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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爱过傻逼(完结)作者:夜弦辰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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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摇摇头:“不是,你认错人了。”
顾国泰使劲揉揉眼睛,雨水洇的眼底潮湿一片,再仔细看看,眉角那里的确不像,许辉的眼角没他狭长。是酒喝多了吗?顾国泰苦笑,心里长叹口气,拿开了搭在人肩膀上的手。
那人俯身把裤角挽到膝盖,打着伞走进雨里。雨水冲刷着空荡荡的街道,顾国泰愣愣地站在那里出神。他看到他膝盖上有块狰狞的疤痕,似乎手指上也有。那瘦削的背影拐了个弯消失在街角,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能看得出人很瘦。
顾国泰心情失落地顶着雨去停车场取车,打开雨刷,落在玻璃上的雨迅速被扫到两侧。他启动车子,竟然是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开到拐角,有三个路口,顾国泰皱眉停在那里,雨哗啦哗啦地落到车身上,他很难过。顾国泰突然觉得自己对许辉了解的很少,他没去过他老家,不知道他父母与亲戚之间的事,许辉不提,他也不问。甚至,顾国泰连许辉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都不知道。想到这里,顾国泰的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傻逼,人家凭什么爱你?
被打落的枯枝败叶随着雨水流进下水道,下周是圣诞,然后是元旦,一年过的这样快。
……
身体上的疼痛没办法形容,仿佛被人拿着锤子把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凿下来,连着筋缀着骨,疼的神经都麻痹了。痛觉逐渐被麻木侵占,那感觉就像肉体和意识分开,整个人空荡荡地飘在半空。似乎闭上眼睛就可以轻描淡写地说一句:都不重要了。
躺在床上的人全身缠满了白色绷带,搁在床边的双手扎着吊针,两瓶液体一起往血管里灌。氧气瓶里咕咚咕咚吐着泡泡,连着身体的冰冷机器发出‘滴滴’的电子音。
林春去倒了盆温水,将湿毛巾拧干,小心翼翼地帮许辉擦着额头上的薄汗。对方似乎有感觉地微微皱起眉头,林春手一抖,就看见许辉眼角渗出两行泪水。林春心下一酸,扭过头去红了眼圈。他不敢再想当时带走许辉时的情景,许辉满身是血毫无生气地躺在他怀里,身上多处被烧伤,黑糊糊的火灰粘着血肉,像随时都会死去。他也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带许辉走,有时半夜听见许辉忍痛呻、吟的声音……遇到什么难事被人冷眼奚落都没难受过的林春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后来许辉的状况渐渐好转,医生说他的大脑受到瓦斯爆炸时的冲击,不敢保证什么时候醒过来。许辉拆掉身上绷带的时候,林春看见他身体上大大小小的烧伤疤痕,拉住医生袖子的手有点抖:“这还能不能……能不能除掉?”
医生说:“有大面积烧伤的地方可以做皮肤移植,不过容易感染,还要检查他身体状况合不合适。”
林春不知道自己那些天是怎么过来的,许辉半点清醒的征兆都没有。医生看了最新的检查结果,斩钉截铁地告诉林春:“恢复的还不错,考虑下周做皮肤移植吧。”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这让绷紧神经的林春总算舒了口气。手术过后一个多月许辉才逐渐转醒,那天林春正拿着棉棒帮许辉擦拭嘴唇,手一抖酒精全洒在了床头。
“辉子……你醒了?”林春很开心,可是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泪刷一下夺眶而出,忙用袖子擦干净。
昏睡的太久,许辉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疲惫。眼前的脸陌生又熟悉,他好大会才说出句话:“你……哭什么……”
林春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我没哭,我开心!”
许辉试着动了下胳膊,结果没抬起来。林春看他皱着眉一脸着急,忙说:“你太久没活动了,没事,多活动活动就好了。”转身替许辉倒了杯水,耐心地喂他喝下去。
医生让林春带许辉去做了个脑CT,看着出来的结果说:“脑子里还有血块,毛细血管有点堵,再输段时间液体吧。”
毕竟年轻,许辉恢复的很不错,有天他指着膝盖及身体各处的疤痕问林春:“这都是怎么弄的?”
