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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可没撒谎，真没有喜欢的女生，只有喜欢的男生。
　　
　　“嗯，高三还是应该以学习为主，如果要谈恋爱也不能太离谱，不能影响成绩。”
　　
　　“呃，您干嘛突然说这个啊。”我干笑两声，有点儿心虚。
　　
　　我爸撇我一眼，抖了抖报纸，“你昨儿晚上跟谁打电话呢？”
　　
　　我操，老爸不会听见了吧！
　　“没谁啊，哈哈……”
　　
　　“没谁？想骗你老子是吧。”
　　
　　“不敢不敢。”
　　
　　“别搭理你爸，你跟谁来往我们也不想管，但是一定要注意分寸。”我妈瞪了老爸一眼，才跟我说道。
　　
　　“嗯。”
　　
　　这早饭吃得太憋屈，出了一身冷汗，虽然知道他们听不见电话那边是个男的，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紧张，我从来没跟家人说过谎，尤其是跟我妈，从小到大什么事儿都先跟她说，如果遇到不想说的我只会沉默，现在瞒着她这么大一事儿还瞒了这么久，要说不愧疚那肯定是骗人的。
　　
　　……
　　
　　今儿是星期五，受周末的狂欢气氛影响，大家都更活跃了，唯一的不愉快就是历史老师竟然给我们搞突击测验这种小把戏，我都能看到可心在前面手忙脚乱地偷偷翻书。
　　
　　可心的月考排名很差，他爸爸到底还是给他请了三个重点中学的退休老师补习语数外，周六在家从早上学到晚上，那三个老师还特负责，一丝不苟的，立誓要让可心进入年级前二十名。
　　
　　在我看来这是很好的机会，这样优秀的老师很抢手，不是谁都能请得来，但是可心一到周五就愁眉苦脸，想到第二天的补课就浑身酸软。
　　
　　恐怕他现在只有跟唐佳诗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高兴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心中午彻底不再去操场打篮球，一心一意地陪着唐佳诗，我也失去了全部的乐趣，吃完午饭就呆在教室，不是玩手机就是看书。
　　
　　沈清这几天也异常地消停，前不久跟外班的男友分了手，竟然没再找下一个，追她的人络绎不绝，个个都是高富帅可她破天荒的一个都没看上。
　　
　　“魏晓，看着你这副情场失意的模样我都要哭了。”沈清拿着数学练习册走过来坐到我旁边。
　　
　　“你拿着这玩意儿干嘛？”
　　
　　“刚才找数学老师问题去了。”
　　
　　“呦，好孩子。”
　　
　　“那是。”
　　
　　“你这是要从良了么？都没听说你最近跟谁在一起。”
　　
　　“嗨，他们那些臭男人都一副德性，我烦了。”
　　
　　“谢谢啊。我确实是个好男人。”
　　
　　“呸，你这个基佬，我压根没把你当男的”
　　
　　“干嘛人身攻击啊你！”
　　
　　“哈哈哈！”沈清大笑出声，微扬起头显得下巴更尖了，等她乐够了，又小心翼翼地问我，“魏晓，你觉得杨南这人怎么样？”
　　
　　“什么意思？”我挑眉。
　　
　　杨南是我们班性向最明显的一个女生，短短的头发，常年穿着男款的鞋，男款的校礼服，五官棱角分明，性格也很强势，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个俊俏的男生。
　　
　　“你看上她了？”
　　
　　“……她最近对我特好，你说是不是想追我啊？”
　　
　　“呃……”虽然我是个基佬，但我没接触过拉拉啊。
　　
　　“不过她没说喜欢我，我也不好问，唉。”
　　
　　沈清这话信息量太大，我震惊地好半天没吭声儿，愣了一会儿才瞪大了眼睛问她，“你不是异性恋么你！怎么回事儿啊？！”
　　
　　“魏晓，冷静，冷静点儿，我本来就特容易感动，她又对我太好了。”
　　
　　看着眼前沈清那好像有点儿害羞的表情，我不得不感慨一下世事无常，这姑娘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表情啊，艾玛鸡皮疙瘩都掉出来了。
　　
　　据说美国有个调查的结果说，这个世界的双性恋占全球人口的比例高达６０％－８０％，只不过大部分的人都没发现而已。
　　
　　看来沈清就是那随大流的了……
　　
　　后来的事态发展如同众人期待的那样，杨南对沈清的关心越来越明显，两人显然成了新的绯闻情侣，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沈清生日那天，杨南给她订的那个提拉米苏大蛋糕。
