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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死得不能再死。”
　　“嗯。”



　　　　166、（10鲜币）第十八集　人生不如意（3）

　　秃头主任拿出来的是一张正经合照很出乎叶洽意料之外了，他还猜测会不会是一张偷拍照之类的。照片上的两人看起来很开心，笑容满面勾肩搭拍，完全一付好兄弟的气氛。只是，照片的主角却完全不同，一个中年将军肚双下巴秃顶油光满面，一个生气勃勃年轻英俊意气风发。
　　先不谈社会地位、个人教养、魅力、才华之类的附加值，光是这一张照片就令人觉得违和，恨不得把照片从中一裁两半才好。
　　叶洽看见时，脑中瞬间冒出来三个字，也是他现在对夏至无情描述的：“不合适。”
　　“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呢？”夏至听完小声道，“表面上俩人看起来差距过大，但是也许在别的方面弥补。”
　　叶洽端起茶抿了口，慢悠悠的问：“比如？”
　　夏至举著手指数：“财产、权力、品位、能力、体贴啦等等。”
　　“如果你这主任同时具有财产权力品位能力体贴以及对你一心一意爱得要死，你又是单身，你会接受他吗？”
　　“……”
　　夏至默默的扭过了脸，答案不言而喻。
　　叶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我们是GAY啊，你见过GAY不哈帅哥的吗？”
　　“异性恋不也一样哈美貌！？”夏至喝了口咖啡，不平的道。
　　“没错，人类就是这种肤浅的生物。”叶洽不以为意的应了句，拿起茶罐犹豫了下，选择了一罐比较贵的，拿在手里两秒，又换成另一罐次贵的，“给你主任泡杯好茶，送他回家吧。”
　　秃头主任在客厅坐的很局促，双手摆在膝盖上双眼注视桌子，看起来像小学生般，也没有对叶洽和夏至在厨房“泡”了这麽久的茶有什麽异议，接过叶洽的茶时只是简单点了点头，道了谢。
　　叶洽拿起那照片看了看，道：“万主任，我能问下你是怎麽和他认识的吗？”
　　“业务上来往。”主任的表情瞬间就温柔了，虽然看起来挺恶心的，那双小眼睛不住在夏至和叶洽间来回巡检，察言观色，“哦，他不是委托人也不是欠债人，只是委托人的会计，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还请我喝了酒。”停顿了下，他吞吞吐吐的道，“其实我觉得就是在这时候我们互有好感的。”
　　夏至一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主任，你从哪里看出来是‘互’有好感的？”
　　主任也是一怔，随即迟疑的道：“他对我可热情了！”
　　夏至眼角下的肌肉抽了抽，道：“主任，你都快五十的人了，工作了这麽多年……”
　　“我知道你想说我是痴心妄想。”主任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低下头期期艾艾的道，“只、只是，我觉得他似乎有、有这方面意向。”
　　“能具体举个例吗？”叶洽插嘴道。
　　主任的脸更红了，还有几分陶醉的神色：“他把他喝过的酒给我。”
　　夏至：“……”
　　叶洽假装咳了声，道：“万主任，我们先不谈他，你要考虑清楚，虽说现在社会开放了，但GAY还是要承受许多歧视和压力……”
　　“我不怕！”主任猛然提高了声音，以一种严肃而端庄的态度道，“我已经和我老婆协议离婚了，我要追求我的真爱！无论什麽事都不能阻止我这麽做！我这辈子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能再浪费下去了！”
　　叶洽：“……”
　　夏至已经不想说什麽了，低头专心喝茶。
　　客厅里沈默了，但老这麽沈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在气氛尴尬得不可救药前叶洽开口道：“那您确定对方有男朋友吗？”
　　这麽一问，主任顿时就焉了，低著头叹道：“我看他和别的男人接吻过，我就是这麽发现他是GAY的。”
