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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风·逆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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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在我眼前的粥熬的浓稠,小菜也看起来很美味,但是我一点也吃不下
男人舀起一瓢粥吹凉了放到我嘴边,「吃一点吧,折腾这么久,也该饿了。」
「。。。任邵风。。。对不起。。。」
「别傻了,快吃吧。」
我让他一口一口喂着把粥吃完,再让他抱到浴室里洗过澡,两个人都累的筋疲力尽的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日和夜对我来说越来越没有分别,醒着是黑暗,睡着也是黑暗;
我倔强又坚持,总想靠着意志力胜过发作的痛苦,但是大脑被可怕的东西控制太久,要想恢复原状是漫漫长路
任邵风从最开始的慌乱到后来变的麻木,我痛苦的时候抱着我的那双手臂很冷静,冷静的几乎没有温度;
我们就像陷入了无尽的循环,颤抖,哭叫,沉睡,苏醒,然后又颤抖着哭叫。
我一直以为世界最黑暗的也不过就是如此,相信否极就会泰来,只是我还不知道,原来还没有坏到最极致。
顺风·逆风(三十四)
任邵风开始频繁的夜不归宿。
然后带着一身混乱的酒气香水气回家。
而我则是慢慢学会怎么和药瘾相处,觉得快要发作的时候就用绳子把自己绑起来,其实习惯以后也不是太难过,哭累了睡着就过了。
我没有问任邵风关于他身上繁杂的气味来源,也没有问他不回家的每一个晚上都在哪里度过,如果我是清醒的而他也在家里的时候,我们会在客厅里对坐着看电视,我会帮他泡茶,或是让他抱着,但是我们都沉默。
谁也不想打破宁静似的沉默,好像一开口就先认输了,尽管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在赌气什么。
任邵风还是对我很好,会关心也会担心,会嘘寒问暖也有求必应,但是始终维持一个距离,不知道该由谁先跨越过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距离
不是太远,却足够让两颗相爱着的心冷却。
我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或许是任邵风终于对我厌倦了,我想这也是迟早的事。
本来他就不是个有定性的人,可以占有他这么些时间,我该满足了。
我已经不再漂亮,手臂上的针孔就算竭力掩盖也还是看的见痕迹;眼神空洞,眼眶深陷,肋骨一根一根清楚的像人形骷髅,我甚至不敢看镜子,药瘾发作的时候还会吵的他不得安宁
这样的我,怪不得任邵风的。
我曾经在离家不远的巷子口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从任邵风的车里走下来,他下了车又绕到驾驶座敲敲玻璃,任邵风把窗户拉到最底,男人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含情脉脉的吻了他
从此之后我就没有再在任邵风不在家的时候出过门,我了解到他不把人带进家门,不代表不会带到门外,我只好关在房子里以防看到什么意外事故
有一天晚上任邵风喝茫了,进了房间就粗暴的把我吵醒动手扯起我的衣服,比起温存更像发泄,但我还是由着他,甚至坐在他的腰上主动配合
但是他的手摸到我明显突出的肋骨时就像被火烫到一样的缩手了,七分醉三分醒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推开我起身走进浴室大力的摔上门
速度快的让我连他的表情也没有看清楚。
其实,你不想要我了,只要皱皱眉头我就会自动退开,不需要费到你这么大的力气,用来推开我。
隔天我趁他出门的时候拿了简单的行李离开了,安静又不着痕迹的,比他以前的那些床伴还要干脆俐落
我提着行李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跟着人潮走到公车站牌,挑了最多人的公车坐上去,在最多人下车的那一站下车,人潮却在下车之后四散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目的,只有我茫然没有去向
我像是在漆黑没有星月的夜里迷路的游子,又惶恐又木然,想找出回家的路,却只机械化的走着不肯抬起头看看正确的路标
我想,对于任邵风不爱我了这个事实,我是选择了逃避。
只要他不亲口告诉我,我就可以抱着希望。
