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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与玫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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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雨夜，连亚蓝的情绪崩溃了。如果真的没有明天，那也不见得恐惧，连亚蓝惧怕的只是不可以让他的哥哥，那个恶魔再找到机会来伤害他。
连亚蓝捏紧手里的烟，他这辈子的人生信仰是绝对不可以让哥哥再嘲笑他的懦弱。
走到六楼转角，掏钥匙进门的时候，高晨像想起什麽似的，轻轻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的。”
连亚蓝闷声答“嗯。”
进门後高晨让他去洗澡，拿出自己的干静衣物给他替换，等连亚蓝淋浴完毕，走出来，见到外面的雨一直未停过。高晨背坐在双人床的一角，双手抱膝，抬头望著外面落下的雨，低调安静，孤单身影引人怜惜。连亚蓝的胸腔又忍不住生出一些哽咽，多麽像以前的自己。
连亚蓝走上床，背贴住高晨而坐，把自己身体一半的重量依赖到高晨肩上。静默了一阵子，疲惫双眼稍微抬起，低沈说道“刚才对不起。不该那样失礼。”
上一次他也是因为失礼，胡乱地亲吻了高晨。高晨每一次都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接受著他。
“……”高晨没有说话。
连亚蓝见状也不再吭声了。两个人就这样背靠著坐了一些时候，静静地听著外面的哗哗雨声。
城市对於他们来说，早就变成了一座黑暗孤岛，如果一直这样相互紧紧依偎，或许真的能够勇敢地度过无数个破碎腐烂的明日。
高晨感受著身後男人的厚实宽背，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到底有没有做过？”高晨对著窗外落下的雨淡淡地问他。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想变得和连亚蓝一样。可是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从早上在茶餐厅连亚蓝和他寒暄，再到晚上在暗巷里连亚蓝和他接吻，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
高灵被抓的那一次，连亚蓝是犯罪现场的主要负责人，他从高灵身上搜出了大量毒品，控告高晨走私贩毒。
可是事後高灵一口咬定那一次是被人陷害的。既然这样，那陷害高灵的人摆明了是连亚蓝。
“你以为呢？”连亚蓝在心里叹了一口长气。高晨这样问他，仿佛是过去那个完美无缺，只为正义而活的连亚蓝在质问现在沾满罪恶，只想苟且偷生的连亚蓝。
“我相信你。”高晨十分意外地给了一个肯定回答。
背靠著他的连亚蓝哑然失笑，果然是和过去的他相像，只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过去的他就算已经猜到连家有人心怀不轨，也不愿意去相信。到现在，连亚蓝还在心底坚持哥哥是爱他的。
“你凭什麽相信我？”连亚蓝叹了一口气，佯装轻松地问。“你认识我多久？”
高晨不回答，起身走去厨房煮开水。
高晨不愿意这绝望至极的生活尚失掉最後的那个极限。
从许多年前开始，从相依为命的亲人高灵选择抛弃年幼的他去堕落放荡的时候，他就为自己的世界建立了一道地平线，傻傻地要自己相信：只要一直朝那道线走去，就可以逃开这无望的黑暗生活。
那道地平线的名字叫做连亚蓝。
厨房里很快有了瓦斯炉被点燃的哢嚓声音。连亚蓝盘起双腿，眯起眼思忖了几分锺，也起身下床走进厨房。
厨房只是由客厅隔出来的小块隔间。对於独自居住的年亲轻男子来说，异常地干净清洁。
笔直的通道通往北面的窗户，不时会灌进冷风和雨点。高晨抱著双手侧身靠在冰箱门上等待开水烧开。连亚蓝走进去，把手撑到冰箱上，贴住高晨的後背，近距离内对住高晨的耳廓戏谑地问“老郑是你男朋友？你们多久了？”
高晨偏了偏头躲闪了开，他不喜欢这样佯装轻浮和不在乎的连亚蓝。他知道连亚蓝其实有很多心思。也背负著太多过去。身上一直散发著复杂的忧郁。
