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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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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把调查Teddy失踪案的那几拨人和他们的上司逐个问遍了都不放心！
“医生！”原本安静的医院过道本来就因为施老爷子和刚刚赶回来看望侄子的施家大伯弄得死一般寂静，这下子突然传来了呼喊，倒是吓了不少人一跳。
原本还以为是哪个病人的家属，胆子小的护士就连忙拉着这个外国人，好歹是ICU的区域呢，也好歹是个外国友人呢，怎么和国人那样大嗓子的？
“对了，护士小姐，请问这里是有一个叫施玖的病人吗？我是他的家属，请你带我过去可以吗？”
被扯住胳膊的护士小姐心下一阵疑惑，也是那位的家属？怎么看上去都是不好惹的人呀？
“你是谁？”苍老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刘洋刚想转过身来，膝盖窝被一个棍状东西使劲戳了一下。一下子身子不稳，尽了力气转身，以免扑到护士的身上，只是去势已经收不回来了，就这么直直地跌倒在光滑的很的地板瓷砖上，非常够呛。
在刘洋疼的龇牙咧嘴的时候，施老爷子和施大伯走到了刘洋的面前。“你就是小玖那个不负责任的恋人？竟然还有胆量在这里说是他的家属？你这是寿星公上吊呢，嗯？”
虽然刘洋不是很明白后边的那句歇后语，但是他前边的听懂了！施老爷子把他记起来了，不是施玖那个热心的朋友而是正儿八经的恋人了！这是，这是说明周围人的记忆都回来了吗！
“啧啧，一脸傻样，我才不信小玖会看上这家伙呢！”施老爷子摆摆手，吩咐随从把地上的人有多远扔多远，就拉着大儿子回去了。“阿忠，你好好安排一下，别让闲杂人等都来这里闹……”
意识到不好的刘洋也挣扎着爬起来，在随从的围困下挣扎了几下无果，于是喊道：“爷爷！爷爷！你听我解释！爷爷！”
施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就转过身，拿着刚才戳刘洋的杖子，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你丫的还敢在这里！？还敢叫我‘爷爷’！？”说着就要拿着杖子将刘洋好好“敲打”一通。
刘洋见势不好立刻抬手死死抓住老爷子的拐杖，就连一直不松手的文件袋也掉在地上。“爷爷！我没有离开Ste，不，我没有抛弃施玖呀！经常打到您家里的就是我呀！爷爷，我听到施玖昏迷了，很严重，你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爷爷！我也是施玖孩子的爸爸呀！”
“哼！如果不是你不见了踪影，你以为当初小玖是怎么不见的！都是你的错！你还敢提施澳那个孩子！你把孩子藏哪了！？”
“施澳？Teddy？Teddy也不见了！？那，那，那Steve现在睡着了，Teddy也不见了……”刘洋的眼睛顿时失去焦距，原本死死握住施老爷子的杖子的双手也松开，滑落在身体的两侧，原来就坐在地上的刘洋一下子瘫在地上，脸色霎地刷白了，“我，我，我还有什么……”
施老爷子见到这场面皱了皱眉头，抽出了自己的拐杖，也不再说教训刘洋的话了。
“啊！”过道中突然传来一声锐利的女声。
施老爷子不满地转过头训斥道：“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
“但是，但是，病人醒了。”护士隔着门上的玻璃，往里边指道。
“什么！？”施老爷子觉得自己有点转不过神来了。
“病人醒了！”
“哎哟，小玖！”“Steve！”……
乱哄哄地闹成一片，施家大伯揉了揉发疼的眉头，拿手机先往家里等待消息的家人报告一声。
施玖坐在床上，手臂上还插着点滴的针头，脸色依旧苍白的很。
“小玖！你小子着急死人了！”
“对不住呀爷爷，下次不会了呀。”
“你还想有下次？”
施玖连忙讨好地表真心，“没有没有，我怎么舍得老爷子呢？”
“哼！”
刘洋在众人没防备或者有意让开的情况下，挪到施玖的身边，小声地说着：“Steve……”
“对不起呀，之前的我都忘了了，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施玖浅淡地笑着，虽然已经醒来，但还是虚弱的厉害。
“Steve！只要你回来就好了，你回来就好了……呜呜……”
施玖轻轻地揉着趴到他身上的刘洋的短发，施老爷子斟酌地说了出来：“小玖，施澳他……”
感觉到身上的人明显的身体僵硬，施玖看到一旁的血缘鉴定的文件袋，大概刘洋是知道Teddy的父亲是他们两个了吧。“我知道那孩子在哪里。”
“嗯，真的吗？”不仅仅是老爷子，刘洋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施玖。
