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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失去的那一瞬，总是不懂得眼泪到底有多咸，心有多苦。
“饭好了，来吃饭吧。”楚昕放下锅铲，把饭菜都端上小小的桌子。
何君航看了眼他的衣服，已经换了羽绒服，才宽了心。帮忙把火炉子挪到一旁，果果看着爷爷手中的橘子，小声问道：“那橘子怎么办？”
爷爷笑道：“等你吃完饭了再吃这个橘子好不好？”
“嗯，小橘子等着我。”果果摸了摸橘子的头很淑女地过去坐到爸比旁边，眼睛亮亮地看爹地做的饭。
大家被她的样子都逗乐了。
晚上，老人走了后，果果赤脚趴到两个床并到一起的大床上上翻滚。楚昕在洗碗，何君航烧了壶热水，倒到洗脚盆里，又兑了点凉水。端到床边，“果果，来，洗脚。”
“哦！”抱着小布熊，果果答得很清脆，坐到床边。
何君航把她裤腿挽起来一些，用手试好了温度，才让小公主把脚放进去。“舒服不？”
果果嘻嘻笑着，“好舒服，暖烘烘的。”
小脚丫在何君航大大的手掌里，很是舒适。想来待果果长大的某一天，肯定会很怀念爸比给自己洗脚的场景，除了爹地，再没有人，可以像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了。
帮果果洗好后，便让她睡到最里面，盖好被子，上面又搭上了他的羽绒服。
家里有火炉，挺暖和的，再加上走动着，身体一会儿就暖和了，穿着羽绒服反而比较热。
楚昕也端了盆热水，把手暖了下，第一次在大冬天用凉水洗碗，还挺刺骨的。何君航也过来，看他手红红的，帮他搓了搓。楚昕笑笑，任他暖和的手给自己暖着。
“你看，那个照片墙。”楚昕忽地站起身，朝墙那边走了过去。
何君航站在他身后侧面，两人看着这记录了老人一身的照片，心下暖流涌过。从认识，初恋，相爱，结婚，生子，后来的十年，十年，再十年……无论喜怒哀乐，都，不离不弃，所以，才可以相守到老。
“真好。”何君航在他身旁轻声道。
是呀……真好……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
何君航从后面拥住楚昕，头枕着他的肩膀，屋内的灯光不亮，楚昕的手覆上腰间的手，暖暖的。
看了好一会儿，何君航拉着楚昕让他坐到床上，说：“我帮你洗脚吧。”
楚昕愣了一瞬，“我自己来就行。”
何君航不理会他的话，把水兑好，伺候着，帮他把鞋子脱了。笑眯眯的抬头：“这不是你那本名作中期盼的么？”
楚昕老脸忍不住一红，他的确在《王妃》里画到过，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里面被照顾的主角。
许是羽绒服很暖和，何君航身上暖烘烘的，手也是，擦拭着他冰凉的脚，浸泡在热乎乎的水中，楚昕想，这样的日子，过一辈子该多好啊……
钻到被窝时，果果睡在最里面，楚昕睡在中间，何君航则环着他的腰，睡着最外面。家里的炉子熄了，农村里没有什么高端设备，就能靠着被窝里的温度。
把大衣都搭在果果那边，何君航也怕楚昕的腿病发作，就用自己的体温暖着。楚昕握住他放在身前的手，一夜，睡的很暖心。
楚昕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何君航已经出去了，小桌子上摆放着用盘子盖着的早餐，估计刚刚做好。
果果在旁边扭了扭小身子，继续睡。
楚昕把她的被子给掖紧，自己穿了衣服，把两人这边的床铺收拾了一下。
自从楚昕和果果来了后，何君航的状态不是一般的好，因着果果说爹地做的饭很好吃，凯瑞非常无耻的去蹭了顿饭。然后，等他回到了拍戏场地后，神秘兮兮的问何君航，“我应该怎样称呼你家那位呢？是弟妹，还是妹夫？”
何君航直接给了他一脚，疼得凯瑞直骂他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
何君航笑的阴森，阴恻恻地说：“兄弟，你好像还欠了我家一顿饭钱。”
“靠！你个小气鬼！”凯瑞非常愤慨。
一旁的应耀眯着眼睛看打闹的人，心里翻滚不知是什么滋味。点了根烟，雾气袅袅。
越到年底，这风刮得愈是干枯，看那苍白的天，想来是要下雪了。
