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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没行动就要结束了。
　　有点小懊恼，不过看到送走医生，一边往回走一边打着呵欠的望尘，林朗又开始后悔刚才的想法。
　　病患还好，陪护在医院的日子真挺难熬的。
　　望尘应该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饭没睡觉吧。
　　看着空空的保温桶，秉承他一贯不许林朗在外面吃东西的宗旨，医院的病号饭望尘也让吃，他带来的粥刚刚好，够林朗这一整天的。
　　可走没有准备他自己的份。
　　林朗还没忤悔完，望尘就端着盆热水过来了，他沉默的将毛巾投湿，然后就去解林朗的病号衣，“擦擦身子，出了很多汗。”
　　林朗出了很多虚汗，被子下面都有点发潮，因为不舒服他经常换位置，林凡没在林朗就没好意思时候，可是望尘全留意到了……
　　每一个细节。
　　望尘的心细再次让他自责。
　　“我自己来，你先吃点东西去吧。”
　　“你擦不到背。”把林朗的扣子解开，但没有脱下他的衣服，热毛巾顺着男人的脖子往下擦着，那温暖的感觉将身上粘腻一扫而光，林朗舒服的轻叹。
　　不想让望尘再辛苦，又舍不得拒绝，就这么眨巴着眼睛看他，直到那人的气息来到他耳畔，望尘环着他的身体擦衣服下面的背。
　　他可以绕到后面去，可是林朗更喜欢这面对面的擦拭方式。
　　这样，他们离的很近。
　　毛巾顺着脊骨来到股间，屁股被碰的时候林朗还没觉得怎样，当那热感掠过腿根，到了前面的时候，林朗的心突然就跳重了一拍。
　　望尘在擦他的腿。
　　可能走感觉到了林朗的僵硬，望尘抬眼看他，“这里用擦么？”
　　他指的是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没有暖昧，却更甚暖味。
　　被望尘看着，男人的脸没骨气的红了，他很诚实，这种时候更不会口不对心，他想被望尘碰，所以点头，“擦。”
　　不知是擦，想要的更多……
　　温暖的毛巾在下一秒包住了那地方，望尘的手，那个热度让林朗一下子红了眼圈，因为身体舒服，也因为和望尘久违的亲近，抱着望尘的胳膊，林朗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有话想说，但又怕说错话，这一天纠结到现在也没蹦出一个字，望尘很了解他，他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林朗很想捧着他的脸让他好好的看看自己，看穿自己的心思，这样他就不用纠结了。
　　可是望尘没看他，头也始终低着。
　　望尘擦的很仔细，那地方都擦了个遍，林朗觉得可能比擦其它地方用时多了不止一倍……
　　再摸下去可能要硬了。
　　林朗生病了，反应比平时迟缓，可是这么弄下去他就说不准了……
　　其实白天上厕所的时候他就有点兴奋了。
　　望尘擦着擦着，突然抬头看了眼，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林朗本来就红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像爆炸一样。
　　“我擦完了。”望尘说完，就慢慢的把手和毛巾一起拿出来了，这时候林朗才发现，他的腿配合的都张开了。
　　望尘这是在提醒他么……
　　太丢人了。
　　想去撞墙。
　　让他死了算了。
　　特别是望尘那好像带着挪输的眼神……
　　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林朗通红着脸系上衣服，他在望尘面前要办多少蠢事才够……
　　如果望尘最后不要他走因为他犯蠢，林朗可能想死的心都有了。
　　“洗脚。”望尘出来的时候，林朗顶着一张通红的懊恼又自责的砸着床，说实话他真不想打扰他，他倒要看看林朗还能干出什么事，不过不喊他水就要凉了，所以望尘还是改变了主意。
　　又被抓包。
　　林朗一个激灵，然后心中哀嚎，他真是流年不顺。
　　不过下一秒，林朗只利愕然。
　　望尘蹲在地上，把他的裤脚挽起，稍微热一些但不烫热人的水没过脚掌林朗舒服的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林朗想说他自己洗，可看到那人的发顶，张开的嘴上言，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因为就差一点，他就哭出来了。
　　望尘对他，始终无微不至，即便现在他们的关系僵到这程度，望尘还没扔下他不管。
　　洗个脚不算什么，林朗感动的只走望尘还在，他还对他一如既往的好。
