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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珀皱了皱眉，想到车内的单瑶，沈珀上前，淡然地口吻道了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紧接着便绕过李佑民开门钻进了车里。

　　　　车子发动，喷了李佑民一脸的尾气，看着绝尘而去的车，李佑民深深皱了皱眉，单总监和沈珀究竟是什么关系，好像上次在天逸也是沈珀去接的单瑶，两个人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自己以前都没听沈珀说过？

　　　　沈珀载着醉倒的单瑶回到医院的宿舍，泡了蜂蜜水给单瑶喝下之后又搓了毛巾来给她擦了身子，忙活到大半夜才收拾妥当拥着单瑶睡去。

　　　　只是这一觉还没怎么睡安稳，两人就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给震醒了。

　　　　“谁啊？”沈珀睁着迷蒙的眼开了门，只见沐景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外，短发凌乱，样子有些狼狈。

　　　　“瑶瑶在吗？”沐景看着沈珀有些虚弱地开口问道。

　　　　“在，她在睡觉，昨天年会喝醉了，有什么事吗？”沈珀拿出拖鞋让沐景换了鞋进门坐下，低声问道。

　　　　沐景朝半掩着的卧室门看了一眼，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道：“我能不能在这里等她？”

　　　　“自便！”沈珀倒了杯热水给她，继续道：“不过我估计她睡醒过来还要好一会儿，我看你精神也不太好，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先将就着这沙发休息一下？”

　　　　虽然让客人睡沙发有些违背待客之道，但是自己的媳妇儿只能自己抱着睡，更何况来人是沐景，沈医生在这件事儿上虽然一向大度，但也绝不是没有小心眼儿的时候。

　　　　“谢谢！”沐景接过沈珀递给自己的热水，又细细端详了一下沈珀，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人比自己成熟很多，至少她不会像自己这样不断给单瑶带来麻烦。

　　　　

60　动手

　　　　沐景靠在沈珀家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沈珀关上卧室地门；走进厨房；淘米，熬粥，动作轻柔得像只猫；但举手投足满满都是体贴。

　　　　沐景坐在沙发上，裹着沈珀抱来的被子沉默地看着沈珀的动作。沈珀将火调好；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之后端着热牛奶走到沐景身边坐下，将牛奶递到沐景手里。

　　　　“喝点牛奶；你好像有些低血糖。”沈珀依旧以那么一副正式的口吻；与在医院时一模一样。

　　　　“谢谢”沐景接过牛奶，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往卧室飘去。

　　　　“她昨晚喝得有些多，估计要睡很久。”沈珀顺着沐景的目光望过去，开口低语道。

　　　　“是么？”沐景低低应了一声，端起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进胃里，暖暖的，让人渐渐放松下来，转向沈珀的双眼也渐渐变得沉重，一杯热牛奶下去没多久，沐景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沐景渐渐回复血色却依旧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若是刚才那副模样被单瑶看了去，估计单瑶又该心疼了。

　　　　虽然有沈医生护航，但是单总监这一觉也并没有睡好。

　　　　早上八点刚过，单瑶放在床头的手机就拼了命都震了起来，单瑶从被子里挣扎着伸出手将手机抓到了耳边：“您好，我是单瑶！”

　　　　“姐。”电话那端的人颓然的声音让单瑶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听单钧的声音状态十分不好，多半是和景儿又有了矛盾，上次商谈的结果单瑶没有问过沐景，不过现在单钧打来电话，单瑶也猜到了结果。

　　　　“姐，景儿在你那儿吗？”单钧焦急地问道。

　　　　“不在，怎么回事，景儿又不见了？”单瑶支起身子靠在床头蹙眉问道。

　　　　“姐，景儿要和我离婚！”单钧坐在单瑶星月湾的床上，看着满地的狼藉，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发，深深呼吸，强作镇定道。

　　　　“然后呢？”

　　　　单瑶淡定的口吻让单钧有些惊讶，是自家姐姐太过冷静还是她早就知道这件事？

　　　　“昨晚我喝了点酒之后接到她的电话让我过去，结果过去之后她就递来一份离婚协议书要我签字，我没答应，我们就吵了起来。”单钧语气懊恼，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你动手了吗？”单瑶听见单钧陡然转变，按着她对自己弟弟的了解，他和沐景多半是动手了。

　　　　“景儿先打了我，我一时没忍住……”

