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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爻作者:priest-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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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争鸣双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被心魔折磨得整个人都脱了力,他按在程潜肩头的手指一没留神,滑入手臂上方一道刀伤伤口里,那冰冷的血迹还没干透,沾了他一手,严争鸣忙将手缩了回去:“你……”
  程潜看也不看流血不止的肩头,漆黑的眼睛比一切黑暗更加浓郁深邃,短暂尖锐的疼痛好像刺激了他,程潜明知自己不应该这样,心里却还是无法抑制地沸腾了起来。
  他步步紧逼道:“你明知道心魔越捂着、越是讳莫如深就越严重,为什么不能说?有什么好隐瞒的?”
  严争鸣:“放开……”
  程潜:“师兄!”
  严争鸣红着眼低吼道:“程潜,你想造反……”
  他的话没能说完,程潜突然用力将他抵在墙上,豁出去似地低下头,亲了他没来得及闭上的嘴。
  一下便把严争鸣所有的话都堵回去了。
  程潜平生不解风情,更不识风月,非礼勿视做得十分到位,连经楼里的假清静经都没敢细看,这甚至算不上一个亲吻,只是蜻蜓点水似的一贴,严争鸣脑子里却“嗡”的一声,三魂七魄惊出了九霄云外。
  他急喘一声,不由自主地收紧手指,死死地攥住程潜的衣襟。
  “恕我以下犯上了师兄,”程潜已经紧张过了头,表面上看来,他几乎是冷静的,甚至用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道,“你现在打算将我关去思过,还是打算清理门户,要么干脆打死我?保证不还手。”
  严争鸣:“……”
  这惊吓来得太惊心动魄,连兴风作浪的心魔仿佛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程潜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出口,心里突然就痛快了,他把心一横,握住严争鸣扣住他衣襟的手:“斩魔阵里,你问我桃花劫应在什么人身上,大师兄,我现在说,你敢听么?”
  这时,在严争鸣内府中,心魔重新凝结成了程潜的模样,悠然从身后搂住他的元神,在他耳边说道:“师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敢要么?”
  这两面夹击,严争鸣简直分不清何处是真、何处是假。
  内府中的心魔伸出手指,轻轻地抚过他元神之身,低声道:“师兄,我心无旁骛,百年清修,天劫都不能动摇一二,如今毁在你手里,高不高兴?”
  那话好似一盆冰水,混着心魔谷中无边寒意兜头落下,浸入他每一寸骨节中。
  严争鸣面色惨白,无言以对。
  那心魔时而软语笑道:“师兄,你肖想我这么久,现在又何苦道貌岸然?”
  时而冷冷地怒斥:“严掌门,监守自盗,何其无耻!”
  时而幻化做少年程潜的模样,胸口带着空荡荡的一个血窟窿,幽幽地看着他:“师兄,你不是说让我不用担心,凡事有你么?”
  “师兄……”
  严争鸣整个人在极冷与极热中来回摇摆,额上见了汗,一时间双目近乎赤红。
  程潜没料到自己一句话将掌门师兄气成这样,正有些无措,忽然瞥见他眉间心魔印,见那细细的一条缝隙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程潜微微皱皱眉,接着,他悍然借由木剑上的元神碎片,抽出神识,再次闯入严争鸣内府之中。
  这一进去,先被那漫天心魔吓了一跳,所有心魔都顶着他的模样,神态表情却又各有不同,越来越浓重的黑气在剑修的内府中翻腾起落,贪婪地吸取着此间真元,幻化出更多的幻影。
  程潜一开始只觉得头皮发麻,任谁看见几百几千个自己聚在一起都会觉得不寒而栗,可是下一刻,他听清了那些心魔七嘴八舌的话。
  程潜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胸中生起无来由的愤懑。
  他一挥手,通过木剑中同出本源的元神催动了严争鸣内府中的木剑,木剑应声而起,剑身上拢了一层白霜,风卷残云似的冲入心魔之中,将那些乱舞的群魔一并撞了个稀散。