　　这是普通单人间，没有陪护的床，望尘想睡觉就要去租个简易床，他洗漱出来，林朗往旁边挪了个位置给他。
　　“床很大，你睡这里吧。”简易床就是一个长条，睡着不舒服不说，林朗还怕他冷，因为没被子。
　　不管医院多暖和，现在也是三月份。
　　望尘没说话，但脱了衣服就上了床，林朗笑着掀开被子。
　　床动了下，望尘躺在他身边，没像往常一样抱着他，他给了他一个背影。
　　这时候林朗已经不觉得难受了，他肯陪自己，林朗就已经很高兴了。
　　感情是两个人的，不可能只让一个人付出，在望尘倦了的时候，林朗愿意做主动那个。
　　给他慰藉，维持他们的感情。
　　这次，就换他来。
　　抱着望尘的腰，林朗把头埋在他背上，望尘没动，也没推开他。
　　林朗有点紧张，持续几秒后，男人笑了。
　　还是很想说，真好。
　　望尘一直睁着眼睛，在林朗抱住他的瞬间，眼中有光芒急速掠过，不过很快眼睑将其覆盖，隐藏起来了。
　　病床再大睡两个体型差不多的男人也够挤了，可是这一夜林朗睡的出奇的好，昨晚发烧，虽然他一直在昏睡，但浑浑噩噩做了很多梦，这晚，他什么都没梦到。
　　一觉到天亮。
　　生病的人身体虚弱，尽管林朗很想和望尘一起醒来，可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
　　不过精神好了很多。
　　他睡在中间，隔壁的人早不知道哪去了，下意识的四下寻找，他在窗边看到了个人，不过不是望尘。
　　今天气温回升，雪以飞快的速度融化着，屋搪落下的水滴滴答答，不清楚的还以为下雪了，林凡正小心翼翼的削着苹果，不过不是给林朗的。
　　把果皮一扫，林凡咬着苹果坐到床边，“气色不错，今天再观察一宿，没事就出院吧。”
　　任何一个医生都不想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见到亲人，林凡也走如此，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让林朗走。
　　看着弟弟大口的嚼着苹果，林朗难免挑眉，这家伙是来干什么的，“给我吃，混蛋我才是病人！我难得生一次病，你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弟弟一样可爱一点？”
　　一点关心都看不出来不说，还不照顾病人，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的。
　　“哪有人一起来就吃水果的，吃完饭的。”林凡不管他，在林朗伸手抢的时候干脆把脸转到一边去了，与此同时他咬苹果的口更大了，腮帮子都撑起来了。
　　看着林凡走形的脸，再看看差不多就剩个果核的苹果，林朗放弃了，不过心里在咒骂这个不知道尊敬长辈的小鬼，“你什么时候来的？望尘呢？”
　　这次，他很自然的问出了望尘的名字。
　　“我来之后他走的，说回去给你做饭了。”
　　“这样啊……”林朗觉得没吃那苹果是明智的，他要留着肚子吃望尘的东西，笑呵呵的看着门口，他一定努力的等到望尘来了再饿。
　　看着哥哥的表情，林凡吞咽的动作慢了很多。

第一一九章　家人接纳
　　望尘在林朗醒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和昨天一样拎着食物，除了肉粥，还有一些易消化的小菜。
　　他来的时候那兄弟俩正聊着，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望尘直接把东西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
　　林凡看了眼表站起来了，“哥我那边还有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边过山道来回走挺麻烦的，融雪又弄的路滑死了，你明天出院我就不过来了，有事打电话，我先走了。”
　　自从开始拍电影，周末去林凡家的约定就取消了，他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林朗其实有很多话没问他，包括他和江末的事情。
　　不管江末多聪明，人各有志，如果他真不想学医他希望林凡不要再去骚扰他，谁也没权利左右任何人的决定。
　　林凡觉得江末是个合适的医者，也许他真是那块科子，但江末本人未必喜欢。
　　更主要的是，他那天看到江末的反应有点不对劲，总觉得他和林凡之间不太简单。
　　不过望尘来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等抽空再和林凡聊，“行你走吧，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那边忙完了，这周末去你家，你小子轻点得瑟，惹出乱子我肯定揍你。”
