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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鸟情结作者:鎏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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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雏鸟情结 17
四月天,人间好时节。
但对服设系大四来说,这是生死交关的月份。
写作「毕制」念成「毙制」,让人爆肝、爆预算的大魔王正狞笑以待,准备吞噬每个想在毕业前,把握最後一次发挥机会的设计师。
从寒假开始就层层筛选,一路从初赛、复赛到决赛,只有在五十组作品中脱颖而出的最後十组,才有资格走进仿照纽约布莱恩公园的白帐篷,站上决战伸展台。
拥有许多国际级设计师校友的V大,在服设毕业展当天,吸引各校学生前来朝圣,业界人士和媒体也蜂拥而至,将可容纳百人的大帐篷挤得座无虚席。
大三的古学庸坐在台下,目不转睛看著学长姐的表演,赞叹得连笔记都忘了抄。
前一位谢幕完毕,场灯再暗,投影萤幕打出最後一位设计师的姓名,是卓立树。
底色黑白各半的投影片亮出主题:「面对、对面」,此外没有任何发想照片或说明文字。
轻柔呢喃的法国香颂在黑暗中响起,模特儿现身。
前五套服装只有黑白两色,但布料用到软呢、丝绸、雪纺纱、皮革和羊毛毡混搭。大量同色刺绣密密麻麻,点缀同色亮片、串珠、羽毛和编织缎带,极尽低调华丽之能事。
古学庸看到最後一件作品时,瞬间瞪大眼睛。
前几套担任重要装饰角色的编织缎带,变成这套压轴作的主角。
十字交叉的编织缎带裹住模特儿肩头,左白、右黑。前胸使用左黑、右白拼接的透明蕾丝,大胆展露模特儿的胸前风光。下裙前短後长,前片用黑白缎带不规则交错,长长後襬是不规则拼接的双色蕾丝,从腰间垂下长短不一的黑白缎带,末端缝上同色羽毛或串珠、流苏。
古学庸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巧合,但就连模特儿脚上的绑带高跟鞋都和他的草稿一样,左脚白缎带缠到脚踝,右脚黑缎带一路绑到大腿的位置。
这样算抄袭吗?质料、细节和整体呈现都不同。
这不算抄袭吗?肩膀、上衣的黑白两色相反,前短後长的下襬,还有一模一样的鞋子!
古学庸很想大吼却不知道能吼些什麽。
他哑口无言看卓立树拥著模特儿出来谢幕,挂著颠倒众生的妖媚笑容接受全场欢呼。
骚动稍停,司仪用甜美嗓音介绍系主任致词,藉此打发统计分数计算名次的空档。
古学庸紧握卷成圆筒状的介绍手册,浑身发抖。
黑白对比的作品在服装史上出现过的次数没有上万也有上千。难道每套使用拼接对比的作品都是抄袭他古学庸的吗?
颜色不同、更换布料、局部修改……复古、致敬、衍生的戏码不断在四大时装周上演,只要够有名、够成功,那些作品都有个美丽的代称:借鉴。
他能做什麽?冲到後台质问卓立树是不是抄袭他尚未发表的草稿?
对方否认怎麽办?大方承认又该怎麽办?
创意是服装的灵魂。他家小孩被人抽去魂魄,改头换面塞进别的身体,现在大摇大摆走上伸展台,接受满堂喝采。
那东西还是他的孩子吗?他该怎麽证明?回去拿草稿向评审抗议?
作品抄袭或许有既定流程和客观方法判断,就算经过好几个月的审查会议和判决,最後证明卓立树抄袭又如何?
他心血凝成的孩子已经变成一具空壳,不可能复活。
古学庸忘记自己是怎麽在人海里逆向,离开那顶苍白冰冷的帐棚。
回神时,他已经站在租屋处的玄关,盯著鞋柜前的瓷砖。
那里曾经出现一双鞋。一双不属於古学庸,也不属於褚惟勋的鞋。
「小庸?你回来啦?」在客厅看电视的褚惟勋走过来,伸手在古学庸眼前挥两下。「发什麽呆?」
两人目前处於冲突後装没事的阶段,褚惟勋抱人就要亲,却被猛然回神的古学庸一把推开。
那个彷佛撞鬼的眼神让褚惟勋相当不舒服。
「你中邪喔?」
古学庸闭眼摇摇头,「没事。」
褚惟勋没有发作,捺著性子问,「你不是去看大四毕制?那麽快结束?」
古学庸坐在玄关口,边脱鞋边回答,「……觉得胸口很闷,就先回来了。」
褚惟勋蹲在他身旁,「没事吧?」
古学庸停下动作,转头看向褚惟勋,「卓立树看过我的素描簿吗?」
「啊?」他愣住,不知道为何冒出这个禁忌的名字。「我哪知道!」
「他那天到我们家来,有没有看过我的素描簿?」古学庸盯著褚惟勋,一个字一个字放慢速度又问一遍。
「好像有吧?」那天他进来就很开心的东摸西摸,好像有拿起来看……「你问这干嘛?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如果我说,卓立树的毕制抄袭我,你会信吗?」
「噗、哈哈哈哈!怎麽可能!」褚惟勋差点停不下来,「先别说他是你学长,你们风格差那麽多,怎麽抄?」
一个是珠光宝气的奢侈华丽风格,一个是不超过三种颜色,单纯到不行的简单路线,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他最後一套压轴抄我黑白对称的概念。」
「小庸。」褚惟勋双手按上古学庸的肩,语重心长,「连我这种外行都知道黑白对称的衣服多到靠杯!那只是撞哏而已吧?你想太多啦!」
「你不相信我?」你相信他,却不相信我?