二十九的这一天的晚上，应耀给大家放了个小假，两天。因着这附近实在没有什么游乐设施和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就说去小宾馆搓一顿。
何君航本想推辞，应耀看了他一眼说，“我们早去早会，最迟八点。”
好嘛，人家都这样说了，他再说什么也不好。凯瑞那个白痴一点都没看出应耀看自己的眼神，还极力鼓动他一起去。有这样的朋友，活该他自己头疼了。
何君航是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招惹应耀，想到楚昕身边那个难缠的家伙后，他就很能理解自己若是这样跟应耀牵连不断的话，迟早有一天楚昕会发现，而且，心中必是苦涩。
换做是自己，也不愿看到楚昕与他人藕断丝连。
几个人一起到了宾馆，未入席前，何君航给楚昕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大家要聚一聚，就不能回去陪他们俩吃饭了。
楚昕悲戚戚地“哦”了声，何君航被他的声音弄笑了，暖心道：“我会早点回去的，你俩看着电视等我。”
“嗯，回来的路上小心，外面下雨了。”
“嗯。”
挂了电话，何君航一脸笑意，应耀则是黑着脸，坐在他对面。





第20章　爹地爸比羞羞脸
饭桌上的礼仪永远都是那些，何君航和他们不是太熟，几个女孩子在另一桌，大家倒着啤酒嚷嚷着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女孩子们自然是喝着饮料，何君航想着楚昕不喜欢他喝酒，就要推辞。
可是，这一个个都是酒场上身经百战了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逃了。
被迫灌了几杯后，他便忙推辞了，再不肯进一杯，只说家中有小孩。这个一说，大家心里都明了了，孩子们都是不喜欢大人一身酒气的。只是，大家都暧昧地看着何君航，想到那天来送饭的英俊小伙和可爱女娃。
何君航只当没看见，他喝酒有点上脸，一般是要待一会儿才能恢复，现在则是面色红红的，不知晓的还以为他喝了多少呢。
大家喧闹着，玩着游戏，何君航离了席，想出去站会儿，脸上老是发烫。
外面下雪了，树木上覆了一层，雪花一瓣一瓣地飞了下来，想起楚昕的膝盖疼，不知道他有没有记得保暖；又想起去年自己一个人远在异地，没有父母亲人，一个人孤寂的过年。
他并不富有，公司的培养费都还没还回去，有时偷偷回了孤儿院看那些孩子，看那年老的曾经照顾过他的人，却是没好意思真切地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什么都做不了。
“在想什么？”应耀看他脸上落寞的神色，心里不由得还是紧了紧。
何君航转身，笑笑，“没什么，想一些曾经的事，不过，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应耀眸色暗沉了些，“你是在暗示我么？”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何君航和他对视，语气，很是淡漠。
“你和他在一起了？”
何君航走到外面，伸手去接那精致的雪花，淡淡语气中却氤氲着甜甜的心意，“是呀，我们，在一起了。”
应耀看着他的侧脸，心下酸涩无比，“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了。”
“呵，就是这样了……”
何君航握了下手心的雪花，握了一丁点的凉意，错身朝屋内走去，“以后，我们依旧是陌路人，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请不要打扰。”
跟凯瑞交待了声后，就拿上衣服推开了宾馆的门，雪花落到头发上，肩膀上。
应耀看着那个他年少曾喜欢过的人的背影，心中怅然。原来，错过就是错过，我遇到了你辉煌的时候，却没能安抚你受伤的时候……
回到家，何君航觉得很舒心，解决了这件事，心里就再无纠结了。
楚昕抱着果果坐在床上看那个小彩电，听到开门声，两人都起身。
何君航把身上的雪拍了拍，把外套脱了放到架子上。“我回来了。”
“爸比，我给你端水洗脚。”果果穿着棉拖鞋“咚咚”地就要过去端水，楚昕忙接过去，放到床旁边。何君航口里都哈着冷气，脱了手套，也是通红的手指。
“你们这……”