林春提着暖瓶正要倒水的手一滞,装着漫不经心地腔调说:“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在一个瓦斯厂打工,由于工作人员疏忽造成了爆炸,就受伤了。”
许辉没吭声,不知道信没信,又问林春:“那你是谁?”
“我?”林春指指自己的鼻子说:“我是你好朋友啊,真不记得了?”
许辉抬手揉揉太阳穴,看着林春实话实说:“也不是全不记得,有点印象,觉得脑袋乱哄哄的。”
林春朝他笑笑:“慢慢会好起来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多吃点,瞧你瘦的都皮包骨头了!”
许辉垂眼看了看皮包骨头的手腕,问林春:“我以前很胖吗?”
林春笃定地点头,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嗯,挺胖的,有一百七八十斤吧。”
许辉微微笑起来:“那,现在算不算减肥成功?”
林春难得见他笑的这么释然,也跟着开心:“嗯,老成功了!”
夏末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在许辉宽大的病号服上。他拿起手边的镜子照了照,眼角那里有块小小的疤痕,他漫不经心地问林春:“我去开个眼角怎么样?”
“啊?”林春好大会才反应过来,仔细地盯着许辉看了又看:“行啊,这样那疤痕就看不出来了。”
深秋的时候许辉出院,林春没问过许辉想起来多少事,许辉也不提。医院里几棵高大的梧桐树一天比一天秃的厉害,许辉抬脚踢上树干,叶子呼啦啦往下掉。对上林春不解的目光,许辉说:“试试腿上力气恢复了多少。”
俩人租了套小公寓,等许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林春开始出门找工作。他没学历没正儿八经的工作经验,很多用人单位都不招他。最后有家物流公司的老板看他挺老实的,让他先跑一个月快递试试。林春脑袋一根筋,任务完不成每天都要加班,回到家经常半夜。许辉又开始玩上网络游戏了,等林春回家俩人抱着瓶啤酒蹲阳台上瞎聊。
许辉问林春:“我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林春打了个酒嗝,眯眼想了一会说:“挺喜欢玩的,喜欢到处跑。”
许辉没吭声,像在想自己以前都怎么个玩法。过了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无聊看了个电影,是讲人失去记忆以后的事。那主角以前经历过很多,就好像所有倒霉事都摊他身上了。先是父母去世,后来大学毕业跟同学自驾游旅行出了车祸,失去了左臂。再后来工作交了女朋友,准备结婚前女友查出来癌症。他很难过情绪跌入谷底,严重影响到正常工作被公司辞退。他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不公平,于是他决定自杀,结果阴差阳错被救了下来,头受到重创失去了记忆。”
林春听的入神,见许辉卡在这里,忙问:“后来呢?结局怎么样?”
许辉左臂枕在脑后,把空空的啤酒罐投篮似的丢到一边:“后来他忘掉了那些让他痛苦和难过的事,但他仍然觉得不快乐,你说这是为什么?”
林春从没想过这些问题,倒认真地想了好大会才回答许辉:“忘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记着虽然难过,可那些都是自个的,谁也夺不走。”
许辉点头:“对,所以电影结尾他去找医生治疗了。”
林春傻了吧唧地问:“后来呢?”