　　那时刚下了课，班里的人正要去拿饭的时候，面包店的小哥把那蛋糕直接送到了班门口，杨南提着精美的蛋糕盒，另一只手拿着一支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玫瑰花，沈清哭得稀里哗啦。
　　
　　水到渠成，于是我们也都开始顺水推舟地祝她们俩幸福。
　　
　　可心回到班里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跑过来问我，“贤叔，沈清跟杨南在一起了？”
　　
　　“嗯。”
　　
　　“天呐！”
　　
　　“怎么了？”
　　
　　“这让沈清以前那些男朋友情何以堪啊。”可心吃惊地瞪着小眼睛，一副我不相信这一定不是真的的样子，“同性恋也可以后天养成的吗！沈清别是玩儿玩儿而已吧。”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谁告儿你同性恋只能是天生的啊
　　
　　“不过多亏是两个女生。”
　　
　　“？”
　　
　　“如果是男生的话看上去好奇怪啊。”
　　
　　“怎么奇怪了？”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特奇怪”
　　
　　“……”可心的感受我能理解，但还是想争取一下，便说道，“有什么奇怪的啊，不都是正经的谈恋爱么。”
　　
　　“话是这么说啦，不过还是……”
　　
　　“那如果唐佳诗突然变成了男的，你就不喜欢了？”
　　
　　“……还是会喜欢！”
　　
　　“这不得了。”
　　
　　“不是，一码归一码，贤叔你什么时候这么狡猾了，你这叫偷换概念。”
　　
　　“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
　　
　　“这不得了。”我越说越起劲儿，恨不得马上就把可心掰弯了才过瘾，“如果是我的话，你会觉得奇怪么？”
　　
　　“不会。”可心想都没想，立马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媳妇嘛，哈哈！”
　　
　　“……”这小子，就没法儿跟他说正经的。
　　
　　我拍了拍他的头，让他滚回自己的座位准备上课，可心往前走还不停地回头冲我抛媚眼儿，乐得同学都岔了气儿，而且就数沈清声儿最大，她那豪爽的笑声辨识度忒高。
　　
　　让人伤心的是，即使可心口口声声地说我是他媳妇儿什么的，一放学照样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没影儿了，不用问，绝壁是去四班门口儿等唐佳诗呢。
　　
　　就在我正琢磨回家是不是先玩儿会跑跑卡丁车的时候，沈清站在教室前边冲我招手，“走啊，魏晓，吃东西去！”
　　
　　“吃什么？”
　　
　　“麻辣烫。”
　　
　　沈大小姐发话了，我能不从么。
　　
　　跟着沈清，还有她的新，呃……新女友还是新男友的就不追究了，反正就是还有杨南，我们仨去了隆福寺，那条街小吃特多，环境相对来说也比较干净。
　　
　　平常在班里跟杨南接触的不多，总感觉她是个很冷的人，但是今儿一起吃了饭才发现，凡事不可只看表面啊，她话多的，哎呦，跟可心有一拼了。
　　
　　“沈清，你别只吃丸子啊，多吃点儿菜。”杨南聊着天还能顾得上照顾沈清，真是奇才。
　　
　　“杨南，你说以后沈清该怎么跟别人介绍你？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哈哈哈哈！”说完，我就跟沈清一起大笑起来，想看杨南的囧样儿。
　　
　　谁知她想都没想地就说，“当然是男朋友了，我哪里像女的。”
　　
　　“呃，你回答地还挺痛快，真没劲。”
　　
　　“对了，魏晓。”杨南突然认真地看着我说，“四班有个姑娘告诉我，梁磊跟唐佳诗其实是一对儿，现在四班好多人都清楚，就可心不知道，但是没人好意思跟可心说，要不你上吧？”
　　
　　“嗯？什么情况？梁磊不是追过唐佳诗但唐佳诗不同意么？”
　　
　　“什么呀！其实人家暑假就在一起了！”
　　
　　“那可心怎么会不知道？”可心就算神经再大条，这种事儿也瞒不住吧，况且唐佳诗也好像是爱死了可心的样子。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都是听他们说的，高二分班前我不就是四班的么，前几个礼拜出去玩儿的时候她们告诉我的，还说让魏晓劝劝可心，别让他被唐佳诗耍得团团转。”
　　