　　夏至瞥见叶洽瞄了他一眼，自知理亏的低下头，不管怎麽样这件事都是吃力不讨好，成功了──虽然机率比彗星撞地球还小──但万一成功了，那他们就是拆散恋人的“凶手”，如果不成功，秃头主任这婚都离了，而且看起来颇有公开出柜的架势，这可真是不成功就成仁啊。
　　“万主任，我觉得你现在最紧要的不是去追求他，而是先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GAY。”叶洽没有继续安慰，反而话锋一转开始胡说八道，“你如果直接对他表白，他一来不熟悉你，二来你看起来也不像GAY，怎麽可能轻易接受呢？这样大家都尴尬，所以你还是先自己打扮一下比较好。”
　　秃头主任看了看夏至，一脸神秘的凑过去压低声音道：“这是不是你能够成功上位的秘籍？”非。凡
　　叶洽：“……”
　　夏至的脸色在狂怒和哭笑不得间来回转换了片刻，狠了狠心，道：“主任，这样，我来帮你制订一个全面计划！”
　　主任道：“计划？”
　　“是的。”夏至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无比，“你要想办法完善你自身，努力提升，一步步累积小小的效果，这样成功的果实就可唾手可得了。”
　　秃头主任听的时候份外专注，听完後皱起眉头显露出几分迷惑，他怎麽听怎麽觉得耳熟，想了片刻，道：“这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员守则吧？”
　　“这只是一条普遍准则。”夏至说得份外认真，“首先，你必须得从吃素开始。”
　　叶洽动了动眼珠，一个字也没说，默默的喝茶。夏至就是反复强调要吃素，吃素就可以万事大吉，解决一切问题，总之，“一天三顿吃素，每天跑三公里，做二十个俯卧撑以及拉伸运动一百下，最好去健身房请个专业教练指导”，这就是他提出的全部计划，也叫作“GAY之真理”。
　　秃头主任对这个计划无条件接受了，一脸激动的回家去了。
　　叶洽等门关上後问：“你这纯粹是报复吧？自己吃素所以叫别人也吃素。”
　　夏至一边目不斜视的进房间一边道：“活该，谁叫他还认为我是小三！”
　　叶洽好笑的道：“你不怕他减肥减出事来？”
　　夏至表示了不屑：“不会，他三高比我还严重呢！”
　　“……哦？”
　　“嗯！”
　　“你三高准备什麽时候去检查？”
　　“……”
　　作家的话：
　　真抱歉，最近太忙了，更新不稳定，假期开始後应该能恢复日更~~



　　　　167、（10鲜币）第十八集　人生不如意（4）

　　夏至被叶洽逼著定了个日子去医院复查，虽然他本人一再强调“根本没不舒服，完全很正常”，无奈叶洽对他这话是半个字也不听，就当耳旁风。相处这麽久，他很清楚叶洽有无数手段可以迫他就范，最好的选择还是抢先投降，也可以和谈一下，抢抢条件。
　　最终，他谈出“如果复查良好，就可以结束素食运动”的有利条件，瞬间对复查份外期待，同时也再度坚决了素食运动的决心──自家事自家清，他现在这样肯定查出来还是三高。最麻烦的还不是在家里和公司，而是应酬，尤其是喝酒，那是避无可避。
　　肉可以不吃，酒绝对没办法，夏至大部分三高就是从酒桌上来的，尽管现在还没有大肚腩，他和叶洽都默认是迟早的事。所以，他对於主任居然能够坚持不喝酒不吃肉感到万分惊讶。
　　把秃头主任耍了後，夏至其实没把这太当一回事，毕竟主任和追求对象的差距实在太大，这要是能追上，只能说那个男人猪油蒙了心。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主任的决心，第三天晚上应酬时，他听见主任说：“不好意思，最近心脏病发住院了，今天就免酒了吧。”
　　夏至瞪大了眼睛一付惊讶的表情，想说什麽又闭上了嘴。
　　客户显然有些意外，有些不高兴的道：“万主任这是看不起我们？”
　　“怎麽可能呢！”秃头主任嫣然一笑，不知怎的，夏至最近总觉得主任越来越“娇媚”了，笑起来真是恶心与风骚并存，根本无法直视，“小夏，来，陪张总经理喝一杯。”
　　夏至一愣，随即怒起来：我靠，你不喝你就让我喝啊！我还想早点取消吃素令呢！
　　夏至一脸诚恳的道：“主任，我最近痛风了，还是你来吧！你的酒量好！”
　　主任一愣，立刻板起脸：“小夏，年轻人怎麽会得痛风呢！来来来，干了这杯！”
　　“主任！我可是老三高了！你也看过我的体检单！我们要认清现实啊！”
　　“小夏！年轻人怕什麽三高！”
