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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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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所安囧囧有神的看了新潮开放的姥姥一会儿,想了想,咳嗽一声,蹭过去,挨着姥姥坐下。
  姥姥继续鄙视他,往旁边挪了挪。
  王所安不敢继续蹭了,叹口气,采取迂回政策,起身假装要回屋,果然被姥姥叫住:“小兔崽子给我回来!有啥事竹筒倒豆子你痛快儿地!”
  王所安颠儿颠儿地跑回来,挺不好意思地:“姥啊,这事我就跟你说,连我爸我妈我都没告诉。”
  姥姥斜他一眼,举起报纸:“你都放我这多少秘密了?有的都过保密年限了吧,比如幼儿园跟小男生比赛谁尿得远,输了闹着把人家的小鸡──”
  “姥!”王所安被踩了尾巴似的,“没过年限!”
  “哼,”姥姥道,“说吧,这么多了不差这一条。”
  “咳,其实也没啥,就是……”王所安别过眼透过窗子往外看,阳光打在脸上,瞅着挺帅的小伙子一枚,又转过脸问道,“姥姥,您能承受的限度是多少?”
  “……你啥意思?”
  “你先说。”
  “……我前两天看报纸,说外国一男的娶了一棵树……”
  “……我还不至于。”
  “啊,那就行了,你说吧。”
  “我在B市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王所安道,“还有一个人喜欢我。”
  “嗯,然后?”
  “这俩人,额,”王所安支吾半天,“额,这俩人,其实吧,就是这俩人……”
  “啥?其次咔嚓地赶紧说!”
  “是男的。”
  他说完立刻低下头去不敢看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的外婆,他跟她这样说,已经等同于出柜了,只是老人家保守的思想或许不能接受,要打要骂他都受着,老人家可别气坏了身体就好。
  姥姥喝口茶,好像在消化这个劲爆的消息,不一会儿意义不明地问道:“你是下边的那个?”
  晴天霹雳。
  王所安“=口=”,震惊地看向自家彪悍的姥姥,嗫嚅道:“上边的……”
  “哦,那就好。”
  “……啥?”
  “那你现在是咋回事?是追到手了还是被追到手了?”
  “……分开了。”
  “啊,你也别伤心,感情这种事吧……”
  原本准备安慰姥姥的王所安反倒被姥姥安慰了一番,老人家没怎么样,他自己倒被吓得够呛──现在的老人家思想观念这么开放?
  于是半夜的春梦,他做得越发理所当然。而顾从见就像是聊斋里的鬼魅,半夜入梦来吸他的精血,两人在梦中翻来覆去尝试了无数高难度的动作,就连顾从见的呻|吟声都让王所安食髓知味。
  他也抗拒过,觉得这是对对方的不尊重,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曾经万分崇拜过的,周身都在闪金光的大导演,被自己拖进梦里做这种事,虽说很舒服很理想很契合吧,但是他也是会很愧疚的。
  情场在梦中顺利的进行着,事业也顺风顺水顺心意,不说节节高升,但各种事情处理起来也算游刃有余,连最不苟言笑的总导演都破例在例会中表扬了他,还私下跟他透露过转正的事情。
  王所安乐不颠儿地,自告奋勇加班去剪录像片子。
  总导演大人欣慰的目送他而去,拿出手机进行每周一次的情况汇报。
  电话打过去一声都没响完就被接起,传来对方沉沉的、透着疲惫的声音:“喂。”
  “很累?还是很忙?要么我一会儿打给你?”
  总导演姓李,毕业于ZC大学,毕业后进入中视工作两年,后辞职回到家乡工作。
  他和顾从见曾在同一个导演手下实习,关系算不上很密切,难得这次顾从见求他帮个忙,举手之劳的事他就应下了。
  “没关系,”顾从见说着,好像靠在了椅背上,仰着头,声音也放开了,“他怎么样?”
  “很有灵气的孩子,”李导笑答,“你还让我给他行个方便?以他的能力,在中视混都绰绰有余,来我这简直就是飞龙在天哈哈,不愧是你带出来的人。不过你也真是,居然舍得让他走,要是我,那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跟嫁闺女似的?”
  顾从见轻笑一声,怅然道:“我也舍不得他走。”
  “他在我这你就放心吧,但你确定不让我告诉他你帮了他一把?”
