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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行，你趴桌子上给我演示演示。”霍然乐，最近自己这心思在晓东那儿是越来越透明了。
　　袁晓东直接出脚，不过踹在了霍然旁边的门框上，然后进屋，身体挡在霍然前头，“你说，林义到底多恨李青？”袁晓东看着房梁上垂下来的绳子，想着李青尸体脖子上那个勒痕。
　　霍然的视线也停在了绳子上，但因为错位的关系，从他的方向看过去，绳子刚好消失在袁晓东脖子的位置，也不知怎么的，一晃神，已经一把把人拉到自己怀里。
　　“怎么了？”袁晓东被他拽了一个踉跄。
　　“你挡着我了。”霍然没说实话。
　　“那你松开啊。”袁晓东扭了扭身体，但霍然搂得挺紧。
　　“不。”反正没别人了，霍然干脆耍赖。
　　袁晓东回手去抓霍然的衣领，但他的手先被霍然截获了，“等会儿，我觉出哪儿不对来了，李青的衣服呢？”
　　不止衣服，其他个人物品呢？
　　袁晓东明白霍然的意思之后，直接去了院儿里，屋里刚才都搜过了没别的东西，能在后院儿埋人，保不齐前院儿就能埋别的。
　　这一找，还真发现墙边儿有块儿地方的土像是翻过的，袁晓东直接拿着铁锹过去，三铲两铲的，就挖出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
　　霍然戴上手套把东西拎出来，解开往地上一倒，大概李青当时身上的家当都在了。
　　同时吸引了两个人视线的，是一个金属质地的东西，俩人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就是李青的结婚戒指，已经被砸的严重变形成扭曲的一团了。
　　林义为什么那么恨李青？这个问题又冒了出来，选中李青绝不是随机的。



☆、026

　　衣服，钱包，手表，一样样摊开摆在一边之后，一小堆碎纸片就露了出来。
　　袁晓东蹲□，“好像是照片。”
　　霍然也凑过来，然后打开李青的钱包，里头什么都没少，就是放照片那地方空着。
　　俩人本能的兴奋了，看来被毁尸但还没灭迹的照片是个重点。
　　因为撕得太碎，拼着挺费劲，两个人拼好想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得没知觉了，于是一个人没站稳，另一个也就被拉倒在地上，好容易拼好的照片差点儿被带飞了。
　　因为照片损坏的比较严重，拼起来也很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来，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李青，一个是林义。而且两个人的表情很开心，很……幸福。
　　霍然和袁晓东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个发展啊？难不成林义是因爱生恨？
　　回到警队，鉴证科帮忙把照片复原，这才看出来，照片上的人穿着夏装，肯定不是最近照的，照片里的林义有一点儿羞涩但笑的很好看，跟现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说，这会不会是林义对李青下狠手的原因？”霍然问袁晓东。
　　“他们俩以前在一起过，然后李青跟他分手决定结婚，林义就开始报复那些选择跟女人结婚的人，最后报复到正主儿了？”袁晓东稍微捋了捋，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前头的受害人都是很巧合的碰上，而李青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才下手的。
　　“那……后院儿的男尸又是谁呢？”如果没有新发现的尸体，这个解释就很合理，但现在，霍然觉得他们又卡在什么节骨眼儿上了。
　　“头儿说他翻了近几年的失踪人口报案，没有符合的。”袁晓东叹了口气。
　　“林义那边有消息吗？”比起新出现的无名男尸，这位在逃的嫌疑人更让人头疼。
　　“没有他的消息，但是去他工作单位调查的结果你猜是什么？”袁晓东卖了个关子。
　　“查无此人？”
　　“人是有过，但早就离职了。”
　　“什么时候离职的？”
　　“三年前，而且办理离职手续之前还有大半年的停薪留职。”
　　“我再去一趟林义爷爷奶奶家，你让鉴证科的帮忙做一下相貌重建，再问问他们能不能把死亡时间推算准确一点儿。”说然霍然就往外跑。
　　袁晓东也奔了鉴证科的实验室，他大概知道霍然在想什么了。
　　对于霍然的再次拜访，林义的爷爷奶奶觉得奇怪，而霍然的问题更让他们奇怪。
　　“麻烦您二老好好想想，这几年林义跟以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小义除了越来越忙，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还有，小义是不是惹什么祸了？我跟您说，我们家小义可是个老实孩子，他肯定不会干坏事儿的啊！”老人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您干脆实话告诉我，这两年林义回没回来过吧。”霍然也懒得绕圈子了，但他还真不忍心就这么跟两位老人分说您孙子是杀人犯。
　　问得直接了，两位老人还真就不吭声了。
　　“是不是压根没回来过？”
　　“……回是回来过，可是人瘦了，也不爱说话了，给我们买上些东西饭都不吃就走。”爷爷叹着气回答了霍然，奶奶拉了一把没拦住自家老头子。
　　“是不是像变了个人？”
　　对于霍然这个问题，两位老人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头，他们的宝贝孙子真的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回队里的路上，霍然就给袁晓东打了电话，“晓东，鉴证科怎么说？”
　　“死亡时间推算是三到四年，面部重建现在只有轮廓，不过你赶紧回来看看吧。”
　　“像林义？”
　　“很像。”
　　“也许，棺材里的才是真的林义，我们确实是被彻彻底底的耍了。”



