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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纹双蝠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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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完全没有头绪。 
曾经试探性地问过三叔,那老狐狸也只是摇头,说他也不清楚。 

“这样,隔壁三嫂说她堂兄的女儿的表姐姐……” 
老妈端上一盘清蒸桂鱼,葱丝辣椒蒜瓣淋在肥嫩的鱼身上,让我食指大动。 

“哎哟,我的小祖宗。” 
老妈皱起眉头: 
“你不能老学你爸玩清高,想当初你爸追我的时候,也是那个惊天地泣鬼神……” 

一旁老爸看着报纸猛咳嗽。 

“我有喜欢的类型,妈你可以帮我留意一下。” 
我吐出一根长长的鱼刺。 

老妈立即坐到我位置旁,做洗耳恭听状。 
“首先,她要有一头乌黑的头发……” 
“其次,她要有一张万年不化的冰川脸……” 
“再者,她要有一种十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文静性格……” 

老妈回归她自己的座位上: 
“敢情你耍我老太婆呢,你去请一尊菩萨在你房里摆着好了,找什么对象。” 

我耸耸肩膀。 

大年初一初二,我在家里睡得昏天暗地。 
醒来就吃吃完就打游戏打完继续睡的日子,那是如同行尸走肉般地令人身心愉快。 
最近虽是不下斗,但以往的经历还是会动不动地变作图像在我的梦境中穿插,很多次我都是猛然从梦中惊醒,出尽一身的冷汗。 

清晨一大早,耳边突然传来吱吱吱吱的声音。 
“妈——” 
我睡得迷迷糊糊大声喊道:“我房间有没有定期打扫啊,有老鼠啊!” 
这一喊老妈没回音,倒是把我自己喊了个清醒。 
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我拿起那个吱吱吱吱响的东西——我的手机。 

胖子。 

呃? 
我醒的更彻底了。 
这小子找我从来就没什么好事,就是说,有好事他从来就想不到我。 
大过年的别给我触霉头,这电话还是不接了吧。 

于是我一把将电话塞进床底下,准备转身睡个回笼觉。 

谁知这电话响得不依不饶,响得我心里直发慌。 
这觉是睡不成了,我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吴邪你个臭小子,都大年初四了还不开店?给胖爷我吃闭门羹啊?老实交代大过年的跑哪风流快活去了?快快快给我回来!” 

“你在杭州做什么?” 
我心底暗叫不妙,别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了吧?不清楚了吧?没你胖爷我灵光了吧?来来来,你小子给我来开店,胖爷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啊,快点!” 

—————————————————不厚道的胖子的分割线——————————————————— 

我开着那小金杯晃悠进熟悉的街道,现在过年的喜庆气氛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停好了车子,老远就瞅见一团子坐在我小店门口的阶梯上,摇头晃脑地唱着《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待到他哼它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时,我弹出一个钢镚正中他的脑门: 
“来来,给你红包。” 

当场就把胖子惹火了,大吼说他好心好意来给我些消息居然被我这么对待我还当他是兄弟不如果不请他上天香楼把西湖醋鱼叫花鸡龙井虾仁吃个遍他就砸了我的店。 
我陪着笑脸把他让进店里,亲自泡了壶西湖龙井给他压惊。 

其实胖子来找我,我是挺高兴的。 
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我觉得在这世上有个肝胆相照的朋友还真他娘的不容易。 

几杯茶下了肚,我一拍桌子让他赶紧进入正题。 

“这两天咱行里出了件大事。” 
胖子故作神秘地朝我乱眨眼睛,眨得我心头一阵发毛。 

调开视线,我给茶壶里添水: 
“我又不是你们行里人,能知道什么。” 

“所以我就来和你商量商量啦!” 
胖子把杯子往桌上狠狠一放,翘起个二郎腿: 
“你可知道‘枯龟子’这号人物?” 

