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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之痕-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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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不等他说完，震耳发聩的爆鸣声响彻地牢，天花板与他们脚下的地面也随之猛烈地晃动起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先知
林秋一向相信车道山前必有路的学说，一旦人们陷入僵局，就会有突发事件打破平稳的格局。躲在提奥法兰的王城之下，他尝试说服艾丽莎和菲尼克斯，平衡无论对于戏剧还是现实生活都是不存在的。
就好比现在，当他们苦于如何混进提奥法兰王城时，就会发生一场突如其来的骚动帮助他们。
比如说，一场爆炸。
“胡扯……”
“轰”
菲尼克斯的“扯”音还没结束，骤起的爆鸣声便响彻整个夜空，爆鸣似乎来自地下，城墙上的卫兵帮他们确定了爆炸的方位提奥法兰的地牢，那里是关押埃里克和国王的地方。卫兵在第一时间选择了从下城去支援地牢。
他们尚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除了外来者和国王外，那里还关押着无数因为嗜血的渴望而等待审判的危险分子。
“你是个先知！？”菲尼克斯张大了嘴巴，许久之后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不过林秋的反应和先知根本搭不上边，爆炸过后，他不仅没有展现出预言到一切的淡定，反而夸张地双手抱住自己的后脑勺，在艾丽莎震惊的目光下辩解道：“别这么看着我，这场爆炸绝对不是我策划的！我可不是什么喜欢使用炸弹的危险分子！”
“我知道。”
艾丽莎淡淡地说道。
“果然，你还是信任我的！”
“不，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原因是爆炸的时候只有你吓得跳起来了。”艾丽莎错开与林秋对视。她之所以一直面容僵硬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忍住心中强烈的笑意当时林秋正聚精会神地给她和菲尼克斯胡扯一些戏剧定律，然后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他一蹦三尺高。
堂堂圆桌骑士竟被吓成这样，除了林秋也没谁了。
“你看错了艾丽莎，我只是刚才腿蹲的有些累了，稍微活动一下。”林秋睁眼说瞎话地解释道。
“你被吓到了吧，绝对被吓到了吧？原来你胆子这么小！”菲尼克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嘲讽林秋的机会。
“都说了我只是活动一下腿脚啊！”
“你就是……提尔…赛琉斯先生吧？”冷不丁的声音从林秋背后响起。
这一次在声音响起之时，林秋做出了一位圆桌骑士应有的反应，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动到了城门前的一颗巨石之后，接着弹出半个脑袋警惕地时瞪着从城门缝隙偷偷溜出来的提奥法兰少年。
少年极为枯瘦，四肢细长得如同竹竿。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提尔…赛琉斯，爆炸绝对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少年说道。
“你也相信我？”
“我看见你被吓得跳起来了。”少年诚实地回答道。
林秋捋了捋袖子，躲在里面的耶梦加得被他捋得晕头转向，他调整一番表情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问道：“找我什么事？是谁派你来的？”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岔开话题。而耿直的提奥法兰少年顺着他的话答道：“是先知派我来找你们的，她预言到您会来解决我们的困境，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她！”
……
提奥法兰的先知拥有极为崇高的地位。先知通常居住在远离人烟的偏僻处，只有在每年特定的时间她才会走出自己的小屋进行占卜，先知的大预言术很少发生偏差，就连统治阶层也对每一任先知敬重有加。
先知的小屋中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占卜道具，推门而入时，奇异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先知，你能否为我占卜一番呢？”
此时此刻，先知的小屋中，一个粗犷的男人来回踱了几步，他随手翻动着祭祀台上的牛骨、羊头、香料等道具，并满不在乎地将其拍落于地。男人身后站着数名蒙面的黑衣人，他们的腰间挂着短刀、银针等道具，在幽暗的烛火下，年迈的先知看见他们胳膊处的黑色乌鸦印记。
黑鸦刺客。
“据我所知，在我出生时，你对我进行一次占卜，但在那之后，我的父亲下令封锁了消息。现在我的父亲已经病逝，当年见证预言的人不是疯了就是莫名奇妙地失踪了，所以你是唯一一个知情者……所以，你当时究竟在占卜中看见了什么？”
先知狠狠地瞪了戈本一眼，没有答话。
她的四肢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我来找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千万不要浪费了这次机会。”
“蔑视先知，你迟早会受到提奥法兰先祖的降罪！”
“回答错误。”
戈本弯下腰，将遍布魔纹的手臂放在了先知脚前的位置，他的食指向前屈伸，一条细微的裂痕从他的指间开始，缓缓蔓延向先知的双腿：“放心，你不会瞬间死去，这条裂缝将缓慢地爬上你的身子，它将慢慢蚕食你的生命力，将你全身化为石雕，而你将有幸目睹这个过程现在，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从占卜中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你凄惨地死在别人的剑下！”说罢，先知恶狠狠地将口水吐在了戈本的脸上。