“嗯，我会在过年的时候带他回家的，爷爷再等一下子就好。”
“好好好，爷爷就再等等。小玖你也好好养病呀，前往别想些有的没的呀！”老爷子连声应道，看到刘洋后，又叮嘱道：“好好照顾小玖，不然我让你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刘洋一听就站直了身子，猛地做了个不合规格的敬礼姿势，“保证完成任务！”
长辈们也没什么话说了，于是都出了病房，剩下施玖和刘洋在一起。
“你，你才刚醒，就知道Teddy在哪里？而且，而且为什么Teddy是我儿子？”
施玖微笑着吻上了刘洋半开的唇，厮磨了几下才拉开了距离。“Teddy在家里等着呢。”
就如同施玖的话应验一般，放在床边柜上，施玖原本带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西摩的电话。
“西摩说，他回来的时候看见只有Teddy一个人睡在沙发上。刚才警告我不快点回去照顾孩子的话，要报警说我虐待儿童呢。”施玖笑着把电话合上，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我们的孩子还在。不过就在千里之外。”
“Steve……Steve……”
“Neal，答应我，我们会在一起的吧。”
“会的……”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呢。”
“Steve……”
施玖实在看不惯刘洋眼泪流的满脸都是的样子，双手捧着刘洋的脸，精准地含住刘洋微微颤抖的嘴唇，把对方的哭腔都堵了回去。
我们会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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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们正在进行研究，我再次加入如何？”
“主系统回复，需要测试者提供更具体准确的信息。”
“既然你们都对研究人类的情感那么热衷，为什么不研究一下我后续的情感变化？这也能是个课题，不是吗？”
“……主系统承认可行。请问测试者的要求。”
“我要求保留所有除刚才交涉以外的记忆，并且拿回我的孩子，Teddy。”
“请测试者确认，测试者自愿加入编号09项目的编号为786分项目的研究，对此补贴为人形智慧生物GH09731回归，并且保障测试者除本次交涉外的所有记忆，并恢复相关人等的记忆及以往由系统篡改的信息记录。”
“……这系统也不是不近人情嘛。”
“……请测试者回应。”
“我确认。”
“契约成立。”
“呃，那么Teddy他在哪呢？”难道要在雪地里大变活人？有点惊悚欸……
“测试者可确定其位置。”
“呃，就在十九杯里边吧。”在国都的话，大概瞒不住呢。
“交涉完成，请测试者确认并退出。”
“好的，辛苦了。”
一睁眼就是新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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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Neal Young先生，你说你要不要干脆跟我姓好了……
☆、西摩番外
西摩是一个自由的人，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这么说的。
“自由是我们宪、法赋予每一位美国公民的权利。这是天赋人权，没有人能够剥夺。你是一个自由的人，你尽管去干自己想去干的事情吧！”
西摩的父母按照中国的讲法，应该算是文科生，并且是精英分子那一层。他们阅读很多很多的书籍，屋子里分隔出来的最大的空间不属于起居室，而是属于父母的藏书室兼书房，墙壁上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著作。他们会向他们的孩子讲解各个文豪大家的著作，分析他们的写作意图，他们笔下主人公的性格预际遇，分析那个时代对于文学，对于人文学科的影响。但是这些书籍大多没有美国人的书籍。
当他的父母提及所谓的大文豪，他们会说西班牙的塞万提斯，会说英国的莎士比亚与狄更斯，会说意大利的但丁，德国的歌德，印度的泰戈尔，还有法国的雨果。当谈及他们本国的作家时，他的父母会耸耸肩，从书架不起眼的地方找出几本书，“欧亨利，马克吐温和杰克伦敦的作品还是不错的，但我们希望你会更喜欢欧洲的作品。”他们是这么说的。
“只有美国的宪、法能够界定我们是美国人。就此而已。”
