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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凶之后by绒布线袋(商业 复仇 霸道攻x执拗受 双结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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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在飞机上熬夜的关系,深深的眼窝里泛出一层少见的疲惫神情。

  徐伟平说:“老陈,我看你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老陈说:“不用,我晚上就回去。”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变成半躺在椅子上,两条腿长长得搭在一起,伸出去很远。徐伟平想起以前听老陈说过他还未转业前,是部队里的长跑冠军。

  所以老陈在有些方面还是保留着军人的素质的,比如站得腰杆挺直,走路一阵风,吃饭的速度也很快。很少能看到他有肩头松懈的时候。

  他们又聊了一会,提到田金海一案,由于杀死田的凶手至今还没有找到,眼看着也就快要变成悬案一桩了。很多人还是倾向于认为是道上“黑吃黑”,找了职业杀手干掉了田。田金海死后,受益最大的一方是他的对手,自然也就是成了首要的怀疑目标。不过由于树倒猢狲散,他的爪牙们没了后台,渐渐嚣张气焰不再,个个七零八落的自寻出路去了。

  “那个斗鸡,”老陈突然说:“就是田金海手下的最狠的一个……”

  “我知道,”不待老陈提示完,徐伟平便点点头,“我记得他很清楚。”

  老陈说:“他上个月被人做掉了。”

  徐伟平颇感意外,禁不住问,“做掉了?死了?”

  老陈说:“嗯,被人堵在黑巷子里,用自行车链条打断了手脚,再割断了喉咙——”

  徐伟平心里猛得一惊,脱口问,“知道是谁干的吗?”

  老陈说:“现在还不知道。警察看了现场,斗鸡身上的钱包证件都被摸走了。可能凶手是指望着看起来象是抢劫行凶的,可这个手段太狠,就不象是一般的小混混为了几个钱,显然是早有准备的。肯定是仇家,刻意寻仇来的。”

  徐伟平一时间脑子里乱乱的,凭空的有些不详的念头一闪而过。虽然他非常憎恨斗鸡,亲耳听说到仇人暴死街头的下场,是件解恨的事情,可是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记得徐有树说过要去找斗鸡算帐的……可他又觉得自己肯定是瞎担心,因为他本能的知道大徐是不会这么残忍冷血,会真到杀人的地步,而且他下意识中认为大徐本性老实憨厚,甚至根本不是斗鸡的对手,真要是遭遇到了斗鸡,他甚至还担心大徐会吃亏……再说,斗鸡这种逞勇斗狠的黑社会份子,在外面的仇人一定很多,如今没有了后台,找他翻旧帐、手段歹毒狠辣的复仇者大有人在,所以一定是别的什么人,黑道上的人,做掉了斗鸡。

  徐伟平稳定下心神,问了问老陈警察调查的情况、案件的细节。他问老陈:“你说是上个月?差不多是什么时候?”

  老陈想了想:“具体不太清楚……大概就是一直下暴雨的那几天吧。嗯,下大雨把现场的破坏了,警察查起来挺困难的。”

  徐伟平随手调出电脑里的日志,上个月有雷阵雨的那几天——就是他离开A市的那段时间,那天晚上,他去找徐有树辞行,徐有树奇怪的表现……当天半夜就开始下暴雨,他不知道会不会真得如此巧合,或许一切都是他多虑。

  渐渐一层不安的阴霾,笼上徐伟平的心头。

  (三十一)

  徐伟平给徐有树打了电话,问他这一段时间的情况。徐有树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平静、遥远、冷淡,就象徐伟平不认识的一个人。

  只有那一成不变的乡音,还有一声“徐哥”,才能提醒徐伟平,这是大徐,是曾经质朴热情、憨厚友爱的大徐。徐伟平很想跟他多聊聊,就象以前在废品收购站里一样,兄弟之间亲亲热热、头碰头、脚挨脚的聊到深夜。

  可是,如今象是有什么东西隔亘在他们中间,再亲密的兄弟之间也变得疏远了。徐伟平不知道是自己变得敏感,还是徐有树变得愤世嫉俗,渐渐他们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徐伟平说:“大徐,等我回A市后,有时间我约你吃饭,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徐有树回答:“行。”并无多话。

