸云叮嘱,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武,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这让琸云都忍不住感叹,难怪这小子将来能做到大将军,旁的不说,单是这一份毅力已是常人所难及。
他甚至还背着琸云偷偷劝说柱子,“大哥你别以为自己跟着宋掌柜出去走了一趟就什么都知道,上回你们才带了多少东西?不到一百两银子的货物,恐怕还装不了一车,寻常土匪们瞧不上,所以懒得搭理你们。日后我们东西多了,他们怎么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山里的土匪,到了冬日里,流民都是成群结队的,一两个自然不怕,可万一纠集几十号人,你能打得过?恐怕连性命都得搭上!你自己不把性命当回事,连琸云也不顾了么?”
柱子顿作羞愧之色,一脸赧然无言以对。贺均平一脸严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郑重道:“大哥你仔细想想吧。”说罢,一边摇着头一边故作唏嘘地走开。琸云在门口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心里头竟有一丝丝感动。
宋掌柜出去了七天,回来的时候药材就已经齐了,他又立刻联系马车把药材送去燕地。因宋掌柜是第二回做生意,手里本钱又多了不少,这一次他收了足足有上千斤药材,结结实实地码了两辆马车。因已是隆冬,益州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宋掌柜又特意买了许多油布将马车里外仔仔细细地包裹了起来。
“我们这一趟路可不好走,现在是严冬,益州往北那一片全都在下大雪,寒冰彻骨,出门可是要受大罪的。你可想好了,真要跟过去?”宋掌柜微微蹙眉看着琸云,苦口婆心地劝道:“照理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守在家里头是最好。阿东和叶子都在,好歹也有伴儿。”
贺均平不乐意了,大声嚷嚷道:“宋掌柜你可别瞧不起琸云,她厉害着呢,这丫头也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功夫,手脚比我还利索,恐怕柱子大哥也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是几场雪,有什么怕的。留在县城里,我却是担心她会闲出病来。”
宋掌柜有些怀疑地看了看琸云,不是很信贺均平的话。琸云依旧一脸笑模样,声音却是不容值否的坚定,“上回就说要跟着宋掌柜出去走一趟的,结果未能成行,这一次怎么着也得跟过去长长见识。”
既然她如此坚持,宋掌柜也不再拦着,只叮嘱她多收拾些行李被褥,省得在路上冻着。
亏得宋掌柜租来坐人的马车还算宽敞,坐了六个人也不算太挤,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其中四个都是未长成的半大孩子,小山和小桥跟着宋掌柜出去见过世面,自觉比贺均平懂得多,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向他说起燕地的见闻。贺均平一边嗤之以鼻,一边却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瞧他们俩那猖狂样儿,啧啧——不晓得的,还以为他们究竟见了多大的世面。不过是燕地的一个小县城,这又算得了什么。我姨父还在燕王身边做大官呢。”贺均平凑到琸云耳边小声地抱怨,热气使劲儿地往琸云耳朵里灌,怪痒痒的。
琸云揉了揉耳朵,抬眸看他,微微震惊,“你姨父在燕地做官?”那为何他不去投奔?