西摩的父母，在外边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但是他们在家里只用法语进行交流。故土情结？不，只是美国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国家并不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国土意识而已。
新生的国家，不同的人种，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宗教，不同的生活习惯，只有宪、法能将他们统一起来，就此而已。
西摩是个法裔美国人，他的父亲也是，而他的母亲则是正宗的法国人。由于祖上的关系，他们对英语国家总有一种处于高处的感觉。因此他们会推荐西摩到法国上大学，而不是在美国国内。
但西摩明显与他热爱文学的父母不同，他喜爱美食，尤以甜品为最。他也觉得到法国学习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他选择的是甜品而已。
他的父母并没有发对。西摩是自由的人。这是他们的宪、法所认定的。
西摩背起自己的行囊，往那个令人心生敬意的欧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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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摩在欧洲的学习，并不能贯彻他是一个自由的人的宗旨。
在学习的时候，他就专心研究不同配方与材料对于作品的影响。他把他的制作成果成为作品，犹如这是一项甜蜜的艺术一般。
他热衷于精确量取每一种材料与测量烘焙或冷藏所用的时间，使用不同的手法与配比，务求是这些作品更加贴近自己，更加体现自己的思想与思维。在他最疯狂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疯魔了。但他却发现前人所研究或者流落下来的材料配方已经臻于成熟，并不需要他过多的操心。
他的导师很喜欢他在这项艺术上的积极探求，但是显然他的雇主并不为此买账。
要知道他只是生产商品的工人，他需要生产出能够迎合大众化口味的商品，而不是对自己而言十分贴合的作品。当他认为一款蛋糕按照配料表做出来会过于酸甜的时候，实际上它的市场评价非常优秀，只是西摩个人不太喜欢酸的食物。
就像他其实不喜欢用植物奶油（人造黄油）充当常用的黄油或奶油，使用植物奶油的糕点在香味和口感上明显差于使用动物奶油的，但是植物奶油价格便宜，容易操作。西摩在一家小型蛋糕店打工的时候，就被要求使用人造黄油进行糕点的烘焙。西摩一时间并不能接受。但是老板的一句话使他明白，他并不是可以做主的人。“如果你坚持，你应该到米其林餐厅里去工作，而不是在这种小作坊里挑三拣四。你认为你的能力能胜任米其林吗，小男孩？”
当然不能，西摩很清楚自己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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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摩真正接触到米其林水平的后厨的时候，他已经出师很多年了。
他被邀请到米其林餐厅用餐，并得以进入他们的后厨观摩。看到那些创意非凡的作品，西摩认为自己是嫉妒的。他明明曾经有过同样美妙的创新想法，但他早就被时间扼杀。他不会羡慕，他只是嫉妒他们，又恨着自己。
为什么不去米其林餐厅尝试一下？或者那时候，他真的能胜任米其林。即使是一个挤花的小帮厨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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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摩是自由的。
他告别了美丽的法国，转向狂野的意大利。这是一个难以说清楚的国家和民族。“只要不被看见就不算犯法。”这样的意识根深蒂固。他曾被小孩子摸过好几次裤兜，一大把的零钱也因此不见踪影。这有什么办法呢？政府并不能对这些年纪小小的孩子发出检控，西西里岛的黑帮几乎成了街知巷闻的“合法组织”。反正3K党在美国也是合法社团呢，西摩对此表示无所谓。
美国也是自由的嘛。
西摩喜欢这里的意大利面。各式各样，有着各种名字的意大利粉足以让一个普通食客找不到自己的喜好。
西摩就喜欢这种简单，但又花样百出的食材。它们有着同一个称呼，但是各自还是有只属于个体的名字，就像是他的国家美国一样。杂乱的，不会融合成一个整体（melting pot），但也只能算是个各自特色分明的沙拉碗而已。