　　　　“就算是她先动了手，你也不能打她，单钧！”单瑶一听单钧动了手，整个人顿时炸毛，她一向本持着男人动手天诛地灭的原则，就算是自己亲弟弟动手也不行！更何况她是因为相信单钧能给沐景幸福当初才选择了离开，如今单钧动手伤害沐景，这对她还真是个极大的讽刺。

　　　　“姐……”单钧没想到单瑶会因此有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听得出来他的姐姐真的动怒了。

　　　　“行了，沐景不在我这儿，我帮你找了一次，你又把人给我气走了，这次我也帮不了你！”单瑶冷冷地说完，没有丝毫犹豫地便按下了挂机键。

　　　　电话那头的单钧还想说什么，但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嘟嘟声。

　　　　单瑶挂断电话靠在床头，双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宿醉之后的头疼，尽管早已习惯，但真正发作的时候还是那么难以忍受。

　　　　“醒了？”卧室门被人推开，单瑶抬了抬眼，就看见穿着睡衣的沈珀探了个头进来。

　　　　“嗯！”紧蹙着眉，低低哼了声，算是应答。“难受了，还要再睡一会儿不？”沈珀走进卧室，将单瑶拥进自己怀里，纤长的手指则抵在了单瑶的太阳穴上。

　　　　“不用了，不想睡了！”单瑶心里烦躁，拉下了沈珀的手，从一旁拿过厚厚的纯棉睡衣套上，起身，拉开卧室的门。只是人还没走出卧室，脚步就滞在了原地。

　　　　“怎么了？”沈珀见她动作一顿，以为她的头又不舒服，赶忙上前关心道。

　　　　“她什么时候来的？”单瑶边说边指了指睡在沙发上的沐景，回头问道。

　　　　“今天一大早六点左右就来了，那时你还在睡觉，她就在这儿等着了。”沈珀看了看沐景，目光最终又落回了单瑶脸上。

　　　　单瑶双手抱怀，站在卧室门口定定地看着沐景，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又拉着沈珀回了卧室。

　　　　“她和单钧又闹出什么事儿了？”沈珀跟在单瑶身后，将卧室的门轻轻关上，走回单瑶身边问道。

　　　　“小钧对景儿动手了！”单瑶叹息着说道。

　　　　“难怪……”难怪今天一早沐景的面色会那么糟糕。

　　　　“难怪什么？”

　　　　“没什么，她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神色不太好，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沈珀看着单瑶忧心，心里也难过，伸手揽住单瑶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我也不知道，我原以为他们俩长大了，这种问题可以自己解决，但事实似乎不是这样，我想一会儿先去和景儿谈谈。”单瑶皱着眉道，宿醉后撕裂般的头疼让她的头脑一片空白。

　　　　“也好，我煮了粥，你们俩都起来喝点儿。”沈珀拥着单瑶站起身，两人一起走出卧室，看着还在熟睡的沐景，单瑶推了推沈珀，在她耳边低语：“你去盛粥，我去叫她。”

　　　　“好”沈珀点了点头，转身往厨房走。

　　　　单瑶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蹲下/身子，伸手抚上沐景的额，手指在沐景的额头上轻轻摩挲了几下，疼惜的口吻轻唤：“景儿。”

　　　　沐景睡得不是很安稳，所以单瑶轻轻地一唤她便醒了过来。

　　　　“瑶瑶。”睁开眼看见单瑶，沐景鼻尖一酸，眼泪一瞬间就占领了眼眶，汹涌而出。伸手环上单瑶的颈，这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怀抱永远如此温暖。

　　　　“没事儿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单瑶轻轻拍着沐景的背柔声哄道，沐景的反应让单瑶心里抽搐了一下，单钧绝不仅仅是打了沐景那么简单。

　　　　沈珀盛了粥却半天没有等到喝粥的两个人来，于是便走到客厅去看看情况，人刚到客厅就看见沐景紧紧环着单瑶的肩，单瑶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抚。虽然画面很和谐，但沈医生还是不得不出声打破这一幕，毕竟那是自己的媳妇儿啊！！！

　　　　“粥好了，趁热快过来！”

　　　　单瑶拍了拍沐景的背，站起身，牵着沐景到餐桌旁坐下。沈珀把冒着热气的粥端到两人面前，拉开凳子坐在了单瑶身边。

　　　　三个人彼此沉默，气氛压抑得可怕。

　　　　“今天早上小钧给我打过电话了！”单瑶沉默了片刻终于决定开口打破沉默，但话一出口，她便看到沐景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放心，我没告诉他你在这儿。”单瑶继续道：“小钧说他动手了，有没有伤到　。”