  挂上电话后,徐伟平心中的不安并不能稍微缓解一点,不但是不安,再加上一阵阵的灰心沮丧。他竭力想让徐有树开心一点,可又觉得自己正在离徐有树渐行渐远,马上连当他朋友的资格也没有了。

  …………………………………………………………………………………………………………………………………………………………………………………………………………………………………………………………

  雨后初晴,徐伟平换上登山鞋,带小维进山里看瀑布。他们顺着山间小道向山里走,一路上泉水潺潺、林间幽静、空气清新,宜人心脾。走了一个多小时,停下来在路边专设给游人休息的石头上休息。

  有人从山上下来,布衣布鞋,一派飘逸出尘的世外高人的模样。徐伟平认识对方,是周盛客厅里不同寻常的一位客人——明皓居士,前几天说是要到山里的广济寺里修禅七,如今看他出关,大概是禅七修满了吧。

  对方也看到徐伟平,停下来与他问讯说话。徐伟平以前也接触过不少修行佛法的人,有出家的,有居士,还有些只是感兴趣,平日里读读佛经。不过眼前的这位明皓居士还是颇让徐伟平意外的,那天第一次在别墅的客厅里见到他,出乎意料的年轻,样貌清秀端庄,眉目出尘,气质超凡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当时,徐伟平与他聊了聊。知道他修道的缘由与其他人略有不同,徐伟平身边接触佛教的人大都是有些神秘经历,自以为是佛教的神通,比如治好了怪病,大难不死等等,于是信佛修道。可这位年轻居士仅仅是十六岁那年生病在家休养,无所事事,在父亲书房里拿了本佛经看,看不懂,可又觉得很有意思,于是找了更多的书学习,就这样结下佛缘,一路研修至今了。

  徐伟平问他:“现在是不是都懂了?”

  明皓居士微微一笑,露出少年人才有的狡黠神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懂的。”

  徐伟平料不到他出尘脱俗的外表下,性情还是很活泼的,并不是想像中的戒守苦严的虔诚佛教徒模样。周盛显然认识这位明皓居士很长一段时间,仿佛很欣赏他似的,趁着两个人这段时间都在H市,常邀他来作客,会同一帮子学律修禅的朋友,坐在一起高谈阔论。可徐伟平知道周盛压根就不信佛,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所以周盛这么热情的缘由大概只有两个,要么是该居士确实于佛学上有高明精进之处,令人高山仰止。要么就是周盛动机不纯,倾慕已久,借此时机,意图亲近。

  徐伟平今天在山上偶遇到周盛的“倾慕”对象,确属意外。对方在问清楚徐伟平上山的意图后,说:“昨天的雨不大,瀑布也没有比以前涨大多少,气势并不壮观。不如我们一起上山看泉饮茶。”

  他的声音清越动听,徐伟平不由自主就被他说动,带了小维随他一起去看泉。一路上,他们聊的话题自然就是宗教的话题。徐伟平问明皓,做了恶事起了恶念的人,是不是会堕入地狱?杀生的人,下辈子就轮回入畜生道?这辈子即然从来不知上辈子的事,那么下辈子当牛做马,这辈子理应也没什么可痛苦的。

  明皓缓缓说:“在佛教里,杀生是十大恶业之首。若是犯下杀生之罪,并不是说死后才有苦报,杀生之人,常常心怀怨毒,恶念不止,睡时心怖,觉亦不安,常有恶梦,战战兢兢,无一刻平安喜乐之时,此时对于他来说,已是身在无间泥犁中,痛苦不得解脱了。”

  徐伟平听他说,忽觉心头一阵惊悸。联想到去年秋天恶念一生,此后种种烦恼忧怖,竟没一刻断绝的时候。直到现在,仍是他心头一根刺,夜里躺在周盛身边,只觉心绪烦乱,担惊受怕,从始自终就不得清静自在。

  明皓指了路边的一株洁白小花,道:“相由心造,境随心转,花开自在,随心寂静。”

  徐伟平默默无言。

  小维走得累了,不愿再往上走,他们便坐在一个茶亭子里喝茶休息。茶亭子边接着竹筒,有水从里面汩汩而出。主人声称这些竹筒是一根接一根的从山上泉眼里接下来的,所以里面流出的水是最干净优质的泉水,煮得茶也格外是好茶。徐伟平和明皓也不去计较主人说得是真是假,坐在亭子里欣赏半山腰的景致。

  路边有一个卖野果的山里人,小维看着新鲜,走过去打量。山里人热情的招呼生意,徐伟平与明皓就都买了一点。

  明皓挑了几个鲜红的沙果,接着竹筒下的泉水洗了,托在白晰修长的手心里,对徐伟平说:“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沙果,不同人心里所见都不一样。平安人见平安,喜悦人见喜悦,恐怖人见恐怖,烦恼人生烦恼。”

  徐伟平说:“你是不是要说,其实这个沙果并不存在?”