更何况意大利面真的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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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摩到中国来完全是个意外的决定。一家餐厅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大概是在欧洲游历的过程中，认识的某个人。他们很热情地邀请了他，去做他们餐厅的西式糕点顾问。有趣的职位名称，还有神秘的中国，于是他就到中国来了。
顾问在西摩的印象中虽然不至于亲力亲为地像个厨师一样在后厨忙碌，但也不像西摩这样的悠闲。那家餐厅只是让他录制了一些西式糕点的制作过程，还有让他在摄影棚里拍了几张耍帅的照片。完事了！西摩觉得大概自己客串了一下模特的工作而已，因为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进到那家餐厅的后厨一步。
中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家，西摩想。
后来西摩觉得还是跟那家餐厅解除合同好了。反正他也没干什么事，也不用做什么事，反而被这个合同绊住了手脚。在声明如果那家餐厅不赶快把合同的事情办好，他会请律师来过问之后，合同很快得到解除，没有人需要付违约金。
然后西摩进了十九杯。
十九杯的Boss是个忧郁的调酒师。他允许西摩的入住，而且从不过问他为什么将属于他的那间客房改造了好几遍（大概他也不知道这事）。十九杯的材料全部新鲜优质得很，西摩没有功夫把精力投放在追问这些优质食材的来历。他更想尽快把这些材料都变成他的作品。
经过试吃，西摩发现Boss和其他员工都很欣赏他的口味，这真是个不得了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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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美国的父母会定期和他视频聊天，只是在中国要翻墙，西摩只好让父母安装中国的一个企鹅软件，效果算是强差人意吧，就是网速低了点。Boss对网速提速表示不感兴趣。因为他正在限制他家的小孩子上网的频率和时间。
西摩想，小孩子还是多读书为好。
所以西摩私下买了一些他小时候看过的书，送给Teddy，但沮丧的是，他并没有看到Teddy在读这些书。
（施玖：谁送你这些书的，Teddy？这都是英语和法语的原版书欸，你确认你看得懂？我看还是抓紧你的学习好了。Teddy：TAT）
不过父母也因此过问他的感情世界了。
西摩想找一个能够包容他的艺术的女性共度一生，但是他发现，喜欢吃和喜欢男人做甜品是不一样的，至少，这是他在中国的收获。
女性们会一边吃着他做的甜品，一边说着，做甜品师和调酒师的男人有gay的倾向。西摩隐约觉得他家Boss是gay，但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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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一位中国女性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来到十九杯的门前，看到西摩出来为店铺外边的植物浇花，就过来询问了。
大概是迷路的母子，西摩猜测。“你好。”经过十九杯这段经历的调/教，西摩的中文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日常沟通是没问题的。
“请问这家店什么时候恢复营业呢？”女子指着门上依旧挂着的“本店休假”的牌子说道，“我很喜欢这家店的蛋糕呢，时不时都来这里的露天位子上平常一顿下午茶。我觉得甜品师一定是个贤惠的女性，特别想要认识呢。是不是呀，小乐？”
旁边的小男孩笑得很开心，“嗯，不过我想施澳了。”
“呃……其实我就是这里的甜品师，很遗憾我是男的。”西摩挠挠自己的光头，“Boss这几天就会回来了，还请原谅。”
“呀，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先生做的甜品，无论是蛋糕还是其他的都很好吃呢，我都能感觉到你的用心了。”
“呵呵，谢谢你的赞赏。呃，对了，请问如何称呼？”
“嗯？我叫薛雪，这是我的孩子薛乐。”
“雪雪？呃，snow？”
“对，就是下雪的雪，先生的中文很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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