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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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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恐怕就不是杨总管得到的了,”和雨希笑着说,“麻烦杨总在周五前签掉,拖着对我跟杨总彼此都不好。”说完,她淡然转身。
看到和雨希这么异常的表现,杨斐玮怔了怔,翻开文件,顿时窒息了几秒钟,是离婚协议书。
“和雨希,你给我站住!”杨斐玮对走过一半会议桌路程的和雨希吼道。他站起来,把手里的文件合上,朝和雨希脚下的地面狠狠掷下。“愚人节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搞什么!这样的玩笑很好笑吗?!”他抓起手边的钢笔同样狠狠地掷下,继续质问道:“这样很好玩吗?!”
和雨希回过身,笑容端庄。她向前两步,弯腰捡起那份离婚协议书,重新一步一步走到震怒的杨斐玮面前,静静地站着,淡淡开口:“斐玮,我们走不下去了。”
杨斐玮铁青着一张脸看着她,并不伸手去接和雨希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的文件,冷峻地说:“你嫌我现在的事情还不够多是吗,瞎添乱什么?!”他的目光有些变得冷漠,面色浮上威严之感。
和雨希环顾这宽敞的会议室,嘴角的笑容渐渐变淡又渐渐扬起。最后,她转回杨斐玮面前,在他审视的目光中,婉然一笑,语气平缓地说问他:“那个孩子……到两岁了吧?”
杨斐远的心骤然沉下去,一直跌落着往下,仿若心里被破开了一个无敌洞一般,一路下去、下去,就是着不到地。他面色如常,嘴角还摆着严肃的弧度,目光开始抓不住人像。这一秒,他的神志开始涣散,他的思维失去了运转的能力,他觉得自己仿佛走到了一条路的尽头,前面是一堵雪白的厚墙。当他的神志恢复,终于清醒过来——他守不住和雨希了。
和雨希看他没有什么想说的样子,就自顾自地说:“昨天,四月二十一是个很好的日子,如果我……”提及这个话题,她神色明显地黯淡下来,却还是坚持着微笑说下去:“如果我能有个孩子,我也希望他可以出生在某个节气的清晨,带着清亮的啼哭声,迎接这个世界。”
和雨希不能生育,这个,在杨斐玮初次向她告白的时候,她就直言不讳地告诉了他。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他锲而不舍地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面对这么英俊又如此专情的男生,她是动心的,可是她不信,她不相信他真的对他无法生育这件事情不介怀。尽头2
和雨希一直记得年幼的时候,母亲对她说过:“雨希,‘和’是旗人姓氏,这是个骄傲的姓氏,所以‘和’姓女子绝对不能软弱、不能妥协。孩子,你要牢记,你宁可孤独一生,也绝对不能嫁给一个嫌弃你无法生育的男人,绝对不能进入一个无法接受没有亲生孩子的家庭。孩子,在这件事情上,你绝对不能委曲求全。”
成年后的和雨希,身边尽是追求者,但是她一概拒绝。也有不在乎孩子的,但是她还是不敢轻易地把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交出去,所以虽然追求者中不乏西方人,她还是选择了拒绝。她开始关注和了解同性恋,企盼自己能够在同性的世界里找到心灵的伴侣,从此执手一生。
然而,杨斐玮出现了。初次相见,和雨希就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子。等到他第一次告白,她置自己的感情不顾、干脆地拒绝了他。紧接着几年,他痴心不改,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绝不能沦陷。
最后,当她在巴黎度假的时候,他又一次求婚。这一次,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他说:“雨希,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不然我也坚持不了这么久。既然我们彼此喜欢……不,八年了,应该说既然我们彼此相爱,为何偏要平白蹉跎了年华?人总是一眨眼就要老的。不如,让我牵着你跨出这一步,剩下的,让时间去证明,它会告诉我们,什么是天长地久。”
那个时候,和雨希也渴望一个安定的家庭,并且她已经真真切切地发觉自己在同性恋方面,绝无可能——因为,她的心里已经住不下一个女性。所以,在那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林荫小道上,她接受了他的求婚,相信并且感激时间厚待于她。本来,和雨希跟杨斐玮商量好了,到杨斐玮三十九岁的时候,两人领养一个女婴。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所有的美好前景的展开,都是需要先决条件的,而现在,不一样了。从四年前开始,就不一样了。