“过来。”楚昕把他拉到床边，把被子扯开搭到他身上，“把外套脱了容易着凉。”
何君航很是开心，能享受高级待遇呢。自己把鞋脱了，小果果用小手有模有样的给何君航搓脚，还说着：“爸比，你的脚好凉啊。”
“嗯，外面很冷的。”
“那爸比明天还出去么？”
“嗯……明天爸比放假，陪你和爹地过年好不好？”
“哦耶！好！”小家伙拿肉乎乎的小爪子在爸比的脚上蹭来蹭去，煞是好玩。
楚昕和何君航对视一眼，笑的欢心，楚昕握着他的手暖着。
本来放假是件好事情，却不料第二天何君航生病了。楚昕早上醒时，觉得他呼吸重了些，转身看看，他脸色发红，伸手触了触额头，是滚烫的热。
忙起身，披了件褂子就下来从箱子里翻出温度计，钻回被窝把何君航摇醒。
“怎么了？”何君航觉得口干舌燥，头有点疼，无力的问了句。
楚昕看他这样子，八成是发烧了，“来，测下温度，你好像发烧了。”
何君航靠着楚昕的肩膀，头沉得厉害。一测，把楚昕惊了下，三十九度多，这感冒可不轻。“你在家待着，我出去给你买药。”
“嗯，咳咳。”
许是暖和的被窝里进了风，何君航应着咳了两声。
楚昕忙快速把衣服穿好了，给何君航盖好被子，又把果果掀开的一角给掖紧，才打了把伞出去。
一大清早，起来的人不多，外面的一层雪上几乎没什么脚印。
向前面的道走了走，有户人家开了门，楚昕忙迎上去，“大叔，你们这里的药店在哪里？”
老爷子大过年的听到药，心里不舒坦，农村人，还是喜个吉利，便没好气的应了句，“朝那边一直走，上面挂的有牌子。”
“哦，谢谢啊。”
楚昕也看出那人不大乐意回答他，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买药要紧。
药店上的确挂着牌子，只是大门紧闭。应该是还没开门，因着是农村里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开个药店，也跟开了家门一样。
外面的雪愈下愈大，昨夜落了一夜，地上早已是一层。楚昕站在屋檐下，冻的不停地对手哈气。他的腿本来就怕这个，这下还要在外面等着，不知道要等多久，膝盖骨里疼得直发颤。
估计等了半个小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的大爷看到有人，“哟”了一声，忙带了进去了。
屋子里暖和多了，“小伙子来拿什么？”
“我家里有人感冒了，发烧，三十九度，来拿点退烧药。”楚昕觉得嘴唇都冰凉，不由得用手心覆上去暖了暖。
大爷从柜子里拿出了退烧的药，见他是陌生人，也就没多寒暄。
回到家，烧了点水。果果自己在床上玩，楚昕给她穿了起来，让她就窝在里面。
家里有点冷，楚昕一边把炉子点着，一边看壶里的水烧开了没。
何君航要起来，他给按下了，“你发烧，就躺着别乱动，被子里进了风又要咳嗽的。”
炉子里的火点起来后，没多久，就感觉不一样了。楚昕端着晾了会儿的水放到小桌上，把何君航扶起来，掏出药，“喝点药吧。”
何君航接过他手中的药，一口就吞了下去，热水温度合适，喝的也顺畅。
“你睡会儿吧。”
何君航摇摇头，虽然头疼，却还是能玩笑一二的，“已经睡饱了。”
果果知道爸比感冒了，像自己一样要喝苦苦的药，很是同情，就趴到爸比的被子旁，天真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楚昕说：“爹地，你亲爸比一下，爸比就会像睡美人一样好了。”说完又调皮的翻了个滚，滚到自己的被子上，咯咯的笑着。
何君航正笑着女儿的天真话语，楚昕俯身，吻上了他的唇，舌尖乘他发愣时蹿了进去，扫荡了一圈。“唔……”何君航吓了一跳，“楚昕，你真来？！果果在旁边啊！”
果果用被子捂着头，露出小眼睛，晶亮晶亮的，笑着说：“爹地爸比羞羞。”
其实这是红太狼阿姨教她的，一起看电视看到亲亲情节时，红太狼阿姨都蒙着果果的眼睛，说：“小孩子不要看，羞羞脸。”然后……果果小盆友就知道亲亲是羞羞的事情呢！
何君航红了脸，楚昕知道渊源，自是不担心，“放心，小孩子不懂啦。”
何君航小紧张，“不要教坏果果啊。”
“嘿嘿。”





第21章　爹地果果回家
　到了晚上，老人的一双儿女还是没有回家，楚昕便邀请他们来自己现在这个小窝里坐坐。
何君航喝了两顿的药　，已经好些了，坐在床上，果果缠在他旁边要听故事。