　　“……怎么大家意见这么一致啊，我说可心就会听？他追了唐佳诗两年，我看啊，就算真的是你们说的这样，他知道了也能假装不知道。”
　　
　　“哎呦，魏晓你甭谦虚了，你跟可心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啊！拯救失足少年，除了你没别人。”杨南大力拍拍我的后背，还冲我挤眼睛。
　　
　　“就是的，这是好机会啊魏晓！”沈清也在边儿上跟着起哄。
　　
　　“好什么机会，吃你的大白菜，可心他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咱们操心。”
　　
　　“魏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当局者迷你懂不懂。”
　　
　　“得得得，我明儿就跟可心说，成吧祖宗？”要是再不答应，估计沈清能跟我急眼。
　　
　　我早就看出唐佳诗没这么简单，但没想到看起来挺单纯一姑娘能干出这种缺德事儿，这不坑人呢么。
　　但是，可心也是个要面子的，被戳穿这种事儿他能给人一左勾拳。
　　
　　




☆、第十二章

　　隆福寺有个地下商场，照大头贴的店特别多，价格也便宜，我记得初中那会儿班里的女生都爱来这儿，照完了就在班里满处乱贴，我桌子上就莫名其妙地出现过不少女生的靓照……
　　
　　让我没想到的是沈清竟然也有这么少女的一面，吃完麻辣烫她就拽着杨南的胳膊说要去照大头贴。
　　
　　要是再呆下去，我就真成电灯泡了，“那什么，你俩腻歪着，我先走了昂。”
　　
　　沈清吃完东西就跟喝醉了似的，说话都没劲儿，“走吧走吧快走吧。”
　　
　　杨南抱歉地看着我，说，“路上小心啊。”
　　
　　“嗯。”我挥挥手，看着她们俩消失在商场的玻璃门后才转身离开。
　　
　　相爱的人能在一起，多好啊。
　　
　　可心能得到他思慕了两年的唐佳诗确实不容易，我为他高兴，但是人都有私心，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圣母，“他快乐我也快乐”那套对我没用。
　　
　　掰弯直男的第一步，对他好让他从精神上产生依赖感，这点我已经做到了。下一步就是在他被别人伤害情绪低落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什么？
　　
　　不不不，我可不喜欢趁虚而入这个词。
　　
　　……
　　
　　可心和唐佳诗之间的关系以一种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逐渐变冷，中午吃完饭可心又开始去操场打球了，一些女生们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就像没有唐佳诗的存在一样围着球场给可心加油。
　　
　　苦逼的我听着外面操场上的尖叫声，却只能跟一个让我很尴尬的人一起在办公室帮历史老师判卷子登成绩。
　　
　　唉，都因为我一时失误，上课的时候发愣被老师抓到了……
　　
　　“哎？魏晓真没想到是你啊，你们班的历史课代表不是那个谁谁谁么？”
　　
　　“嗯。”
　　
　　“快来快来，坐我边儿上，要喝水吗？”
　　
　　我看着赵楷文那张热切的脸无语凝咽，僵着脸走过去拿过桌子上另一摞卷子对着答案判起来，没再理他。
　　
　　“魏晓你别不说话啊。”
　　
　　“你很吵。”
　　
　　“哈哈！”听了我的话，赵楷文不生气反而开心地大笑起来，他近乎完美的脸被窗外透过来的阳光照得晃人眼，“你在可心面前也这么惜字如金么？”
　　
　　“……”我不作理会。
　　
　　“魏晓你成绩一直挺好的吧，给我辅导辅导史地政呗？”还不等我回答，赵楷文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对了，我忘记你只给可心辅导了。不过据我观察，他的数学成绩也没有进步多少……”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但我至少知道你的成绩排名，别没事儿找事儿，至于可心，就更不用你操心了。”
　　
　　“你看，一说可心你就理我了。真让人心酸。”赵楷文把批改完的卷子拿到一边，上半身顺势朝我靠了过来，“我也是关心你们俩一下儿嘛？”
　　
　　“谢谢你的关心。”
　　
　　“你是不是决定要把可心抢回来了？”
　　
　　“抢？用不着。他早晚是我的。”
　　
　　“呦喂，哪儿来的自信啊大哥！前一阵儿不还默默祝他幸福来着么？”
　　