　　　　沐景抬头看了看单瑶，又看了看沈珀，没有回答。

　　　　单瑶看着沐景的神色，也明白了沐景心中所想，看了看沈珀，示意她一会儿可能需要回避一下。

　　　　“饭后再聊吧，先吃早餐。”沈珀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终究是外人，她可以陪在单瑶身边，但却无法插入这些令单瑶烦恼的事情为她分担，就像此刻，这样的局面下，她始终是个外人。

　　　　早餐很快吃完，沈珀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单瑶则带着沐景进了卧室。沈珀看了看被关上的卧室门，耸了耸肩，暗自叹息。

　　　　卧室里，沐景和单瑶相对而坐，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可以先借浴室洗个澡吗？”

　　　　“在那边，去吧！”单瑶指了指浴室，继续道：“换我的衣服穿可以吗？”

　　　　沐景点了点头，起身进了浴室。单瑶看着关上的浴室门，微微发愣。

　　　　沈珀洗完碗，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犹豫了一下，最终只用手机给单瑶发了条信息，套上衣服到医院去了。

　　　　刚进医院，沈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从简伊的办公室出来，那不是李若曦吗？

　　　　简伊值了一夜的班，第二天一早又继续坐诊，此刻更是红着眼，呵欠连天。

　　　　“刚才来的人是李若曦？”沈珀推开简伊办公室的门，好奇道。

　　　　“嗯。”简伊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VIP就是VIP，病好了也还是VIP，进诊室都不用排队，绿色通道一条龙服务到位。

　　　　“她不是病好了？”

　　　　“嗯，好了，而且人要结婚了，来送请柬。”简伊努了努嘴，沈珀低头一看，还真是大红的请柬。

　　　　“2012年1月1日，日子定得还真好。”

　　　　“不过你有听过让人带着急救箱去参加婚礼的吗？”简伊笑着问道。

　　　　“没有，怎么回事儿，难道他们要你带着急救箱过去？”

　　　　“是啊，他爹查出了心脏病，虽然带着药，但她担心万一婚礼当天真出了什么事儿，婚礼就该变葬礼了！”简伊耸了耸肩摊手道。

　　　　“之前不是说她爹只有三高吗？”

　　　　“这年代，病从来不是生出来的，都是查出来的！”

　　

61　跨年

　　　　单瑶从衣柜里翻出了自己干净的睡衣；抱到浴室门前轻轻敲了敲浴室的门：“景儿；睡衣我帮你拿来了。”

　　　　“帮我拿进来可以吗；我的手不是很方便。”浴室里，沐景的声音被水声掩盖，变得更加微弱。

　　　　单瑶抱着睡衣；拉开浴室的门，水汽扑面而来；单瑶下意识地偏过头，却从镜子里看到了水汽氤氲下的沐景，她闭着眼仰着头，任由花洒喷出的水洒在脸上；单瑶从镜子里看见了她雪白的背；上面布满的，是青红色印记。这些印记单瑶不会不熟悉，除了撞上的淤青，还有暗色的吻痕。单瑶心里一沉，当即明白了什么，放下睡衣，默然走出了浴室。

　　　　“明天找个时间，我有事要和你谈一谈。”单瑶紧紧咬了咬下唇，在给单钧发完短信后关闭了手机，她不想听见单钧的声音，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对着电话破口大骂。

　　　　沐景洗完后穿着单瑶送来的睡衣走到单瑶身边，单瑶拿出吹风机为她吹头发，沐景知道单瑶已经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彼此也都知晓这注定是一道伤口，所以又何必再向上撒盐呢？一个暗示就已足够。

　　　　“离了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沐景的头发很短，吹干也是极容易的事，单瑶的手指在她短短的发间穿梭，低声询问。

　　　　“我想去S市。”沐景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

　　　　“S市？”单瑶微微一愣，“为什么想去那里？”那个承载了单瑶这么多年努力与汗水的城市，那个让她在孤寂中日渐成熟的城市。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去。”沐景淡淡地笑了笑，头上的发干得差不多了，她按下单瑶的手，拔掉吹风机，坐到床沿上。

　　　　“那……还会回来吗？”单瑶斜靠着梳妆台站在沐景对面，问道。

　　　　“不知道，兴许会，也兴许不会。”

　　　　“那这边的工作……”