楚昕和两位老人一起包饺子，这一年到头，图的就是一家团圆。果果看到那种小小的月牙似的饺子觉得很好奇，以前都是只看过现成袋装的，从来没有这样被大家捏出来的，很好玩，说：“爸比，我能去捏个娃娃么？”
何君航拉着女儿的手说：“那把你的橡皮泥拿出来，爸比陪你玩。”
“好！”果果翻到床里面，把自己小包包里的橡皮泥掏出来，里面有人的模型。
三人在一旁包着饺子，楚昕听着两位老人话着家长。这床上的两人就捏着橡皮泥玩，果果把从人的模型中弄出来的三个人拿出来对楚昕说：“爹地，这个是你哦。”
楚昕笑着点点头说：“那你呢？”
果果听了忙催爸比，“爸比爸比，快捏一个果果。”
何君航失笑，捏了个很小很小的娃娃，递过去，“看，想不想果果？”
果果很严肃的看着小娃娃，然后说：“爸比啊，小果果没穿衣服！会很冷的。”
“哈哈，小机灵鬼啊。”老爷爷很是欢心，这小女孩不禁听话懂事，还甚是可爱呢。
晚饭，就是一锅香喷喷，热烘烘的饺子。
窝到被窝里后，何君航一边给果果讲故事，一边说，“果果，你喜欢这个地方么？”
果果点点头，“在这里可以一直看到爹地爸比，你们都陪果果玩，果果超级开心。”
楚昕洗好了也钻到已经很被某人捂的暖烘烘的被窝里，捏了捏果果嫩嫩的脸，“以后爹地爸比也多陪陪果果，好了，早点睡吧。”
果果朝楚昕这边拱了拱，撒娇道：“爸比再讲一个故事我就睡。”
何君航很无奈，中间一个楚昕，那边一个果果，他这样讲故事，显得超级二！尤其是，楚昕也盯着他看。
“让爹地讲吧。”
楚昕忙抢言：“别，果果，爸比说的好听些，爹地和你一起听。”
果果点头。
何君航泪奔，乖乖给这爷俩讲，非常天马行空的故事。果果听得果然很快就睡了，而，楚昕，笑的肚子疼。
何君航非常囧。
“有那么好笑么？”
楚昕说：“我觉得你好有小说家的天赋。”
何君航很委屈的看他，楚昕又添了一句，“真的。”
何君航哼哼，这家伙太不给面子了。钻到被窝里，靠到他肩膀处，果然，楚昕就不笑了。小紧张。
半天没动静，“喂……你这家伙，不会要这样睡吧。”
何君航搂紧身旁人的腰，笑了下，“嗯，就这样睡。”
“……”流氓！
楚昕是翻身翻不得，超级郁闷，但身后人的温暖裹着周身，又舍不得推开他。睡吧睡吧，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不回家过年叔叔阿姨不会说么？”何君航突然问了一句。
楚昕轻轻回道：“没事，我说果果想和你一起，我陪着她。”
“他们，不会怀疑么？你……”
楚昕转了个身，何君航抬起头，把他搂到怀中。楚昕把手放到两人之间，靠着他的脸颊，“明年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们，反正他们也早就知道我的性向了，只是一直耿耿于怀，不过，我有果果，你又是果果的生父，他们不会太计较的。”
何君航笑道：“是怕我把果果带走么？”
“嗯。”
何君航笑笑，伸手拂过楚昕的脸，悄悄在他唇上落了个吻。楚昕一惊，“果果在旁边呢！”
“这下你知道果果在旁边了？”
楚昕脸红理亏，不去看他。
何君航扳过他的脸，吻了上去，在唇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着，小声道：“我们小声点。”
“……”禽兽！
楚昕抓着何君航的肩膀，有点小紧张。
舌尖乘着空隙钻进去，温润的触感交织在口腔中，呼吸都不顺畅了，何君航的手下意识地抚摸着楚昕的后背，身体。暗黑的夜里什么都看不见，触感更加敏感。楚昕忍不住想喘息，何君航堵住他的口，舔弄着他的唇。楚昕下意识地眼神迷茫，伸手抓紧了何君航肩膀处的衣服。
何君航松开他，笑出了声，“那么紧张？”
“……”
何君航拥着他，笑说：“跟你弄着玩的，回去了再说。”
“……”混蛋！
“我，我……以前没做过。”楚昕窝在他怀里，小心翼翼的说。
何君航倒是有点讶异，随即是开心。“你大学时……”
“那时候太单纯了，只想像个正常情侣一样享受精神上的交流与恋爱，没做那些。”
“呵呵，我捡了个大便宜么？”
楚昕掐了他一下，气呼呼地低声说了句：“睡觉！”
何君航笑眯眯地不与他辨，傲娇了捏。
美好时光总是过得非常快，一个月到了，楚昕带着果果要回家，何君航把他们送上火车，外面依旧天寒地冻的。何君航抱着果果，到了车站，给她戴好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