　　“主任！这不是怕！这是有原因的！再说你明明在公司内年度喝酒大会上拿了第一名的，奖金五千块呢！”
　　“年纪轻轻不要乱说！”
　　“主任，我哪里乱说了！”
　　俩人越吵越声高，互相揭老底揭得不亦乐乎，等他们回过神来，就看见满桌客人冷淡的眼神。理所当然的，这笔业务没谈成，不仅如此，酒桌上的事传回公司後，业务部所有人对他们都大肆嘲笑了一番，秃头主任也没能幸免。
　　办公室里，夏至和秃头主任相顾无言半晌，还是主任先打破了沈默：“小夏啊，年轻人不能怕啊！”
　　“我哪里怕了！我这不是也三高吗？”夏至怒，“主任，你还真准备节食减肥啊？”
　　“对！”主任一拍桌子，“既然下了决心，那就一定要做到！我活了这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这麽激动，我必须得做到！”
　　可是，你做到了也未必追得到啊。
　　夏至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心中莫名有些惆怅，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们带小汪。”
　　主任点点头，大手一挥：“很好，就这麽定了。”
　　小汪是业务部的新人，年轻粉嫩的菜鸟一只，而且据说酒量不错。夏至出去对小汪发表了一通“年轻人好好干，前途无量”的话，小菜鸟激动得满面通红，表示一定好好干。
　　又隔了一天，夏至和主任带上小汪雄纠纠气昂昂的去应酬了，小汪把一桌人全喝倒了，俩人大喜之余，素食计划总算勉强进行下去。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最热的季节终於消失，气温不那麽燥热，不会再动不动汗流浃背对要穿西装上班的夏至来说真是实在是一大幸事，同时也更加期盼秋天的到来。
　　当叶洽问起主任的事来时，夏至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主任什麽事？”
　　“你不是说他在减肥吗？”
　　夏至还是一脸莫名其妙：“他减肥干什麽？”
　　叶洽也愣了，道：“他不是要追求人吗？难道这事完了？”
　　这麽一提夏至才想起来，恍然大悟的道：“噢，没呢，还在减肥中呢。”
　　“吃了这麽久的素总该有些效果的吧？”
　　夏至皱著眉头仔细想了想，道：“我看不出来，把他叫来吃顿饭？”
　　由於“共同的战斗友谊”，夏至和主任之间的感情一日千里，非常不错，叫来吃饭也是分分锺的事。
　　“行啊，今天晚上？”
　　“行。”
　　事情就这麽定了，叶洽也没当回事，晚上他回来得迟，跨进门口看见主任时不由得愣了下。
　　也不知主任是怎麽弄的，这半个月下来将军肚小了一圈，站的也直了，“地中海”虽然无能为力，但好歹那满面油光不见了。由於长年办公室、车和家中来回，皮肤也够细腻够白，整个人看起来倒有种丰满的富态。可惜品位还是没变，下班後直接来的，那一身廉价西装和松松垮垮的裤腿连合身都称不上。
　　叶洽和主任刚寒喧两句，夏至就在厨房叫道：“来帮把手。”
　　叶洽向主任告罪一声闪进厨房後，夏至立刻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的道：“怎麽样？”
　　“不错啊。”叶洽心领神会的道，“你没感觉出来他的变化吗？”
　　夏至不以为意的道：“我天天见他真没什麽感觉，这麽说是有希望？”
　　“没有。”叶洽斩钉截铁的道，“不过他确实有了不少改变，就是品位还那麽糟糕。”
　　夏至伸长了脖子瞄了眼客厅，怀疑的道：“真有那麽大变化吗？”
　　叶洽点点头。
　　夏至琢磨了下，道：“那行，我们来改造他一下，再让他去表白，这样他就死心了！”
　　叶洽慢悠悠的问：“他真的还坚持要追求呀？”
　　“是啊，经常和我在一起就唠叨那个人怎麽怎麽好，靠，这麽久了也不联络，他居然还觉得对方有意思。”
　　“估计心里敢明白，就是不敢承认吧。”叶洽耸耸肩，“付出那麽大的代价呢。”
　　夏至心有戚戚焉了会儿，道：“那我这周末带他脱胎换骨去！”



　　　　168、（10鲜币）第十八集　人生不如意（5）

　　作为一个GAY，夏至还是有著基本GAY素的，比如爱干净、喜好打扮、精通时尚等等。