　　“行，周末我多做点好吃的等你，那就这样，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我不想再看到提醒你住院的消息，拜。”林凡嘻嘻一笑，从小到犬一说到关键时候这家伙都是嬉皮笑脸的，从果蓝里挑了个卖相不错的苹果，冲着林朗夸张的摆了下手，他就一边掂着苹果一边出去了。
　　望尘习惯用碗之前先去冲冲，他从厕所一出来正好与要出门的林凡走了个碰头，两人视线相交，谁也没说什么就各自忙去了。
　　“你先吃着，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出院。”
　　把饭递给林朗，没多久望尘也出去了。
　　走廊尽头。
　　走廊的宵户开着，微凉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的。
　　林凡今早四点不到就来了，他来的时候望尘收拎好东西正准备走。
　　不是巧合，望尘昨天告诉他这个时间来换他。
　　他去做饭的时候让林凡守着林朗，俩人换班，其他时候不用林凡来。
　　手搭在阳台上，林凡嗅着潮湿的空气，那水帘似乎能倒映出他的脸，林凡饶有兴趣的看了两眼，这才开口，“你是认真的？”
　　“嗯。”望尘双手插兜，站在林凡的身后，他与他看着不同的方向，但眼中的坚定让人无法怀疑。
　　林凡低头笑了下，哥哥的感情他没权利参与，但是他有资格让哥哥幸福。
　　“行，我信你一次，不过你小子记得，如果我哥受到伤害，我不会放过你，即便你是望家的二公子。”
　　林凡的人脉绝对不比望尘少，如果望尘真让他哥伤心，林凡不介意赌上身家地位，没有什么比哥哥的幸福重要。
　　“这话不用你说。”
　　点点头，望尘的霸气林凡倒是挺欣赏的，“行，我哥好我就没什么可挑别的，你们在一起我没意见，将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尽量。”
　　林凡说的自然走望尘和林朗回家的事。
　　两个男人的爱情没有法律的保护，维系一切的只有彼此的感情，说牢固坚不可摧，说胳弱也是不堪一击。
　　林凡没有直说，但是他暗示望尘负起青任。
　　他也不想他哥跟着他一辈子过见不得光的日子，那和地下情没什么区别。
　　“行，到时候麻烦了。”林凡的暗示望尘怎么会不明白，他敢把林朗带回家就没打算和他偷偷摸摸的，既然林凡愿意帮忙，那将来去他家的时候也好办事，望尘何乐不为。
　　这算是，先夺得了小舅子的认可？
　　这感觉还不错。
　　“那我哥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伸个懒腰，林凡肯着苹果拐下楼梯，他替哥哥高兴，至于自己……
　　啧，前途多难。
　　这一天，和前日无异。
　　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这晚林朗睡的不算太好，望尘在身边他很安心，他只是在纠结……
　　明天就要出院了，该怎么办……一想到望尘的温柔到此为止，林朗就郁闷的想抓头发。
　　不过，太阳照常升起，它并没有因为林朗的期望而消失。
　　看着投进屋内的光芒，林朗的表情扭曲。
　　病床上放着整理好的东西，林朗坐在旁边等去办出院手续的望尘，打结的脑子永远想不出策略，他觉得他才纠结了一小会儿望尘就回来了。
　　“走吧。”拎起东西望尘就往出走。
　　“去哪？”林朗伸着脑袋问他。
　　“我送你回家。”
　　“那之后呢？”
　　望尘走了一步，回头看林朗，“然后我回学校去。”
　　他这么一说，林朗才恍然想起他家和望尘的公寓在两个方向，同居的时候望尘每天要过山道才能去学校……
　　虽然他只是挑专业课，但这么一来一回也很辛苦。
　　他以前都没发现。
　　“望尘，”在望尘转身的时候，林朗还走忍不住拽住了他，不管龟缩到什么时候，话还是得说出来，“那件事情我知道不是抱歉能解决的，但是给我机会弥补，我不想和你结束，我也不想分手，就算你放弃，我也要重新追回来我会去追你，大不了重新开始。”
　　冷静两天，林朗发现他再不像上次一样除了难受什么也说不出了，至少他怎么想的，现在很自然的就表述出来了。
　　东西还在手里，沉甸甸的，望尘没把它们放下，只是转过身看着男人带着愧疚的脸。
　　“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没有变过，我错了，但那绝对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也不走感情淡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我一到这种时候就嘴拙了，不过，我会做给你看的，用行动证明一切。”
