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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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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行?”
路俊辉笑,“没有我,你都处理的妥妥帖帖,何苦质疑自己,在我看来你好得很。”
尹芝低头,“多谢。”
“哦,对。”路俊辉自公文包中掏出一支透明瓶子。“日后喻然的药中,加入这一味。一次两颗,一日一次即可。”
尹芝接过去,这药片不大,一颗颗都是翠绿色,十分鲜活。
“怎么好端端又添药?”
路俊辉理好外套出门,“他有些贫血,开些特效药给他。”
“他近来头晕是因此?”
“唔,是。”他答得含混。
“药瓶上连标记都没有。”
“国外实验室新药,尚未投放市场。”
路俊辉朝她扬扬手,“好了,我快来不及了。”
☆、爱有盲点
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一部分 木有写完 实在抱歉 不过亲们不要担心 就快结局 不会坑的哈~
尹芝将绿色药片收进药橱,一整个黄昏都下雨。
那只名叫自在的南半球奇鸟被关进笼中挂在窗棂上,此刻正无精打采,用长而尖的喙不住啄理羽毛,房中说不出的沉郁。
尹芝拉过一只椅子,坐在沈喻然跟前,他像个长久走路的旅人,好歹走到尽头,酣睡个不停。似被这种睡眠所感染,她也忽觉乏力,眼皮发粘。
睡房门却被缓缓打开,尹芝回头,看见厨娘矮胖的身体。她拿煮好的红豆汤给她,尹芝道谢,一饮而尽,软糯甘甜,周身温暖。
厨娘咪咪笑,面容慈祥。
“尹小姐一定觉得奇怪。”她轻轻说,“平常人家,没有这样的错综复杂。
这一整天百无聊赖,她是过来聊天的。尹芝却惘然地说不出一句话。是,大多凡人二十几岁即去结婚生子,无空去谈这样惊世骇俗的恋爱。
“我像你这样的年纪来许氏做工,眨眼廿多年过去。”她说下去,“当初羡慕这样煊赫的人家到眼红,时时想上帝不公,出生那一刻即叫众生不平等。如今这份年纪,倒觉得当时的自己好笑起来。各人有各人的苦,是旁人不知道罢了。”
“我以为有钱的人都浸在蜜罐,整日甜丝丝。”
“喏,”厨娘说,“二少沉溺声色犬马,三叔公生老早生了癌病,一位表小姐远嫁到国外去,再一位精神不好,整日疯疯癫癫。先生倒很好,堂堂正正,一表人才,却又不肯替许氏延续香火。太太这些年老去了许多,眼角都塌下去。看,家业太大,反而有难得心安。”
她想想自己父母,一辈子挤在不足二十坪的旧唐楼里,时常为钱的事争执不休。那是另一番世界,令一种辛苦。咦,芸芸众生,莫不是都这样挣扎求存。
“中国有常言道富不过三。”厨娘又说,“许氏算幸运,殷实了几辈人了,但……”她笑笑,没再说下去。
好事哪有千秋万代的,尹芝懂他的意思。
默然了一阵,沈喻然翻翻身,张开眼来。
“谁在讲话?”天色渐暗,没有开灯,他有些昏昏然。
尹芝凑上前去,扭亮壁灯,关切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摇头,“几时了?”
“大概六时半。”尹芝掀开被子,看他的膝盖,青紫已消去大半。
“睡了整日,饿不饿。”厨娘问,“晚饭烧你最爱的青瓜糖心蛋可好?”
沈喻然胡乱点头,不置可否。
“伟棠人呢?”
“去了公司,还未回来,拨电话给他?”
“不。”他声音小小,“不必打扰他。”
吃过晚饭,尹芝将药拿给他。
他接过去,看了又看,皱眉,“怎么多两粒?”他竟数得这样清楚。
“绿色药片治疗贫血症。”
他和水吞下,低下一张小面孔苦笑,“这些小小药片,从来都医不了我。我却接二连三服食。”
尹芝拾起药碟,“如果觉得还好,可以暂停一些时日。”
沈喻然张大眼。
“放心,我定然替你保守秘密。”
“阿芝,你待我实在好。”
数月前,他们还为一只花瓶争吵。世间事,从无一成不变。而今,他们是朋友。
“不过我近来忽然想通。”他缓缓说,“我也并非平白服用它们的。”
“为着什么?”