“你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戈本平静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他转而说道：“预言也会有出错的时候，不是么？看来你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高明身为先知，你为什么连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都预言不到呢？”
戈本原本打算目睹裂缝彻底吞噬年迈的先知，直到一个从地下缓缓升起的黑鸦刺客来到他的身边，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听到汇报时，戈本脸色一沉，他冷冷地盯了先知一眼，给身后的属下分赴道：“你们俩等在这，确定这个老太婆死透了之后，把这个地方一把火给烧了。”
“戈本，你会遭到报应的！”先知厉声道。
裂痕已经悄然蔓延上了她的双腿。
“如你所见，我只是试图做出一些改革其中的第一条就是，提奥法兰已经不再需要先知了。”
“戈本陛下，我听说先知还有一个学徒。”
戈本临行前，留在此处的黑鸦刺客忽然说道。
“那就连她的学徒一并杀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落空
“我就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一路上，林秋兴高采烈：“找到了先知，就相当于找到了那些仪器的下落，只要她通过预言之术确定仪器的位置，我们再去拆除装置就万无一失了！我说的没错吧，这位黑人小哥？”
“我是先知的学徒。”提奥法兰少年腼腆地说道。
先知说过，这三人是提奥法兰的救世主，现在救世主不仅对他眉开眼笑，还将他称为小哥！这是何等尊贵的待遇，若是他把这件事告诉城里那些总是取笑他的孩子，绝对能让他们哑口无言。
嘿嘿嘿，我也是和救世主称兄道弟的人了！
少年表面没有变化，心里却乐开了花。
“等一下。”
与林秋并肩而行的艾丽莎忽然身手挡住了众人，在林秋得意忘形之际，她并没有放松过警惕。先知的学徒称先知居住在偏僻的地方，平日很少会有人拜访他们。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离先知的小屋没多少距离，这里已经能看见小屋虚掩着的门了。
“你们平时也不关门么？”
学徒的视力并没有艾丽莎那般敏锐，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先知小屋，不明所以地说道：“当然关门了，先知进行占卜时很忌讳别人打扰，有人进出后她总是让我确定门被关上了。”
“那问题就大了……”林秋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早就看到了虚掩着的门，如果学徒不说，他还以为那是来自先知特殊的欢迎仪式。虚掩的房门，地上斑驳的脚印，他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泥土上的脚印还是新鲜的，看来在他们到来前，有人抢在了他们前面。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地牢爆炸后，卫兵和人们都向事发地点聚拢而去了，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拉帮结伙地来拜访一个孤身在家的老先知？
“老师她……不会有事吧？”学徒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小声问道。
“之前有什么反常的现象么？”
“老师她在下午进行了一次占卜，我记得占卜后她脸色不太好，我上前询问她时，她很严厉地把我赶了出来，让我来找你们。”学徒担忧地回忆着。先知平日总是对他和蔼可亲，他很少见到先知像下午那般声嘶力竭。
他当时只是觉得先知一定是预言到了林秋等人的到来，可现在看来情况远非如此。
你的老师，多半已经不行了……
虽然林秋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他还是将其忍在了心里。先知小屋周围一片死寂，这种安静而不安的气氛让他似曾相识。
在帝都王城的时候。
黑鸦刺客第一次出现前，他也产生过相似的感觉。
“进去看看吧。”林秋提议道。
林秋率先推开门，先知小屋内没有任何光亮，奇妙的熏香弥漫于整个房间。他仔细嗅了嗅，空气中并没有参杂血腥味，门口挂在墙上的饰品明显被人波动过，一串水晶少了好几枚，地上除了水晶的碎片外，还参杂着一些干巴巴的石块。
“那个……就是你口中的先知吧？”菲尼克斯的掌心窜起一团火焰，她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在小屋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尊布满裂纹的雕像，雕像栩栩如生，她瞪大的双目像是遭遇了极大的痛苦，就连捆绑在她身上的粗绳也一并化为了石雕。学徒愣愣地盯着石雕看了许久，才快步冲上前去。
椅子上坐着的的确是他的老师。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石化。”林秋顿时想起了贝尔维德对他说起的话：“戈本来过这里。”
如果要深究的话，他能看出先知并不是一下子死去的，从她开始被石化到失去意识一定经过了足够长的一段时间粗绳勒进了她的手腕，她张大的嘴像是在竭力发出呼喊，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疼痛才能让一位老者做出这般激烈的挣扎。
从眼前的情况推断，林秋得出的唯一推测是……
她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遭到石化，并裂开了无数缝隙。
而先知的椅子明显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有人把她挪到了如此显眼的位置，以至于他们一进门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遭到石化的先知。
任何正常人看见屋内的雕像都会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投放在雕像身上，这样一来就有便于他们从背后发动突袭。
林秋听到耳后传来的风声，他和艾丽莎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你们的招数太古老了，有什么新鲜的绝招么？”他用力一扭，将从刺客的手扭成了不规则的形状，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屋内格外清晰，不过林秋明白，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喘息时机，他们就能一次又一次复苏过来。