　　　　“做手术的时候早就辞了，我们做翻译的，只要能接到活儿，在哪儿都一样。”

　　　　“既然你都决定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在那边有朋友，我让他们给你找间房子。离婚协议书的事儿，小钧那边我去说，要是他实在不愿意签字的话，分局两年也可以判定离婚了！”单瑶沉叹道，沐景去了S市，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嗯，走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他。”沐景低着头道，是她先对不起单钧，儿戏了一场婚姻，如果昨天的一切算是对自己的报应的话，那她和单钧也该算扯平了。

　　　　“好，那这段时间还要回星月湾吗？”

　　　　沐景摇了摇头。毕竟那间屋子里发生的事如今就像梦魇，让人想要逃离。

　　　　“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她这里也不是很方便……”单瑶温柔地摸着沐景的头，沐景则一如小时候把轻轻地靠在她肩上。

　　　　“让我靠一会儿，酒店我自己去找，不用担心。”沐景闭着眼，靠在单瑶的肩头，听单瑶低浅的呼吸，也只有这种时刻自己才能安心。

　　　　单瑶任由沐景靠着，直到听见沐景均匀的呼吸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挪到床上，给沐景盖好被子后换衣出门。

　　　　下楼取车，单瑶给单钧打电话，收到的却是单钧开会的自动回复，单瑶沉默了片刻，最终开着车往星月湾的住所去。

　　　　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和卧室，单瑶完全能想到昨晚在这里发生的事，将床单和被套都换下，把被撞开的家具还原，一忙又是一下午，接到单钧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的事了。

　　　　“喂，姐，有景儿的消息了吗？”

　　　　“没有，小钧有时间吗，出来和姐姐谈谈。”

　　　　“这几天估计不行了，我今晚要出差，现在回去收拾东西，不急的话你等我回来再我说吧。”

　　　　“成吧。要去几天？”

　　　　“一个星期”

　　　　“那元旦不回来？”

　　　　“嗯，估计回不来了。”

　　　　“好，那我回去陪妈过！”单瑶思索着要不要把沐景带回去，毕竟这事迟早要让自家母亲知道，瞒着也不是办法。算来算去，自己也有好几个元旦没有回家了。

　　　　2012年的元旦前夕，A城降雪，雪花飘落，厚厚堆起。

　　　　简伊在圣诞之后又值了两天夜班，终于在元旦假期之前空出了两天，简伊开着车载着杨艺卿到了郊外去泡温泉。寒冷的冬夜，泡在温泉里的自然感觉再好不过，水温刚好，房间的蒸汽把贴着单反灰膜的大窗熏得大汗直冒，温泉室的气温总要比普通的房间高上一点，窗外的雪花贴上玻璃，没几秒就化成了水滴滑下。

　　　　简伊和杨艺卿在温泉池里泡得神清气爽，出浴时都像极了被煮熟的虾，全身通红通红的。

　　　　“这个……尝尝？”刚回到房间打开电视，简伊就递了一杯红酒过来。

　　　　“你出门还带这个？”杨艺卿一脸诧异地看着简伊：“社会主义背景下生长出的伪小资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我哪里伪小资了，这是人病人家属送的谢礼，一直放车里，忘记拿出来了，昨儿拿行李的时候才想起这茬子事儿，正好当庆祝过年好了。”简伊啜了一口酒，她不是什么行家，自然也品不出个所以然，红酒这种东西无论好坏到了她这儿就和酒精饮料没啥区别。

　　　　“好吧，陪你喝，庆祝新的一年即将开始。”杨艺卿笑着伸手要去接简伊手中的红酒，却只见简伊手肘向后一撤避开了她的手。

　　　　“不是即将开始，是已经开始了哦，亲爱的！”简伊笑着，又含了一口酒，勾起杨艺卿的下巴，浅笑着。

　　　　“干嘛，刚跨年就耍流氓？”杨艺卿推开简伊的手，白了她一眼道。

　　　　“我哪里耍流氓了？”简伊把含在口里的酒吞进自己肚子里，连带着那一肚子憋屈，喂酒这事儿在别人那儿就是耍浪漫，怎么一到了自己这儿就变成耍流氓了？

　　　　“那你刚才想干什么？”

　　　　“亏你还是学设计的，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把眼睛闭上。”简伊无奈地摆出主治医师的架子命令道。

　　　　杨艺卿逗弄到了小医生，也知道适可而止，配合地闭上眼，抬起头。只是等了半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