贺均平仿佛立刻猜出了琸云的心思,脸上唰地一白,不大自然地低下头小声喃喃道:“贺家被抄之后,我好几个已经出嫁的堂姐都被夫家休弃了。我姨母当初是跟姨父私奔去的燕地,我不清楚她是不是也被……”他没再继续往下说,但声音里分明带着些许哽咽,显然对此很是伤感。
琸云见惯了他像只坏脾气的炸毛的猫,偶尔瞧见他这可怜兮兮的被人抛弃的小狗模样,心里头多少有些软,抬起手顿了顿,终于还是心软地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瓜子,捋着他软软的头发,小声地劝慰道:“咱们有机会去打听打听,说不定情况比你想得好多了。”
琸云觉得,贺均平的姨母应该还好好的,因为依照上辈子他的经历,这小鬼最后还是去了燕地的,若是没有人从中举荐和提拔,一个毫无根基的小鬼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迅速出头,到后来年仅三十就能成为燕国的大将军。
“燕王虽然没有反,但是他一向与今上不合,那狗皇帝抄了贺家,燕王为了收买人心,说不定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反而重用贺家。你姨父姨母定然安然无恙。”琸云仔细分析道,也说不好到底是不是为了安慰他。
“果真如此?”贺均平瓮声瓮气地道:“方琸云,其实你是恨不得我姨母好好的,然后把我接走吧。”他吸了吸鼻子,仰着小脸看她,表情无辜又倔强,“我早就看出来了,其实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尤其是前一阵子,整天都冷冰冰的,好像我跟你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偏不走!”他咬着牙故意狠狠地瞪着琸云,仿佛故意要和她斗气,“就不走,气死你。”
琸云哭笑不得,狠狠在他脑瓜上一拍,“行了,睡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跟朋友一起出去吃饭了,弄到很晚才回家,回家洗个澡就九点多快十点了,以我的渣速实在码不了一章,所以就拖啊拖啊,拖到今天了。
明天朋友又要来投奔,呜呜,今天熬夜把明天的稿子码出来。
第二十二回
二十二
只有亲自跟着宋掌柜出来走了一趟,琸云才能真实体会到他有多谨慎。无论谁说抄近路有多便宜,他们的马车也只走官道,每晚天色刚刚暗下来,他就立刻寻客栈投宿,绝不赶夜路。白日里行车时,他总让车夫跟着别的大商队走,算是沾一沾别人的光了。
“我早说路上太平得很,二丫你还不信。你瞧瞧咱们这一路,可不是连个土匪影子都没瞧见。”走了两日,眼看着快到了燕地,柱子终于忍不住朝琸云道:“小姑娘家家的就是爱操心,也不晓得从哪里听来的,光会吓唬自己。”
琸云不说话。贺均平立刻帮腔道:“咱们这一路都跟着前头的大商队,他们可是正经请了镖局的人当护卫,练得一身的腱子肉,那些土匪但凡是有些眼力的都不敢随意招惹。他们要么就不来,若果真来了,恐怕就危险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前方的商队里传来一阵骚动,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在外头慌慌张张地道:“坏了,好像有歹人劫道。”
几个少年人都还一脸懵懂,宋掌柜却顿时变了脸色,柱子激动得立刻就要往外冲,被琸云一把拽住胳膊拉回了座位,冷着脸毫不留情地训道:“你毛毛躁躁的做什么?外头多的是人,哪里轮得到你去逞强。”
柱子倒也不觉得被琸云训斥有什么丢脸的,傻愣愣地回道:“我出去帮忙嘛。”
琸云狠狠瞪着他,没好气地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工夫,冲出去了也就是给人家当靶子。再说外头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些商队常年在外走动,多与江湖中人有来往,说上几句话不定还是朋友。咱们先候着看情况,若是打起来了,再去帮忙也不迟。”
宋掌柜不禁瞥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睛里眸光微闪。贺均平悄悄掀开车帘往外偷瞧,小声道:“不像是土匪,看打扮倒像是流民。”
“流民!”琸云眉头一紧,立刻站起身,低声朝众人吩咐道:“赶紧操家伙,真打起来记得下死手,不要留情。”琸云经历过战乱流离的日子,晓得流民们一旦作乱比土匪更可怕。土匪们不过是求财,又忌讳官府衙门,故下手十分有分寸,但流民们却是毫无顾忌,为了几个馒头杀人的事绝不少见。
“下……下死手?”柱子哆哆嗦嗦地看着琸云,犹豫不决,“这是不是太……太狠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外头的车夫发出一声惊呼,“杀杀人了!歹人杀人了!”
