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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小男孩立马破涕为笑。
　　　　“大爹爹，我也要……”小丫头可不依了，撒娇道。
　　　　“好好，都有……”凤洛水满足地看着两个小不点，宠溺道。
　　　　“小姐，我们进去吧。”花姑见朱夫人一动不动地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幕，怕外面的风大祸害了小姐的身子，遂提议道。
　　　　“真是难为他了……”朱夫人神色复杂，百感交集，微微一叹便回了房。　



　　　　　　　　　　　　　　　　　　第八十七章　爱的折磨
　　　　厢房内药香四溢，偶有轻声的咳嗽声传出。
　　　　“娘，你找我？”凤洛水进屋的时候，朱夫人倒也精神，在案前提笔写着。
　　　　“来，坐。”朱夫人见来人，遂起身由花姑搀扶着坐到了软塌上，招呼着洛水过来。
　　　　“好。”凤洛水就坐于朱夫人的软塌旁。
　　　　“洛水，转眼你进我们朱家都9年多了吧？”朱夫人甚是亲密地拉过凤洛水的手说道。
　　　　“是的，娘。”凤洛水温驯道。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孩子。”朱夫人眼泛泪光道。
　　　　“这是我应尽的本份。”凤洛水垂眼道。
　　　　“够了，真的够了……是我们朱家欠了你的，孩子，都怪我这个当母亲的太自私了，我……对不起……可是时间不能逆转，我现在能做也就只有这个了……”朱夫人忏悔道，缓缓地递出了一份锦书。
　　　　“这是？”凤洛水疑惑着接过。
　　　　“孩子，你自由了。”朱夫人泛着泪光笑道。
　　　　“娘，你这是做什么？是洛水哪儿做的不好吗，只要你说洛水会改的……”凤洛水展开锦书一看竟是一份签了字的和离书，惊愕地问道。
　　　　“不，不，孩子，你做的很好，是朱家困了你这么多年，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去找个喜欢的人组个家庭安稳地过日子去吧，啊……”朱夫人解释道，自己的儿子生死未卜，他不能让这个被他们家祸害了一辈子的可怜人在这个家里活受罪，孤寡一生啊……
　　　　“娘，我的家就在这，你让我去哪呢？求求你收回成命吧……”凤洛水哀求道。
　　　　“咳咳……咳……”朱夫人见凤洛水如此哀求竟心一急猛咳起来。
　　　　“凤哥哥，你暂且就听娘的劝吧，要不然娘这咳嗽怕是好不了了。”正在此时，小棠搀扶着一位瘦弱的少妇进屋。
　　　　“弱水，你怎么来这了，你的身子……”凤洛水见一直鲜少出房门的弱水拖着虚弱的身子前来，担心道。
　　　　“凤哥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弱水缓缓坐下道。“这不我看这太阳舒服的很就出来走走，人老闷在房里怪没精神的。”当年血崩时竟奇迹般地救了回来，虽然不复往昔的健康，还落下了病根，时常体虚乏力，但终归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咳咳，对……”朱夫人深有同感。
　　　　“凤哥哥，你别怪娘这般，其实我心里也是这般想的。这么多年你帮我照顾那两个孩子，我真的从心里感激你，但越是如此我越觉得愧疚，你应该有自己的孩子，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是我们拖累了你……”凤弱水两眼泪汪汪道。
　　　　“弱水，怎么连你也……”凤洛水深感无奈，今天他们是怎么了？
　　　　“好了，好了，这个你先收起来，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正好鹿城老家来报，年初的春雷把咱老家祠堂的屋顶给打塌了，要不你就去老家住阵子吧，置于娘提的那件事你就再考虑一下，好不？”凤弱水知道这事不能逼得太紧，还是让洛水去散散心，慢慢消化吧。
　　　　“好吧……”凤洛水顿觉无力，他知道他再怎么坚持下去，这两个人也不会轻易改变心意的，就等从老家回来再说吧。
　　　　从公主府出来后，巴纳罗便将耶律姚彬安置在了自己刚获赐的新府邸。时至晌午，房内的吵闹声就不曾停歇。
　　　　“滚，通通给我滚……”耶律姚彬摔着盘子，激动地吼道。
　　　　“将军……”侍女们无措地请安。
　　　　“……”巴纳罗挥了挥手，侍女们鱼贯而出。待她们走后，巴纳罗才缓缓上前，“为什么不吃饭，这些东西不好吃吗？”
　　　　“我……一定会杀了你……”耶律姚彬如困兽般凶狠的眼神盯着巴纳罗道。
　　　　“……那你就更应该吃东西了，把身子搞垮了可怎么杀我呢？”巴纳罗诱导道。
　　　　“巴纳罗，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就算得到我的身体你也得不到我的心，你所做的只是徒劳罢了……”耶律姚彬强硬道。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是……你是否想过你的心我真的稀罕吗？”巴纳罗上前用手勾起耶律姚彬的下巴轻声道。