刚才在漆黑的巷子里黯然神伤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连亚蓝。
“你喜欢男人？”连亚蓝伸手去抚摸他硬挺的面部轮廓，不痛不痒地问。“那我可不可以？”
这样说著话的连亚蓝一面拿鼻翼在高晨纤细的脖子上抵触，一面伸出腿去紧贴著高晨的屁股摩擦。“我不会告诉老郑。”
“让开……”高晨有些嫌恶地推开他，径直走出厨房，连亚蓝独自对著冰箱发笑。
身边的开水壶呜呜叫出声，连亚蓝转身关掉火，弯腰打开橱柜拿瓷器，发现只有一对白底红花的细瓷情侣杯，这显然不是老郑的所有物。
於是显而易见的，高晨除了老郑还有其他的年轻的相好。这个相好喜欢和自己的男朋友躲在这种破旧小公寓，用一模一样的情侣杯，真是幼稚。高晨也免不了恶俗。实在不该太高估他。
连亚蓝又找了许久，只见到一个玻璃罐里面装有黑咖啡冲饮品，就著一边的罐子里的速溶咖啡末冲了一些黑咖啡。端出来朝高晨笑著喊“改日送你一只复合咖啡机煮咖啡。什麽类型的都可以煮，浓缩，美式，蓝山，拿铁……”
洗得素净的脸上早已没有刚才的惊慌不安，双颊红润了起来，重新又拾起了旧日的伪装。
他坐到高晨身边，把其中一只情侣杯递到高晨嘴边，喂高晨喝咖啡，顾盼多情的眼眸看牢高晨紧绷的脸，口吻玩味暧昧“这样以後我来这里，就可以煮各种各样的咖啡给小晨喝了呢。”
20
高晨把脸别转开。“嫌烫？那我替你吹吹。”连亚蓝似笑非笑地说。
“我不喝没有加糖的咖啡。”
“诶～？”连亚蓝嗔怪叫出声，“你这里根本就没有糖，我都找遍了，好辛苦才找到这些咖啡末呢。就将就著喝吧，我可是很少为人冲咖啡呢。”
“那是因为最近没有买糖……”
和连环同住的时候，咖啡，焦糖，方糖，以及鲜奶这些东西都是连环在买。连环很喜欢把巧克力，咖啡还有许多糖混合在一起，装在情侣瓷杯里让高晨喝下。
对於他们来说，咖啡早就衍变成了奶茶。只可惜连环混的咖啡不能把所有一切苦涩都驱散。
现在连环走了，高晨已经很久没有喝咖啡了。
“那我自己喝了。”连亚蓝双手端著杯子，自顾自地啜了几口，然後放下杯子，爬上床，坐到床头，从侧後面睁大眼，打量坐在侧边的高晨。看著高晨紧张哀怨地低著头，毫无防备地坐在那边，也略微猜到了高晨的一二心思。
连亚蓝转头看了看房间四周，对面墙上贴了许多琳琅满目，黑白彩色的西方摇滚乐队照片。连亚蓝的视线停在下方一张高晨的彩照上，照片里高晨在笑。可是现在，那样璀璨的笑容似乎永远离开了这个阴沈忧郁的少年。
“去洗澡吧。”连亚蓝回过头来，伸脚轻轻地踢了踢高晨的腿，正紧地说。
日後倘若要常来这里，那做爱一定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一直以来，高晨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有些故意的疏远和冷落，但是高晨肯在雨夜里带他回自己的家就表示这种疏远不是出自讨厌，而是因为其它的正面情感。
连亚蓝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高晨的脸。可是高晨对他的反应却在诉说他们认识很久了。
和男人，连亚蓝也有过几次经历，黑白两道上的应酬有时也安排在夜店场合。陪喝酒陪睡觉的是些年轻貌美的男子，听话乖巧，但是气质却庸俗肤浅，从来都引不起连亚蓝的兴致。
“去吧。”
高晨还是不肯动，默默地低著头，坐在那边。连亚蓝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连亚蓝又伸腿踢了踢他。直接表白“你带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我没想过。”高晨拿手停住连亚蓝在他大腿上摩擦的脚踝，转头蹙紧双眉对连亚蓝说。
这下子倒是连亚蓝尴尬起来，难道他猜错了高晨，猜错了高晨对於他的情感。如果高晨不是喜欢他，那高晨到底想要从他身上要些什麽。
连亚蓝从床头柜上拿了打火机和香烟，点起一只烟，夹在手里抽了几口。闲闲地问“前些日子，听老郑说你非要来我那一组，从你一进警校就有这个想法。到底是为了什麽？”
“抓贼。”
“抓贼也可以去老郑那里，他可以给你更多机会。说不定做半年就可升做情报局的高级探员。”
“……”
“为了什麽？你喜欢我……？”
“……”
啪一声，小房间忽然暗了下来，雨声响得更为清晰。
连亚蓝关掉了床头的昏黄色台灯，缓缓地爬至高晨身边，搭上高晨的肩。带著浓重烟草味的双唇贴在高晨的颈项舔吻，有一下没一下地吮吸爱抚。