事到如今,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的。杨斐玮接过和雨希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利落地撕毁离婚协议书,然后神色不变地坐下,把碎片按在木色会议桌上。杨斐玮今天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西装,本就英朗的气质发散得魅力十足。这件西装,是和雨希给他挑的,她说,斐玮,你穿西装的样子最迷人了。
和雨希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定格在桌面上,然后收回视线,从手袋里掏出另一份一模一样的文件,轻轻放在目光直直盯着她的杨斐玮面前。她看着他,微微一笑:“还请杨总配合。”她有预料到他会撕掉这份离婚协议书,所以,她一共准备了五份,也就是说,现在她的手袋里还有三份。
和雨希移开了目光,视线落在黑色皮质座椅上,双手紧紧抓住手袋。杨斐玮看着她温婉的眉目,又看到他手里抓着的手袋,心里一阵抽痛。他的目光紧紧盯住她的手袋,语气确定地说:“这里头应该还有两份吧?看来你还真是下得了狠心,一口气签了好几份。”
“斐玮,我们和平地分了吧,何苦再做无用的折腾。”她低吟道,侧过身子,避免与他再有目光上的接触。
杨斐玮慢慢地倾身往后,漆黑的双眸不曾离开她。“你觉得,我们能和平地离婚吗?”他的声音不小,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显得响亮,加上他的音色浑厚,平白让人生出寒意来。空气凝滞了一段时间,气氛愈加沉静下来。
时钟上的指针一格格移动过去,画着长久的、似乎没有止尽的圆圈,周而复始。会议桌上的咖啡杯还遗留在那里,凉了,早就凉了。
“杨斐玮,你别这样。”和雨希最终开口打破僵局,说:“你尽快签了吧,我改日来取……”她想了想,又说:“到那天你直接带过来吧。”说完,她没有道别,转身而去。
杨斐玮看着和雨希走向大门的背影,脚步平缓轻快。他的目光随着她到了门口,他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她会转过来、会转过来看他一眼。但是她没有,连脚步的停顿都没有,直接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她,就这样走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和雨希走后,杨斐玮安静地坐了很久,一动不动。然后,他翻开桌面上的文件,翻到最后,“和雨希”这三个字赫然呈现在纸面上,字迹隽秀。
这个场景,他曾在梦里遇见过。那是去年从那孩子周岁宴上回来后的某一天夜里,他梦见她坐在他的面前,面色冷淡地、利索地在一份文件上签署了“和雨希”三个大字;他拿过文件,看见最上头的加粗字体——离婚协议书。看到那五个字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天昏地暗,什么都没有了,然后就醒了过来。他当时不安地急急打开台灯,发现她还睡在他的身侧,呼吸安稳绵长,睡容恬静美好。
今天,她淡笑着说:“斐玮,我们走不下去了。”她说:“那个孩子到两岁了吧?”她说:“如果我也有个孩子……”她说:“我们和平地分了吧,何苦再做无用的折腾。”
鱼与熊掌,自古不可兼得。他以为,他兴许会有解决之道;他以为,雨希是会体谅他的。是哒,雨希是体谅他的,但是,体谅,仅此而已。如果只是一个孩子的问题,那自然要好办许多,然而,这个孩子,这个与杨斐玮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不是凭空冒出来的。那个孩子,他有他的母亲。这一点,是和雨希绝不会开口提到的,而恰恰是这一点,让杨斐玮和和雨希之间再无可能。
从他开始打算生个孩子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毕竟,纸包不住火。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这么这么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快得使他毫无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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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毅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微笑着与打来的人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挂断后,他拿起座机听筒,按下固定键:“你给我进来。”罗城很快就进来了。苏毅黑着一张脸阴恻恻地质问他:“Matthew怎么会有我现在的手机号码?”
罗城撇了撇嘴,说:“反正不是我给他的。”虽然在苏毅的授意下,是罗城邀请Matthew来H城玩的,但是是以他罗城自己的名义,而且Matthew也压根没有问过他苏毅的联系方式。他问道:“Matthew到了吗?”