☆、027

　　回来之后，一看袁晓东没在办公室，就奔了鉴证科，俩人一开口就是异口同声的：“怎么样？”
　　“去找林义的生母，先把身份确定下来吧。”霍然看了看正在进行的面部复原，说实话，鉴定只是为了证据的准确，但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林义的脸了。
　　“行，那你盯着这边，我去一趟吧。”
　　袁晓东调出户籍档案，然后按地址找到管片儿的派出所民警了解了情况，林义的母亲很多年前因为精神就出了问题，现在人在医院。
　　又是个有点儿意外的情况，不过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去林义姥姥家说一声，精神有问题的话，想要做鉴定还得家里人同意。
　　可袁晓东没想到，给他开门的是陆佳。俩人都是一愣，然后袁晓东赶紧表明来意。
　　陆佳把人让进屋里，“你要找我小姨？”
　　袁晓东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这世界是真小啊，霍然表姐的好朋友居然是林义生母的外甥女。
　　“我们手上的案子有个新情况需要她的帮忙。”
　　“我小姨精神状况不太好，她怎么会跟你们的案子扯上关系？”
　　“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怀疑是你小姨的儿子林义，想让她帮忙做一□份鉴定。”
　　陆佳坐到沙发上，冲袁晓东比了个稍等的手势，缓了缓：“我小姨的儿子也遇害了？”
　　“还差最后的身份认定。”
　　“找我小姨是为了做DNA比对？”
　　“嗯。”
　　“我带你去医院，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别跟我小姨说？她精神状态如履薄冰，受不了这种刺激。”
　　袁晓东点点头表示理解，“家里没有别人了？”
　　“姥姥姥爷都过世了，我妈现在身体也不太好，都是我照顾小姨。”
　　“那你也挺不容易的。”因为芸姐的事儿，袁晓东对陆佳印象不错。
　　“是啊，要不我现在还单着呢。”陆佳很勉强的笑了笑，但脸色却不好看，“你们……是怎么发现我小姨的儿子的？”
　　“细节我不方便多透露。”
　　“我理解，不过我小姨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跟我接触不多，好歹也算是我哥，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
　　“这是我们分内的工作。”
　　有了陆佳帮忙，身份鉴定工作比预想的顺利，到医院之后跟负责林义母亲的医生交代清楚，就等着最后结果了。
　　不过袁晓东还想跟陆佳了解一些林义跟他母亲的情况，所以没马上离开医院。
　　“林义跟你小姨接触频繁吗？”
　　“要是频繁我小姨何至于变成这样？”说着陆佳看了一眼病房里那个瘦小的，目光呆滞的女人。
　　“他不认这个妈？”
　　“他想认架不住有人拦着啊，小时候，我小姨去看我这个哥，他爷爷奶奶根本不让见，就他们那儿子什么东西啊，还逢人就说我小姨不本分。”陆佳显得愤愤不平。
　　“我们去那边问到的情况是，你小姨当年扔下他们爷儿俩走了。”袁晓东不是要搬弄是非，只是这个家庭背景要弄清楚才能更好的了解林义这个人。
　　“哼！你直接问问他们，他们的好儿子怎么偏偏喜欢男人啊，骗了人家姑娘的感情不说，还把孩子抢走！”
　　袁晓东有一种意料之外但又不怎么惊讶的感觉，林义的成长环境还真是……
　　“你觉得林义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就知道他知道我小姨是他亲妈之后偷偷地来过几次，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再来了。”
　　“那……”袁晓东要接着问，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了，而且铃声还是霍然专用的那个肉麻的要死的“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赶紧接起来，“喂？”
　　“你完事儿没？我今天不用加班先回家了，你直接回来吧？”霍然那边因为面部重建需要时间，所以今天难得的按时下班，就忍不住骚扰了一下袁晓东。
　　“行啊，我知道了，你想吃什么自己买菜，等我回去。”袁晓东交代完挂了电话。
　　陆佳看着他乐了，“小然啊？你们俩感情还挺好。”
　　袁晓东莫名的觉得挺不好意思，“啊，内什么，我们都多少年的搭档了。”然后把话题转回来，“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不好意思，以后可能还得麻烦你。”
　　“这也算是我们家的事儿了，希望我提供的情况能帮上你们的忙。”
　　知道袁晓东没别的事儿了，陆佳进了病房。
　　袁晓东觉得整件事的脉络开始清晰了，可真正的凶手就从林义变成了无名氏。