　　　　“你……”耶律姚彬气愤地只能吐出一个单字。
　　　　“比起那摸不着的东西，我似乎更喜欢这具身体，真是让人食髓知味呢。”巴纳罗脸上是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呸……畜牲。”耶律姚彬迎面吐了口口水。
　　　　“……我会让你学乖的。”巴纳罗抹掉了脸上的水渍，暗沉着脸色说道。
　　　　“滚开……畜牲，你给我滚……”耶律姚彬惊慌地后退，他的噩梦又要上演了吗？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发号施令吗，今日我就让你学学什么是服从。”巴纳罗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扔在了地上，欺上身去便是粗暴的对待。
　　　　“不……不要……”厢房里传出的哀求和嘶哑的吼叫声让将军府的侍人各个胆颤心惊，似乎里面就是世上最惨绝人寰的战场。
　　　　房里一片凌乱，满地破碎的布料，还有那皱的可媲美豆腐皮的被褥，一切似乎都昭示着刚刚这里上演的粗暴的戏码。
　　　　“对不起，我知道我刚刚太鲁莽了，你还好吗？”巴纳罗看到被褥上隐隐的血迹，才懊恼自己刚刚的行径，为什么明明想对他温柔呵护的，最后会演变成这般呢？
　　　　“……”躺在床上的人神情呆滞，看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才能证实那人是活的。
　　　　“你好好休息，我让大夫来看看你。”巴纳罗知道自己害怕看到耶律姚彬眼中对自己的厌恶，遂急急地出了房门。
　　　　“……嗯……”直至关门声传来，床上的人才微微地动了动，撕扯般的疼痛让他不禁皱了眉头，双手颤抖地抱住肚腹俯身闷声痛哭，他知道他在怕什么，这么频繁的房事让他害怕……如果……如果……他要怎么办？
　　　　才一会儿的功夫，那原本固执地不肯进食的人已是胃口大开，嘴角还隐隐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笑，一切只因刚刚大夫的那席话。
　　　　“恭喜，您怀孕了。”大夫慈爱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耶律姚彬震惊地狠狠拽住大夫的前襟怒吼道，他怎么可以怀孕，他怎么可能孕育那个畜牲的孩子，不，不是的，老天一定在跟他开玩笑。
　　　　“是……是真的，公子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大夫胆颤心惊地解释道。
　　　　“两个月？你说两个月。”耶律姚彬闻言自言自语了一番，继而呆愣的表情变为狂喜，流出幸福的泪花。两个月，那么就是军营那晚，呵呵，太好了……
　　　　“是的。”大夫再次点头道。“没什么事，那老夫先出去了，将军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等等……”耶律姚彬出声阻止道。
　　　　“公子还有何吩咐？”大夫再次询问道。
　　　　“如果将军问起，你就说我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耶律姚彬思索了片刻，抬首坚决道。
　　　　“这……”大夫犹豫了。
　　　　“只有这样，我肚里的孩子才能活命，你是医者，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求求你，答应我的请求。”耶律姚彬掀开被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为了他腹中的骨肉，他的尊严已是不值一提。
　　　　“好……好吧。”大夫勉强答应道。
　　　　“呼……谢谢。”耶律姚彬松了口气，感激道。
　　　　自大夫出门之后，他就要求侍女准备饭菜。现在他可不是一个人，他和肚里的孩子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他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房门外的缝隙里一双眼睛看着房里的情形才放心地收回了目光。
　　　　“将军。”大夫俯首道。
　　　　“你做的很好，今后公子的身体就交给你调理了，绝不能有误。”巴纳罗赞赏道。
　　　　“是。”大夫告退。
　　　　“姚彬，真期待你为我生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巴纳罗眼中的喜悦难以言喻，他现在感觉就像得到了全世界那般满足，他多么想高声呐喊，他要当父亲了，他巴纳罗。布诺将与耶律姚彬共同孕育一个孩子，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啊……