黑鸦刺客。
被他和艾丽莎瞬间制服的两名刺客倒在地上，用怨毒的目光瞪着他们。
林秋出发前从教会那里听来的消息称王**事后在王城内发现了不少普通的刺客，然而所有的黑鸦刺客都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逃离了帝都其中也包括被他能力困在王城上空的两人。
“来迟了一步。”
“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愚蠢，竟然自己跑来了戈本陛下的王国，你们已经死定了。”两名刺客显然认出了林秋与艾丽莎，而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旧阴笑着说道。他们或许不是这些教会骑士的对手，但在他们心中，戈本大人是绝对无敌的存在。
这些人敢来他们的国度，戈本大人迟早会将他们全都变成石雕在处理完那个在地牢引发骚动的外来者之后。
“最终你们都会像这个老太婆一样，而我们会将你们的雕像摆在城墙上，宣告你们的下场。”
“他……他们是谁？”
学徒被两人的目光吓得不轻，这些人看起来与他同族，但浑身上下都透出令人窒息的气息。这些人看起来……和那些被流放者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们仍旧拥有理智。
“先知的学徒，我们已经……”
“你说他们？”
林秋打断了黑鸦刺客，他手中的剑一划，便在刺客的脖子上留下一条切口：“他们只是两具尸体罢了。”
第三百章：失去方向
他们是专业的！
小学徒看见林秋等人解决掉两名刺客后娴熟地将他们捆起来的举动由衷地认为，尽管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三人把两个明显已经断了气的人捆起来的意义。他的手仍旧停留在先知的石雕上，回应他的只有粗糙与冰凉的触感。
直到林秋等人“完工”，他空白的大脑才确定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
先知死了，而且还有人试图将他灭口。
这和集市那些欺负他的同龄人抑或是寻常滋事的小混混不同，埋伏在房间内的两人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尖刀，眼中透出的是真实的杀意，如果不是林秋与艾丽莎技高一筹，恐怕他现在已经沦为一具尸体了。
“他们为什么要杀先知？”学徒的语气有些呆滞。
他虽然勉强认清了现实，但大脑仍旧如同浆糊一般。
先知是提奥法兰人人敬仰的存在，也是这个王国最为重要的明灯，为什么有人会对先知不利？集市区的那些人欺负他的原因，往往是出于嫉妒，当他们发现先知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只会跑腿的人作为跟班时，自然不会对他以礼相待。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先知为什么在诸多孩子中选择了他。
见林秋和艾丽莎等人没回答他，学徒又怯生生地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将这些外来者称为救世主的人是先知，让他偷偷把这些人带来的人也是先知，他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充当着跑腿的角色。可是现在先知在留下进一步指示前被人杀了，这顿时让习惯了接受指示的他一脸茫然。
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留在这里并不安全。一旦林秋等人离开，难保杀手的同伴不会卷土重来。
“这件事应该由你告诉我们。”林秋和艾丽莎完成了自己的“抛尸计划”后，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这里是提奥法兰王国，黑鸦刺客的大本营，所以他不能放任这两个刺客回去通风报信招来更多的刺客追杀他们。而要不了多久，这两人就会“复活”了。
“我不知道。”学徒摇了摇头。
“先知没嘱托你别的事？”
学徒又摇了摇头。
“这不是很明显吗？死去的先知试图对我们传达一些消息，只不过在我们来到这里前她就被戈本杀了。”在林秋与艾丽莎进行手中工作时，菲尼克斯也没闲着，她在房间内转了一整圈，不过除了一具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尸体外，她一无所获。
通常而言，先知被杀的主要原因，就是她预言到了什么不该她知道的内容。而预言很有可能与戈本…阿祖克有关。
学徒皱着眉头想了好久。
除了今天，先知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甚至她还在昨天朝他抱怨集市区的蔬菜涨价了。这也是他茫然无措的主要原因。
“如果她是先知的话，就有可能已经预言到了自己的死亡，她让自己的学徒把我们引导来这里，说明这里有她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你有什么发现？”林秋问道。
“厨房已经没有吃的了。”菲尼克斯如实说道。
……
“你到底是来干啥的！？”
“这也不能怪我啊！你一个人神秘兮兮地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害得我和艾丽莎一直在门口偷听，所以直到我们出门时都没吃过晚饭！”菲尼克斯说的理直气壮。鸟类魔物在魔物界一直以规律的生活著称，它们总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每天一大清早就歌颂清晨的到来。
闻言，艾丽莎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只笨鸟！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将她们一起偷窥的事说出来了！
偷听对于一名圆桌骑士而言可算不上什么光彩的行为。
“你们饿了吗？”听到菲尼克斯的话，学徒苍白的脸上忽然焕发出了光彩他终于听到了他能帮得上忙得地方了。
虽然身为先知的学徒，他不仅没有学会预言之术，甚至连先知的那些饰品与仪式材料的用途都不清楚，但是他练就了一手好厨艺。简而言之，除了不会占卜术外，他符合先知学徒任何其他的要求。
所以五分钟后，林秋瞪着桌上四碗热气腾腾的面，再次发表了自己的不解：“你到底是来干啥的？”
“为了避免食材腐坏，我将它们放在了厨房下面的储藏室里，快吃吧，先知都说我做的面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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