☆、028

　　到家的时候，霍然抢在袁晓东自己插钥匙之前开了门，然后一把把人拽进屋，“饿死我了！”
　　“饿你不会先吃点儿？”
　　“我是看见你才饿的。”
　　袁晓东脱了外套，扫了霍然一眼：“你那是看见我了还是看见山楂丸了？”
　　“你比山楂丸开胃~”霍然凑上来就是一口，还真不客气。
　　“你饿疯了也不能逮什么啃什么！”袁晓东抹了抹嘴。
　　霍然不干了，抓着袁晓东的手又补了一口，然后强调：“不许擦！”
　　“正常下个班儿怎么就把你得瑟成这样呢？”袁晓东把霍然从自己身上邻开，进了厨房。
　　“今天礼拜五，明天礼拜六，后天礼拜天！”霍然跟在后头强调。
　　“好，好，我们家孩子会识数儿了。”袁晓东伸手呼噜了一把霍然的头发。
　　“袁！晓！东！”霍然怒了。
　　“嗯？”袁晓东头都没回，看了看霍然买的菜，“你晚上想吃孜然鲜菇了吧？”这家伙只要买蘑菇回来肯定是想吃这道菜。
　　“对，我还要吃锅包肉，还有酸辣汤~”说起晚饭，霍然眉飞色舞起来，不过立马发现不对，“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也只有吃货能被个饭碗轻易转移话题。”袁晓东挽上袖子开始洗蘑菇。
　　霍然一把把人拽过来，双手往袁晓东腰上一圈，“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当晚饭？”
　　袁晓东任他搂着，不过带着人一起往水池子前头移动，然后接茬儿洗菜，“别废话，事后你饿了还得我给你做饭。”
　　霍然刚想反驳，又觉得“事后”俩字很是微妙，“那咱们先吃饭，吃饱了再干、别、的。”
　　袁晓东用胳膊肘回了霍然一下，霍然抱着肚子很夸张的哎呦，“别叫了，留着力气等会儿一块儿叫吧！”
　　“你……”霍然瞪着眼睛指着袁晓东，一时词穷，“好，只要你爱听就行。”
　　袁晓东觉得，得给霍然找点儿事儿，要不他满脑子都是没营养的，“对了，我跟你说，林义的生母是陆佳的小姨，你说这世界是不是有点儿小？”
　　“啊？”霍然蹭着袁晓东耳垂儿，一时还没能跳跃到案件上。
　　“啊什么？要我说，林义的成长环境是挺够呛的，可偏偏现在凶手还不是他了。”
　　“不是，你这话题跳跃的大了点儿吧？”
　　“省得你脑子闲着想没用的。”
　　“我满脑子都是案子也不影响我这一腔子的邪火儿，不过你说林义的成长环境怎么了？”
　　袁晓东自动忽略了霍然的前半句话，“他妈妈因为精神状况很差在医院，但根据陆佳提供的情况，跟他爷爷奶奶的说法可大相径庭。”
　　“不奇怪，我去问的时候就觉得爷爷奶奶有隐瞒。”霍然下巴支在袁晓东肩膀上，他一说话就震得袁晓东觉得痒痒。
　　“你先放开我，好好地像个人似的站着行不行？”
　　“不，就不。”
　　“你再这么说话我把你嘴封起来！”
　　“用你嘴封啊？”
　　袁晓东把蘑菇扔到水池子里，“我看晚饭咱俩还是凑合吧，你先跟我坐下来分析分析安庆。”说着就要拉起霍然往屋里走。
　　“别别别！”霍然立马松手，往后退了半步，站得笔直笔直的，“您继续。”
　　袁晓东白他一眼，霍然觉得心里扑通了一下。
　　“陆佳说，林义他爸当年就是个骗婚的同性恋，有了林义立马离婚，然后林义的爷爷奶奶为了怕事情败露也不让林义他妈来看孩子。”
　　霍然靠着墙，“难怪我姐这个事儿上，陆佳这么帮忙，其实我现在有点儿庆幸我姐跟李青没孩子了。”
　　“你最近也没去看看芸姐，明天反正休息，去看看吧。”
　　“我给我爸妈打电话了，让我姐明天去我们家，然后咱俩也回去。”
　　“我去干嘛？我睡个懒觉起来洗衣服吧还是。”
　　“你说干嘛？跟我回家见你老丈杆子和丈母娘！”霍然腰一插，颇有点儿悍妇的气质。
　　