　　林朗抓抓脑袋，肚子里有一大堆话，到最后就简短的说了这么几句，他不会苦苦哀求或是极力挽留，他会做给望尘看，他为他们的感情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现在，只要让望尘知道他的想法就够了。
　　林朗说完很长时间望尘也没反应，就是看着。
　　林朗很喜欢望尘的眼睛，干净通透，犹如清泉，可是现在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联想到发烧那天哭着抱人的傻事，有点蠢，但走也有点心酸。
　　“你所谓的用行动证明，就走跑到我学校门口去蹲半个月？”
　　望尘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朗一怔，再看到他那了然的眼神林朗知道望尘什么都知道了，虽然不清楚他从哪听来的，不过被他这么看着再听他的口气不知为何林朗有点心虚……
　　“你从哪学来的这个蠢办法？韩剧看多了？男主角在楼下站一宿肯定能得到女主角的青睐，然后感动天地的在一起？所以你就不管刮风下雨，什么鬼天气都往那跑，然后让我看到你狼狈不堪的模样被感动，直接就不计前嫌了，林朗你确定你到三十岁了而不走还没过青春期？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有意思吗？你以为我看到这个真的会感动？”
　　被望尘这么一说，林朗尴尬的咳了起来，他不走去演苦肉计，他也不是去装可怜博同情，缩缩脖子，他低声说，“我不是没想到会下雪吗……”
　　这才是真相。
　　前几天都挺暖和的，突然就冷了，他没想到会下雪，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他只走想找望尘道歉，因为他实在无计可施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他又不能去他家，求林凡或是其他人，到最后弄的人尽皆知还不如他们俩私下解决。
　　他办法是蠢了点，但不是没办法嘛。
　　“我就知道，发烧住院的人是你。”
　　这才是结果。
　　林朗还想说什么，可是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垮下肩膀望尘说的对。
　　看到男人那受气包的样子，望尘叹息……
　　绷了这么多天的表情放松，望尘无奈的揉揉脑袋。
　　“该拿你怎么办，我才离开几天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第一一二章　守得云开
　　望尘的语气变了，那种硬邦邦的感觉没了，林朗抬头，看到了熟悉的表情。
　　放下手罩的东西，望尘坐到了林朗旁边，双手交握手指撑在腿上，望尘看着自己的鞋尖说，“其实你能来找我，我挺高兴的。”
　　视线追随着望尘，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朗竟然反应不过来，傻愣愣的看着，连高兴都忘记了。
　　“那件事情给我的打击简直无法形容，毁灭性的吗？差不多了？我从没觉得我这么失败过，全心金意对一个人好，最后换来这个结果，你知道原来最大的愤怒，不是想杀掉所有让自己憎恨的人，而是自己吗？”对自己嗤笑，望尘这辈子也忘不掉看到夜天照赤着身子出来开门，而那男人一副茫然的神情坐在屋内的床上的情景。
　　这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他告诉自己，只要没有看到什么都不是真的，不管谁说什么望尘都不信他信任他们的感情，但是，真是响亮的一巴掌啊。
　　望尘的话让林朗垂下眼睑，心情沉重，就像望尘每次想到都会痛苦一样林朗很想自抽嘴巴。
　　“敢欺骗我，敢耍我的人，我望尘都不会让他好过，可是那之后，我只是躲开了，与任何和你有关的事情划清界限，不想再自取其辱了。”不是想成全他们，望尘只是不想让自己难看下去了，时至今日说起这些，心里仍旧像梗着根刺，随着心脏跳动一次次重新扎进肉里。
　　因为是真的喜欢，即便是遗到背叛也不可能立即反目成仇加以迫害，也是因为喜欢，所以不忍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恩恩爱爱的样子。
　　那几天望尘过的并不好，比林朗还要糟糕，一想到那人身边躺着的不是自己，一想到他属于别人了，就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被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