这样一来就算再怎么疼痛和不安,我也还有支撑着度过的动力,就像被赵老头软禁的时候那样,得以在黑暗里幻想着光明。
我去找了秦非,但是给我开门的竟然是洛炎,是那个把我从十七层地狱推向十八层的男人。
我提着行李转身就想逃跑,洛炎却叫住了我,他脸色晦暗的告诉我秦非出去了,我可以先进去等他,我说不用了改天再来,他拉住我的手小声又快速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没有回头,只是甩开他匆忙的走掉,以一种逃跑的姿态。
我没有去想为什么洛炎会在秦非的家里,没有去想为什么洛炎会向我道歉;
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听到所有会提醒我让我想起我有多么肮脏罪恶的话语,我还是抱着希望的,是躲在海底看着水晶球的人鱼,不离开水面就不会被阳光蒸发
我又回到医院。
当初看到的更生中心里的严肃医生其实人很好,他用很便宜的价钱租给我一套闲置的小公寓,我拜托他让我在医院里当义工,他也很开心的答应了
我没有刻意躲着什么人,手机都开着,电话也会接,只是什么人也没有找过我。
只有秦非打过电话给我,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别扭,试探性的想问那天洛炎有没有说什么,我只是笑着告诉他洛炎对我很客气,他松了一口气就恢复原来的三八个性
他问我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钱够不够用,我说我很好,要他不用担心;
他说他最近在路边捡了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几个小家伙长的又快又大,天天被他们折腾得团团转;
我说医院里的小孩子很可怜,有些甚至还只会哇哇大哭就要在身上动刀子;
我们什么都说,但也像是什么都没说。
顺风·逆风(三十五)
我的生活过的平静又充实,在医生的帮助下药瘾已经不太发作了;
我有时候会在游戏间跟小朋友玩,或是到安宁病房和病人说说话,有空的时候会回去以前的育幼院陪陪小孩子,也会到圣堂去向那个钉在十字架上的我以前从不相信的男人祷告,帮病人也帮自己
我发现其实生命有很多种面貌,有快乐有哀伤,可以站在顶峰,也可以选择沉沦,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命努力着,为生活打拼着;
人生就像大海,而我们就漂浮在海面上旅行,一帆风顺或是暴风侵袭,浪头有高有低,当尽了所有努力之后,剩下的就只是相信自己。
幸福的人很多,不幸的人更多,如果你不幸的是个不幸的人,别担心,还有人比你更不幸。
因为不幸而堕落只会让自己被巨浪淹死,葬身大海尸骨无存,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为你难过;
但是把自身的不幸化成力量去帮助更不幸的人,或许有一天上帝会怜悯你把你从海浪中救出来,即使没有,至少也不会沉没
以前的我只为自己活着,我和我爱的那个人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而现在的我不但为自己活着,也帮助别人活着,平凡又实在,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度过了两个冬天。
身边来来去去的追求者没有断过,有男的也有女的,有些很勤劳,嘘寒问暖上下班接送;
更有些用金钱攻势,帮我付房租负责三餐,还会买好机票订好行程然后眼巴巴的放到我的眼前等我答应。
我只告诉他们,我心里有个人。
但是那个人从来没有找过我,也没有人再提起他,我隐约的明白这样就是结束了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再期待,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清醒了忘记了就算了,活着总要面对现实
可是当走在路上看到烤鱿鱼摊贩的时候,下雨一个人撑伞也还是被淋的湿透的时候,天气很冷手脚冻的麻木的时候,晚上躺在空荡的床上看月亮星星的时候,在狗血连续剧里看到男女主角在黄昏的海边拥吻的时候,
我的心脏总是会先漏跳几拍,然后紧紧的拽住,疼到呼吸急促的那种程度。
秦非常常到医院找我,有一次我在帮小朋友排积木,他忽然从后面拍我一下,吓的我把辛辛苦苦堆出来的城堡一把推倒,我一拳挥过去竟然被他接住顺势拉进怀里摸着我的头毫无诚意的道歉;
秦非去帮我买便当的时候一个小女生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一边说要讲悄悄话,结果问我秦非是不是我男朋友。。。
这年头是怎么了,连小孩也这么思想先进的吗?