“为伟棠。”他低声说,“若我不断服药能令他多少心安,也不算徒然,对不对?”
尹芝震惊,她垂下头,长久不语。
“逻辑有误?”沈喻然有些疑惑。
“不,我惊讶于你这样的爱他。”
“是,太爱。”他坦坦荡荡表达爱恋,毫不矫揉造作。他一整颗心都在他身上,为他宁肯失去自由,他是不懂什么花言巧语的,只会讲一句,是的,我真心爱他。尹芝内心震荡不已。
夜里,许伟棠打电话过来,同沈喻然一聊一个时辰过去,他们总有这样那样的话可说,即使他困在山中,他却身在迷彩世界。这样多好,尹芝想,世上能有几个人,有幸遇到深爱彼此的对方,管他什么牛鬼蛇神。
她怀着千头万绪入梦去。
迷蒙中有人轻轻拍打她的面颊,她张开眼,吓一跳,是堂姐俯身在她眼前。
“去看喻然。”她一脸焦急。
尹芝霍地坐起身,奔到沈喻然卧室。无人,打开盥洗室,他正对住马桶,不住呕吐。
“之前还好端端。”
堂姐摇头,“我听到隔壁有声音,敲门过来,喻然躺在地上,扶他起身,忽然这样。”
尹芝伸手去试他的额头,滚烫。
“打电话叫路医生。”
“已经在路上。”
沈喻然仍旧干呕不停,晚餐吃的少,马桶里全是青黄色的胆汁。
想是忽然受凉,尹芝找些感冒药给他服下,无济于事。这状况不似往常,可平白让她断定,她实在不知病症在哪。左等右等,山中好歹响起引擎声,沈喻然已呕到脱力,管家将他抱到床上去,他忽然惊叫一声,继而面色泛起一丝红润,很奇异的一丝红,显映在他苍白得脸上。
“怎么回事?”路俊辉急急闯进来。
“毫无先兆。”
“喻然。”他叫他的名字,没有应答。
路俊辉听他的胸音,皱眉头不说一句话。
半晌问,“伟棠呢?”
“先生电话不通。”堂姐答。
“你们各自去休息。”
“这样叫我们如何睡得着?”尹芝不肯走。
“放心,这里有我,你们在,我反而乱阵脚。”路俊辉十分坚决。
尹芝觉得奇怪,多些人帮忙不好过孤军奋战?
“好了,有事自然叫你们。”他赶人,连管家一并。
天亮,路俊辉敲她的房门,“阿芝,须拜托你一件事。”
尹芝套上外套,认真听他讲话,“叫乃娟载你到山下,去圣心拿这几剂针药。”他出示一份清单,字迹刚劲有力,十分好辨认。
“喻然还好?”
“放心,已多少平稳下来。”
“须得两个人去?”
“是,你不懂驾车,乃娟不懂药。”
纸上将药名写得一清二楚,按方拿回即可,何须要懂,不认得字都无甚关系。尹芝心里纳罕,却没有争辩,她简单梳洗,随堂姐一道下山去。
冬日的朝霞不暖,却已满满地洒上空枝。困意尚在,她眯着眼在一忙瞌睡。
“喻然这一年身体更不如早前。”堂姐叹气。“花去无数人力财力,他其实毫不见起色。”
“也许病不在此。”
“我并非医生,全然不懂他的症结。”
车子驶向都会,正是一个城市最繁忙的早上,车子在市中心兜兜转转许久,才好歹杀出重围。取到药,已经大半个上午过去。时间有限,两人急忙返程。
走近停车场,忽然见得一个熟悉的身影,尹芝停下来,怔在当下。
乃娟沿她的目光看过去,是许伟棠,却不只有他一个,他挽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伴,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女子腰际,他没注意到自家女佣也在此处,自顾自同女子说笑着朝一间餐厅走去,像是聊得动情,他们回身拥吻。
尹芝揉揉眼,光天化日,她并非眼花。她只觉一股血哗啦啦直冲向头顶,在眨眼间自头顶坠落足尖,快得令她头晕目眩。有一只手抚上她的手臂,她吓得啊地大叫。回过神来,当然是堂姐。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面如人色。
“回家了。”堂姐拉拉她,平静如常。
“你未看到?”