　　刚和叶洽交往时，叶洽对於夏至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连面膜种类都说不清的GAY哪有什麽基本素养？
　　夏至根本不服：“我只是太忙了，哪有空再玩这些年轻人的事情！？”
　　“你看看你的头发。”叶洽淡定的反驳道，“苍蝇都停不上去啊。”
　　“什麽意思？”
　　“油到滑。”
　　“……”
　　夏至懒得和叶洽争论这种事，当然心里是不服的，这一次难得主任要表演“猪排大变身”的把戏，他当然想要好好表现一下。
　　“主任啊，星期天你就和我出去，我们去逛商场。”
　　主任正在表扬一盘蒜泥白肉，一边挟菜一边道：“逛商场干什麽？”
　　“给你好好打扮一下。”夏至兴致勃勃的道，“你现在这个形像可不行啊主任，作为一个GAY不够帅怎麽行呢？”
　　“嗯嗯，理解。”主任把肉塞进嘴里，吱吱唔唔的点头道，“追人嘛，当然要这样。”
　　主任走後，夏至对叶洽扬起下巴，道：“看我的。”
　　叶洽连个眼角都没给他，敷衍之极：“嗯嗯，看你的。”
　　“看著好了，我肯定……”
　　“肯定把主任改造成一个大帅哥？”
　　“可能吧。”夏至泄气了下，立刻又振奋起精神，“至少我可以让主任看起来像点人样！”
　　“也就是说你觉得主任现在不成人样？”
　　“有点人样吧。”
　　“多少？”
　　“47。34％？”夏至迟疑的道。
　　“那个。34是哪里来的？”
　　“你怎麽这麽烦！”
　　叶洽瞄了夏至一眼。
　　“……我爱你。”
　　叶洽点了点头，转身进厨房去了。夏至轻轻吐了口气，暗中下了决心，这一次非得让叶洽刮目相看才行！
　　星期天阴云密布，夏至和主任约在市中心的商业区，早早等著了，结果就是左等右等不见人影，直到约定时间过了半小时後主任的电话打过来了：“不好意思，我儿子过来了，我们改在下午行不行？”
　　这还能不行吗？
　　夏至一个人在商业中心逛了一上午，中间打电话骚扰叶洽数次，直至叶洽关机。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主任才带著一身臭汗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真不好意思，我儿子闹著要我陪他买个什麽游戏机，来晚了。那我们走吧？”
　　夏至悻悻的带上主任往选好的店过去，那家店他垂涎已久，奈何囊中羞涩，一直不能实现看啥买啥的愿望，这一次虽然不是为自己买的，但好歹那种气势有了，也算是过过干瘾吧。
　　一进店就有英俊的店员迎上来，满面笑容的道：“两位先生慢慢看。”
　　夏至扬起下巴，志得意满的对著店员一勾手指，道：“来，跟著。”他顺著橱柜就这麽一路走下去，只要看见合眼的就拿下来在主任身上装模作样比划一下，再扔进店员怀里。
　　一路比划过去，店员喜笑颜开，主任胆战心惊。
　　“小夏，小夏啊！”主任光亮的额头汗如雨下，拉住夏至往裤子伸过去的“魔爪”，小声道，“这麽多啊？一次也穿不完啊！”
　　“主任，你怎麽能这麽说！”夏至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只想约会一次吗？不想发展长期关系吗？”
　　“我、我也想啊……”主任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手帕刚想擦汗，被夏至夺过来一把扔进了垃圾筒，他留念的看了看垃圾筒，道，“这不还没开始吗？”
　　夏至喝道：“我们必须要有志气！一开始就这麽没信心怎麽行？”
　　主任一个激零，不说话了。
　　夏至很快扫荡完了整个柜台，接过店员的一杯柠檬水坐下，淡定的对主任道：“你进去换装吧，我看看。”
　　主任开始频繁出入试衣间。
　　在夏至的想像中，坐在名牌店的休息座上，看著别人在试衣间进进出出换衣服，那必须是富豪才有的“娱乐活动”啊。最後再掏出金卡，来一句“全包了”，绝对高贵大气上档次。
　　这一次，他失算了。
　　主任的身材确实有所好转，但那小眼睛、小肚腩和满脸皱纹可不会立刻消失。第一套西装紧了，绷在他身上连衣角都翘起来了；第二套松了，肩线垮到了胳膊上部；第三套倒是刚刚好，只可惜裤子上那细密的银色条纹被他两条腿穿成了弧线。
　　夏至最终结束这种“娱乐活动”的原因，是店员满面堆笑的凑过来道：“先生您的品味不错，这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