  顾从见笑道:“你不是也说靠他自己也能很好吗?何必再让他承我的情,好苗子要鼓励,不能压制。”
  “行,我这还有事,就先挂了。”
  顾从见“嗯”了一声,慢慢放下电话,收起表情,继续埋头在纸山纸海中。
  这样也挺好,不干涉他的生活,就也不会干涉自己的心情。
  他右手翻开资料,在字句的下方划着重点,左手悄悄来到小腹前,虚虚的护着。
  那里温度略略比别处高出一些,也突出了一些,肌肉不复从前的紧致,松软下来为将来的几个月逐渐长大的小房客提供扩建。
  顾从见加快了书写的速度,就好像加快做出节目的速度。
  时间有些来不及,他只能尽全力,来协调工作和生活之间歪斜的天平,这个念头,甚至能够让他忘记王所安。
  如是几天后,顾从见的电话再次响起,是一通无关工作的私人电话。
  他看着来显,微微翘了下嘴角。
  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他想明白了。
  同时也舒了口气,给他足够信任的这场豪赌,终于还是赌赢了。
  这算是这几个月来,顾从见接到的最开心的一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46~50章

  Daniel受邀来到了顾从见家做客。
  这不是他第一次去顾从见家了,在电话中他本来是想约顾从见去Mr。Lawrance的,但在说出邀请的时候猛然记起顾从见特殊的身体状况,一时尴尬冷场,还好顾从见反应快,对他说道:“下班我去接你,来我家,我给你做饭。”
  这年头,去餐厅是客套的表现,去家里主人亲自下厨,反倒是证明了两人的亲密友好,Daniel深知顾从见并没有因为他的纠结而疏远自己,心结也解开了一半。
  换言之,还有一半没解开。
  周六,顾从见没有加班,在家里杆面皮剁饺子馅。他没有买现成的饺子皮儿和馅儿,冰箱里虽然也有速冻水饺,但是他还是喜欢自己做。
  饺子,寓意团圆,他虽喜欢,但是也不会轻易做给自己吃,主要是,做出来,也没有人跟他团圆。
  所以说小丹童鞋很有口福,顾大导演不常的一次心血来潮就让他赶上了。
  其实顾从见也挺心疼这个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生活的绿眼青年,遭遇困境时举目无亲的滋味他深有体会,所以不自觉就对Daniel偏向了些。
  如此看来,顾大导演才不像表面那样冷冰冰的。
  和好饺子馅,扣上盆发面,洗了洗手摘下围裙换衣服,扣皮带的时候手明显的轻柔许多。
  顾大导演越来越有身为准爸爸的自觉了。=v=
  Daniel在校门口没等几分钟就看到熟悉的黑色奥迪从胡同穿出来,拐个弯准确的停靠在他面前。
  青年还背着那个黄色的鸭子包包,明亮的颜色极其有辨识度,顾从见从他上车就盯着他的包包,看了一会儿,评价道:“很可爱。”
  Daniel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呵呵笑。
  顾从见像是不记得了青年之前表现出的芥蒂,和他聊了聊学校发生的事,问了他的期末考试成绩,又问了他暑假什么时候回家。
  “应该不回去了,”Daniel说道,“我父母去墨西哥度假,八月才回来,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还不如在这里和朋友们在一起。”
  顾从见点点头:“也好,多和同龄人在一起玩玩。”
  Daniel好像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回到家Daniel被赶去洗了手,然后帮忙包饺子。
  顾从见耐心地教了一遍又一遍,奈何青年在手工方面笨到一定境界,有心无力之下被顾从见赶去一边儿自己玩去。
  等饺子包好、下锅、水开三遍、捞出来盛到盘子里,顾从见开门去叫在院子里挖虫子的绿眼青年,看他沾满泥土的手指,忽然担心自己那些无比宝贝的薄荷草们是否还健在。
  不过看着青年七撅八撅的用筷子,舌头还因为着急让饺子进嘴被烫出了个泡,忽然油然而生出一种养儿子的自豪感。
  如果Daniel同学知道顾大导演是这样评价他的,一定会找个电线杆子抱着哭,不撒手吧。
  两人又聊了聊进来学校的话题,包括学校要在SY市设立分校的事。
  顾从见拿筷子的手停顿数秒,而后若无其事道:“是吗?”