  心魔仓皇逃窜,接着重新汇聚成一团厚重的黑气,不依不饶地盘踞在严争鸣内府之上。
  严争鸣气海翻涌,喉头一腥,一股血气险些冲到喉舌,被他堪堪忍住了。
  他短暂地清醒过来,有些自暴自弃地冲程潜摆摆手,有气无力道:“别胡闹了。”
  “我从不胡闹。”程潜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大师兄,我一天不死,就一天不会放弃。”
  严争鸣一皱眉,正要说什么。
  程潜却目光一敛,忽然露出了一点笑意:“你要是肯把我逐出师门,那就更方便了。”
  严争鸣:“……”
  他自己曾经这样想过,如果他不是什么掌门,身份上能跟程潜易地而处,他便能毫无负担地坦然面对自己心里逾矩的感情,倘若被逐出师门,那就更可以百无禁忌了,谁知一模一样的话就这么被程潜直接说了出来。
  这诡异的“心有灵犀”一时间弄得他哭笑不得。
  可是最初的震动过去,严争鸣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程潜只有损人和动手的时候最直白,为人实际很内敛,喜怒哀乐都不大外露,露也大多是装的……就算他真心实意,也是自己心里真,绝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挂在嘴边。
  更何况是在他们俩莫名落入心魔谷,还不知道该怎么出去的场合下。
  严争鸣神智一清醒,脑子顿时活泛了,他突然想起了斩魔阵里木剑上挂起的古怪寒霜,立刻将方才种种都抛到一边,逼问道:“你知道了什么?程潜,我再问你一次,那把木剑里有什么?”
  程潜:“……”
  如果不是他亲眼在严争鸣的内府中看见千百心魔化身,他还得以为这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严争鸣:“你到底是怎么把扶摇剑意放入木剑中的?”
  方才还振振有词的程潜哑声了。
  两人僵持片刻,严争鸣一时有些心力交瘁,推开程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严争鸣道:“你不说就算了,我不管你因为什么知道了……但不过区区心魔而已,剑修进入剑神域,从来都是一步一心魔,那又怎样?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便还不至于压制不住,你……你不用可怜我。”
  程潜无言以对,他突然很想将大师兄那绣花枕头一般的脑袋敲开看看,那里面是不是被心魔啃得只剩下一坨浆糊了?
  严争鸣瞥了他一眼,从怀中摸出一枚拇指大的印石,手掌在上面轻轻一拢,印石上便升起了幽幽的一层白光,照亮了幽暗的心魔谷底,他转身背对着程潜,故作轻松地说道:“今天我不跟你计较,走吧,我们找找出路……”
  程潜蓦地从后面抱住了他,严争鸣脊背一僵,才要出言呵斥。
  便听程潜咬牙切齿地道:“你一天到晚好吃好喝,除了败家就是臭美,鬼才可怜你!我就是喜欢你,想要你!这还要我怎么说!”





☆、第85章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入了仙门便能超脱尘世么?
  神通广大便能万事随心么?
  翻云覆雨之大能者如童如;如今又魂归何处了呢?
  何况是他们这些茫然不知所谓的小辈。
  严争鸣没和童如说过几句话;心里却总对师祖怀有几分隐隐的芥蒂;有时候他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若不是童如多管闲事,做什么足下堂,就不会引得别人猜忌,不会牵涉进三生秘境。
  就算进了三生秘境,若是他不那么偏激;不那么迷信先知;安分一些;不要那么一意孤行,听一听他朋友的劝;或是心里没有那么多非分之想……
  说不定师父不会死,更不会落到黄鼠狼的残躯里。
  扶摇派也不至于一蹶不振。
  他们几个会像白虎山庄那些个不成器的傻弟子一样,修为就一点,心眼也只有一点,一看就没怎么见过世面,出门办事必然办砸,几个魔修就能摆弄得团团转。
  没有人叫他掌门,也没有人叫他前辈,他只是个不怎么成器的大师兄。
  然而严争鸣又是最了解童如的,他在掌门印中多次重温童如走过的那条路,每回顾一次,他便要战战兢兢很久,手里握着这块掌门印,他如履深渊,如临薄冰,不敢一时片刻放松,总在提醒自己以人为鉴,万万不能步师祖的后尘。
  他要清静,要自在,要寡欲,要心宽……
  可是此时,严争鸣听见了背后传来的程潜的心跳声,他对童如的一切芥蒂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非分之想”若能压抑,又怎会产生呢?