　　　　自那日之后，耶律姚彬的任何要求巴纳罗几乎都会允诺，而且也不再逼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我要见孩子们。”耶律姚彬要求道。
　　　　“他们被软禁在宫中，我没办法带人出来。”巴纳罗解释道。
　　　　“那你去找火凤，求求她，或许……”耶律姚彬挂念两个孩子，情急之下竟忘了眼前之人可是火凤的同党，他怎么会帮他去求情。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公主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只怕我去求情，公主非但不肯放人，对我也会起疑。”巴纳罗虽然跟从火凤公主的日子尚短，但是过去听闻这个娇贵的嫡公主可是个多疑的主，而对待背叛者的手段断不会比对她的敌人仁慈多少。
　　　　“那……把蒙古儿找来，我要见他……”耶律姚彬退而求其次道。
　　　　“你是想找他救你出去吗？”巴纳罗警觉道。
　　　　“我的孩子都还在宫里，你叫我去哪，况且……”耶律姚彬辩驳道，“我的腹中有你的骨肉，你不是很清楚吗？”低下头沉声反问道。
　　　　“……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见了他之后，你要安心养胎，我可不愿我的骨肉无缘来到这世上。”巴纳罗要求道。
　　　　“嗯……我答应你。”耶律姚彬依旧垂着首应道。
　　　　一身囚衣还沾染着些许血迹，狼狈不堪的昔日战将蒙古儿被带进了将军府。
　　　　“殿下……”见到久别的主子，蒙古儿甚是激动。
　　　　“蒙古儿，你受苦了。”看着眼前之人的模样就可以猜想到此人受过怎样的酷刑。
　　　　“不，末将很好，殿下呢，殿下可有大碍？”蒙古儿装作无碍，精神抖擞道。
　　　　“我……我没事，只是……我怀孕了。”耶律姚彬相信眼前之人，最终还是道出了自己怀孕的事实。
　　　　“什……么？”蒙古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殿下是说他怀了那个畜牲的种吗？
　　　　“这是我和西迪的孩子。”耶律姚彬开心地说道。
　　　　“啊？”蒙古儿这下子是真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叫大夫把我两个月的身孕谎称为一个月，所以……那个畜牲以为我肚子里的是他的骨肉。”耶律姚彬解释道。
　　　　“你是说……两个月吗？可是殿下屏退侍卫的那晚？”蒙古儿脸色惨白，犹豫着问道。
　　　　“嗯。”耶律姚彬点头道。
　　　　“……”蒙古儿顿觉一阵昏眩，天啊，老天爷是跟殿下开了个多大的玩笑啊……
　　　　“你怎么了？”耶律姚彬关心道。
　　　　“没……末将没事。”蒙古儿稳定住心神，勉强笑道。他不能说，说出那个残忍的事实，只怕眼前这人不疯颠才怪。他的殿下曾经是这般的骄傲，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为这个强了他的畜牲孕育子嗣，况且他心里是深深地爱着那个小子……
　　　　“蒙古儿，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身不由己，而诺儿和炎儿被那女人软禁在宫中，我现在只能拜托你，如果有机会，不要管我，带孩子们离开，躲得远远的。如果我还有命逃离这里的话，一定会去找你们的。”耶律姚彬已不复昔日的凌厉，他现在只是一个担心亲儿而无处求救的父亲。
　　　　“殿下……”蒙古儿明白殿下这是要牺牲自己。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救出少主们侥幸能够逃脱，只怕连殿下都逃了，火凤那个女人断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杀到底。
　　　　“你放心，我有这个孩子保护，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诺儿和炎儿就拜托你了。”耶律姚彬恳求道。
　　　　“殿下，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会救出少主保他们平安。”蒙古儿在心里起誓，对耶律姚彬承诺道。
　　　　出了耶律姚彬的房门，蒙古儿脸色沉重。
　　　　“你们将军在哪？”蒙古儿询问带他前来的侍卫。
　　　　“……将军在书房。”侍卫碍于蒙古儿的气势犹豫着回道。
　　　　“带我去。”蒙古儿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道。
　　　　“不成吧……”侍卫迟疑道。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将军说，如果耽误了，怕是你们担待不起……”蒙古儿用肃杀的眼神将侍卫们扫了一遍。
　　　　“那……我去请示一下将军。”侍卫跑着离开了。
　　　　经过巴纳罗的首肯，蒙古儿被带到了书房。