「讲什麽相不相信……」褚惟勋失笑,「他不可能去抄你啦!他之前拿过好几次服装周冠军耶!」
「那又怎样?」谁说拿过奖就不会抄袭?
「唉呦!不可能啦!不然我去帮你问?一定是你误会了。」
「你去问他就会承认?」
「没有的事要他怎麽认?就说你想太多。是最近太忙压力大吧?睡一觉就没事啦!乖。」
他摸摸古学庸的头试图安抚,又被挥手拍掉。
「是我不该问你。」
古学庸把鞋穿回去起身要走,被褚惟勋一把拉住。
「什麽叫不该问我?」
「字面上的意思。放手。」
「我不放!」褚惟勋握著他的手腕,抓得更紧,「你这样讲好像问我没用一样。不问我你要去问谁?宋天宁吗?」
古学庸几乎要叹气,为什麽又绕来这里?「我说过很多次,我们之间,跟他无关。」
「跟他无关,难道跟卓立树有关?」褚惟勋哼笑,「我也说过很多次,我不会再跟他怎样,你不用神经兮兮防著他。」
「我没有神经兮兮。」
「你现在就是!说他抄你?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难道我抄他就有可能?褚惟勋,你到底站在哪边?」
「我哪边都不站!抄袭这罪名太重,别随便诬赖人。」
望著褚惟勋义正词严为卓立树澄清的模样,他几乎想笑出声。
「照你说,都是我不好,不该诬赖他。」
「不是你有错,而是──」
「嗯,不是我的错。」古学庸拿起刚放下的背包,打开门,面无表情截断褚惟勋的话,「有错的,是你们。」
当著褚惟勋的面甩上门,古学庸没有拔腿狂奔,数著阶梯一阶一阶走下楼,直到一楼大门口,都没有人追来。
古学庸,你还在期待什麽?
先对你的肉体施加暴力,接著否定你视如生命的骄傲。
你还对这个人期待什麽呢?
他骑车到山下,走进那家银饰店,为自己打了第二个耳洞。
安全针穿过瞬间,他悲哀的发现:原来疼痛真能习惯。
打完耳洞,古学庸不愿回去又不想到学校赶作业,找了家书店打发时间,耗到晚上九点Rain cats打烊。
下班後照例抽根菸放松的宋天宁推开後门,瞥见地上一团黑影差点吓出心脏病。
「你没事蹲这里干嘛!」宋天宁瞪著蹲在黑暗中完全没声音的古学庸。
「……我也不知道。」
傻眼的宋天宁把人拉到灯下转了一圈,确认他没有缺胳膊断腿後,才放心询问:「你不是请假要去看毕制?」
点头。
「出什麽事?」
古学庸摇摇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裹递给他。
「送我的?」宋天宁嘴上还问著,手已经自动接过打开来,「围裙?」
把那件黑色牛仔布缝的长围裙在灯光下展开,上面缝著四、五个口袋,刚好可以放零碎小物和菸盒。
宋天宁笑了,「替我做的?」
「嗯。你常说没口袋不方便,算是谢谢你送的瑞士刀。」
讲到那把瑞士刀,他的笑容马上消失。「你还是没用吧?」
古学庸摇头。
卓立树去家里那天,瑞士刀一直在口袋里,但他从没想过拿出来对付褚惟勋。
即使後来再痛、再难堪都不曾。
之後的日子就更不可能。
「你喔……」宋天宁叹气,想到今天虞姬带来的点心,脱口而出,「根本就是颗麻糬!软绵绵、傻呼呼,任人搓圆搓扁一点威胁性都没有,连『反击』都不知道怎麽写!」
古学庸静静站著,没有回嘴。
舍不得看他捱骂,宋天宁刻意伸手揉乱古学庸的发,揉到一半却被闪开。
他看到古学庸捂著耳朵,脸色又沉了三分。直接拉开古学庸的手,拨开头发,露出耳上闪闪发亮的银色水钻。
「先打红的,再来白的。你要凑青天白日满地红吗?」
宋天宁试图搞笑,但显然古学庸的笑点没有虞姬那麽低,并不捧场。
认清自己没有谐星天份的大厨只能叹气,「怎麽了?」
又摇头。
好吧,不说就不说。那他换个方式。「你还要几个才要和那烂人分手?」
古学庸举起食指比一。
「那刚好。」宋天宁咧开笑容,将自己的头发勾到耳後,亮出新添的黑色耳环,「我帮你打了,跟他分手吧!」
「你怎麽──」
「想知道?」