苏毅颔首,“他下飞机了。”罗城说过,Matthew婉拒了他安排的酒店,说是自己已经订好了想住的酒店。
罗城摸摸鼻子,纠结着问道:“这样真的好吗?”他说:“你跟林雅珊小姐可是要订婚的人,这么说来,林渠成就是你的弟弟了,对自己的弟弟下这样的狠手,你真下得去?”
苏毅黑白分明的大眼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从杨家的事情上你应该就能看出来,我不是一窝子一同对待的人。再者,既然他就要变成我弟弟了,所以我才要在他还没有成为我弟弟之前赶快了结了。”
罗城笑他:“之前你可是信心满满、完全不把这号小人物看在眼里的啊,怎么,终于看出在他在阿远心中的地位,终于有危机感了?”苏毅不说话,罗城感慨一声:“把Matthew请来,你可是真够狠的啊。”
苏毅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担忧意味,桃花眼一弯,“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林渠成死无全尸啊,我可不认为万一他真着了Matthew的道,你还能半路救起他。”罗城对于这件事的策划,总觉得自己丧尽天良。说完这句,他还是把下一句说了出来:“我更担心,你请佛容易送佛难。”
苏毅仿佛没有听见他这句话似的,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对罗城说:“把计划提前,就后天吧。通知Matthew,让他做好准备。”
罗城还没有说什么,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苦笑着说:“他打来了。”苏毅以目示意他接电话。罗城牵起嘴角,按下接听键,跟Matthew热络地聊起来。
挂了电话,罗城看着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苏毅,说:“你也都听到了。他没有提到你,这样未免显得太不正常了。”苏毅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罗城却还是要提醒他:“你记住,他要是约你出去,就找借口拒绝掉;实在拒绝不掉,一定要拉上我一起去。Matthew是我请来的,不是你,切记。”尾声
思其托着腮帮子入神地听着,远爸忽然停了下来。她讷讷着回神,问道:“后来呢?”
远爸揉揉她的发顶,目光中满是宠溺。“不过是个故事罢了,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呢?”
月色淡淡,小远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的呼吸绵长,脸蛋鼓鼓的,煞是可爱。远爸抱起小远,侧过头对还未完全出镜的思其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他的声音平静温和。
月华如流水般泻下来,夜晚安静平和。远爸看了看熟睡的妻子,轻手轻脚地起身,穿戴好衣裤,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把钥匙插进门锁里关门。
天色还没有丝毫转亮的迹象,深夜的城市一扫白日的急躁、闷热,变得如同是一个安静下来的爱闹腾的孩子。灯火如昼的大街上,好些商铺还未熄火,但是已经鲜少能看到人的走动了。
远爸开着车子,习习凉风从车窗灌入,吹乱了他的头发。开出了市区,路上的车子渐渐变少,灌入车窗的凉风渐渐打起来,刮得远爸鼻酸。他抿着嘴唇,面色冷清孤寂。
这时候的墓园,除了守墓人外别无他人。守墓人出来给他开门,两人说了简单互相问候了两句,远爸就独自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墓碑前。他将怀里的鲜花放到那熟悉的墓碑前头,看着墓碑上那人无邪的笑容,思绪朦胧起来。
他静静地立着,仿佛一瞬间天旋地转,世界回归到了某一年的冬天。那年冬天,很冷,屋里没有打暖气,他们两个手里各自捧着装着热牛奶的马克杯,缩在沙发里,看着冗长夸张的购物广告哈哈大笑。
那时候,那人还是热乎的、能走能笑能蹦能跳的。
远爸不知站了多久,转身就看见了离自己不过三米距离的思其。她看着他,目光中隐含了太多的难以出口。他也看着她,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不说话。
思其开口了,她温柔地说:“他在你后头。”远爸露出不解的神色。思其说得更清楚明白些:“几个小时前来我店里的那位先生,他现在,就站在你的后头。”
远爸愕然,忙转个身。
那男人西装革履,气质清朗、俊美风华。
在无灯光的角落,物体的轮廓渐渐也可识别,山的另一头的农户已经大多起来。正是拂晓时分。
天将拂晓,情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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