　　　　“听侍卫说你有重要的事找我？”巴纳罗一脸冷漠道。
　　　　“你这个畜牲，我要杀了你。”蒙古儿怒吼着冲上前去。但没一会儿，周遭的侍卫便将其制服。
　　　　“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我答应姚彬会保你周全，你以为你还有命留到现在吗？”巴纳罗提醒道。
　　　　“畜牲，我真后悔当初没杀了你。”蒙古儿咬牙切齿道。
　　　　“是，说来我真要感谢你手下留情，要不然我也等不到姚彬为我生儿育女的这一天。”巴纳罗轻松道。
　　　　“……”蒙古儿似一下子失了所有的力气，垂头丧气道，“不要让殿下知道真相。”
　　　　“你放心，这个孩子我比任何人都要重视，而且……现在这般我很喜欢。”巴纳罗嘴角不经意地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得了肯定的答复，蒙古儿便由着侍卫们将他带了下去。也好，这般，那个畜牲才不会继续折磨殿下，先过了眼前这关，以后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八十八章　似曾相识
　　　　推开朱漆的大门，跨进朱家老宅，凤洛水的心中是百感交集。当年就在这里，他的人生被彻底颠覆，曾经的骄傲和尊严被通通剥夺，他曾经几百次几千次地幻想过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来到这个地方。
　　　　“少夫人，请。”守着老宅的是一位老仆人刘伯。
　　　　“诶。”凤洛水收回神游的意识应道。
　　　　“少夫人，自从老爷搬去了京城，这几年这宅子就没什么人来，只留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这安老，所以怪冷清的，你要有事啊就吩咐我啊……”刘伯带凤洛水进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和蔼可亲道。
　　　　“老人家，你们不用伺候我了，我自个儿都能料理。”凤洛水说道。
　　　　“那怎么成，虽然我们都是些老骨头了，动作是慢了点，但是少夫人终归还是我们的主子，朱家养着我们，我们能为朱家的人做些什么才能安心啊。”刘伯说着肺腑之言，顺手还准备换掉床上的被褥。
　　　　“你别费心收拾了，我只是来修葺祠堂，等事完了，我就得回去了。”凤洛水婉拒道。
　　　　“难得这次少夫人能回来，而且少夫人应该从没在老宅长住过吧，这时候晚上是鹿城最冷的时日，这被子怎么也要拿出去见见太阳，要不今晚肯定睡不暖。”刘伯在这里可算是呆了一辈子了，这里的气候他可是看着天色就能判断一二呢。
　　　　“……那好吧。”被老人家这么一问，凤洛水有片刻的僵硬，那段痛苦的回忆似又回来纠缠他了。
　　　　待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软塌上，看着房中的一景一物，凤洛水内心的焦灼无人能明，这个房间是他痛苦的印记，虽然事隔那么多年，而且那人也已经不在了……
　　　　凤民国的京城繁华依旧，繁荣之象甚至更胜往昔。一大一小的邋遢身影出现在气势恢弘的城门口便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谁叫他们京城的乞丐也是衣着光鲜，而眼前这两人简直就是逃亡来的难民啊。
　　　　“爹，我好饿……”满脸泥泞的小乞丐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扁着嘴道。
　　　　“来，爹爹带你去吃东西。”大乞丐背着一个竹篓拉着小乞丐往一旁人进人出的客栈而去。
　　　　“哪来的要饭的啊？”人都还没跨进去，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就已经出来赶人了。
　　　　“你说话小心的，谁是要饭的？”西迪闻言火大了，原本想着来鹿城把两个孩子安顿好就去接诺儿他们，可没想到那耶律火凤的爪牙甚多，竟乔装成商旅，一路打听他们的下落，不得已，他才带着孩子抄远路一路扮成乞丐乔装而来。
　　　　“……除了你们，还能有谁？”客栈的伙计鄙夷地睇了一眼两父女身上的衣着。
　　　　“可恶，你以为我没钱吗，告诉你，老子的钱多的是……”西迪气愤地在身上找钱袋，可惜那破旧不堪的衣服里已是空空如也。
　　　　“钱呢？”市侩的伙计嘲讽着催道。
　　　　“老子的钱丢了，改天……改天肯定有。”西迪面子上挂不住，嘴硬道。
　　　　“哦，那客官你就改日再来咯，不送了……呵呵……”伙计最后刻薄地送客道，说完便头也不甩地进去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西迪气愤地差点跺脚，往身旁一拉竟拉不到人。乖乖，宝儿跑哪去了？
　　　　“呜……”竹篓里的婴儿似乎也感觉到爹爹的焦急，大声地哭了起来。
　　　　“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