我一头雾水,摇头说不知。 

“这老爷子也是咱倒斗界的神话,他今年六十多岁,两年前就说是金盆洗手退隐山林了,可惜啊,要不是他那没出息的徒弟……”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大皱眉头。 

胖子也不急不躁,居然喝了口茶缓缓道来。
话说这枯龟子也是倒斗界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年纪虽然比陈皮阿四小了一轮,但两人的名声却是不相伯仲。 
不同的是,这老头似乎特别重感情讲道义,他的手下的人全都忠心耿耿地跟着他出生入死,毫无半句怨言。 
两年多前这枯龟子就放话说他的徒弟已经出师,他自己就洗手不干了,回家养老,准备享享天伦之乐,等着寿终正寝。 
这事原本也就该这么结束了,却不知为何,腊月二十八的晚上,这枯龟子竟带着十多号人下了斗,还倒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东西。 

其实这十来号的人物有一半不归枯龟子管,他们纯粹是合作的关系,倒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好分赃。 
有传闻说他们倒出来的东西只是半品,还有一部分仍在那斗里,于是那群人决定再下一次斗。 
这枯龟子却不干了,说什么也不愿再下去。而且趁着那群人不注意,擅自把那倒出来的宝贝出了手。 

“那些人可都是些亡命之徒。” 
胖子摇头叹气: 
“可怜枯龟子这一代枭雄……” 

“怎么了?” 
听完胖子的话,我已经冒了一身的白毛汗。 

胖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顿时喉咙一紧。 

“那老头大年三十晚上就被人‘咔嚓’了,抓不到证据,你说这事……哎哎,吴邪同志,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得了吧,我脸色能好吗? 

听这胖子的形容,敢情那大年三十到我店里出货的老头,就是那什么枯龟子了。 
那所谓那半品,岂不是,现在锁在我阁楼抽屉里的那瓣珑纹双蝠玉? 
这东西,居然惹出人命来了! 
我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 

“你可知道那枯龟子倒出什么来了?” 
没注意到我的异状,胖子继续他的话题。 

我摇头。 

“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你可听说过珑纹双蝠玉?” 

我点头。 

“哎呀呀你居然知道啊,那这话好说开了。” 
胖子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传说那珑纹双蝠玉是由两块玉组成的,而枯龟子那伙人下斗只挖到了一块玉。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枯龟子不愿意再下斗去,如果能把那珑纹双蝠玉给淘齐了,那价钱真是……啧啧。” 

听到这我不禁朝胖子抛去一个大大的卫生眼。 
先不说玉的另一半在不在斗里,就算那玉在斗中,也肯定是别人的东西了。 
胖子这家伙爱财是爱财,可对其他人的所有品他也不眼红,不知他这次为什么这么积极地多管闲事。 

看来等风声一过,我得赶紧把手里的那块珑纹双蝠玉给转了,以免惹祸上身。 

“喂,吴邪,这次得拜托你了。” 
突然,胖子放低了声音,语气变得很是正经。 

我心猛地一提,觉得这小子正经起来绝对是要命的事,硬着头皮问道: 
“什么事?” 

“你在古玩这一方面也有些门道,帮胖爷我打听打听,那枯龟子把那半枚珑纹双蝠玉卖到哪去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如果那枯龟子因为这东西被干掉了,那这事就不是普通的危险,你小子淌什么浑水?” 

出乎意料的,胖子居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我被他叹得心惊胆战。 

“小吴,不瞒你说,枯龟子那所谓的不孝徒弟,是我的堂弟。” 

“哎哎哎?” 

“那臭小子刚刚出道没多久,就惹得一身破事。那珑纹双蝠玉就是他那臭小子不知道从哪个破角落里道听途说的。” 
胖子摇摇头,拿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口: 
“他坚持和那群人一起下斗寻玉,被枯龟子知道了。那老头也重情重义,却最后被那小子拖累了。” 

我哑然。 
半晌,才冒出一句: 
“你小子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堂弟……” 

胖子一听不乐意了: 
“怎么?咱胖爷一家也是有名有势的倒斗一族,我这辈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多的去了,不满意?不相信?” 