☆、029

　　袁晓东要不是为了不糟践东西，真想把手里那一小盆儿蘑菇扔霍然脸上，“你要敢明着说带回去的是未来姑爷，我就去。”
　　霍然乐了，“不用说，他们知道。”
　　“什么？！”这回洗菜盆儿直接掉水池子里了。
　　“哎呦！”霍然心疼的，这不白洗了？
　　袁晓东一把薅住想去捡蘑菇的霍然，“你把话说清楚了！”
　　“还怎么清楚啊？我早就跟家里摊牌了，他们也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我只要把你带回家，那就说明这事儿成了。”
　　袁晓东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应该说什么，所以就什么都不说了，抓着霍然衣领往自己跟前一拽，亲了上去。
　　霍然眼睛弯成了一条线，可他的肚子很不配合，甚至是强烈抗议，那意思：喂，先填饱我！
　　袁晓东低头撇了一眼，然后放开霍然，“想早点儿吃饭就赶紧帮忙。”
　　晚饭霍然吃的特别满足，袁晓东的饭量却有失水准，霍然刚才那些话还在他脑子里晃悠，现在说得轻巧，但他知道，霍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的那些努力，永远也不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嘿我说。”霍然的筷子在袁晓东眼前晃了晃，“看着我吃饭就那么倒胃口啊。”
　　“去！”袁晓东用自己的筷子把霍然的弹开。
　　霍然一翻手腕换成夹住袁晓东的筷子，“你然我上哪儿去？”
　　袁晓东干脆放下筷子，很严肃的看着霍然，“我觉得我明天还是不跟你回去了。”
　　“你至于吗？我爸妈又不能吃了你，吃也得是我吃啊对不对？”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二老行不行！”
　　霍然“啧”了一声，“人家丑媳妇怕见公婆，你怕什么？”
　　袁晓东咬着牙，干脆不搭理他，见就见，叔叔阿姨又不是没见过。
　　其实，知道霍然都努力到这一步了，自己也不可能不去，但霍然这家伙就不能有点儿正形儿么？就不能理解理解别人心里的压力吗？
　　反正这饭吃不出什么好滋味儿，干脆不吃了，袁晓东起身收拾，被霍然按住，“我来，我来。”特别麻利的把碗盘洗了收好，然后擦着手出来，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一不叫你忧来呦二不叫你愁，三不叫你穿错了，小妹妹的花兜兜~
　　唱着还冲袁晓东飞了个眼儿。
　　袁晓东看了看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过来老实会儿吧，行吗？”袁晓东开了电视，播到新闻频道。
　　霍然挤到旁边儿坐下，“电视有我好看吗？”
　　“没有。”
　　“啊？”霍然被袁晓东毫不犹豫的肯定给肯定愣了。
　　“傻不傻啊。”袁晓东扫了一眼霍然那张着大嘴的傻样，乐着仰靠在沙发背儿上。
　　“晓东。”霍然突然很正经的叫了一声。
　　“嗯？”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撩人于无形了？”
　　袁晓东本想习惯性的骂声滚，但侧头看见霍然那毫不掩饰，直勾勾钩在他身上的眼神，这个字就没能出口，反而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儿热。
　　霍然凑到袁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