而且为什么一定是〃男〃朋友,不能是〃女〃朋友?
后来我禁止秦非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要见面就约在外面,通常他每天都会翘两三个小时的班来陪我吃吃饭或是聊聊天
今天他说有案子要忙,可能不会来找我,到了晚上我洗完澡舒服的窝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他还是来了电话,说想找我去看夜景吹吹风
他把车开到我们常常去的桥上,然后从后车厢搬出两手啤酒,我傻眼的看着他打开一罐仰头就喝掉一大半
我担心的看着他的侧脸,好像还没有看他这么烦燥过
「非非。。。你是怎么了?」他没有看我,眼神愣愣的
「亦宁阿。。。你说,爱一个人是怎样的?」
我心里突地一跳,有点痛,
「爱。。。?我不知道。」
「我阿,遇到了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可是,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爱他。。。」
「为什么不能爱?」
「他曾经伤害过一个,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是他说,那是因为他太爱我了,看到我对那个人那么好,他生气。。。」
「。。。。。。非非,你不是告诉过我,爱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也没有对错的,感觉来了无法控制,强迫自己不喜欢会很痛苦也不可能,」我像在说给秦非听也像说给自己听,心一点一滴的痛起来
「你只要知道自己爱不爱他,其他的就什么也不要管了,爱情本来就是没有理智的,太冷静的思考会让你丧失掉去爱的机会。」
我和那个人的爱情,或许就是死在太理智,他理智的看清楚我身上的缺陷,理智的远离,最后我理智的离开。
我们肩碰着肩靠在栏杆上喝着酒看桥下河水,亮晶晶的像人间的银河
「。。。亦宁,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还爱任邵风吗?」
那个名字让我的心很用力很用力的揪紧了,我必须深呼吸才能让心跳继续
顺风·逆风(三十六)
「你还爱任邵风吗?」
那个名字让我的心很用力很用力的揪紧了,我必须深呼吸才能让心跳继续
我故作镇定的笑一笑,用八卦的表情凑到他眼前,「。。。非非阿,你爱上谁了啊?」
但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很认真,我从来没有看他这么认真过
「亦宁,你还爱任邵风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歛下眼,又开了一罐啤酒
「我今天经过NEVERLAND,看到任邵风在里面,」秦非溜了我一眼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
我想我的表情语气都是漠然的
「然后呢?」
「他是在等你回去。」
「呵。。。不要开玩笑了,你就看这么一眼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是他亲口说的。」
「是吗?那就是他在开玩笑了。」
「亦宁,为什么你不相信?」
「。。。。。。」
这,是要我怎么相信?
他曾经那么无情的把我从他身上推开,我还能相信什么?
「亦宁?」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
我有点生气了,气秦非也气自己,气他没来由的说这些话,只帮着任邵风却不替我着想,气我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想要忘掉那个人可还是轻易的被几句话打败了
「。。。。。。亦宁。。。。。。」
「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我没有帮他说话,我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
「你是什么立场?你是任邵风的兄弟还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在你的立场里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我扯住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大吼,手上的啤酒淋了他一身
「你怎么不问问我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他,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活着的?