  他长久以来铸在心里的大坝,像是沙土堆的,岌岌可危地装出巍峨的样子,一根手指就能让它分崩离析。人一生中,若是没有那么一时片刻,感觉天地颠倒,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纵然将来飞升入大道,又有什么趣味可言呢?
  “你还在等什么呢?”严争鸣心里有一个声音这样问,“像童如那个傻子那样,等到海枯石烂、阴阳两隔吗?”
  严争鸣握住程潜交叠在自己身前的手,轻轻地拉开他的双臂,在黑暗中,他转过身盯着程潜的脸,克制着低声问道:“你可知此事有多荒唐?你可知这有违天理伦常?”
  程潜面不改色:“师父让我自在。”
  严争鸣:“可师父没说让你放纵!放纵七情六欲,你就不怕飞升的时候,被天劫劈糊了么?”
  程潜:“那你身陷心魔,合得又是哪门子道?”
  严争鸣无言以对。
  程潜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师兄,我不怕天劫,只怕你。”
  严争鸣听了这话,心里轰隆一声,他想:“完了,万劫不复了。”
  他呆立良久,脚下仿佛生了根,心花不曾怒放,反而凭空添了一把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意。
  “小潜,”他最后挣扎了一下,“你将来不要后悔。”
  程潜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他:“师兄,你先把眼泪擦一擦吧。”
  “过来。”严争鸣伸手将程潜拽了过来,神色绷得太紧,看起来有几分异样的冷淡。
  他端着这样的冷淡想道:“我对不起小潜。”
  接着,他扣住程潜的后脑,倾身吻了上去,本想浅尝辄止,结果没忍住。
  程潜“唔”了一声,本能地往后仰了一下头,却被一双手臂牢牢地锁住了,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那股熟悉的兰花香笼罩住了,他先是有些震惊,被动地承受着,第一次知道还能这样,有点怪异,还有一点不适,可当他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那股浅浅的怪异感突然就变了味道。
  这突如其来的异样亲密弄得程潜头皮与腰间一起发麻,脊梁骨僵成了一根棒槌,久闻其名而未见其真容的红尘千丈密不透风地将他包裹起来,他心里忽然长出陌生的躁动,喉咙发干,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该把清静经念起来了。
  严争鸣忘情地抱着程潜,心道:“我也……对不起师父。”
  他眉间的心魔印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纯正的朱砂色,继而收成了一滴血,没入了他额间,消失不见了,他胸前掌门印蓦地发出刺目的白光。
  严争鸣蓦地回过神来,不知道掌门印又吃错了什么药,将额头抵在程潜的肩膀上,闭了闭眼,说道:“先走,这里不是好待的地方。”
  程潜面色古怪地上下打量着严争鸣,依然不在状态:“这都是你从那本假清静经上学来的?”
  他头一回真切地感觉到,这道貌岸然的大师兄知道的事好像太多了。
  严争鸣险些岔了气,顺手将手上蹭的污迹与血迹擦在了程潜的袖子上:“闭嘴。”
  只见掌门印爆出的白光投射到了地上,落成了一片羽毛的形状,随着内里白光闪烁,羽毛轻轻地抖动,好像在前面指引着方向。
  严争鸣微微举起手中那会发光的小印石,循着带路的羽毛追了过去,对程潜道:“跟上。”
  程潜借着白光,看了一眼他恢复了些血色的脸,稍微放下心来,说道:“对了,你那……”
  严争鸣截口打断他道:“不行!不可能!别做梦了!那本邪书已经被我烧了!”
  程潜:“……我是想问你那句‘剑修一步一心魔’是什么意思,想什么呢?”