  明皓说:“你说它在就在,你说它不在就不在。”

  徐伟平说:“你呢?你又是怎么看它呢。”

  明皓微微一笑,捏起沙果,扔入口中,“咯吱咯吱”把它吃掉了。

  徐伟平愣愣看他一会,看到他眼中的狡黠晶亮的神情,不由自主的也笑起来,从明皓手里拈了一个沙果,象他一样扔到嘴里,只嚼了一口,就“啊呸”赶紧吐掉了,脸上苦不堪言,“怎么这么酸!”

  明皓拍着手大笑起来,徐伟平这才明白自己是彻彻底底被他戏弄了一番。明皓拉住他的手,说:“你别生气,我们去问那个山里人,为什么沙果会这么酸!”

  徐伟平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对于明皓仿佛孩童般亲昵自然的态度感到惊讶。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皓已经修道到一定境界,了悟自性,达到“万法皆空”的层次,所以不拘常礼,真正做到随性自在了。

  在某种神秘的感召下,徐伟平愚钝粗糙的内心顿时开始向往起明皓的修道生活了。

  ………………………………………………………………………………………………………………………………………………………………………………………………………………………………………………………………

  徐伟平拿了一本心经看。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徐伟平按照明皓教给他的法门,冥思苦想了一会。既然诸法空相,那么爱非爱,恨非恨,明皓说他对小维的爱不是纯粹的爱,是有所企图的爱。他关心小维,实际上是期望得到小维的信任与依赖,如果哪天小维依赖信任了别的人,他就必然会觉得失落。徐伟平仔细想了想,觉得明皓说得很道理,他确实是希望自己这个哥哥的角色在小维心里是第一位的,若有人能代替他这个位置,他就会莫名觉得难过和恐慌。

  推而及之,他对大徐的关心和担忧,也是有企图有回报的。他希望大徐尊敬他,信任他,与他友爱亲密、推心置腹,若大徐的态度表现出一点疏远,他就痛苦犹疑,担心大徐因为他的性向而轻视他,冷淡他。其实大徐待他的态度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即然他是真心关心大徐,希望他开心快乐,就不应该在意大徐对他的看法,而更多的为大徐做些有用的事情。

  再推得远一些,就说周盛吧。他因为周盛的缘故每天烦恼,想到过往种种,不由得不生出一种憎恨的情绪。可如果他能够按照明皓的开示,知道人的五蕴:声色想识行 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全无常在的道理,本性为空,于是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出离心,不再执着于幻象中的愤怒和仇恨,看破贪嗔痴念,明心见性,那么对于周盛的负面情绪也就冰消雪融了。他也就能够平心静气的对待周盛这个人,保持心灵的寂静安宁……

  就在徐伟平闭着眼睛冥想的心满意足时,周盛走过来,问:“你干什么呢?”徐伟平睁开眼睛看到他,立时就破了功,所有的贪嗔痴一齐涌上头顶,把他重新湮灭了。

  周盛夺过他手里的心经看了看,又扔回给他,“你今天跟明皓爬了一次山,就对佛教感兴趣了?”