许辉站起来,笑着看他:“后来,该睡觉了。”
“啊。”林春反应慢了半拍,不过忙了一天是有点困了,打着哈欠倒床上就睡着了。
许辉觉得待在家里实在无聊,前几天去医院复查结果很理想,于是决定找个工作做。林春跑快递跑了段时间总算比刚开始好了些,把这事跟跑快递的同事一说,对方说有个KTV招人,不累,就是给客人送送啤酒水果什么的。林春回家跟许辉说了,许辉说想去试试,试了觉得还不错,于是留下了。林春晚上下班没事就去找他,现场考察几次觉得不累,就没再穷罗嗦。
天气预报说圣诞前有股寒流南下,结果第二天晚上就下起了雨。许辉打电话给林春说晚上有点忙要晚回去,林春知道许辉带了伞也没多问,看了会电视就睡了。
原本毛毛细雨越下越大,后来起了风,硕大的雨点夹着风争先恐后地砸下来。许辉交了班拿着伞下楼,却在KTV门口被人拉住,那人叫对了他的名字,可是他却想不起来那是谁。
许辉撑着伞茫然地走在雨里,越想尽快记起来脑子里越一片空白,就像被格式化后的U盘,即便以前存过自己喜欢的东西,却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雨越下越大,手里的伞仿佛一个令人羡慕的摆设,可身上的衣服早湿透了。雨水顺着领子流向胸口,脚腕被雨水泡的发白,受过重伤的身体在潮湿的天气又酸又痛,骨头缝里像爬着小虫子在肆意妄为,太阳穴钝钝的痛。
48、第四十八章 交叠
那天晚上的事就像做梦,顾国泰回家倒头就睡,过分熟悉的面孔徘徊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朦胧间耳边又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那是他最后一回听见许辉的声音。
“宝贝儿……”顾国泰翻了个身,梦呓般地呢喃。再睁开眼已是傍晚,暗沉沉的天色从窗帘的缝隙中爬进来,墙角堆着一团乱七八糟的衣物。
被随意丢到一边的手机此时突兀地响起来,顾国泰不耐烦地接听,武文不讨喜的声音传进耳朵:“北京下雪了,顾总您啥时候回来啊?”
顾国泰换了个舒服的姿式倚在床头,哼声道:“隔着几千里都能感受到你身心寂寞。”
武文贱呗呗地笑着说:“大家都忙着成家立业啊,连出来吃顿火锅喝个小酒的人都约不到,真没劲!”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房间里陷入一片昏沉。顾国泰揉揉因为睡的太久不舒服的太阳穴,随口问道:“那乡巴佬呢?”
想到林春武文颇有点前尘往事不堪回首的fell,用时过境迁的沮丧语气道:“说回家看看,特么的不知道浪呗哪里去了,小心别让我逮到他的。”
提起林春顾国泰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他问武文:“还有什么事吗,没事不罗嗦了。”
武文无聊地踢了踢地上覆着的一层薄雪,雪势渐大,北风吹的武文鼻头红红的,他嗡声嗡气道:“我本来就没事儿……”话音未落,手机那头就传来嘟嘟的忙音。武文抬头看了眼纷纷扬扬落下来的雪花,照这劲头下下去,明天北京城可就银装素裹了,哦不,是盖了层厚厚的白棉被。
圣诞那天飘了一天雨,下午五点钟终于停了。公司里那帮年轻人忙着约朋友出去狂欢,顾国泰把企划书给李京传真过去,百无聊赖地抬腿翘到桌面上。有做不完的事还好,一闲下来就忍不住想许辉。脑海里蓦然想起前些天在KTV门口遇到的人,顾国泰拎起车钥匙下楼。
KTV今天人爆满,顾国泰坐在大厅里等包厢。服务员端了杯柠檬水给他,顾国泰无聊地翻着本过期的杂志。大厅里人来人往,顾国泰时不时抬头捕捉那个瘦削的身影。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顾国泰招来个服务员问什么时候有包厢,服务员说还得等半个小时。顾国泰一想回去也没事,干脆再等等。
半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刚才那服务员边帮上一拔客人结账边喊同事:“许辉——这边有个客人你带他去305包厢!”
‘啪嗒’一声,顾国泰手里的杂志应声掉到地上。心里像有根弦被人肆无忌惮地拔着,他抬起头,那晚遇见的人已经站到他跟前。顾国泰近乎贪婪地看着他,很像,但似乎有哪不一样。喧闹的大厅里各色的交谈声从耳边轻轻划过,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顾国泰看着许辉:“你……”他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那种大脑空白的感觉又来了,许辉微皱起眉头问:“是你去305包厢?”
“啊。”顾国泰站起来时差点没把装柠檬水的玻璃杯带翻。许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在前面:“走吧。”
顾国泰跟着许辉走进电梯,许辉按了楼层,电梯里飘着淡淡的熏香味。顾国泰从进电梯起视线就一直停在许辉身上,许辉从旁边的镜子里看的一清二楚。电梯很快到了三楼,许辉抬脚走出去。
305包厢刚打扫完,门还开着。许辉进门蹲在桌子前调试了下麦,见没有问题,又抬头询问顾国泰:“你一个人?还需要什么吗,比如啤酒水果?”