  “嗯,”青年埋头吃,声音从碗里闷闷地传出来,“不过等到建成,估计我们都毕业了。”
  顾从见没说话。
  吃完饺子,Daniel又被逼着痛苦地喝了一大碗饺子汤,俗称原汤化原食,灌得肚子溜圆,本想帮着洗碗擦桌子的青年实在站不起来了,坐在椅子上死活不动弹。
  顾从见也不恼,随他去,系上围裙洗盘子洗碗,水流哗哗声中蓦然察觉到了温馨的幸福。
  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眉目柔和得一塌糊涂,突然腰间一紧,被环住了。
  顾从见洗盘子的手停了下来。
  他所谓的幸福,是终于有人能够与他分享一盘饺子。
  青年把下颌搭在顾从见的肩头,歪着脑袋眨眨眼睛,看着顾从见拿盘子的手,说道:“谢谢你的晚餐。”
  “嗯,”顾从见道,“也谢谢你。”
  青年固执地不肯放手,抱了一会儿,手顺着围裙慢慢滑落到腹部,来回摩挲,声音压得低低的,辨不出情绪:“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
  “你明明是男人……”
  顾从见想了想,说道:“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事是我们闻所未闻的,如果因为没见过就全盘否定或是持排斥态度,那就是坐井观天。”
  “……”
  “你还不能接受我能理解,我只是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
  顾从见转过身与他平视,神色坦荡,没有黯然也无一丝羞赧。两人离得很近,Daniel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腰间,鼻子都快撞到了一起,青年漂亮的绿眼睛在浓密的睫毛掩映下竟显得有丝丝伤感。
  可无论再如何努力,气氛还是不会暧昧起来。
  正如顾从见所说,世界这么大。
  世界这么大,我们总是以为已经寻找到了唯一的那个人,但多数时候,我们都找错了,茫茫人海中寻找到的唯一是多么珍贵,所以即使错了,我们也不会轻易舍得放手。其中一少部分,经过努力,那个人终于接纳了自己也成为他人生中的唯一,而另一部分,也就是大多数,他们最终心灰意冷——有些停下脚步不再前行寻找,变得被动,有些继续寻找,却不会再强求,因为这些人学会了,不是自己的,强求只会两败俱伤。
  两人相拥在厨房里站了好久,是Daniel打破了沉默。
  他不算刻意地后退一步,低头看了看顾从见的肚子,伸出爪子摸了摸,笑呵呵道:“我特别好奇baby怎么出来啊?”
  顾从见貌似也比较苦恼:“不知道……下次问问医生好了。”
  喝过薄荷茶,Daniel主动起身告辞,顾从见起身拿钥匙,说道:“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绿眼的青年笑嘻嘻,“我还约了同学晚上去通宵。”
  “哦……”顾从见慢慢放回钥匙,没有坚持,送青年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你等一等。”
  说罢去厨房拿来一包晾晒好的薄荷叶,递过去:“学校寝室没有空调,夏天很热,喝这个解暑。”
  “嗯,”青年接过,低头看了看,很珍视地放进鸭子包包里面,转身打招呼道:“我走了,你注意身体。”
  顾从见目送他出了楼门,关上门后回到客厅,一种寂寞的窒息感萦绕而上。
  他没有告诉Daniel,其实世界也很小,所以我们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的人,我们与这些人在人生的戏台上演尽了离合悲欢。只是在感情中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所以即使我们暂时还没有遇到那个正确的人,也不要灰心气馁,也许就在下一个街角,买上一杯咖啡的时候,那个人就排在你前面,只要她(他)一转身,你的幸福就到了。
  即使两个人暂时还没有交集。
  或者是,暂时没有了交集。
  。。。。。。。。。。。。。。。。。。。。。。。。。。。。。。。。。。。。。。
  时间匆匆而逝,暑期总是短暂得像兔子尾巴,转眼又是一年开学季。
  九月的B市仍然在炎炎烈日的掌控之下,顾从见除了中视的摊子要管,还有学校的教案要备,折腾来折腾去,有点受不住了。
  好不容易熬到国庆节,学校放假,当然中视是不可能放假的,否则观众们这个假期看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轻松了些。