古学庸点头。
「答应我一件事就告诉你。」
「什麽事?」
「和我交往。」
古学庸直接傻掉。
忍不住抚上他的脸颊,用拇指划过伤愈留下的浅痕。宋天宁的表情变得很温柔,「古学庸,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
「……你只是一时冲动。」
发现对方没有拒绝他的触碰,宋天宁把脸凑近,在近得几乎碰到嘴唇的距离,把吻印上古学庸镶著两颗水钻的耳朵。
「告白是一时冲动,但喜欢你,不是。」
☆、雏鸟情结 18(上)
那些常做错或多出来的点心、三不五时的巧遇和陪伴、疗伤的气急败坏、淋雨的大惊小怪……宋天宁的一举一动像按下倒带键,在古学庸脑中迅速回放。
学姐的吃醋抗议、店长的暧昧笑容以及褚惟勋总在争执时提起宋天宁的用意,此时此刻豁然开朗。
眼前的同事依旧温柔体贴,只是动机和他想像的有所出入。
捂著被吻的耳,古学庸愣了许久还不太相信这个答案。「……你真的喜欢我?」
「难道是煮的吗?」自暴自弃说著冷笑话,宋天宁往後退一步拉开距离。「你不用现在回答,考虑几天再告诉我。」
「我、我也喜欢你,可是──」
听到那个绝望的「可是」,宋天宁摆手制止後续,「可是你还喜欢那烂人、可是你的耳洞还差一个想垂死挣扎……」
──可是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并不一样。
古学庸垂下视线,不自觉咬著唇,点头。
自己居然那麽了解这颗笨麻糬,连拒绝台词都百分之百命中,宋天宁不知该哭该笑。
他选择伸手抬起古学庸的脸。「难过什麽啊?告白被打枪,该哭的是我吧?」
「抱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很忍耐地把吐槽大口吞下,他知道现在的古学庸比他还受不得刺激。
「好啦好啦!」他拍拍对方的脸,趁机吃吃豆腐治疗受伤的少男心,「买卖不成仁义在……是这样用吗?啊随便!总之,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不用在意我。」
古学庸拒绝,「你不用再对我那麽好。」
既然那是情人专属的温柔体贴,自己不能越权享受。
宋天宁不爽的挑眉,「我想对你好,关你什麽事?住海边啊?管那麽多。」
没纠正对方诡异的逻辑,古学庸望著装凶的宋天宁,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一句:「抱歉……」
宋天宁瞪了他一眼,「你NPC啊!讲点别的不行吗?对了!」他突然眯细眼,恶狠狠地凑近,「警告你喔!不准躲我、不准拒绝我,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听到没?」
「可是……」
「没有可是、没有抱歉!说『好』!」
势单力薄的古学庸同学沉默半晌,最後依旧屈服於恶势力,很轻很轻地开口:「……好。」
「说到就要做到!」不放心叮咛一句,宋天宁掏出原本要抽的菸,想起古学庸在场又默默收回去,做了几个深呼吸。「接下来?你要回去了?」
他想了想,摇头。
「那……跟我回家?」
虽然告白失败,但成功把人拐回宿舍。
宋天宁听著古学庸在浴室洗澡的水声,不知道这结果是福是祸,下档许久的脑内小剧场又开始疯狂搬演。
「客人啊!请好好享受这一刻,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机会啊!」三宅裕司诘诘怪笑,怂恿他泡杯热茶,趁机把洗完澡香喷喷的麻糬拆封食用完毕。
「爱他就不要伤害他。前车之鉴不可不慎。」关口宏循循善诱,要他再给傻麻糬一点时间。等待熟成,美味加倍。
「今夜のご注文はどっち?」主持人化身天使与恶魔,微笑对宋天宁齐声询问。
(今晚要选哪一边?)