这话题扯远了。 
我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那珑纹双蝠玉在我手上的事给抖出来。 
我是信得过胖子这个人的,可我有点信不过他那张嘴…… 

不过想想咱们也是生死与共同患难的兄弟,胖子这家伙虽然经常是不靠谱,但遇到事却是不慌不乱的主。 

“那个,关于那枚玉……” 
我开口。 
突然,关起的店门被狠狠地敲了几下。 
那力道,就像是阴曹地府的小鬼前来索命一样。 

——————————————谁啊谁啊敲坏门板不要钱的啊的分割线———————————— 

我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心想不是吧,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来者肯定不是客,因为我的门上明明挂着close的小牌子。 
我咬咬牙心一横,大不了就把这玉交出去算了,那二十五万就当我给自己买个平安。 

谁知坐在一边的胖子居然站起身,骂骂咧咧地去开门。 
那动作,似乎早就知道门外站着的是谁。 

果然,门一开胖子就破口大骂,边骂边伸出手,把外面那个人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进来。 
我一愣,只见他拎进一个二十岁不到的男孩,人长得精瘦精瘦的,眉宇之间和胖子还有几分相像。 

“这……这是……” 
我满头黑线。 

“我堂弟!就是我刚和你说的,没什么出息的臭小子。” 
胖子的脸上全是不耐烦的神色,看上去对这小子意见很大,他伸手往那男孩头上猛地一拍:“还不问好?” 

“操!” 
那小子一声暴喝,转头就去拨胖子钳在他领子上的那只手: 
“给爷爷我放手!” 

这下不得了了,我急忙上去把胖子拉开,免得在我的店铺里发生血案。 
看这小子年纪不大,脾气比胖子还要躁: 
“小兄弟怎么称呼?” 

“什么小兄弟,就一瓜崽子,喊他阿瓜就好。” 
胖子伸手往那小子头上又是狠狠一拍: 
“还不给你吴大哥问好?” 

“切!” 
那小子仰起头来斜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眼里居然充满着鄙视轻蔑的意味: 

“你就是那个开个古董店仗着自己叔叔是个小有名气的土夫子就随便下地没点本事还要别人照顾的奶油小生?” 

“王盟不在,我就亲自送客吧。” 
我阴暗暗地说道,心想操你个混蛋胖子,在外头都怎么形容我来着呢。 

胖子也似乎察觉出苗头不对,三两下把阿瓜踢到一角落,笑嘻嘻地和我打哈哈: 
“好了好了,你别和这臭小子一般计较,我正事还没说完呢。” 
听他都这么说了,当一个后辈的面,我也不好再耍性子。 
于是只好坐下,听胖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可听说过07年的时候,杭州这出了一个大型的南宋古墓?” 
胖子看上去还是挺严肃的。 

我点点头,咱们这行对这种消息比较敏感,何况这事就发生在家门口。那墓传说还是南宋中兴四将之一——宋鄜王刘琦的坟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就是皋亭山北麓山坞内那个双室石椁墓嘛,怎么,挖出的那四只铁牛你也有兴趣?” 
那墓在被国家考古队发掘前,早就被土夫子给搬空了,真不知道胖子提这旧茬子做什么。 
“爷爷我呸!” 
胖子露出个轻蔑的神情,和他那呆瓜堂弟还挺相像的:“谁对那些破玩意有兴趣,又卖不了几个钱。那墓里有古怪。” 
我笑道:“怎么,难不成那珑纹双蝠玉还是从那空墓里倒出来的?” 
谁知胖子一点头: 
“正是。”  

——————————————哎哟我的妈呀事情不得了了的分割线———————————— 

“你开什么玩笑。”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胖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墓早就被国家勘探过了,能留下什么东西来给土夫子?还珑纹双蝠玉咧。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本来就是真的!” 
被我们晾在一边的阿瓜突然开口了,脸上的表情带着点得意,他转向胖子: 
“你看吧,我就说他不会相信。” 

“大人说话你小孩插什么嘴!” 
胖子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地让阿瓜闭嘴: 
“吴邪,这事是真的。不知道这小鬼从哪听说来的,那墓里还真有点门道。枯龟子他们就是从那墓室的南面挖出了一个隧道,那道通向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我一听就头脑发胀: 
“你说,主墓室被挖掘开来,墓道却没有被发现?” 