「他这两年有没有找过我?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我是死是活他知不知道?我最痛的时候他把我推开,现在又凭什么要我回去?他要等的是什么?他在等的是什么?是他喜欢上的那个天真干净的苏亦宁,还是这个肮脏破碎的苏亦宁?」
吼着吼着眼角就热了,我腿软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泣,奇怪,每次碰到那个男人好像就特别容易流泪。
秦非也蹲在我身前,轻拍着我的头和背「亦宁。。。对不起。。。」
「我是不知道你们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的人,任邵风都还是爱你的,
「你问我怎么不问你当初为什么离开他,可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没有来找你不代表他没有试图找过你,他是在等,他在等你飞够了飞累了回到他身边;
「风筝能飞的高飞的远是因为有线牵着,你身上的线他牢牢抓着了,在等你循着线回去,你懂吗?」
我把头埋在膝盖中间,看着眼泪从眼睛流出来掉到地上渐渐积成一个小水滩
「你还爱他吗,那个叫任邵风的人?」
「我还爱他。」
而且很爱很爱。
扑天盖地的爱,世界毁灭的爱,椎心刺骨的爱,贯彻始终的爱。
「一直都还爱他。」
「那么,回去吧?」
「。。。。。。」
「你这样一个人生活,不累吗?」
「。。。。。。」很累。
「回去吧,任邵风在等你。」
「我。。。要考虑。。。」
秦非的话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我需要的是任邵风亲自来对我解释,
解释他那时候吻的抱的这些那些男人,解释他刻意疏远的距离,解释他碰到我就把我推开的原因
「亦宁。。。」
「别说了,不管你是自己要来跟我说这些话的还是任邵风要你来的,我不是狗,可以招招手就来嫌烦了又一脚踹开,」
「你去告诉任邵风,如果他可以再等我十年而且不碰任何一个人,我就回去。」
「?!」
我当然不是认真的,我想见他的心情十秒也不能等,我只是照着秦非曾经教我的,「如果一定会受伤,那就别让自己跌的太重。」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再退后,我就真的连尊严都不剩了。
顺风·逆风(三十七)
之后好一阵子秦非都没有出现,当然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我找了很多事情让自己变得很忙很忙,我为育幼院发起募款活动,自己设计形象商品,连络工厂打样制作,然后号召义工拿到街头义卖
我接下训练医疗犬的工作,也替流浪动物之家的宠物们四处奔波找合适的家,甚至钜细靡遗的研究各国有关流浪动物的资料和政策,写了一份详尽的报告寄到各大相关单位;
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每天每天都尽心尽力的忙碌着,我给自己下了目标,要给所有没有家的人和动物幸福,因为我明白,漂泊的浮萍是多么想落叶归根
投入工作的时候可以什么也不想,我要关心的是今天哪一床的病人要出院,哪一床的病人要动手术,我要赶在他们离开之前和他们说说话打打气;
或者是担心哪一只狗再过几天没有人领养就会安乐死、育幼院里的哪个小朋友今天生日,我答应要帮他庆生
每天每天我都很忙,但是当一切忙碌过后,夜阑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思念的心情一样漫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躲也躲不掉
我开始认真思考当初离开的原因,我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给的就慌忙的逃跑了,如果秦非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是真的误会他了
但是那时候他的嫌恶和厌烦那么明显,说不定现在只是一时兴起才会想起我
他从来都喜欢征服困难的事物。
无论他是把我说的〃十年〃当真了还是放弃了,也许从此之后我和那个人就真的再也不相关
也好。
我把一直都挂在胸口的指环拿下来,金属经过长期的磨损没有保养已经失去光泽,我找了个小盒子把指环放进去,然后收到抽屉里锁起来,和我的心一起。
最近我花很多时间待在安宁病房陪一个时日不多的病人,他是一个中年男人,该是人生、事业顶峰的时候,他却必须提早退场了。
这是一个辛苦又心酸的工作,每次我都会有亲手把人送进死神手里的感觉,简直是看尽生老病死
幸好这个男人特别安静,他不吵也不闹,痛的不得了的时候一样温婉的勉强笑着问我可不可以给他一点吗啡;
我常常向他诉说生活中的琐事,像是育幼院里的哪个小朋友有新家了,或是今天哪一只医疗犬合格毕业了,有时候也会抱怨,抱怨哪个护士很凶,或者最近物价又上涨了
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微笑着有耐心的听,有时候他会说说他年轻时的事情,眼睛里亮着光彩的
我也和他说过任邵风,说过我是怎么逃避的逃亡,说过我还爱着那个人
他只是拍拍我的手说,孩子,辛苦你了。
今天我推掉其他工作,买了一束漂亮的花和一盒又香又大的苹果想去看看他,但是到了病房却看到他的床空了
我手上的花和水果摔在地上,我没有力气去捡起来
医生说他是凌晨走的,很平静,没有痛苦,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照顾他的护士交给我一个信封,说是他要给我的,我打开看到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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