  徐伟平将心经合上,放到床头,自己钻到毯子里,闭上眼睛,表示要睡觉了。周盛的声音远远传来:“你闲着没事,看看佛经,修养修养性情倒也不错。只是不要走火入魔,真得跑去持戒修道了。”

  徐伟平没理他,周盛走进浴室,从里面传来他拖拖拉拉的洗漱声。

  徐伟平静静的躺了一会,睁开眼睛,盯住了床头的心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冥想的原因,他突然想到:这么多年来,除了小维外,周盛竟然是他生命中最熟悉的人。他们就象一对老夫老妻。他熟知周盛的样貌,熟知他说什么话爱用什么语调,熟知他凶恶时的样子,熟知他自以为是时的侃侃而谈,从里到外,他熟悉周盛的每一个习僻,每一种口味,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味道。他熟知他晚上睡觉时憎恶缠绵的搂抱,熟知他刷牙偏爱薄荷味的牙膏,熟知他钟爱的香水,熟知他爱看什么书爱听什么音乐,咖啡里要加几颗糖,甚至于连他会对什么样的男人感兴趣,徐伟平都一清二楚。

  徐伟平为自己感到可悲,仿佛一个奴隶被打上了烙印,就算他离开周盛,想办法摆脱掉周盛,他的生活中也不可能完全抹杀掉周盛留下的印迹。他总会在某个时刻回忆起周盛——除非他能够彻底忘却掉所有周盛参与过的光阴岁月……

  可那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

  (三十二)

  余瑞娟打电话给徐伟平,徐伟平说:“瑞娟,老余单独去找过周盛吧?他是不是用那张光盘里的资料当成交换条件,想要为自己在周盛那里谋条后路?”

  余瑞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如果我哥真这么做过,那他就太不仗义了……不过,伟平,那种情况下……我哥肯定是真慌了,他看着精明潇洒,其实从小到大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徐伟平深吸口气,说:“我知道,谁到了危机关头,总得为自己打算,是每个人趋利避害的本能。”

  余瑞娟仿佛感觉到尴尬似的,低声说:“伟平,你是个好人……我哥出了事后,你自己都很困难,还尽量帮了我家许多忙,我很感激你……”

  徐伟平制止住她,“做人凭良心罢……不管怎么说,老余出了事,我跟你一样难过,甚至也有过一些过激的念头——”,他停了一下,接着调整了话题,“当时老余去找周盛谈条件,周盛没留一点余地的就拒绝了,你了解这情况吗?”

  余瑞娟说:“哦,好象是。所以我哥才会……”

  徐伟平从余瑞娟的语气中听出她在有意隐瞒什么,她一开始说自己不清楚老余去找过周盛,现在又含含糊糊的承认有这回事。徐伟平明白余瑞娟是想利用自己,她实际上可能并不关心老余的死与周盛有没有关系,她只是想利用徐伟平当卧底,从周盛身上查出那张光盘的下落。

  那张光盘里的资料为什么对她那么重要?她能利用它得到什么?谁最希望得到那张光盘?

  徐伟平理了下思路,说:“瑞娟,你一直说希望我帮你,直到现在,我还是愿意帮你的。只是我希望在我提供帮助的同时,你能将你掌握的情报与我共享,不然我只能很盲目,对于你的要求无从帮起。”

  余瑞娟说:“……我今天晚上会发一些文件给你……伟平,我们的目地还是一致的,对不对?”

  徐伟平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感觉到她在装可怜且试探他。余瑞娟即不聪敏,但也不蠢笨,她心里一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值得她这么来回奔走、四处活动。是不是有人对她许诺过什么?所以她要拿那张光盘当交换条件?

  徐伟平不想再跟余瑞娟过深的牵扯下去,因为在没有完全弄清楚局面前,他隐约感觉到余瑞娟背后有股隐形操纵力量的可怕和深不可测。同时,他也担心余瑞娟会被蒙蔽、被利用,越陷越深,最后把自己摆在不利的地位上。他还想婉转的提醒一下她,于是说:“等你的资料发来我再看看……瑞娟,你现在的处境我能理解,我自身也并不比你好多少,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事情确实需要找个人好好谈一谈,你就别都闷在心里面,找我也行,找你认为值得信任的人也行,大家沟通商量一下,互相出个主意。毕竟一个人的判断力不可能永远全面,总会有狭隘受限的时候。”

  余瑞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而是很爽快的说:“好的,等过几天,我到H市去看你……你留个地址给我也行……你现在住得地方是不是离竹林特别近?”

  徐伟平站在露台上,眺望着山坡间连绵起伏的竹林碧海,回身走进室内,关上玻璃门,将山风拂过的“沙沙”声挡在了门外。他对着话筒低声说:“……没有,在市内的酒店里……到时你打电话约我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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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盛生日,他的朋友为他举办了一个晚会,在离H 市四十里外的一座湖心小岛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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