  轻松没几日,秦君斐找上了门。
  秦君斐来的时候是晚上,带着一身酒气,顾从见刚吃过晚饭,开了门就被酒气熏得直犯恶心,直觉要关门,被秦君斐一把挡住。
  顾从见的肚子已经快五个月大,宽松的睡衣下勾勒出浅浅的、圆润的轮廓,顾从见也为此烦恼过,不过大多数人对此的反应是发福或者啤酒肚,加之天气渐凉,等到冬天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才慢慢安下心。
  秦君斐挡住门,眼前有些重影,眯起眼分辨出眼前的人是顾从见,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硬是挤进了屋,整个人都挂在了顾从见身上。
  顾从见下意识要推开他,却听到对方在他耳边轻轻地叫了声:“从见……”
  顾从见心下微微颤动,抿了抿嘴唇,没狠下心把他丢出去,但是和一个醉鬼站在玄关扯皮也不是回事儿,便半拖半抱着他进到客厅,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再考虑接下来的问题。
  谁知秦君斐刚挨到沙发的边儿,抓着顾从见的手一使劲,顾从见脚步不稳,一个趔趄跌到秦君斐身上。
  顾从见第一个反应是护住肚子,一时没有爬起来,失去先机的结果就是被秦君斐抱得更紧。
  顾从见皱眉,沉声道:“秦君斐,放手。”
  秦君斐像是没有听到,反而抬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从见……”
  俩人交叠在沙发上,顾从见能够近距离的看到秦君斐细腻如瓷的皮肤,姣好的唇形,挺直的鼻梁,再往上,是漂亮的眼睛和精致的眉形。
  独属于秦君斐的气息混杂着酒气侵入鼻腔,顾从见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个天之骄子,时间从未在他身上刻下一道不利于他的痕迹,明明已是中年,经岁月打磨后沉淀下的风华使他比少年时更引人注目,令人移不开眼。
  秦君斐又道:“从见……”
  声线呢喃,像撒娇的小狗,脸颊贴上顾从见的蹭了又蹭,可双手却不规矩的来到顾从见的睡衣里。
  顾从见的意乱情迷被意外打破,目光复杂,但语气坚道:“秦君斐,放手。”
  秦君斐皱起眉头,看向他的目光迷离又委屈,歪着头微微嘟起嘴,手下更加放肆:“从见,你明明都叫我君斐的。”
  顾从见不再坐以待毙,按住沙发靠背用力站起身:“秦君斐!”
  “别走!”
  秦君斐干脆手下用力,翻身把顾从见压在身下,手下动作不再轻柔,干脆地扒起顾从见的衣裤来。
  秦君斐低头要吻上顾从见的额头,顾从见扭头逃开,秦君斐不恼不怒,轻笑一声埋头含住顾从见的喉结,细细舔弄啃噬,好像要把王所安留下的痕迹清除掉,两人的呼吸都沉重了,顾从见不敢乱动,怕他真的咬断自己的喉咙。
  秦君斐继续喃喃自语:“从见、从见,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顾从见微怔。
  “从见,我讨厌你,又喜欢你,从见……”
  秦君斐语无伦次,双手褪掉顾从见的上衣,浑圆的肚子立刻无处可逃。
  正当秦君斐愣神之际,顾从见突然感觉肚子从内部动了一下,顾从见愣了愣,肚子又动了一下,比第一次的力道大了些许。
  秦君斐最直观的感受到了来自顾从见身体内部的力道,一时清醒了些,微微张嘴,惊讶道:“这……”
  顾从见趁此机会用力推开秦君斐,攀着沙发坐起身,气喘吁吁的盯着秦君斐,一面护住肚子,像一头护崽的野兽。
  秦君斐突然心烦意乱,指着他的肚子吼道:“这是什么!”
  顾从见道:“与你无关。”
  “我问你这是什么!!”
  “与你无关!”
  顾从见也火了,站起身拉好衣服撵人,话还没出口又被秦君斐拽住手臂,耳边炸开怒吼:“我问你这是什么!”
  “滚!”
  秦君斐声音忽又低下去,带着哀求:“从见、从见,对不起我不应该吼你,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你别怕,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顾从见诧异他醉酒后的表现,在他的印象里,秦君斐就像一条优雅的赤练蛇,看上去色彩斑斓美丽大方,实则不经意间就会突然咬你一口,而被咬的人医石罔效。
  他真的是第一次听见秦君斐对他的关心,即使是两人虚假的幸福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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