“看到什么?”堂姐反声问她。
“许先生同一位女郎!”
“看到又如何?”
尹芝大骇,站在原地不动,堂姐何以如此波澜不惊,这种事不必她说到通透她也该懂,许伟棠此刻正在外头背叛沈喻然的感情。
“你一早知道他有别人?”
“不,刚刚看到。”堂姐从容不迫。
“他竟脚踏两条船!”
“这是什么话?”
尹芝气结,“他方才分明同他人亲热!”
堂姐笑道,“这种事实在稀松平常,逢场作戏也好,寻觅激情也罢,何必大惊小怪?”
尹芝一团火烧在胸中,被堂姐无谓的态度激怒,她用力拉开车门,“我回去即刻告诉喻然。”
堂姐用力按住她的嘴巴,“莫犯浑!”
“他许伟棠当年不是想要一个家,他关喻然在山中不是为了他矢志不渝?说到头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方便他在外头偷腥?他为人竟如此下作!”她无法抑制情绪,十分激动,忽觉心上有一角坍塌到溃不成军,那也许是为爱构筑的圣殿也说不定。
“够了!”堂姐大声喝止。她两争吵,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到车上去说。”
车子开得十分缓慢,挤在不知所往的纷杂车流中,好像一时间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尹芝觉得喉头酸涩,却多少挽回些理智,方才的愤怒多半被一片莫名的悲哀所淹没。
她开口,“我想他定然说过,我一辈子都只爱你。”
“他当然履行诺言。”
“可爱无法分享!”
“阿芝。”堂姐抿住嘴,半晌说,“你是医生,你最清楚喻然生什么病。”
“那也不代表他可以瞒着他同旁人有染。”
“爱情不是柏拉图,徒有精神断然不够。”
“你说他们不能享受鱼水之欢?”
“能!”堂姐高声打断她。“但是很少!”
“所以……先生觉得不够?”
“他而今不过四十岁出头,正当壮年!又不是出家修行。”
“可是……”
“那晚的事,你有听到,床单上的血迹,恐怕你也见到。”
“喻然时常这样?”
“这我并不清楚,但想必定然时时需要爱人小心翼翼,他并不时常索取他,压抑感情。十分辛苦。”
房中秘事,摊开来讲,令人多少难堪。尹芝换个话题,“喻然可知道?”
“怎么会?”
“这种欺骗实在可怕。”
“残忍的真实比善意的虚伪来得可怕,并不是相爱,就该做彼此的透明人。”
“但这对喻然实在不公,”尹芝停一停,说,“我还是会告诉他。”
“阿芝,你放聪明一点可好,许先生有一百位一千位他同你何干?”
“同我不相干,我为喻然。”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俩双双停住。
“打算在许家做多久?”乃娟忽然问。
尹芝一怔,“钱还未存够。”
“你舍不得走开?”
“没有。”她搪塞。
“你是否爱上沈喻然。”
尹芝毫不意外,她这般关心他人的事,有生之年第一次,任何人看来,都像是在恋爱,她却十分坦荡地摇头,“不,我不爱他。”
“但你关心他的事,胜过一切。”
尹芝笑,“这恐怕是母性的本能。”
“别忘了,我同你同种性别。”
“你记得吗,我自小最怕看有关动物的纪录片,看到自然界里优胜劣汰,残忍厮杀,便于心不忍。沈喻然不知为何同它们十分相似,我看见他如同看见被咬伤的小鹿,他需要被呵护。”
“在这一点上,你同我永远无法沟通。”
“从前我不喜欢他的时候,你却时常说他是好人。”
“不错,他的确是好人。可天下好人比比皆是,我们是否当真有心有力怜悯所有的好人。”
“你心肠太硬。”尹芝已面有愠色。
“不,我不想让你受无关紧要的伤害,你是我妹妹。”
“多谢。”她冷却下来。
“阿芝,你我都是凡夫俗子,能力十分有限,有时闭目塞听是种好事,否则你会时常感到力不从心,把悲天悯人的事留给神佛可好。”
尹芝看向窗外,冬日的暖阳十分晃眼。车子渐渐远离市区,无际的太平洋渐渐融入眼前。这是她初来山中看到的风景,半年过去,她已然变了很多。她同情沈喻然的遭遇,没有人真的了解他,他这样孤独,任由一个强大的爱人一手遮天。他只有不断收缩自己,将自己放置在一个扁窄的空间中,这样下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车子爬上山路,一路斑斑驳驳的树影。
“不要告诉沈喻然,可好?别去撕开美好的表象,人人都皆大欢喜。”
“他的爱中有诸多盲点。”
“这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是这样吗?尹芝沉默,找不到答案。
☆、绿色药剂(上)
回到家中,竟见许伟棠在。
尹芝吓一跳,约莫方才是否是个梦。却听得管家问,“先生,叫小钟把飞机开回去?”