　　啧，又来了又来了，赵楷文这种笑嘻嘻的表情，让人看了想揍他。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魏晓？”
　　
　　“闭嘴，赶紧判卷子。”我抬手把赵楷文推开，他离我太近，我几乎能数清丫那两排卷翘的睫毛。
　　
　　赵楷文正要反驳，有人猛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我们俩循声望过去，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女生，出人意料的，那女生的表情非常淡定，“魏晓，可心在操场跟人打起来了，你过去看看吧。”
　　
　　听到可心俩字儿的时候我已经心跳加速了，把卷子扔到赵楷文面前我就跑了出去，经过那女生身边的时候倒是还没忘对人家道声谢谢。
　　
　　谁知那女生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别谢我，沈清让我来的，她跟杨南在一起呢，没空。”
　　
　　……
　　
　　要说可心跟人打架，就跟小猫挠人一样让人觉得天经地义，虽然那小子的战斗力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几乎每次都如此。
　　
　　中午的操场上一派欣欣向荣，男生们都抓紧这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打会儿球，除了西南角那片小骚乱。不用问了，可心绝对在那骚乱的中心。
　　
　　当我看到跟可心对峙的人是梁磊的时候，真一点儿都不奇怪，唯一奇怪的是他俩还没打起来，就那么大眼对小眼的站着，唐佳诗那傻女人在边儿上被几个女生围着，有点儿冷眼旁观的意思。
　　
　　真他妈烦。每次都有丫的事儿。
　　
　　这时候，我特怀念以前可心只会为了占球场才打架的日子……
　　
　　我走过去站在可心身边，这个久违的位置让我一阵心跳，我侧过头小声儿问他，“怎么了？丫又挑衅？”
　　
　　“不是。”可心摇摇头，眼睛都没转，仍然盯着梁磊，“是我。”
　　
　　“啊？”
　　
　　“……说来话长。”
　　
　　我不再多问，也看向梁磊，梁磊看我们俩都盯着他，不得已开了口，“可心，你瞪我也没用，我跟唐佳诗就是像你看到的那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可心不理他，转而问唐佳诗。
　　
　　那女人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好么，我算是看明白了，真是没有比这还狗血的事儿了。
　　
　　“可心，咱回班吧，快上课了。”我轻轻地推了可心胳膊一下，这么站着不好看，又不是拍偶像剧。
　　
　　“唐佳诗你真是好样儿的。”可心撂下这一句就真的拉着我走了。
　　
　　竟然没打起来？
　　
　　我有好多话想跟可心说，可是他现在阴沉着脸，着实不是谈心的好时机，但我还是控制不住我上扬的嘴角，笑了出来。
　　
　　“贤叔，你是在笑话我么？”
　　
　　“不是，我是恭喜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唐佳诗跟梁磊他们俩了。”
　　
　　“……”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知道。”
　　
　　“真的？”
　　
　　“嗯。”
　　
　　“唉，不管你知不知道，能让你这个面瘫笑出来我这恋失得也值了。”
　　
　　“你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以每天都笑。”
　　
　　“啊？”
　　
　　“呃，没什么。”真是的，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此后走回教室，一路无话。
　　
　　可心到了教室就一人儿跟那儿坐着不说话，还一分钟就上课的时候他竟然跑出去了，一下午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在中学几乎没人敢逃课，少了一个人英语老师以为被班主任叫走了呢，便问都没问，就开始讲课了。
　　
　　我刚拿出昨儿晚上做的卷子，沈清就突然回过头说，“一起看吧，我没带。”
　　
　　“成。”
　　
　　于是，英语老师在前面讲她的，我们在底下聊我们的。
　　
　　“怎么样，今儿中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