铃声响起,不是美食节目音效,是宋天宁的手机。
如梦初醒的他瞪著手机萤幕,皱眉接听:「干嘛?偷拍狂。」
电话那头一点也不在乎这个称谓,照样精力充沛活泼过头:「学长学长!我今天要回去,你要不要吃消夜?」
「别回来。」
「不要这样咩!我知道我不常回去,你空虚寂寞觉得冷。这不是回去陪你了吗?快点!我人在夜市,你要吃什麽?」
「听不懂国语?叫你别回来,滚回你马子家。」
「真的生气了喔?」
「Shit!」宋天宁别过头咒了一声,「我讲第三次。我带了人,你今晚别回来!」
既然学长说真的,电话那头的姚亮节只好摸摸鼻子,认命回去投靠女友。但想到大学四年都没绯闻的学长大人居然出现可以带回家的对象,仍不免八卦一下:「谁谁谁?我认识吗?」
「古──」想到同寝学弟的八卦德行,宋天宁音节一转:「关你屁事!」
撂完狠话一秒挂断的宋天宁抬头,眼底还残留杀气,正好看到洗完澡的古学庸顶著湿发站在浴室门口,一脸不知所措。
「诈骗集团。」他扯谎脸不红气不喘,「浴室架子上有乾毛巾,我去拿吹风机给你。」
刚洗完的古学庸穿著向宋天宁借来的T恤和棉质长裤。
两人身高相仿,但古学庸偏瘦许多,宽松衣物套在身上,略低领口露出的肌肤和脸颊一样粉嫩微红,乖巧地站在宋天宁的床边擦头发。
找到吹风机的宋天宁一回头就撞见如此景色,咬牙放弃帮忙吹头发的念头,然後确定:把人带回来这件事是福,也是祸。
「要用电脑自己开。饿的话柜子里有饼乾。旁边那张是我的床,你睡那里。」
「你呢?」
宋天宁指向姚亮节的床位,「我学弟很少回来,天晓得这脏鬼床上有没有跳蚤还蚂蚁。你细皮嫩肉的,别睡这。」懒得跟古学庸讨价还价,他摆摆手,「就这样。我去洗澡,你随意。」
拿好换洗衣物踏进浴室前,宋天宁又想到,「你明天几点的课?」
「八点。」
「要叫你吗?」他不知道古学庸是不是和八卦学弟一样,属於那种订闹钟叫别人起床的赖床鬼。
「那就麻烦你了。」
古学庸难得没犹豫的要求让宋天宁有不好的预感。
「你不会很难叫吧?」
「应该,还好……」
还好你个大头鬼!
宋天宁瞪著终於清醒,站在浴室里刷牙洗脸的古学庸,气得几乎磨牙。
早上七点的手机闹铃一响,他就爬起来叫人。
对方迷糊回应後,他站在床边等了一分钟又问一次,确定人真正清醒後,就爬回去睡觉。
忘记取消重响功能的手机在十五分钟後又响,他爬起来关掉,却瞥见隔壁床的同学还缩在被窝里睡得香甜。动手把人摇醒,看见古学庸带著不太清醒的傻笑,稍微消减睡眠不足又被迫早起的火气,捺著性子等对方坐起,开口回答:「我醒了」後,才又爬去睡回笼觉。
他半梦半醒睡了十五分钟惊醒,侧耳,却没听到任何动静。睁开眼睛,发现古学庸维持著十五分钟前的姿势坐在床上,又睡著了!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宋天宁崩溃怒吼,把人从床上拎下来,将昨天换下的衣物塞进他怀里,一脚把人踢进浴室梳洗,为防对方站在浴室也能睡,特地开门瞪著背影监视。
「七点四十分,你再摸就迟到了!」
一边报时,宋天宁按著跳痛的太阳穴悲伤地想:明明自己下午两点才有课,为什麽早上七点就得起床?念了三年电影系,系上从没有八点的课,他也从没在早上七点起床过!
难得和喜欢的人共处一室却能看不能吃,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快天亮才睡著,老天爷为何还要这样惩罚他?这就是咬牙忍耐当正人君子的回报吗?
脑内剧场的男主角正哭天喊地表演崩溃状的宋天宁,宛如听到命运之神科科科的嘲笑声。
好不容易把睡神附身的古学庸打包送出门,躺回自己床上的宋天宁忽然想到很久之前在古家过夜时,古学庸并没有那麽难叫。
但周公殷切呼唤声声催魂让他决定暂时无视,随著之後一连串事件发生也忘记去追究,直到一年多後才被解答。
「大概因为,睡在你身边很安心吧。」
看著对方温柔恬静的笑脸,想起那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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