许伟棠点点头。呵,他乘私人飞机回来,难怪路途中没见他的车子。
尹芝不知如何面对他,朝他点了记头便上楼去。
路俊辉在楼梯上叫住她问,“药都取回了?”
“唔。”她敷衍而答。
“辛苦你。”
“是我分内。”她万分失落,不想多说话。
路医生却不准备就此放过她,“有件事想问你。”
尹芝只得站住,洗耳恭听,却见他笑一笑,“并不是什么要紧事,昨晚喻然照常服药?”
她一愣,旋即答,“是,按你的要求,额外服了那两颗绿色药剂。”
“再无他?”
“一切如常。”
“我知道了。”路俊辉点头,“跑了大半天路,快去休息。”
“可是那两颗西药片作祟?”
路俊辉面色有变,“怎么会!”
尹芝有些尴尬,“我只是随便揣测。”
“放心,喻然很好。”路俊辉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膀。
晚些时候,沈喻然依昨日那样服药,过一个时辰,再度呕吐不止。
许先生面色凝重,在房间里不住踱步。路医生问可要将人送到医院去,他只是摇头不说话。
尹芝不好插话进去,埋头拿冷水浸过的手帕抹沈喻然额上的汗水。吐到浑身乏力,他又渐渐平静下来,许伟棠握住他的手,“对不起。”他忽然开口道歉。
尹芝觉得诧异,他的愧疚,可是来自他自肉体上对他的背叛与亏欠?
沈喻然摇头,勉强微笑,自顾不暇还要安慰人,“我会没事。”他伸手去抚他的鬓角,那里已见白发。
“别讲话。”他亲吻他的手指,“好好休息。”尹芝看呆,许伟棠眼中流露出万分痛苦的神色,好似此刻灵魂正在地狱中煎熬。
沈喻然缓缓闭上眼去。
“阿路,随我到书房去。”许伟棠叫住老友,房中只剩尹芝一个。她想起白天的事,犹豫是否要同沈喻然提起。
“阿芝。”沈喻然叫她,她以为他睡了,他却揉揉眼忽然问,“常人胆汁是什么颜色?”
“怎么忽然想起这个来?”
“记得人说胆汁是金黄色,我的却绿油油。”
是,奇怪,为何他呕出深绿色的胃液同胆汁,同那粒药片颜色如出一辙。
“我也许患上不治之症。”
“听听,这是什么话,多不吉祥。”
他暗淡地笑一笑,“生同死都好,我并不十分在意。”
“你舍得先生一个人?”
“都会中千百万人,好过我的何其多,我总叫他痛心,他不若去再觅佳人。”
尹芝一阵悲从中来,他何以如此悲观,他还这样年轻,有惊人的美貌和享用不尽的荣华。许先生也是爱着他的,尽管他许有这样那样的旧爱新欢,但沈喻然是不知情的,他该更快乐些才是。
“可他心中只得你一个。”她学会说这样的谎。
沈喻然笑一笑,想娇嫩的一抹朝阳。
“他时常同我道歉,想一想,倒是我对不起他多些。”
这话听罢令人心若刀割,尹芝打断他,“快快睡,不准胡思乱想。”
她终究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给他,她知道堂姐很对。真实未免太残忍,镜花水月的梦也许真正美不胜收。
许先生许久不见人,书房门紧闭,无人知道他同路医生究竟谈些什么,尹芝在沈喻然隔壁偏厅歇息。她太累,脑中却电闪雷鸣,犹似一阵风暴。
隔天一早,路俊辉仍旧耽搁在山中。
在大厅中碰到他,尹芝惊讶,“不须回医院?”
他摇头,“近来不十分忙。”
“正好,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哦?”
“昨夜我想一整晚,横竖觉得问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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