贺均平操起手边的长枪就冲了下去,小山和小桥沉着脸紧随其后,柱子也慌忙跳下马车,琸云正欲跟过去,却被贺均平伸手拦下,“你在马车里守着。”他朝宋掌柜看了一眼,紧紧地握了握琸云的手,“宋掌柜不会武艺,你在车里护着他。”
琸云自然知道贺均平的维护之意,心中稍暖,正色朝他点点头。待他放心离开,琸云却反手将车角的弓箭握在手里,掀开帘子,站在马车上为他们几人掠阵。
宋掌柜也挤出脑袋来想要查看战况,琸云抬脚朝他踢了踢,宋掌柜无奈,只得缩了回去。
此番来犯的流民足足有好几十人,大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里拿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有缺了口的大砍刀,菜刀,没几根红缨的长枪,甚至碗口粗的木棒。这些平日里温良恭顺的百姓这会儿却像是一群野兽,红着眼睛不要命地朝商队杀过来,仿佛双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前方商队的马车多,货物堆成小山一般,格外引人注目,故大多数流民都往那个方向冲,将商队诸人团团围住,发了疯似的朝护卫们扑过去。那些护卫到底身经百战,立刻就察觉到这些人的凶狠,挥起手里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朝流民身上招呼过去。
场面顿时一片血腥,柱子看傻了眼,痴痴傻傻地瞪着那满地的鲜血完全忘了反应,倒是贺均平和小山兄弟俩还镇定些,举着手里的兵器径直向扑过来的流民身上砍去。
利刃入骨,鲜血四溅。双方立刻杀红了眼,嘶叫着,怒吼着,只恨不得要将对方撕碎。柱子仓惶间背上挨了一棍,直痛得他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身后那流民还欲再往他头上补上一棍,胳膊将将举起来,猛觉后脑勺一阵痛楚,立刻就倒了下去。
柱子半张着嘴看着一脸恶煞的贺均平,浑身直哆嗦。贺均平大吼,“大哥要是怕了,就滚回马车里去。别在这里碍事!”说罢,再也不看他,一转身,手里的长枪狠狠朝敌人面门刺过去。
柱子被他这么一喝,仿佛忽然开了窍,握紧手里的大刀,大喝一声猛地朝敌人冲去。
小山和小桥武艺虽一般,但到底是打小在街巷间混迹大的,手脚极是灵活,二人一齐对付一个流民倒也还游刃有余。只是那些流民人数众多,伤了一个又来了两个,不一会儿竟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谁让你出来的!”贺均平打斗间还不忘了朝马车方向看,瞅见琸云站在车上,急得直跳,一边与对手过招一边慢慢地朝马车方向挪动,许是一心二用的缘故,一时没留意,竟被敌人趁机划伤了右手胳膊。
鲜血顿如泉涌,贺均平手一软,长枪险些脱手而出。那敌人见状,立刻趁机欺近,手中大刀连连朝贺均平的头脸脖子砍去。贺均平到底年幼,眼见着那刀光剑影直朝面门而来,心中哪有不慌的道理,两腿一软,身体一个趔趄,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敌人见状大喜,高呼一声,举起大刀迎面朝贺均平的头上劈去。贺均平吓得连气儿都喘不上,几乎忘了躲,只下意识地转过头去闭上眼睛。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仿佛是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贺均平并没有等到他所预料的凶刃,脸上一热,仿佛有什么热烫的东西溅在了脸上。
他抹了把脸,睁开眼睛,却只见面前猩红一片。方才那凶神恶煞的敌人一脸狰狞地捂着脖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要脱眶而出,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马车上,喉咙里发出“嘎嘎”的声响,猩红的鲜血从喉间的血洞喷溅而出,洒在贺均平的脸上。
贺均平下意识地回头看,只见琸云面沉如水地手持弓箭立在马车之上,威风凛凛,犹如照着白色光环的天神。
有那么一会儿,贺均平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怔怔地看着琸云,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似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琸云,如此沉静、如此镇定,如此从容不迫。
“还不赶紧起来。”琸云斜睨了他一眼,沉声喝道:“拿起你的抢!”说话时,手中微动,搭在弦上的三箭齐发,分指不同方向,“嗖嗖嗖——”三声风响,尔后便有三人闷头倒下。
那副精巧纤细毫不起眼的弓弩在她的手里犹如收割生命的镰刀,每一支箭飞出,都直指敌人咽喉,一箭毙命,毫不留情!