“难道你没听说过，我最讨厌同性恋……特别是在我的组里。如果不是喜欢我，那你就是别人安排来我这里的奸细。”
黑暗里高晨仍然低著头，闷声不应。心里像是充满了许多委屈一样。
“告诉我出卖我的那个人不是你……”连亚蓝的手伸上来掀他的棉体恤衫，伏上他小腹以及腰肢的肌肤使劲揉捏，颤抖著声音喊。“不……是……你。”
这一次，小心谨慎的他出了乱子，是因为组里新进了两个组员。高晨和夏芙。
就算他一直防备著，最後也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而幕後主使不用调查，他也知道是谁。是林何平在警告他该收敛收敛了。
但是连亚蓝想了许久，都决定不了出卖他的那个组内奸细到底是高晨还是夏芙，或者两个都是。
“不是我。”高晨停住他胡乱爱抚著自己的手，简短地答。然後不再做任何解释。任由连亚蓝去判断是否该相信他。
连亚蓝听了立刻将他拉倒在床上，然後迅速将他压在身下。“那以後做我的人，永远不要出卖我。”
高晨睁大眼，不知道如何回答。在黑夜里只看得见连亚蓝的晶亮眼睛，那里面有澄澈的光在闪。
连亚蓝低头去解他的裤子，用手拉皮带，用牙扯裤头。
高晨有些慌了，没有料到连亚蓝会这样做，他默不作声地移动身子躲闪了几下，下方却传来连亚蓝的低沈声音“不要躲。”
待卸下高晨的外裤後，连亚蓝起身，吻住别传头喘粗气的高晨的嘴，野蛮地扣住他的脑勺，勾住他的舌头吮吸，吱吱吱的口水声响彻房间。
一片漆黑里也看不清楚高晨脸上有什麽表情，不过连亚蓝想得起那张硬挺俊朗的面容，还有那双鲜豔如红玫瑰的嘴唇。
实在是该死。为何要长得这样美，美得让人失去理智。
“唔……”被压住的高晨有一种溺水的晕眩感觉，出现了幻象。
地平线无限靠近，海天都连成了一线，世界变得好狭小，拥挤得他无处可逃。
还未来得及伸手推开压在身上的连亚蓝，就感到有一只手探进了他的平角内裤，抓住他半抬头的肿胀阳物恣意揉搓，毫无珍惜之情，狠狠地抓住根部套弄，夹杂了许多发泄和虐待的成分。火热触感让他不自觉地收紧双腿，弯腰蜷缩。
连亚蓝的手被他的蜷缩动作夹住後移动不了，便捏得更紧，紧得要把他的那里捏碎。
连亚蓝拿大腿贴住他的髋部使劲摩擦，喉咙里间或发出兽一样的咕咕低鸣，身体诚实地表达著求欢欲望。
高晨从来都不知道平时总爱穿著手工西装，梳紧贴分头，看似斯文的连亚蓝到了床上是这般不文明和野蛮。也开始怀疑连亚蓝讨厌同性恋的事实。
高晨重新开始躲闪，伸手推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强壮的他推开得保持了些距离，单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看著他散落到额前的黑发，语速放缓，落寞地说“我没想过和你做……所以，不要做了。”
连亚蓝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莞尔一笑，埋身侧躺到他的侧边，望著天花板歇息，张大口喘粗气。
高晨自己起身，想爬下床捡起裤子来穿，如往常一样出门去，等到天亮再回来。像以前逃避连环那样。
他伏在床上，弯腰去捡落在床边的裤子。後方的突翘屁股正好正对著连亚蓝，撩起连亚蓝心中尚未平息的汹涌情欲。他还未伸手够著自己的裤子，连亚蓝就重新压了上来。
“没想过也可以做。”连亚蓝拉下自己的身上的睡袍，迅速地压倒他，这一次是从背後，连亚蓝一手扣住他的小腹固定他的身子，另一只手急匆匆地滑下，要脱他的内裤。
“放开。”高晨厉声喊，他有些发怒了。“我不想和你做。”
做过之後，能拯救无望生活的那道地平线就会改变，不见得会继续背负得起一个绝望少年的所有苦痛。
“可是我想。”连亚蓝坚定地答。做过之後，高晨就可以成为连亚蓝的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魂，都会打上连亚蓝的专属印记，就肯为连亚蓝出生入死，一起堕落到黑暗地狱。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黑白两道上连亚蓝都需要一个可以完全相信的心腹，不该再孤军奋战下去了。
高晨对於他的喜欢正好拿来好好利用。
连亚蓝剥下高晨的内裤，双手扣他的腰肢扣得很紧。高晨感觉到男人的非善意图，挣扎起来，不愿意这样和他发生关系，挣扎了几下，浑身都变得火热，心里填满恐惧，急切地想要挣脱身後男人的纠缠。