  以己度人的严掌门这才发现,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自己一样热衷于不学好的,顿时尴尬得连头也不敢回,干咳了一声,他声气不由得弱了三分:“剑修戾气重,杀气重,前期又重锻体轻修心,刚开始不明显,越到后来越容易生心魔。这是入门的时候师父跟我说的,他说‘同样的修为与境界,动起手来,剑修是头筹,因此这条路也特别的难走,修炼更艰难,痛苦也更多’。”
  他说到这里,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微笑:“我当时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央求师父废去我的气感,坚决不当剑修,一定要换个别的道来入。”
  他很少主动提起过去的事,程潜静静地听着,感觉这话像是大师兄能说出来的。
  “后来师父吓唬我说,废去气感可以,但这个过程无异于滚钉床、下油锅,好多熬不过去的干脆就蹬腿死了,一了百了,也不必在乎从哪入道了。”严争鸣自嘲道,“我居然就信了他的鬼话,自己权衡了一下,虽然走剑修道让人痛不欲生,但好歹比真死强,只好妥协了。”
  程潜注视着他的背影,随着他的话音,不由自主地想起初见严争鸣的光景。
  温柔乡比群妖谷的妖气还重,他就着那股妖气第一眼看见了大师兄,当时他就想:“这个人可真好看。”
  不过下一刻,他的感想就变成了:“这个人可真不是东西。”
  “那你这个……”程潜抬手轻轻蹭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严争鸣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
  是朱雀塔吗?还是那以前扶摇山庄?或是百年离索间……乃至于年少轻狂时的青龙岛上?
  这样浮光掠影地想一想,便觉千头万绪,摸不着头脑,未曾砰然,便已经心动。
  严争鸣百感交集地看了程潜一眼,伸手理了理他额前乱发,轻声道:“不知道,别问了。”
  程潜便从善如流地转开话题,说道:“也不知我们在这里被困了多久,太阴山怎么样了?”
  严争鸣:“天衍处弹尽粮绝,韩渊估计也是强弩之末,谁也管不了谁了,就怕斩魔阵后,天衍处没有后招。”
  程潜默然,没见识过不清楚,亲眼经历一番他才明白,如果没有天衍处的叛逆暗中偷换阵法,如果不是他们恰好被卷进来,如果不是李筠手里恰好有一把真龙旗,没人能单枪匹马地破阵。
  吴长天在扶摇山外设下陷阱,绝不只是为了削弱韩渊的战力,这是一个杀局。
  如今斩魔阵破,恐怕天衍处再没有什么能阻挡韩渊的脚步,他会直入太行山,将那一干自不量力妄图阻挡他道路的修士全都屠戮殆尽,继而北上京师,报他和天衍处、和凡人朝廷之间的仇——
  “天衍处死有余辜。”严争鸣说道,“那个什么京城里坐龙椅的——我也绝对不相信他是个凡人,他每天自称万岁,能容忍自己几十年就须发斑白地老死荣华,看着手下区区一个天衍处源远流长么?不可能的。”
  程潜:“修士不过问俗事,基本是约定俗成的,凡尘琐事容易分心,如果不是资质顶尖,必定妨碍修行,他怎么能即当皇帝又想长生不老?”
  “皇家有的是钱,有的是渠道,功法与丹药想要多少要多少,炼不成拿药灌,”严争鸣说道,“再说你没听出吴长天那个意思么?天衍处在朝廷中肯定受制于什么人,他们这些感觉自己无比正义、视人命为草芥的假清高,怎会受制于凡人?反正这些人是爱死不死,与咱们也没什么妨碍,可是韩渊这一路率群魔北上,杀孽必然深重,到时候我们是杀他还是不杀?”
  就在这时,严争鸣脚步一顿,他顺着一个方向望去,只见那里似乎传来了一阵微微的光。
  引路的白羽毛径直循着那光芒而入,顺着光源方向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视线豁然开朗。
  只见一道石阶跃然眼前。
  石阶或依山、或依楼,层叠而上。可这里的石阶却什么都没有,一层一层凭空罗着,通天似的,一眼望不到头。
  程潜忽然觉得体内真元好像被某种不明的力量压制住了,他一时间真真正正地变成了凡人,站在石阶下,好似虫蚁一般渺如无物。
  程潜:“这是……”
  严争鸣皱了皱眉,道:“好像是不悔台。”
  不悔台高十万八千阶,此间所有飞天遁地者皆如凡人,必由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程潜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仰断脖子,普通人单是仰望便已经心生畏惧,遑论亲自上去。
  严争鸣试探着上了一步台阶,还没站稳,迎面一阵罡风便掀了过来,他反应过来自己护体真元已经不在的时候,那阵风已经逼至眼前,严争鸣连忙后撤一步,从石阶上翻了下来,饶是他动作敏捷,依然被刮坏了一条袖子。
  童如究竟是怎么上去的!
  两人心下都是骇然,严争鸣心道:“我原以为师祖是一般的想不开,没料到他这么想不开!”
  程潜却想起他不多的几次与北冥君的接触,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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