她下手如此狠辣,不多时便有近十人死在她的箭下,立刻引得敌人瞩目。那些流民依稀有人指挥,发现此处的异样,立刻招呼人朝她所在的方向杀过来。“杀了那丫头!”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与此同时,一支长箭呼啸而至,直指琸云胸口。
琸云慌忙避过,但动作依旧不够快,那支长箭擦着她的右肩划过,狠狠钉在她身后的马车上,震得马车微微一抖。车里的宋掌柜吓了一跳,摸索着想要探出头来察看,被琸云踢了一脚,又给踢了回去。
就在这一瞬间,竟有三五个流民冲到了马车边,挥着手里的木棒菜刀朝琸云身上砸过来。琸云来不及搭弓,只得一跃而起,飞身上车躲避。不想才刚跳上马车车顶,那幽灵一般的长箭又朝她逼过来,这一回却是擦着她的脖子,在她光滑白皙的颈项间划出一道可怖的血痕。
马车下的贺均平吓得险些魂飞魄散,顾不得身上的伤,慌忙挥起长枪上前去帮忙,口中大喝:“琸云你快下来,这边有我。”一边说着话,一边奋不顾身地跳上马车朝围过来的那些流民冲过去。
他武艺虽不差,但哪里敌得过数人联攻,更何况这会儿还受了伤。不过三两招,便被那些流民逼得毫无反手之力,连连败退。琸云见状,赶紧又抽出箭来连发三支,连取了三人性命,正待再射一轮,去拿箭的手里却一空,原来方才上下马车时竟把背篓里的箭掉了大半在车下,这会儿背上早已空了。
眼看着贺均平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琸云再也顾不得其他,把弓箭一扔,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地一滚,便钻到了那些流民的下方。
与贺均平匠气十足的打法不同,琸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做土匪的十年来用鲜血用生命锤炼出来的,图的不是漂亮好看,而是致命。虽说这些天里她教过贺均平不少,但这些东西,若不是亲自经历过,又哪里学得来。
就好比现在,她灵巧的身躯犹如一柄利刃直插入敌人的心脏,手里的匕首每到一处都能给敌人致命的打击。她下手狠毒、辣手无情,每一刀都干脆利索,一刀毙命,绝不拖泥带水。越是这样简单的杀招,越是让人胆战心惊。
不过几招过去,方才还围在马车边杀气腾腾的几个流民几乎全都悄无声息地死在了琸云的手里。
那娇小纤细的女孩犹如地域中最可怖的恶魔,猩红的血糊了她满脸,看不清她的面容,但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里却闪着嗜血的光,其余的流民们远远瞧着,只觉寒气沿着背脊骨一路透到头顶,透心地凉。
没有人敢再来寻死,就连原本与柱子和小山兄弟缠斗的几个流民也都吓得两腿发软,且战且退。围着前头商队的那些人也没占到便宜,被商队的护卫们打死了好几个,余下的流民见状不妙,立刻招呼着,犹如一群乱蜂飞快地逃离,只余下地上横七竖八的一大堆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仓促之间赶的稿子,明天有时间再来修改。
哦,不对,应该是今天了。
第二十三回
二十三
商队的护卫们迅速清点留在地上的尸体,护卫中死了有五个,其余剩下的都是来劫道的流民,骇然有十八具之多,更可怕的是,其中有十二具都是几乎同样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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