“不要躲，你不是喜欢我？”连亚蓝啃在他爬满热汗的後背上，使劲咬住他的皮肉，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道。“那还装什麽装？成全你不好吗？”
“我真的没想……过。”感到股间有根昂扬在威胁性地戳弄，高晨极力朝前挣脱，“不要做。”
如果一直以来对於连亚蓝的这份情感是喜欢，那该好好保护。在这般破碎腐烂的生活里还可以真心喜欢一个人，自是难得，无论如何都请不要破坏。
高晨的上半身挣脱出了床，双手悬空支撑到地上，下半身却被连亚蓝紧抱住，停留在床上。这样的姿势让他太难受了。可是对於连亚蓝来说却是侵犯的最好体位。
连亚蓝伸手上去到他的入口处抚摸，另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腰，蛮横地要求。“以後做我的人。”
说罢便跪倒床上，扶起腿间的昂扬凑近，不让高晨做任何身心的准备，大力挤入壮硕巨大的玩意。完全挤入後就性急地在内里摩擦移动，沾上处子初次的血，蛮横地宣告自己的胜利。
“呃～好舒服。”连亚蓝搂住高晨的腰，情不自禁地浪喘。“原来你这里还没有人来过。”
连亚蓝跪在床上，抬著腿间的阳物不要命地忘情刺了一些时候，喉咙里间或又发出那像野兽一样的咕咕声。
然後起身伏到高晨後背上，拿手揪住高晨挺立的双乳撕扯，唇齿贴住高晨纤细的脖子啃咬那些细细的跳动著的筋脉，无止境地发泄著心里的无边寂寞，巨大性器一直留在高晨体内猛力冲刺。
高晨那张从来都紧绷著坚固倔强的脸，因为高灵被人砍得七零八碎时候，也坚强得没有落泪的脸，此时难受地滑下了两滴晶莹泪珠。撑在地上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上半身瘫软地贴在地上，任凭身後发了疯的男人对他的身体肆意玩弄。
“以後你是我连亚蓝的人了。”连亚蓝抱住他因为疼痛而瑟瑟发抖的赤裸身体，厚颜无耻地宣告道，“只要不让我失望，这一辈子我都会留你在身边。”
21
天还未亮，连亚蓝就离开了高晨的公寓，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昨夜他一整夜都没有合过眼，永不止息地压住高晨年轻美好的身体蹂躏，此时此刻那具身体仿佛还蜷缩在他的怀抱里瑟瑟地发著抖。
高晨太死撑了，已经痛成那样，却从头到尾都不张口喊他停。
连亚蓝抬头，看见天桥上的早班轻轨列车呼啸而过，在还未亮得透彻的天色中闪烁著昏黄车灯。连亚蓝扔到手里燃烧著的烟，那个白痴，原来真的喜欢他。
真是好笑，讨厌同性恋的连亚蓝居然被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了。
他缓缓迈上天桥，路过许多间还未开门的店铺。眯起双眼望了望天空，脸上多了笑意。
从今天起，连亚蓝手上多了一颗棋子，一颗永不会背叛他的棋子。在这灰色地带，连亚蓝注定会是赢家。
他搭上轻轨，回到自己在城市另一端的高档公寓，在轰隆隆行驶的车上摸出移动电话打给他在黑道的合作夥伴林何平，委曲求全地在电话这端赔笑道，最近有些事做得不对，望林何平见谅，今後大家合作机会良多，能赚到的还是要在一起赚，最重要是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
林何平随意敷衍了他几句，说到底还是要看他以後的表现。
後来，他又打了个电话给郑方宇询问内部调查科的情况，欣慰地发现事情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棘手。他一直知道，就算全世界抛弃他，还有个郑方宇会为他留下。
不管他做错了什麽事情，只要是在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郑方宇都会替他摆平。
於是，连亚蓝靠在车门上，露齿笑著看到东方旭日从车窗外的高耸建筑群背後冉冉升起。
有了高晨，明日以及明日之後变成了希望的同义词。
他从未这般自信过。再也不用害怕势单力薄。
旧公寓里赤裸著身体的高晨睁大了涣散的双眼，躺在地上看著屋外的太阳升起。昨夜的暴雨远远消逝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赤裸的身体上全是被人玩弄後留下的痕迹。
屋子里静悄悄的，如死亡一般，往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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