胖子摇头: 
“不是,那不是人工修建的墓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反正你是要下去一趟?” 
在斗里,我稀奇古怪的事儿也看多了,也知道这世界上其实存在一些东西,是用人类的语言无法描绘出来的。 

胖子苦笑一下,看向一边的阿瓜。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阿瓜的面容有些扭曲。 

“那些家伙……那些家伙为了找剩下半块玉,竟然把老爷子给……我发誓一定要比他们先弄到那半块玉,这样他们肯定会来找我,到时候我……我……” 

见他“我”了半天都没说出个什么事来,胖子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这事老哥我管定了,放心,绝对把那墓给你翻过来!” 

我一挑眉毛: 
“胖子,这海口夸得大了点昂?就你一个……”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打断了。 

“什么叫就我一个?你不知道有钱能使磨推鬼吗?咱家受了枯龟子不少的照顾,老子今个儿是砸了血本了也要把那什么珑纹双蝠玉给倒出来!道上那两位你也清楚,这次轮不到你那三叔来夹喇嘛,胖爷我亲自请他俩出马!” 

我的心咯噔一跳。 

道上那两位? 

那推鬼的磨……是黑眼镜和……闷油瓶?
我干笑两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点期待又有点胆怯: 
“嘿,胖子你面子够大的。” 

“那是,咱们其实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来和你通个气。你好歹也在杭州住了这么久,给咱们兄弟几个搞搞后勤,通通消息……” 
胖子摇头晃脑地喝着茶: 
“特别是帮我留意一下珑纹双蝠玉的消息。” 

“怎么,这次下斗不带我?” 
我笑道。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胖子居然把茶杯放下了,神情居然有点尴尬。 
我一愣,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突然心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果然不是下斗的料,这次胖子像是去玩命的,不带我也是自然。 
于是我挥挥手,表示不介意。 

“唉,小吴,这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小哥说,最好不要带你下去。” 

——————————————瓶邪家规第一条老婆不能无故下斗的分割线—————————— 

一听这话我就懵了。 

其实不是我太敏感,自从最后一次倒斗回来后,闷油瓶那小子对我的态度就怪怪的。 
在以前,他虽然对谁都持爱理不理的态度,可如果我们问的问题很值得研究,他的答案也从来不敷衍。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总是特别忽略我,无视我,甚至刻意避开我。 
虽然这样的态度只持续了两三天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可是仍让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这次,他居然这么明确提出别让我跟着下斗。 
我哪里得罪他了? 
不记得啊,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吴邪难道迟钝到这种地步? 

理智思考一下,其实闷油瓶不让我跟着他们下斗是有道理的。 
我这人一没功夫二没背景三没经验的,若不是他们罩着我,我肯定得出事,不死也得豁去半条命。 

是,这种分析理智是前提。 

可!是! 

我吴邪没这么理智,感性是人类的基本美德。 
一股无名火蹭蹭蹭就上来了。 

凭什么呀?! 
凭什么胖子是带队的,我下不下斗却要由闷油瓶来决定啊? 
他凭什么就不让我下去? 
我招他惹他了?! 

“那小哥在杭州?” 
我问。 

胖子见我面色不善,也不敢多嘴,只是机械地点头。 

我没有多考虑,打个手势叫胖子他们等我一会,立刻上了阁楼。 
打开抽屉,那枚珑纹双蝠玉正好好地躺在抽屉正中央。 
看了半晌,我拾起玉坠,用一块方巾包了,塞进口袋。 

“走,带我去见他。” 
下了楼,我拉起胖子的胳膊,轻推了一下阿瓜,就往门外走。 

其实刚出门我就后悔了,我这人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 
但如果现在再转回去,面子上又挂不住。 
一想到闷油瓶那冰山脸,那冷兮兮的眼神,我怀疑我还没开始说话脚都要抖。 

不过说实话,我心里还真咽不下这口气,二十几岁还是热血沸腾的年龄,面子比天大。 
他都放出那话了,怪不得胖子那弟会这么轻视我。 

小金杯开进酒店的停车场,阿瓜三两下跳下车,直直就往楼上冲。 
胖子和我的步伐慢了点,落在后头。 

“小哥和阿瓜住在513,我和黑眼镜住在514,现在不是午饭时间,他们应该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胖子这么说着,伸手按下电梯按钮。 

我点点头,点着点着就发现不对了。 
我看着胖子,死死瞪着他,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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