没人回答他,只听见包厢的门‘嗒’一声关上了。许辉刚站起来准备出去,就被从后面紧紧搂住。顾国泰的双臂像用足力的铁钳,抱着许辉的力道像是要把他嵌进肉里。
许辉的身体一僵,反射性地抬脚踢顾国泰。顾国泰丝毫不为所动,攫住他的力道反而更大了。顾国泰将头深深地埋进许辉的脖颈,这一年的后悔和想念像茫茫然度过了半生。怀里的身体温热鲜活,顾国泰忍不住红了眼圈,滚烫的泪流进许辉脖子里,闷声道:“辉子……我想你,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他妈的……”
许辉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有点发懵,他挣了很多下都没挣开,茫然地问顾国泰:“我们认识吗?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许辉越努力想他们是不是认识,脑袋就越疼。
顾国泰闻言蹦到嗓子眼的心又被块巨石狠狠砸下去,他胳膊上的力道渐渐放松,最后将手搭在许辉肩膀上让他转身与自己面对面。包厢里的光线很暗,隐约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吼歌声。许辉垂着头,半边脸都埋在阴影里。
顾国泰略微俯下、身体,眼睛盯着许辉的脸,过了许久才问出在心底滚烂的那句话:“你不记得我了?”
许辉痛苦地皱起眉头,想了好大会依然没有半点印象,于是摇摇头反问顾国泰:“你以前,认识我?”
‘啪哒’,顾国泰觉得心口绷紧的那根弦突然断了。许辉又想到那天深夜的事,问顾国泰:“我跟你朋友长的很像?连名字都很像?”脖子里面还湿乎乎的,有点像那天深夜流进衣服里的雨。
那天晚上顾国泰喝了酒,以为自己太想念许辉看花了眼,今天在大厅里见到他的瞬间,就确定他是许辉了。顾国泰没说话,他拉过许辉的左手撸起袖子,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上面大大小小的疤痕。那些烟疤被新的伤疤盖住,顾国泰颤抖着手轻轻触摸,生怕许辉会疼。
许辉漠然地抽回手,把袖子放下来,往后退了一步:“如果没事我该去工作了。”
………
许辉迈出去的步子还没落下来就被顾国泰拉住了胳膊,很紧,但许辉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他不解地看着顾国泰,目光慢慢移到顾国泰的手上,大脑一片空白让他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该说点什么好,愣了好大会才问:“你很难过?”
顾国泰手臂稍稍使力,再一次把许辉搂进怀里,贴在他耳边叠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喉咙越收越紧,听着一声比一声懊丧。
许辉觉得肋骨被勒的有点疼,茫然呆愣地任顾国泰抱着,两只手僵直地停在半空中,自言自语道:“为什么?”
顾国泰突然被问住了,经历过的事翻江倒海地在心头滚,乱麻一样生出枝梢末节,他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许辉支棱着的手搁在顾国泰腰侧用力推开他,像是认真想了一会,才说:“算了,记不得了。”
顾国泰想说‘你跟我回北京吧,我带你去看医生’,话到嘴边又咽回肚里。
“你……”
“我……”
顾国泰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许辉身上,人瘦了,比以前憔悴了。以前在乎的事弹珠一样越蹦越远,这时顾国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活着就好。顾国泰抬手轻轻把压在许辉眉角的一缕头发拔到一边:“你先说。”
“我该去忙了。”许辉经过他身边往外走,淡淡说。
破天荒的顾国泰没拦着,门被从外面带上,包厢里又陷入一片暗沉。顾国泰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脚下不知该怎么着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顾国泰整个身体陷进沙发里。电视屏幕上歌一首一首的切,被静音了,画面从碧海蓝天跳到阴雨绵绵又换到白雪满街。顾国泰的脸色极不好看,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爆炸前的那一幕。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带走了人的三魂六魄,顾国泰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摸出手机找到李京的号,按了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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